兩個人對視良久,眼中滿是深情,只是不知這深情中有幾分真心,又有多少的假意。
墨錦堯的脣湊了過來,印在了雲千雪的脣上,本來是十分美好的畫面,但這兩個各懷鬼胎的人讓人看着十分的噁心,太監十分貼心的關上了門,沒過一會兒,本來該是處理公務的御書房內就想起了喘息聲。
墨文漓不知道他的婉兒並沒有走,而是在門外聽了半天,直到屋內的聲音消失才走,身爲一個經歷過的女人,她當然知道兩個人在屋裡正在做什麼,可相比於這個,墨文漓說的話卻更讓她傷心,原來,他是在騙她的嗎?可憐她還傻傻的信了。
都說雲千雪愚蠢,現在看來,她纔是最蠢的那個吧?縱然婉妃從前在王府十分的風光,可現在呢?她就是個妃子,憑什麼?
婉妃眼中閃過一抹的怨毒之色,看着與書房的窗子,憤憤的走了,跟在她身邊的小太監也不敢說話,這種時候最好裝做個啞巴,什麼也別說,說多錯多,誰知道那句就惹到這主子不高興了。
婉妃的寢宮
宮中傳來花瓶瓷片碎裂的聲音,宮人們跪了一地,有的甚至額角在淌血,可誰也不敢動,每個人要麼垂着頭,要麼哆嗦着忍着劇痛等着他們的主子消氣。
“憑什麼!雲千雪那個賤人憑什麼!早晚有一天本宮要踩碎她那張嘴臉,本宮才該是這後宮的主人,本宮纔是!”
“娘娘慎言。”
忽的,從外面傳來一個聲音,那聲音十分的嚴肅,又帶着恭敬。
“父親?您怎麼來了?你們下去吧。”婉妃剛剛發完一通脾氣,眼睛紅紅的。
衆人如蒙大赦,紛紛磕頭行禮趕緊走了,心中對突然來的刑部侍郎十分的感激。
已是中年的刑部侍郎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家的嫡女,從小這個女兒就是他最寵愛的女兒,要不是她喜歡墨文漓,而他又站隊到了墨文漓這邊,說什麼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只是做個區區的側妃的。
原本在成王府的時候,自己的女兒過得順風順水,可到了這皇宮中,礙於丞相的權勢,她竟然受了這麼多的委屈,頓時心中一嘆。
“婉兒,這話以後切不可胡亂說,明白麼,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若是真被有心之人聽了去又加以利用,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嗎?”
可面前的人兒聽到這話卻紅了眼睛,“父親,您知道麼?陛下他現在日日與那雲千雪歡歌,根本就不管女兒的感受,你叫女兒怎麼能不氣啊。”
“婉兒啊,你也知道那雲千雪是丞相家的女兒,縱然只是個庶女,也是很得丞相的寵愛的,現在陛下還需要丞相的助力,就得寵着雲千雪,等到丞相倒臺了,陛下自然就不會再對他好了,你現在忍忍,甜頭在後頭呢。”
“父親你怎麼也這麼說?”
“父親是過來人,還能騙你不成嗎?”
婉妃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父親,是婉兒太不懂事了嗎?婉兒過會兒就去給陛下道歉。”
“哎,這就對了嘛。”刑部侍郎十分的欣慰,既然已經嫁給了墨文漓,那就一輩子不能離開,與其讓女兒在這裡抱怨,不如讓她舒緩舒緩心情。
何況男人的劣根性他怎麼會不瞭解,成王這樣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怎麼可能真的只有一個女人?
“父親今日突然前來是有什麼事嗎?”
“是你母親,近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脾氣越發的不好,你有空就去看看她吧。”
提到她的母親,婉妃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自從父親納了妾之後,母親就不像是從前那般愛笑了,可她當時還這是個孩子,不懂大人的那些事,現在想想,自己竟與母親的遭遇有些相像。
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埋怨自己的父親,他雖然待她極好,但父親爲什麼要納妾呢?爲什麼畫本子上的神仙眷侶,一生一世一雙人不能是她呢?
“知道了,父親。”
“好,你知道就好,那爲父就先回去了。”
“我送送父親吧。”
……
墨文漓對這邊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此時的他正在御書房同雲千雪造娃娃。
直到門外響起一個十分焦急的聲音。
“陛下,不好了!”
這聲音由遠及近,就在那穿着一身黑衣的侍衛快將御書房的門推開的時候,躲得很遠的大太監終於在最後關頭攔住了他。
“你不能進去,陛下……正在休息。”
公公以爲自己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奈何暗衛或許是天生的神經粗大,不過腦子,直接道,“這裡不是御書房嗎?我有急事,公公可別攔着了。”
房門外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墨文漓的耳朵裡,讓他眉頭蹙的很緊,十分的憤怒,雲千雪在墨文漓的嘴脣上親了一下,嬌聲道,“陛下還是去看看吧,萬一是有什麼事呢?”
“還是愛妃體貼人,那朕就去看看。” щшш ◆тTk án ◆¢ ○
說着,墨文漓穿好了衣裳,推開門,在誰都沒看清到底房間內是什麼的時候就關上了房門。
那暗衛一個恍神,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皇帝時,趕緊跪下拜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陛下,大事不好了,我們的人在江南看到了攝政……啊呸,罪臣墨錦堯。”
“你說什麼?不可能,這不可能!”
墨文漓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嗡的一聲,墨錦堯不是去了北狄嗎?怎麼可能在江南?不可能啊,他下意識的想要否定,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以後,整個人一瞬間有些尷尬,頓時假裝咳了咳,換了個硬氣點兒的表情。
“陛下,是真的,聽暗衛說他還將穎城的太守以及一衆人都處置了。”
那暗衛又說了一遍。
這回墨文漓徹底什麼也不想想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確定墨錦堯在哪兒,都幹了什麼,還有,在寒陵關的人是誰?
“快,吩咐下去,全城戒嚴,命令各個城池的守軍,加強戒嚴,絕對不能讓墨錦堯有可乘之機!”
其他人沒注意到,但墨文漓自己知道,他的手在抖,每每只要提到墨錦堯,他就會不受控制的害怕,明明他恨不得殺了墨錦堯,明明他現在已經是皇帝了,爲什麼他還是會怕墨錦堯。
墨文漓終於忍不了了,吼道,
“現在,立刻給我去查,查墨錦堯的下落,他到底在哪裡!寒陵關的人到底是誰!還有,丞相,讓丞相現在立刻來見朕!還有統領,立刻給朕叫來!”
“是,老奴這就去。”
大太監在墨文漓身邊伺候的這麼多年,明顯的感受到了墨文漓的狀態不對,很不對。趕緊去叫人,一分也不敢耽誤。
看着面前的人都走了,墨文漓卻沒有再回到房間,現在魚水之歡對墨文漓來說都不重要了,墨文漓怕了,他怕墨錦堯。”
一拳砸向御書房外面的牆面,牆沒怎麼樣,手卻出了血,
“墨錦堯,你是我皇叔又怎樣,如今朕纔是皇帝,你不過就是個罪臣,殺兄的罪臣,你拿什麼跟我鬥!”
墨文漓在那裡吼的很大聲,雲千雪聽的十分的清楚。
諷刺的笑了笑,眼中滿滿的怨毒和失望,墨文漓就算是成了皇帝又能怎樣,他還是像是以前那般,見了墨錦堯,連頭都不敢擡,聽到了墨錦堯的事甚至都能失控,爲什麼,爲什麼,他已經是皇帝了,還是這麼的沒出息。
爲什麼她嫁的男人不如雲梓玥嫁的男人。
……
宮裡發生的事幾個人一概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爲他們現在已經到了函城,卻進不去城門。
“站住!你們是幹什麼的?”
門口的守衛看着四個人,目光帶着探究與警惕,
“我們是外地來的,這三位都是我的哥哥,今日已經很晚了,想到城裡的客棧休息一日,明日就走,侍衛大哥你就讓我們進去吧。”
雲梓玥睜眼說瞎話,說完就想要進去。
“站住,站好,等着我們稟報了將軍,只要將軍讓你們進,你們才能進。”
“爲什麼這些人能進去?”
墜陽看着從他們身旁經過的那些平民,問那個侍衛。
“這些人都是我函城的百姓,當然是能進了。”
雲梓玥不說話,就這麼打量着進城的人,又看了看守衛,也不着急,就這麼等着。
過了一會兒,一個士兵在這守衛耳邊耳語了幾句,守衛有些驚訝,道,“將軍想要見你們。”
“見我們?見我們幹什麼!”墜爾嘴快,下意識的就問了出來。
果然,那侍衛也回答他了。
“你廢什麼話,將軍想見你們,你們就趕緊過去,哪那麼多爲什麼!”
墜爾還想說什麼,被雲梓玥制止了,四個人被領着到了將軍府,這將軍府看着倒不是十分的闊綽的樣子,只是有些花花草草,不像是一個將軍會做的事情。
“將軍就在裡面,你們進去吧。”
到了涼亭,那侍衛就走了,這回沒人指路,雲梓玥四個人看着面前的葡萄架,又看看那些被打理的很好的花,實在是想不出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將軍,能這麼精心的照料些花花草草,還是說說這函城真的是個世外桃源,將軍只要種種花草就完事兒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是個女人的聲音,聽着十分的清脆,倒是有些秦湘的英姿颯爽的感覺。
“幾位坐吧。”
雲梓玥擡起頭,眼中閃過一抹的驚豔,面前是個女孩子,確切的說是個女將軍,看着十分的英姿颯爽,在將軍府裡,她並沒有穿着那一身鎧甲,但也不是尋常女子穿的襦裙,反而是那種十分的貼身幹練的一身,看着英姿颯爽,一瞬間,雲梓玥對面前這人的印象好了很多。
等四個人落座,那人也落座了。
“自我介紹一下,本將軍就是這函城的將軍,如你們所見,我是個女的,在下姓上官,名影。“
“原來是上官將軍,在下有禮了,在下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不足掛齒。”
雲梓玥十分的有禮貌,也帶着淡淡的疏離感。
上官穎聞言一笑,心道看你這身打扮也不像是無名小卒,若是無名小卒,怎麼會看到她一個將軍是一個女子的時候,不但不驚訝,也不露出嘲諷的神色,反而是舉止有度,帶着淡淡的疏離神色。
可她也是個聰明人,不會去拆穿雲梓玥,只是道,
“公子還真是謙虛,罷了,公子可是從江南來的?可見過宸王殿下?”
這話一出,三個侍衛的動作都一陣的停頓,想看自家王妃的臉色,又不敢看,這是個什麼事啊,一個女子當着自家王妃的面兒打聽他們王爺的下落?這這這……好尷尬。
雲梓玥的眼中閃過什麼,半晌道,“在下只是個小人物,怎麼會見過宸王殿下,何況,就算是見到了宸王殿下,在下也不認識啊。”
她這話說的滴水不漏,上官影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只能無奈的笑道,
“公子放心,我雖是一城的將軍,但絕對是個好人,對公子沒有惡意,公子不必如此的疏離,可以和在下做個朋友。也不怕公子怎麼想,宸王殿下是個十分有魅力的男人,在下十分的仰慕,看公子是江南來的,就想問問公子。”
“……”雲梓玥並不想和她交朋友,甚至感覺自己剛剛走眼了,怎麼會感覺面前的女人給自己一種很好的感覺呢?這明明十分的不好 。
“將軍應該知道,宸王爺已經有王妃了。”
上官影聽到這句話笑了,
“在下知道,但要是宸王爺的話,在下願意做妾,何況,在下聽說宸王爺的王妃只是個一無是處的閨閣小姐,在下倒是有信心。”
“……”墜星三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面前這女的真是作的一手好死啊,知不知道在她面前的就是正宮,就是她空中一無是處的王妃?還有,你聽誰說的他們王妃一無是處!
“……上官將軍還真是有自信,天色已晚,沒什麼事在下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