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梓玥拉回了思緒,回過頭就看到墨錦堯在桌子邊不知道在鼓搗什麼,這才發出了聲音。
雲梓玥挑了挑眉,對此有些詫異。
輕盈的下了欄杆,向着桌邊走去。
“在做什麼?”
正在聚精會神做什麼的墨錦堯聽到雲梓玥的聲音,動作有一瞬間的僵硬,擡起頭髮現她並沒有發現自己在做什麼,神色纔好了一點兒。
“沒做什麼。”
雲梓玥一聽墨錦堯說話的語氣就知道里面有貓膩,平常墨錦堯不會這麼說話的,他從沒對她撒過謊,因此撒謊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有些緊張,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女子俯下身,下巴搭在男人的肩膀上,道,“錦堯,你知不知道,你對我說謊的時候會不自覺的緊張,不敢看我。”
雲梓玥的聲音帶着愉悅的感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但是她的氣息就灑在他的耳邊,讓墨錦堯有些緊繃,耳朵慢慢不自覺的變得粉紅。
“玥兒……”
墨錦堯喉結滾動,極力的剋制着自己,低低的喚了一聲。
“……”
雲梓玥覺得自己中毒了,這毒就是墨錦堯,這該死的低音。
“咳,藏着什麼呢,我們都老夫老妻了,看看。”
“……”
墨錦堯聽到老夫老妻這四個字,莫名的有些舒服,這一舒服就暴露了自己剛剛在作什麼了,雲梓玥眼尖,看到了在墨錦堯小臂遮擋的地方透出了一點點的光芒……怎麼這麼像是手機的光?
雲梓玥看了一眼,眼珠一轉,眼中流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錦堯,我們各有所長你說是不是?而且你在我的心裡真的很厲害的。”
墨錦堯只是安靜的聽着,十分的開心。
除了雲梓玥的所有人在誇墨錦堯的時候,他只覺得無趣,但是這個人若是雲梓玥,他願意聽一輩子。
雲梓玥藉着涼亭的燈光看着墨錦堯顯然十分受用的臉色,一邊說一邊偷偷的從他身後伸出了手,兩指一夾,將那個露着一個邊邊角的亮光的東西夾了出來。
“!”
墨錦堯還沉浸在自己王妃的溫柔鄉內,享受着她的誇獎,一下子措不及防,沒想到她會伸手將自己掩飾的東西給夾了出來,一時之間勾起的嘴角就這麼凝固了一瞬,似乎有些窘迫。
雲梓玥看清了自己手上夾出來的東西是什麼之後直接笑了,而且笑的很大聲,讓不遠處的許知陌兩個人十分的困惑。
“玥兒……”
“好了好了,我沒有嘲笑你,哈哈哈哈,墨錦堯,你怎麼還是這麼可愛,哈哈哈哈……”
雲梓玥擺手,說着不笑了,但是顯然她笑的更放肆了,甚至都直不起腰來了。
墨錦堯不說話了,只是這麼坐着,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反正自己本來就不知道。
雲梓玥一邊笑,一邊看向了手機屏幕,驚奇的發現墨錦堯竟然打開了拍照功能,點了一下照片,裡面並沒有圖片,看來這男人是誤打誤撞。
“誰給你的?”
“……”
墨錦堯不說話,顯然是自己不知道從哪裡順來的,覺得好玩兒就看了一下。
雲梓玥也不會怪他,墨錦堯一直都在古堡的內層,這手機看着像是大哥的,不是別人的。
忽然,她想起了今天在就船內的事情,當時她用手機拍照的時候,墨錦堯似乎十分的驚奇,但是當時她問他的時候,這男人沒說話,現在看來……他是對這個感興趣,但是不好意思說?
雲梓玥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蒲扇蒲扇的,帶着靈動的感覺。
“錦堯,我們來拍照吧。”
墨錦堯擡頭看着雲梓玥的臉蛋兒,在月光與燈光的映照之下依舊像是初見時那般明媚。
雲梓玥眼珠一轉,雙手環在了男人的胸膛前面,下巴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拍照,墨錦堯的鏡頭感似乎很強,知道看着手機的鏡頭。
隨着咔嚓一聲,兩個人的影像定格在了手機內,男的長相俊美,既帶着三十歲男人的成熟,也有身爲上位者的威嚴之感,眉宇間帶着英氣,此時墨錦堯的心情似乎非常好,整個人看起來既溫柔又霸道,反觀女子,二十幾歲的年紀卻依舊像是一八九歲的小姑娘一般,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尤其是一雙眼睛,裡面像是蘊含着一池秋水,漂亮而又明媚。
雲梓玥仔細的端詳着兩個人的照片,越看越滿意,墨錦堯怎麼會越來越帥呢。
“好看嗎?”
墨錦堯問道。
“當然。”
雲梓玥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就回答道。
“那再來幾次吧。”
墨錦堯十分的平靜,雲梓玥緩緩的從手機屏幕上擡起頭,笑了。
……
季逍遙和許知陌兩個人今晚沒在房間裡待着,雖然每個房間裡都有空調,他們也感嘆於這片大陸的發達,但是總在裡面待着還是不舒服,兩個人沒什麼事兒就在古武世家內部閒逛。
剛剛沒注意,現在看到涼亭內兩個人,他們看了一眼就向着另一個方向走了,他們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
“幾年前在寒陵關的時候,北狄的那個大巫可是跟我指明要你,你說現在會不會他還沒放棄?不會把你也綁走吧?”
季逍遙用腳踢着小路上的石子,忽然就先想起了這件事。
許知陌挑了挑眉,看向他,解釋道,
“我不認識他。”
“可是人家認識你啊,當時還說只要把你交出去,他們可是願意退兵呢!”
季逍遙說着說着語氣就有一點兒不正常了,甚至停在許知陌的耳朵裡有點兒酸溜溜的感覺。
也不是他無理取鬧,而是北狄的那個大巫,也就是現在的這個烏巴,本來以爲他已經死了,就不會再惦記着許知陌,也沒法兒再惦記着許知陌了,但今天他聽墨錦堯說這個就是北狄大巫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當初在寒陵關發生的事情,按照這人的性格,他要是知道了許知陌也在,大概率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更關鍵的是,他連這個人長什麼樣,多少歲,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好煩!
“你不是沒把我交出去嗎。”
“我……”季逍遙一時語塞。
“這不一樣,當時是沒把你交出去,但是現在這個人就在這裡,他要是對你圖謀不軌……”
“不會讓他得逞的,我只是你一個人的,季公子。”
“……”
季公子再次語塞,覺得這男人實在是不正經。
忽然,還是有點兒酸的季逍遙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向着西北方向看了一眼,目光變得鋒利。
“怎麼了?”
許知陌沒有武功,察覺不到周圍有什麼不同。
“沒事。”
季逍遙收回了目光,沒有跟許知陌說這件事,剛剛總感覺似乎有人在盯着他們,或者說是在盯着許知陌,但是當他轉過頭的時候這種感覺在一瞬間就消失了。
思量了再三,他還是不打算讓許知陌知道了,他會保護在他的身邊的。
兩個人回過神接着沿着小路散步。
“好傢伙,還真是敏銳……”
就在他們散步的不遠處,一個穿着古武世家服飾的人隱蔽在角落之中,這回這人臉上沒了面具,嘴角帶着放肆的笑,似乎十分的興奮。
只是現在興奮的人不知道再過幾天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雲家城堡都十分的平靜,衆人像是一下子就不想要再去管別的事情了一般,每個人都在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
而在暗處一直觀察的烏言有些按捺不住了,看着這些天許知陌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悠,本來想要過幾天再出手的,但是這麼好的機會他實在是不想要放過。
烏巴之所以沒有在這幾天實施計劃就是因爲想要得到許知陌,不如他就現在行動好了。
夏日的陽光很毒,但云家的古堡是坐落在山腳上的,古堡之內的各項技術也十分的成熟,只要是待在亭子內就十分的涼爽。
許知陌和季逍遙在涼亭內研究着雲梓玥不知道實在哪裡弄到的據說是叫樂高的東西。
“這東西還挺有意思,有點兒像是我們玩兒的魯班鎖。”
兩個人面前的不是那種拼成別的形狀的樂高,而是真的很像是魯班鎖形狀的樂高。
季逍遙一邊扒拉着,將樂高拆了又裝,裝了又拆,看起來十分的感興趣。
許知陌拿着一個小方塊兒,小方塊兒的一頭在桌子上輕輕的敲擊,一手支着下巴,坐在涼亭看着季逍遙在拼了又拆,拆了又拼。
兩個人一直在這裡待了有二十分鐘了,但是顯然還是沒有人來。
季逍遙一手拆着樂高,一邊壓低了聲音在許知陌身邊說話。
“他怎麼還不來?”
許知陌點着桌子的方塊兒停頓了一下,沒說話卻看季逍遙的眼睛。
那眼神帶着深意,彷彿是在說我被抓了你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兩個人在對視的時候,他們周圍不遠處那雙視線正在盯着他們。
“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暗處的烏言吐了一口吐沫,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角落……
季逍遙感受到一直在暗處的人似乎消失了,頓時不由自主的繃緊了身體,手上的動作停下,下意識的呈現出了保護的姿態,雖然在這裡,許知陌他絕對不會被帶走,但是他可不想讓別人碰到他。
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季逍遙還是低估了能隻身潛入到古武世家的人的武力值,就像是墨錦堯和雲影塵潛入鬼方世家一般,這樣的人能向外面傳遞情報,也能在古武世家之內不被發現,怎麼可能是好對付的呢?
更何況鬼方世家的高層也大都精通各種毒蠱之術季逍遙不會顯然就會在這上面吃虧。
一陣清風吹過,在季逍遙察覺出不對勁兒的時候,他已經支撐不住暈了過去,暈倒前最後一個想法就是許知陌千萬不要有事……
“呵,還以爲多厲害呢,不過是個小白臉兒。”
看着亭子內的兩個人都暈了過去,烏言觀察了一下四周,奇怪的是並沒有人,看來是上天助他。
不得不說,鬼方世家的人腦子雖然不怎麼好使,但是這自信程度絕對是無人能及了。
但就在他從角落裡走了出來,到了亭子內將季逍遙扒拉到一邊,要將許知陌帶走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個聲音。
“你想要去哪啊。”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了出來,帶着冷厲的感覺。
“……”
烏言的手一頓,再轉過身的時候臉上已經多了一副面具。
看清了來人,烏言笑了,他雖然蠢,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他細細的一想,就反應過來自己是中了圈套了。
“呵,爲了抓我,付出兩條人命,還挺值的?”
烏言的聲音帶着調笑的味道,並沒有因爲他對面的人是雲影塵就害怕,甚至還坐在了涼亭之中。
“殺了他們,你也會死,死的很慘,不過……我猜你的主人沒讓你動這兩個人吧?”
雲影塵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這樣的情況他也不是第一次見了,難道還會害怕不成?
“呸!”烏言吐了一口吐沫,依舊十分的囂張,“雲家主,要是我今天死在了這裡,你們古武世家都要陪葬的,你忘了雲梓玥身上的蠱了嗎?”
“呵,你不說我還忘了告訴你了,你種的蠱是個什麼玩意,玥兒用了沒多久就完全解開了,你還真是廢物!”
雲影塵說話十分的不留情面,但是若是此時有鬼方世家的別人在場的話,應該會聽的出來,雲影塵就是在激怒面前的人。
而讓一個人被激怒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感覺自己的尊嚴被踩在腳底下,這樣的招數他屢試不爽,可憐他們那可笑的自尊,真是可悲。
他們似乎都不明白,自尊是自己給自己的,可不是別人施捨的。
顯然,這人就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有一身的蠱術和功夫沒有什麼頭腦,雲影塵三兩句話的功夫他就被激怒了。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你說誰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