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軒板着臉,冷聲說道:“我不需要,你們給我身邊塞多少女人,我就趕出多少人去。”
賢貴妃剛剛還跟夏依依商量納曹若燕爲側妃之事,談得高興得很,結果聽到凌軒的話後,賢貴妃的臉色頓時就拉下來,厲聲說道:“你怎可如此胡鬧?哪一個男人後院裡沒有幾個妻妾,而且你貴爲王爺,王府後院如此空虛,哪裡像話?更何況你都已經年紀這麼大了,膝下猶空,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你讓母妃死後怎麼跟祖宗交代?”
“我以前就曾經說過,我的後院不需要女人。”
“我可不管其他的人,那些人你可以不要,但是燕兒是必須得納的。”
“我又不喜歡她,我不會娶她的。”凌軒半點不讓步。
“你簡直是胡鬧,燕兒可是皇上下了聖旨賜婚的。”
“皇上給我塞的女人,我就得全都接受嗎?我是個人,又不是個木偶,他給我什麼我就都得接着,即便他下了聖旨,我不納,他又能拿我如何?即便納回家裡,不跟她同房,又能拿我如何?難道你還打算故技重施嗎?”
凌軒明顯更加盛怒了,非常討厭自己後院的女人都要由別人來安排的這種感覺,凌軒憤怒地“盯着”賢貴妃,整個人散發着戾氣,陰狠暴躁,還特意提醒了一下賢貴妃上次下媚藥的事。賢貴妃也看着他,也有些怒意,兩個人電光火石地僵持着。
依依都被凌軒的這個樣子給嚇到了,便往旁邊溜了溜,悄悄躲開了他們兩個人的視線,再不敢在他們兩個人的到刀光劍影中出現。
最終還是賢貴妃敗下陣來,賢貴妃哪裡比得過凌軒的氣勢啊,賢貴妃語氣緩了下來,責怪道:“你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聽話,就是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嗎?”
“可是母妃這是爲你好。”
“逼着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就是爲我好?”
“你可知道燕兒都已經被許配給你了,倘若你要是不肯娶她,你外公和舅舅可絕不會答應的。”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會去跟他們說的,他們一定會答應取消這門親事。”
凌軒可是胸有成竹,他們兩個人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上一次鬼谷子他們請鬼谷子過來給自己醫治的時候,鬼谷子當着他們的面告訴了自己,自己中了南青國的奇毒,現在只有不到一年的生命了。
只不過自己囑咐過他們,讓他們不要對外說出去,所以到現在賢貴妃都是矇在鼓裡,並不知情的。外公和舅舅既然知道自己只剩一年的期限,那麼當自己提出取消這門親事的話,他們兩個一定會答應的,否則曹若燕嫁給自己的話,一年之後就會守寡。外公和舅舅豈又捨得讓曹若燕受苦,他們一定會答應自己的做法。
賢貴妃不必明白爲何凌軒表現得胸有成竹,以前除了曹若燕表現出要嫁給凌軒的態度以外,曹相爺和曹亮兩個人也有有意讓曹若燕多與凌軒親近,他們兩個也都希望親上加親,怎麼會答應退婚呢?賢貴妃有些篤定地說道:“你外公和舅舅不會答應的。”
“我現在就去跟他們去談,你就等着看好了。”凌軒說罷,便轉身就往殿外轉動輪椅,依依連忙跟着,在後面推着他的輪椅出去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兩人一上了馬車,凌軒便吩咐下人直接將馬車趕往相爺府,馬車裡雖然還燃着炭爐子,可是依依卻覺得整個馬車裡散發着一股寒氣,冷得刺骨,完全不像剛剛過來的時候那樣溫暖,氣氛又那樣的融洽。
林軒冷若冰霜,依依都覺得他臉上似乎裹着無形的冰塊,就像被裹了冰的蝦仁一樣,依依摒住了呼吸,離他坐得遠了一些,不敢再去惹他。兩人一時無話可說。
凌軒終是忍不了這口氣,打破了馬車裡的沉寂,說道:“怎麼?你現在沒有話可說了?剛剛在母妃那裡你不是和她聊的很歡快嘛?”
“你也不能怪我,剛剛母妃她可是想要太醫給我把脈,那我就只能推脫我的身子上次受了內傷還沒有恢復好,讓別的女人來伺候你啊!我也只是爲了自保而已,不然母妃知道我們沒有圓房,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依依扁了扁嘴,略帶着委屈的說道。
“所以你爲了能逃脫得一乾二淨,就把本王給推入了火坑?”
古代的男人不是都喜歡三妻四妾嗎?哦,不,現代的男人也想,只是不被允許而已。依依想到其實自己也沒有給凌軒帶來多大的傷害啊,自己這可是爲他的福利着想啊,他應該感謝自己纔對啊,依依便又洋溢着滿臉的笑容,說道:“這哪能算是火坑啊?這明明是,美人坑啦!”
“你還說?”凌軒聽見她一談起給自己塞女人時,就變得歡快的神情時,就更是生氣了,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是近使勁的往自己身邊塞女人,還塞得不亦樂乎。怎麼說自己也是她的夫君,她竟然一點也不吃醋嗎?她可是真的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更沒有放在她的心裡。
“以後不許往本王的身邊塞女人了。”
依依聳聳肩,“我才懶得管你身邊有沒有女人呢!更沒有興趣要往你身邊塞女人呢,都已經說了,剛剛是爲了自保,倘若你真的不喜歡身邊有女人的話,我以後便不再跟母妃提就是了。”
車裡又陷入了一片沉寂,半晌後,凌軒覺得不跟她說話就覺得有些憋得慌,雖然自己一向都是寡言少語的,可是不是知道爲什麼,只要是夏依依在自己身旁,自己就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跟她說一樣,就是想聽到她的聲音,無論她的聲音是溫柔也好,還是暴躁也罷。
凌軒便找了個話題說道:“你今天又去多管閒事了?”
“哼,你是沒有看到那四個惡婆娘是怎麼虐待小公主的,你要是看到了,你也會氣憤的。可憐才一兩個月的小嬰兒竟是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遍體鱗傷,對她們又掐又打的,還把帶有糞便的尿布塞她們的嘴裡。也不餵奶,就灌些米湯,還天天捱餓,餓得皮包骨頭了。”依依一提起今天遇到的事情,就氣得牙癢,一邊說一邊捲起衣袖,用手比劃着四個奶孃是怎麼虐打小公主的,凌軒幾乎都聽到了依依咬牙的聲音了。
“本王說過,你管不過來,也管不了。善良在這後宮裡是存活不下來的。”
依依本來以爲遇上這樣人神共憤的事情,凌軒聽了應該會很生氣,應該會附和自己,可沒有想到凌軒依舊是這樣毫無情感地駁回了自己,依依覺得剛剛自己的滿腔傾訴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浪費自己的表情,依依剛剛還熱情地跟凌軒講述今天的所見所聞,結果被凌軒一盆冷水給澆得透透的。
依依不禁給自己翻了個白眼,自己跟他說這個幹嘛?他又不是自己的知己,依依無奈地擺擺手說道:“唉,算了,算了,反正我這次不會再求你幫忙的,你也不用犧牲什麼條件去跟皇上交換了。”
凌軒聽到她的語氣有些不高興,凌軒不知爲何,聽到她說不需要找自己幫忙,自己不但不覺得甩脫了一個麻煩一樣高興,反倒覺得有些許失落,自己似乎更希望寧願爲她解決她惹下一堆麻煩事,也不要她這樣置自己於事外,彷彿自己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凌軒皺眉說道:“本王沒有說捨不得犧牲條件。”
依依重重地嘆了口氣,沒有再跟他說下去,今天,依依嘆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自己的能力太小了,根本就無法去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目前也就只能倚仗明安公主了,明安公主既有正義感,在宮中又受寵,從今天的局面來看,就連皇后都讓她三分,她去璟陽宮鬧事,皇后都沒有把她怎麼樣,而是着急地掩蓋自己的罪行,看來,皇后也是有些忌憚明安公主的。
賢貴妃不讓自己與她多聯繫,可能也是與明安公主在宮中得罪人太多了吧,怕自己也被明安公主連累。
“那個,倘若明安公主派人來信的話,你就派人去找我。”
凌軒一聽她這話,就知道她還是要回靜苑去,心下有些不悅:“本王沒空管這些閒事,你要是想等她的信,就自己去王府等。”
“你!”
“本王又不是你的信童。”
“又不是要你去給我傳信,只是要府裡的人來給我通知一聲。”
“本王沒空傳達給他們。”
“杜凌軒,你夠狠。”
馬車到了相爺府門外,依依說道:“我就不進去了,你一個人進去吧!”
“爲什麼?”
“因爲你是進去退親的,如果我去的話,他們還以爲是我的主意,那多不好,到時候記恨到我的頭上來。你一個人去吧,我就先走了。”
“你去哪裡?”
щщщ⊙ ttκǎ n⊙ C○ “我回我家呀!”
“你家”,她什麼時候才能把王府當成她自己的家呢,凌軒嘆了一口氣,點頭說道,那好,我一個人去。
依依走到半道,想起沒人給自己送信,便調轉方向先去王府,凝香一見王妃回來了,擔心王妃在宮裡被賢貴妃責罰,便問道:“王妃,你今天去宮裡,沒有受罰吧?”
“沒有”
凝香放下心來,“那就好,其實賢貴妃娘娘還是挺好的。”
依依彈了她的額頭一下,說道:“她哪裡好了?她本來是要罰我的,不過正好別人來找我,我才逃過一劫。”
“凝香我跟你說,如果明安公主派人來找我,你就去靜苑通知我。”
“你又走?也不留在這裡住嗎?”
“我還是去靜苑住得舒服一些,你就在這裡乖乖的啊,幫我守着消息。”依依勾了勾手指要凝香過來,湊她耳朵邊說道:“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哦,你要幫我在這裡的當臥底。”
相爺府的人一見王爺來了,高高興極了,下人連忙將他帶去相爺的書房,幾人在屋裡關起門來談了許久。
相爺府的閨房裡,一個女子正在繡着一件大紅色的嫁衣,突然之間門被彈開了,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個丫鬟,大喊道:“小姐小姐,你猜誰來了?”
那個小姐被她嚇了一跳,手哆嗦了一下,針刺到了手上,那手指頭立即就冒出來一點鮮血。小姐怒氣罵道:“綠竹,你做什麼那麼冒冒失失的,害的我被針紮了一下。”
那小姐你趕緊把手指頭放到嘴巴里面啜了一下,綠竹進來把小姐的手拿過來看了一眼,說道:“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就是太激動了,家裡來客人。”
“家裡來客人就來客人了唄,有什麼好激動的?家裡哪一天不來客人?”小姐白了她一眼
“今天來的這個人,可不是一般人啊!”
那小姐不以爲然的斥責道:“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有見識了嗎?來咱們相爺府的人,哪一個不是高官就是不富胄,來的人可不都是不一般的?”
“我說的這個人可是你心心念念想見的那個人。”綠竹眨着雙狡黠的眼睛。
“你這丫頭,這嘴真是越來越沒個把門的了,什麼叫我心心念念想見的?小姐我可還沒有出閣呢,你就這樣子壞我的名聲?”
“小姐,來的這個人可是跟你手上的這個嫁衣有關哦。”
小姐一聽,有些侷促不安,半信半疑地問道:“你說的是軒王?”
“正是軒王,他正在書房裡跟老老爺和老爺議事呢!而且還關起了房門談了許久。看起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真的?”那小姐的臉上頓時就飛滿了紅霞。
“小姐,奴婢就說你這嫁衣很快就要穿上身了嘛。”綠竹打趣道。
“小蹄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那小姐便要去撕她的嘴,綠竹連忙繞着桌子跑了,整個房間裡響起了歡快的聲音。
這個小姐就是禮部侍郎曹亮的女兒曹若燕,賢貴妃的外甥女,凌軒的表妹。自小就十分傾慕凌軒,只是凌軒對她沒有那個意思。而賢貴妃又十分想將曹若燕嫁給凌軒爲正妃,被凌軒多次拒絕。因此纔沒有成事。
雖然外界的人都認爲凌軒十分的殘暴冷血,但是曹若燕卻不這麼認爲,在她的心裡,凌軒一直都是那個將她從大狼狗口裡就出來的愛護她的那個表哥。即便凌軒後來殘廢了,曹若燕仍舊沒有嫌棄他,還是想要嫁給他,即便他殘疾了,她願意當他的腿,帶着他去他想去的地方,也願意當他的眼,給他描述她所看到的東西。
當凌軒被皇上下旨與夏依依結爲連理的時候,曹若燕心如死灰,在家裡哭了許久,即便她找祖父曹相爺說情,要祖父去跟皇上求情,改變聖旨。但是曹相爺並沒有去,聖旨已下,誰也不能去改變什麼。更何況凌軒以前就明確拒絕過賢貴妃的說情牽線,又何必去自尋煩惱呢。
可是讓她高興的是,皇上又下了聖旨,賜她爲凌軒的側妃,雖然說不是正妃,但是隻要她能嫁給凌軒,陪在他的身邊,做他的女人,即便是作爲側妃,會受委屈,可是自己也認了,自己也願意。
以往是凌軒不同意,可是現在是皇上賜婚,凌軒必定就如同當初他不願意娶夏依依爲妃一樣,依舊會遵從聖旨,把夏依依娶進王府,那麼凌軒就一定會遵從聖旨,把自己也娶進王府的。
所以當曹若燕拿到聖旨後,便開始急急的準備做自己的嫁衣了,雖然王府那邊還沒有給相爺府遞交婚事文書,可是曹若燕已經爲自己的婚事開始悄悄的籌備起來了。
“小姐,要不我們也去書房吧”綠竹說道。
“那怎麼可以,他們在議事,男人議事,我們女子不可以去打擾。”曹若燕十分注重女子德行。
綠竹眨了眨眼睛,一臉揶揄,“難道你就不想去看看你未來的丈夫?”
曹若燕一臉的羞憤,罵道:“你個小蹄子真是越發的不像話了。”
“哎呀,小姐,那我們不去書房,我們就去旁邊的房子裡等着,等他出來的時候,我們就能從窗戶裡往外看看他,又沒有人發現,你說是不是?”
曹若燕想去,可是又礙於自己一個大家閨秀的矜持,若是這麼急着去看未婚夫,難免會被人笑話的,便猶豫不決。
綠竹便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她這纔跟着綠竹去了書房旁邊的一個房間,就等着杜凌軒出來了。
曹若燕已經許久未見凌軒了,雖然他們是表兄妹,但是卻不常走動,凌軒以前都在北疆,難得回京一趟,即便回京了,也是跟曹相爺和曹亮這兩個男人打交道。
凌軒不會主動來找曹若燕,而曹若燕,又深守女子的清規戒律,自然不會主動去軒王府找軒王了,以免被人詬病,說她一個閨中女子上趕着去找男人。更何況即便賢貴妃有跟軒王提及要他娶曹若燕,都被軒王拒絕了。那曹若燕就更不會去王府找凌軒自取其辱了。
即便如同鍾詩彤這種有太后的同意,志王也願意與鍾詩彤發展下去,那也是志王主動去找鍾詩彤約會的,鍾詩彤身爲女子,更何況她是要朝着將來母儀天下的位置奔去的,就更要守着點名門閨秀的矜持了,絕不會主動去東宮找志王,而是會去仁壽宮找太后。以看望太后之名,藉機要志王來太后宮裡相聚。
曹若燕和鍾詩彤一樣,都有着名門貴女的驕傲和矜持,所以曹若燕也一樣不會去軒王府先軒王,而是去宮裡以看望賢貴妃爲名,讓賢貴妃牽橋搭線招軒王到未央宮來見面。
不過被凌軒拒絕後,曹若燕便也不再去爲難賢貴妃了,老老實實在家呆在家裡,本以爲她與軒王沒有可能在一起了,豈料一紙聖旨又將她的希望燃起。
曹若燕有些激動的等在房裡,她最後一次見凌軒還是前面曹相爺做壽,軒王來過相爺府,曹若燕見了他一面,那時候的凌軒還沒有殘疾,在所有的賓客當中,他是最耀眼的那顆明珠,熠熠生輝,將曹若燕的靈魂都吸引了過去。
一會兒,凌軒就從裡面出來了,護衛推着他往外走。
曹若燕雖然聽說過軒王殘疾了,可是此時親眼看見曾經武功高強,飛檐走壁的凌軒此刻卻只能坐在輪椅上,還要護衛推着,眼睛也瞎了。
曹若燕瞬間就覺得十分心疼軒王,捂着嘴,無聲的落下了淚。不過她打定了主意,即便軒王殘疾,也不能阻擋她要嫁給軒王的心。
在曹若燕的眼裡,即便是坐在輪椅上的軒王,依舊是那麼的英俊瀟灑,依舊能讓自己的心激動澎湃。
凌軒經過曹若燕所在的房子的時候,感受到了房子裡有兩個人在盯着他看,便猜到了應該是曹若燕好丫鬟,杜凌軒沒有停留,直接往外離去。
等凌軒一走,曹若燕便也從房間裡出來,剛剛打開門,在書房裡的曹相爺便出來了,曹若燕被他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在這裡偷看軒王卻被祖父給抓了個正着。
曹若燕屈膝行禮說道:“祖父。”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曹相爺審視地看了她一眼,便說道:“你跟我來。”
曹若燕心裡有些忐忑,低着頭跟着他去了書房,她父親曹亮也在裡面還未離開,曹相爺嘆了口氣,語氣悠悠地說道:“燕兒,有件事,我要跟你說。”
曹若燕以爲曹相爺是要跟她說起婚嫁的事,當即就有些害羞,微微紅了臉,垂眸說道:“祖父請說,燕兒洗耳恭聽。”
曹相爺說道:“剛剛軒王過來了,你也看到了,不過他過來是來退婚的。”
“退婚?”曹若燕睜大了雙眼,長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曹相爺,接着她搖搖頭說道:“不可能的,這是聖上賜的婚,他怎麼可以說退就退?”
“燕兒,不能勉強的就算了。祖父也定給你找一個稱心如意的夫君。”
“爲什麼?他爲什麼不要我?他究竟是嫌棄我些什麼?”
“不是的,燕兒,他是有苦衷的。”
“苦衷?什麼苦衷?是不是軒王妃不許他娶我爲側妃?”這是曹若燕能想到的唯一理由。杜凌軒之前也因爲軒王妃是被皇上賜婚的,杜凌軒就娶她了,這麼說了,軒王是不會違抗聖旨纔對啊,爲什麼這才就寧願違抗聖旨也不願娶自己?那隻能是軒王妃阻攔了。
曹相爺說道:“你誤會軒王妃了,她剛剛在未央宮裡,還主動跟賢貴妃提及,要軒王早些娶你過門,是他自己不願意。”
“軒王,他爲何不願意?我究竟有什麼不好?”曹若燕此時竟是覺得有些悲傷,沒有人阻攔他,他都不願意。自己寧願相信他是被人阻攔了纔不肯娶自己的。
曹亮勸慰道:“燕兒,你別難過了,軒王他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會有前途了,你跟着他會吃苦的。”
“我不怕吃苦,只要跟着他就好。”
“燕兒,你聽爹的話,爹給你物色一個如意郎君。”
曹若燕搖了搖頭,淚水滑落,她抽泣地說道:“既然聖上已經下旨賜婚了,那我就已經是軒王的人了,我生是軒王的人,死是軒王的鬼。我絕不會二嫁的。”
“燕兒,你又沒有過門,還是可以再找門親事的。”
“我不”
“燕兒,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的心裡只有他,我覺得我跟他在一起纔會幸福。”
“燕兒,我們是爲了你好。”
“不,你們要是爲我好,就不會把我們拆散。”
“燕兒,事到如今,祖父也只好告訴你了,不過這件事情,你要保密,軒王他中了毒,活不過一年了,我們不想看着你守寡。”
“什麼?”這簡直比剛剛聽到軒王拒婚還要震驚,軒王他不剩下一年裡的生命了?曹若燕都忘記了哭泣,剛剛的眼淚還掛在臉上都忘記了擦。
“可是我聽說鬼谷子就在軒王府替軒王治病,已經給他解毒了呀,你們是不是在騙我?”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他身上中了兩種毒,一種毒是在去年中的西昌國的毒,已經被鬼谷子給解毒了,只是另一種毒,確實十年前種的南青國的百花蟲毒,只有在他十八歲的時候纔會毒發身亡,平時是看不出什麼來的,就連宮裡的御醫給他把脈都查不出來,還是鬼谷子給他把脈這才查出來的,否則到毒發了才知道中毒。不過鬼谷子也沒有能力解這個毒,如今他也就是數着倒計時過日子了。所以纔不希望你嫁過去受苦啊。”
“不會的,這不是真的,他不會死的,你們一定是在說謊騙我,就爲了要我答應退婚,對不對?”
“我們何曾騙過你,這是真的,燕兒,我們是爲了你好,否則你嫁過去不到一年就要守寡了。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吧。”
曹若燕一腳輕一腳重地往自己書房裡走,她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的閨房,丫鬟一臉的擔憂跟在她身後。丫鬟並沒有進到書房裡去,並不知道他們在書房裡都談論了一些什麼。丫鬟也以爲軒王是過來商量迎娶之事的,卻不想怎麼小姐進去之後,卻哭喪着一張臉出來。
“小姐,你沒事吧?”丫鬟一臉擔憂地扶着曹若燕走進閨房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
曹若燕盯着前方,眼神卻空洞無神,她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姐”丫鬟並不肯離去,小姐這樣子,失魂落魄的,她就更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呆在房間裡了。
“出去”曹若燕語氣有些急促。
丫鬟這才往外走,把門關上,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窗戶腳下,時不時的往裡頭探頭看幾眼,就怕曹若燕想不開,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曹若燕無聲無息地哭着,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嚎啕大哭,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起來,身子也因爲哭泣而抽搭抖動了起來。哭了半晌,這才擡起頭來,拿着手絹擦了下眼淚鼻涕。她篤定了心,無論軒王是什麼樣子,無論他還有多少天,自己都要陪在他的身邊,直到他離開這個世界,他活一天,自己就陪他一天。
依依第二天一大早起來,便開始等着軒王府派人過來送消息,等了許久,凝香纔來了,交給她一封信。依依打開來一看,明安公主去求了皇上,可是皇上不同意放月貴嬪回宮裡,明安公主也沒有辦法,而且還不允許明安公主去皇覺寺,明安公主也不好與皇上作對,畢竟被皇上懲罰到皇覺寺的妃嬪多了,明安公主可不好開這個頭去管皇上的後宮之事。不過皇上已經同意明安公主暫時照顧着兩個小公主。
依依只好嘆了口氣,看來沒辦法幫到月貴嬪了,不過,至少已經能幫到兩個小公主了。月貴嬪之事,以後看看,有沒有機會,再跟皇上談條件,把月貴嬪放出了吧。
夜影在北疆收回了兩座城池,北雲國眼看實力漸弱,一心想南下擴疆土,哪裡肯輕易放棄,立馬就派出了北雲國的太子趙熙親自領戰,這趙熙可是北雲國皇后的嫡子,生得威猛高大,自小力大無窮,傳聞其十歲歲就在狩獵中赤手空拳打倒一頭黑熊,但他也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型的,趙熙極其聰明,在他入朝爲官後,手起刀落,快速解決了幾個不願歸化的部落,心狠手辣,外人皆說他是繼杜凌軒之後的第二個強人,稱他爲“小魔王”。
比起北雲國現任皇上更有魄力,北雲國皆認爲將來趙熙登基,北雲國將達到空前的昌盛。隨着趙熙長大成人,其展現出來的卓越才華,讓大臣們都期盼趙熙能擴大北雲國疆土,說不定將來還能一統天下成爲霸主。
趙熙不愧是“小魔王”,他一來,夜影就顯得力不從心了,雙方激戰半月,東朔便漸漸敗下陣來。
一日杜凌軒收到了夜影送來了一封加急迷信,看完之後,心裡十分着急,立即派人去找白澈過來。白澈一進書房就說道:“什麼事情這麼着急?”
“北疆出事了。”
“我知道啊,夜影那傢伙在那裡打不過趙熙嘛。”
“我說得不是這個,而是軍營裡出了內奸,而且那內奸不僅僅只是跟北雲國那邊通信,還跟阿木古力有聯繫。”
“你是說西昌國和北雲國暗渡陳倉?聯手了?”
“正是,只是現在只有懷疑而已,並未抓到證據,所以現在夜影一個人在那邊忙不過來,想叫你過去幫忙。”
“夜影那腦袋,還能想出什麼辦法來,他帶兵打仗還行,要是出謀劃策,那就欠了點火候了,到最後還是得請我這個智慧囊出手幫他。”白澈有些洋洋得意。
“你收拾收拾東西,趕緊過去幫他的忙。”
“我一個人去啊?我可沒有武功,若是被敵人知道了,必定會半路劫殺我的。”
凌軒白了他一眼,說道:“本王會派人跟着你一起去的。”
“那就好。那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
京城最大的一家布匹商鋪萬興布莊,許碧瑤正帶着丫鬟錦芝挑選布料,便看中了一款桃粉色的綢緞,流彩暗花雲錦,上面繡了朵朵粉色桃花,還點綴着黃色的花蕊,許碧瑤卷出半尺綢緞來,在身上一披,這粉色綢緞映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粉嫩,光鮮豔麗起來。
很快就要到春天了,等這新衣服做出來,正好在春天天,穿上這桃粉色的綢緞做的衣服,再畫上現如今最流行的桃花妝,簡直就是絕配啊,勢必會顯得整個人更加美麗。
許碧瑤十分滿意地說道:“掌櫃的,這匹布怎麼賣。”
那掌櫃的自然認識同是四大商鋪之一的許家,許小姐,便連忙狗腿地過來獻殷勤,拿着另一匹相同的布料,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哎呦,許小姐的眼光可真好啊,我說這店裡頭誰會這麼識貨呢,一眼就看中了這匹布,原來是許大小姐啊。您瞧瞧,您一來,我這裡簡直就是蓬蓽生輝啊。許小姐,這可是我們店裡最新的限量款,如今就剩下最後這兩匹了,這一匹布是二十兩銀子。”
“啊,就這麼一匹布,就要二十兩銀子?這可比材質差不多的綢緞貴一倍啊。”許碧瑤扁了扁嘴,二十兩銀子,都可以買兩匹差不多材質的綢緞了。許碧瑤經常買布料做衣服,自然對布料的行情十分的清楚。
掌櫃的一聽,也不生氣,拿出旁邊的另一匹碧綠色荷葉色的布匹,笑着對許碧瑤說道:“許小姐,我們這萬興布莊可是百年老店啊,這裡的東西可都是一分價錢一分貨的,從來不亂喊價,你看看這匹碧綠色的綢緞,這顏色就沒有這粉色鮮豔,摸上去也沒有粉色的這匹光滑,而且你看看這匹粉色的做工,那可是一等一的啊,這上面的桃花都是一朵一朵的繡上去的,形態各異,光是做這一匹粉色綢緞的時間就是做這匹碧綠色綢緞的時間的兩倍了。所以這價錢貴,有它貴的道理啊。你看,這有了對比,就可以看出來差異來了吧。”
許碧瑤搖了搖頭:“即便這匹布質量確實是好一些,不過,我認爲最多也就值得十五兩銀子而已,你這個還是貴了些。”
店裡其他的顧客便都轉過頭來看這邊,紛紛過來比較這兩匹布的質量,一個女子說道:“二十兩一匹布,掌櫃的,你這未免也賣得太貴了,這盈利可不少吧。”
掌櫃的這時便垮下來臉來,對着那個衣着普通的女子說道:“你不懂貨就不要亂說話,我這料子和手工可都是一等一的,京中不少貴女可都買了我這匹布,可都說值得呢。”
掌櫃的因爲許碧瑤說他們的布賣貴了,掌櫃的便也不大高興招呼許碧瑤了,便說道:“這兩匹布,你還要不要?”語氣較之之前的熱情來說,現在的語氣就有些生硬了。
許碧瑤琢磨着一匹布已經夠做幾套衣服的了,就沒必要買兩匹布了,於是說道:“我只要買一匹布就好了。”
掌櫃的說道:“行,那我就給包起來。”
“老闆,這兩匹布我都要了。”一個溫柔得要滴出水來的聲音傳來,說話間一個女子踩着蓮花步緩緩地走了進來,店裡的男客都被她吸引了去。
哪個不長眼的人竟然敢跟自己搶東西?而且這聲音聽起來似乎十分的熟悉,許碧瑤有些不悅,皺眉回頭一看。竟然是她的死對頭,林姀。
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