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瀟策馬就往後跑,邊跑邊用劍擋開阿木古孜射過來的箭,帶着兵馬就跑到了阿木古孜的射程之外。
阿木古孜瞧着肖瀟如同一個喪家之犬一樣邊擋着箭一邊往後撤退,根本就不敢再往前面靠近,阿木古孜冷哼一聲,敢來攻佔西昌的城,真是異想天開。
肖瀟怒道:“阿木古孜,你就知道躲在城牆上射箭,有本事,你下來,你敢跟我較量個高下嗎?”
阿木古孜道:“夏子英都不是本王的對手,你一個小小的副將,可不是本王的對手,本王纔不屑下來跟你比試呢。”
“不敢下來,你就是一個膽小鬼。”
肖瀟大聲嘲笑道,他身後的東朔士兵也大聲嘲笑起來,氣得阿木古孜扔掉手中的箭,拿着劍就要飛下去。旁邊一個參將連忙阻攔道:“王爺,當心敵人使詐。”
阿木古孜氣惱地將那個參將一把推開,孤身一人飛了下去,搶過一匹馬來,就衝了過去跟肖瀟打了起來。
肖瀟哪裡是阿木古孜的對手,在武功上來說,肖瀟差了半截,即便是有其他幾個參將幫忙一起打,肖瀟也打不過阿木古孜,漸漸敗下陣來。
阿木古孜快要得手斬殺了肖瀟,結果肖瀟策馬就往回跑,那些東朔士兵一見肖瀟打不過往回跑了,他們也跟着一起往回跑,阿木古孜怒吼一聲:“賊子,你往哪裡跑。”舉着劍就跟着追了過去。
肖瀟不得不一邊跟阿木古孜打,一邊往後撤退,一直處於下風,但是卻一直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被阿木古孜給殺了。
眼看着兩個人越打越往後撤,都撤出了幾裡地了,阿木古孜眉毛緊皺,總覺得肖瀟在使詐,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可是阿木古孜卻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對勁。
阿木古孜跟肖瀟兩個人就這麼糾纏着幾乎打鬥了一個多時辰,阿木古孜心裡一凜,難道肖瀟這是要調虎離山之計?將他給騙出黎平鎮,卻暗地裡派人去攻打黎平鎮?
阿木古孜立即勒住了馬繮繩,往黎平鎮撤回去。
肖瀟見着阿木古孜焦急地往回趕,嘴角一笑,現在纔想起來?晚了。
阿木古孜匆匆忙忙地趕回了黎平鎮,可是這裡卻沒有另一支東朔軍隊來攻打,黎平鎮已經恢復了安靜,那些東朔士兵在忙忙碌碌的收拾着地上殘缺的屍體。阿木古孜四處看了一眼,確實沒有見到任何一個東朔的士兵,阿木古孜眉毛緊鎖,怎麼回事?沒有人來偷襲,那肖瀟爲何要故意將自己給騙出去?難道是自己想多了?根本就沒事?
阿木古孜騎着馬踏過了那滿地的屍體,朝着城內趕過去,剛剛走到城門口,那個城門參將就連忙趕過來說道:“王爺,半個時辰前,木尋鎮那邊送了戰報過來,綏元稹那邊有封戰報給你,可是他們不知道王爺你到這兒來了,他們把戰報給送到了木尋鎮,那戰報纔剛剛又轉送到這邊來。”
“綏元稹?出了什麼事?”阿木古孜就覺得自己的眼皮子之前跳得厲害,隱隱覺得有事情要發生,肖瀟今天的所作所爲有些反常了,現在果然是出事了。
“屬下沒有看,達努副將說這封戰報是上了火漆的,只能交給王爺看,別人不可以私自打開,所以我們都還沒有看那封戰報。”
“都什麼時候了,孰輕孰重還分不清嗎?”阿木古孜氣得暴跳如雷,連忙將戰報拆開來一看,難怪剛剛來這裡攻打的人裡只有肖瀟一個人,另外就是帶了一些職位比較低的參將,連一個副將都沒有帶,原來那些副將都跑去攻打綏元稹了,這個肖瀟來黎平鎮就是放煙幕彈來的,他們的真正目的不是黎平鎮,而是綏元稹。
阿木古孜趕緊衝進了城門,找到了達努吉,厲聲質問道:“你爲何不拆開來看一看,立即派兵去綏元稹?”
達努吉說道:“王爺,屬下只是按軍紀辦事而已,這個火漆筒上的標記就是隻能給你看的,屬下哪裡敢私自拆開來看啊?況且即便是拆開來看了,屬下之前在木尋鎮接受王爺的命令是派兵來黎平鎮,而不是去綏元稹,屬下沒有您的允許,哪裡敢私自違抗您的軍令,將軍隊調往綏元稹啊?屬下剛剛一收到這份戰報,就立即着人去找你去了,可是派去找你的人到現在也沒有見他們回來。屬下也很心急啊,可是偏偏在這重要的時候,你沒有在黎平鎮,這要屬下上何處找你去?”
達努吉可是還記恨着剛剛在木尋鎮阿木古孜因爲他沒有完成任務而對他下了殺心的事,達努吉可不想再對阿木古孜這麼忠心耿耿,剛剛他原本是可以特事特辦,拆了那封戰報看的,可是他就是故意不拆,就是想給阿木古孜一個教訓,讓他知道自己一個副將也是很重要的,不要隨意踐踏他的尊嚴。
阿木古孜未嘗沒有聽出來達努吉話語中推卸責任的意思,他狠狠地瞪了達努吉一眼,說道:“派出去的人沒回來,你就不知道早點拆掉嗎?那些派出去的人肯定是被肖瀟派人給誅殺在半路了。”
肖瀟果然是故意將自己調出去的,可是倘若達努吉能早點將戰報拆開來看,也不至於會拖到這個時候,這個時候再派兵過去,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你還守在這黎平鎮幹嘛?這裡都沒有東朔人來攻打了,你還不將剛剛帶來的士兵帶到綏元稹去?”阿木古孜惡狠狠地對達努吉說道,自己看達努吉真的是越看越不順眼了。
達努吉有些不放心,忐忑地問道:“我們若是撤走了,萬一肖瀟帶着人又折回來怎麼辦?”
“他們既然是要攻打綏元稹,那麼大部隊一定是在綏元稹,不會有大部隊再過來這兒了。一口吃不成胖子,若是肖瀟這麼貪心又想要綏元稹又想要黎平鎮的話,只怕他兩個都攻不下,所以他一對會集中精力攻打綏元稹。你還不快些帶着兵趕去綏元稹?”
達努吉得了令,這才連忙下去指揮兵馬匆匆忙忙地趕去黎平鎮,阿木古孜憤怒的哼了一聲,也騎着自己的戰馬快速的往綏元稹趕去。
只是等他趕到綏元稹的城門下的時候,發現綏元稹城牆上的旗子都已經換成了東朔的旗子了。果然還是來晚了。阿木古孜又氣又惱,匆匆忙忙的趕到城門下大聲喊道:“小賊子,你們竟然敢使詐偷襲西昌,還不快給本王滾出去。”
城牆上的參將瞧見了阿木古孜在下面大喊大叫的,參將從城牆上伸出一個頭來,說道:“阿木古孜,現在這裡已經是東朔的地盤了,你趕緊滾回你的西昌去。”
阿木古孜怒道:“你給本王滾,你有什麼資格來跟本王對話,快去叫你們的副將出來。”
“沒空”
那個參將回了一句,便又將頭縮了回去,躲在了城牆上的石頭背後,再不理那阿木古孜在外面的叫喊,只當是一條瘋狗在外面狂吠罷了。
雖然蔣副將帶着人奪下了綏元稹,也將城門給控制住了,可是城內的戰鬥依然沒有結束,蔣副將等人依舊在浴血奮戰,只是首領都已經被斬殺了,就剩下一些個小卒子,殺起他們來就要簡單得很多,蔣副將揮動着手中的劍,幾乎就像是割麥子一樣,一劍下去,就同時割了好幾個人的脖子,一排排的西昌士兵倒了下去,再也沒有爬起來。
那個與凝香在伙房相遇的那個士兵此時正舞着手中的長矛,狠狠地將長矛刺進了對方的胸膛裡,再拔出來的時候,那個西昌士兵應聲倒地。這個小士兵只覺得自己激情滿滿,內心充滿了激昂澎湃,這是他這些日子以來打得最爲酣暢淋漓的一場戰鬥,也是唯一的一場勝仗。
他此時此刻終於是相信了伙房裡那個“新兵”的話了,終於要結束前段日子裡的那種被西昌人牽着鼻子走的被動局面了,他滿心歡喜地想要迎接這個首場勝利。
阿木古孜跑得快,大部隊還沒有跟過來,他一個人在城外瞎着急,又不能攻進來,只能眼睜睜地聽着綏元稹裡傳出來的巨大的廝殺聲,只是自己卻無能爲力。
阿木古孜在城牆外等了許久,也未見達努吉帶着大部隊過來支援,阿木古孜的眉頭緊鎖,只覺得事情只怕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料之中,難不成達努吉在半路遭伏擊了?
阿木古孜連忙策馬往回跑,跑了許久,果然見到達努吉正在跟肖瀟打起來了。
肖瀟一見阿木古孜來了,若是阿木古孜和達努吉兩個人聯手的話,肖瀟必定不是他們兩個人的對手,肖瀟約摸着過了這麼久了,綏元稹內的戰鬥也差不多結束了,肖瀟調頭就往回跑。
阿木古孜趕到了這裡的時候,肖瀟已經跑出了老遠,阿木古孜心裡一震惱怒,現在即便是帶着自己的這些兵馬趕回去支援綏元稹也已經爲時已晚了,等他們趕回去,那鎮內剩餘的那些殘餘士兵都已經被東朔人殺光了,就有精力來抵抗他們了。
阿木古孜將今天的這一切都歸罪於達努吉,若不是達努吉今天沒有捉到夏依依三人,惹怒了自己,自己又怎麼會在氣頭上沒有多加思考,就直接衝到了黎平鎮,而且又因爲達努吉沒有提早將綏元稹的戰報拆開來看,又導致沒有足夠的時間趕去支援綏元稹。
阿木古孜將這滿腔的怒火全都發泄在了達努吉的身上,他立即拿起手中的劍騎着戰馬就衝到了達努吉的面前攻擊達努吉。
達努吉反應過來,眉毛一皺,阿木古孜今天對他果然是起了殺心了,達努吉可不想像烏託扎一樣死在阿木古孜的手中,達努吉揮劍就對上了阿木古孜,與阿木古孜對打了起來。那些西昌士兵見着自己的副將和王爺打起來了,不明所以,卻不敢上前,都遠遠地站着圍觀。
達努吉漸漸的打不過阿木古孜,心想可不能再打下去了,以阿木古孜的性格很有可能就這麼將他給殺了,達努吉連忙喊道:“王爺,我們不能在這裡逗留太久,誰知道那個肖瀟撤回去以後又耍什麼幺蛾子?我們若是不趕緊撤回去,到時候連好不容易攻下了來的木尋鎮也要被肖瀟給搶回去了。”
阿木古孜一聽,心裡也有些打鼓,今天已經連着兩次被肖瀟給耍了,若是此時意氣用事,可能真的又有可乘之機讓肖瀟佔了便宜去。阿木古孜看達努吉還能跟自己對打幾十個回合,武功也不弱,現在東朔那邊也不可小覷了,正是用人的時候,留着這達努吉還有些個用處。
阿木古孜不能此時殺了他,但是不讓他付出一點代價的話,自己心裡又不舒服,阿木古孜倏的翻轉手中的劍,連着出了幾招狠招,打得達努吉措手不及,阿木古孜目光中散發出陰狠的氣息,猛地在達努吉的臉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傷,直接從右上角的太陽穴向左下角劃過眉毛眼睛鼻子和臉頰,最終在左下角的下頜處留下那條傷的末端。
達努吉痛苦地往後一撤,捂着右眼睛,他的右眼珠子已經被阿木古孜給劃成兩半了,鼻子也從中間斜斜地分作兩截,猙獰恐怖。
阿木古孜冷哼一聲,收回了劍,策馬帶着那些西昌士兵往木尋鎮趕回去,獨留達努吉睜着一隻左眼,捂着還在涓涓冒血的右眼和鼻子,騎馬跟在隊伍後面,他的整個臉都已經被鮮紅的血給糊住了,他的脖子上儼如頂着一個大紅燈籠一樣,紅豔豔的。
東朔西疆的大本營裡,整個軍營靜悄悄的,那些士兵基本上都被派了出去,整個軍營比以往都要安靜不少,而大軍帳中留守的呂斌副將卻焦急的來回踱步,心事重重。
大軍帳上倒影出呂斌高大的身影,這個身影不停地走來走去,時而坐下,時而起來,很明顯的坐立不安,他有些在軍帳裡坐不下去了,便撩開了帳簾走了出來,他看了看天色,已經寅時過半了,按照原本他們的計劃,大部隊去綏元稹要速戰速決的,此時應該已經結束了戰鬥了,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人回來送信。他有些擔憂今天的戰事是不是失利了,他今天一聽肖瀟說這個計劃,也覺得這個計劃可行,對今天的戰事充滿了信心,可是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他就越來越不安,畢竟這些天來,他們都是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這突然來一次反擊,他心裡也有點打鼓了。
呂斌出了大軍帳,便在軍營裡巡邏起來,只有忙起來了,才能緩解自己內心的焦急情緒,他的眼睛突然定在了一個小小的新帳篷上,這個帳篷離大軍帳不遠,他記得今天他去睡覺前都還沒有這個帳篷的,這個帳篷一定是今天晚上支起來的,可是他卻並沒有聽說今天要來人啊,而且還住在大軍帳附近,住在大軍帳附近的人可都是一些職位比較高的人,方便他們能快速趕到大軍帳議事,普通的士兵都住的比較遠,他有些好奇今天究竟是誰來了,難道皇上又派了人過來支援?
呂斌大步走到了那個軍帳前,伸手從軍帳門簾的縫隙裡插了進去,解開了門簾的繩子,撩開門簾的瞬間,一把明晃晃的刀刺了出來就要抵上他的脖子,呂斌目光一凜,身形快閃,閃到一邊躲開了那把刀子,他快速地抽出了腰間的佩刀擋住了從軍帳中伸出來的刀子。
緊接着一個穿着東朔新兵衣服的小個子少年從軍帳裡走了出來。
藏了奸細?
這是呂斌腦海裡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畢竟那個人年紀這麼小,又穿着新兵服,都沒有一個高等的頭銜,哪裡就有資格住在靠近大軍帳附近的位置?會不會是敵人派來的奸細藏在軍帳裡了。
“你是誰?”
呂斌拿刀就去攻擊那個少年,畫眉看清了撩開帳簾的人的戰袍是副將級別的戰袍,畫眉便往旁邊躲開,沒有與呂斌對打。
畫眉說道:“副將且慢,在下是畫眉,軒王的人。”
呂斌收了刀,冷聲說道:“你是軒王的人?你怎麼來這裡了?這可不是北疆。”
軒王以前都是在北疆駐守,他的舊部也都是在北疆的,怎麼會派人來西疆了?呂斌對畫眉仍舊持有懷疑的態度。
“我們是受命過來尋找護國公和夏將軍的下落的。”
呂斌皺了皺眉,思考了一下,纔想起來護國公的女兒現在是軒王妃,說起來護國公就是軒王的岳父了,軒王派人過來找他們兩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就在今天晚上,我們已經見過肖副將了,這是他給我們安排的帳篷。”
“你們?”
“是,我們一共來了三個人,都住在這個帳篷裡。”
“行,我知道了,你們休息吧。”
“多謝副將,不知如何稱呼?”
“呂斌!”
等呂斌一走,畫眉便進了軍帳,將帳簾上的繩子給繫好。剛剛這麼一吵鬧,依依和凝香也都醒來了,凝香撅着嘴說道:“這帳簾也太不安全了,從外面都可以隨手解開,幸好我們都是和衣而睡的,要不然都要被人看光了。”
她們兩個還不打緊,可是王妃的身子是絕不能被別人看了去的,凝香起身去琢磨着那個帳簾上的繩索,說道:“我們要不多縫上幾條繩索吧,綁起來,別人也就不至於解一下就開了,若是解個十來下,我們都已經醒了,也就不必擔心會被人看了去。”
這軍中都是男人,他們那些士兵睡覺估計連繩子都不會系的,直接就這麼垂下簾子睡覺的,既然繫繩子這麼不安全,那還是多系幾條吧,不過依依才懶得動手了,打了個哈欠說道:“那你自己縫吧。”
依依翻了個身,又繼續睡覺去了,凝香扁扁嘴說道:“本來就是我縫,難道我還能指使你幹活不成?畫眉也不可能,求她幹活,這說話費勁得很,有這求她的功夫,我還不如自己動手縫了。”
凝香真是苦惱,自己怎麼就跟她們這兩個人搭在一起住啊?畫眉高冷得要死,她就真的只負責王妃的安全,其他的生活瑣事全都不管,自己不僅要管王妃的安全,還要管王妃的生活,洗澡水是她拎來的,針線活也是她的,只怕明天吃飯的事情還得是落在她的身上了。
凝香發了一通牢騷,便也躺下來準備睡覺,耳朵靈敏地聽到了從軍營外面噠噠噠地響起了馬蹄聲,馬蹄聲越來越靠近,接着就聽見一個男人的腳步聲急促地跑向了那匹馬跑來的方向。
凝香爬了起來,掀開了一角帳簾,便看到了一個士兵騎着馬跑了過來,還沒有到呂斌跟前,就興奮地嚷嚷道:“呂副將,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凝香定睛一看,這個小士兵不就是今天在伙房裡頭碰見的那個人嗎?他滿臉的興奮,臉色有些通紅,氣喘吁吁地喘着氣,他全身都佈滿了鮮血,看來殺了不少人,他的那雙眼睛裡閃爍着自豪的光芒,彷彿今天打了勝仗,有一大部分的功勞是他的一樣。他坐在馬上興沖沖地彙報着綏元稹的戰況,說得興起的時候,那唾沫星子都快要迸濺到呂斌的臉上去了,他沒有下馬來跟呂副將行禮,他可能覺得下馬耽誤了他彙報的時間了。
呂副將滿眼發光,越聽越高興,他搓了搓手,高興地說道:“好,好,打贏了就好了。綏元稹拿下了,那黎平鎮呢?”
“應該沒有,我跑過來送信的時候,半路遠遠的看見了肖副將正在攔截趕去綏元稹支援的達努吉,所以我就從別的小路跑回來的。這麼算來,肖副將應該沒有時間拿下黎平鎮。”
“嗯”,雖然有些可惜,但是今天他們的作戰計劃本來也沒有打算要攻下黎平鎮,不過已經攻下一個綏元稹,就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而已。
凝香解開了帳簾,走了出來,那個士兵一見到凝香,便策馬過來,走到凝香的身旁的時候,他跳下馬來,說道:“兄弟,今天你說得可真準啊,你簡直就是個神算子。”
呂副將疑惑地說道:“怎麼回事?”
“哦,我今天在伙房裡見到他,他說等會就要集合了,而且我們會打勝仗,以後就不必像以前一樣被西昌調來調去的了,我開始還不信他,結果馬上就驗證了。全被他給說中了,你說神奇不神奇?呂副將,我覺得這個新來的小兵可真不錯啊。對了,你今天怎麼沒有跟我一起去打戰,你是哪個營的?哦,也是的,新兵嘛,還沒有操練過也不能直接上戰場,不然上去也是死。”
那個小士兵有點嘴碎,叨叨個不停,說到最後,他有點責怪自己有點笨,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凝香本就覺得自己算是個嘮叨的人了,沒想到還有比自己更嘮叨的人。
呂斌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難道你知道今天的作戰計劃?”
凝香有些得意的說道:“哼,今天你們的作戰計劃可是我們王……哦,我們公子給想出來的,你以爲就肖瀟和蔣副將就能想出這個辦法來了?特別是那個蔣副將,一看就知道腦子笨得不行,哼。”
那個小兵連連說道:“你別說了,若是讓蔣副將聽到了,可有你的好看,你這新來的兵怎麼就什麼都不懂,連蔣副將都敢說啊?我們蔣副將很兇的,你要是得罪了他,可沒有好果子吃,我勸你在軍中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那個小兵勸凝香的時候,他的眼睛還不時的瞟一眼呂副將,生怕說蔣副將的時候,也同時得罪了呂副將。
然而呂副將對小兵的話根本就沒有在意,他更在意的是,今天這個讓他們扭轉了戰局,還攻佔了西昌的一個鎮,而這個計劃他之前以爲是肖瀟和蔣副將兩個人想出來的,可是現在卻發現另有其人。
“你家公子是誰?”
呂副將更是有些不明白了,剛剛那個拿刀對着他的人還說他們是軒王的人,可是他知道軒王府的男主子除了軒王,再也沒有別的男主子了,他們的所說的公子又是誰呢?
凝香可不想跟他解釋過多,就說道:“你到時候去問肖副將吧,他自然會告訴你的。”
那個小兵連忙跟凝香擠眉弄眼的使眼色,他怎麼覺得這個新來的兵不僅僅是個刺頭兵,對上司沒有一點點尊敬的樣子,敢這麼跟上司說話,而且還是個不怕死的。他們這些小兵那個不對頭領點頭哈腰的,別說是跟副將了,就是對着下面的營長,和參將,他們不都是得恭恭敬敬的啊。
凝香看出了他眼裡的擔憂,淡淡地一笑,轉身離去,呂斌也沒有攔住她,不過是皺了下眉,一切等肖副將回來再說吧。
依依見凝香回來了,便睜開了眼睛說道:“是不是打贏了?”
凝香剛剛在別人面前一副得意驕傲的神情,這會兒一到了夏依依的面前,她就立即換上了一副崇拜的樣子,走了過來笑眯眯的說道:“王妃,你真的太聰明瞭,你這打戰的才能真的和王爺簡直是絕配。”
依依翻了一個大白眼,說道:“你三句話就離不開王爺是不是?我又不喜歡他,我看你時時刻刻地不忘了提你家王爺,要不要我跟王爺說一聲,讓他娶你爲妃啊?”
凝香剛剛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她驚訝地瞪着夏依依,結結巴巴地說道:“王妃,你怎麼會這麼想啊,我就是一個奴婢,王爺哪裡能娶我爲妃?”
“那當個侍妾?”
“我,我不要”
“你別害羞嘛,你要是真的喜歡他,我就給你撮合撮合啊。”
夏依依見着凝香的臉色有些通紅,平時嘰嘰喳喳的她現在說話居然結結巴巴起來了,夏依依便起了作弄她的心思。古代不是有很多公子少爺會將伺候自己的丫鬟給收了房當侍妾的嗎?凝香會不會整日裡跟軒王離得近,起了心思,思春了啊?
凝香連忙搖了搖頭,有些焦急地擺了擺手說道:“王妃,你別給我撮合,不行的,使不得。”
夏依依說道:“爲何啊?”夏依依緊緊地盯着凝香的眼睛,笑着說道:“你是不是暗戀他,但是因爲凌軒太兇了,所以你不敢跟他說啊?別怕,你不敢開口,我替你開口去。”
凝香苦着一張臉說道:“王妃,我可沒有見過哪個妻子使勁要給自己的丈夫送侍妾的。”
“他又不是我的丈夫。你別打岔,你就說你喜不喜歡他嘛,我給你搭橋牽線啊。”
“不用不用”
凝香見她居然這麼執着,十分緊張,那個腦袋搖的像是一個撥浪鼓一樣。
“她喜歡的不是王爺。”極少說話的畫眉開口說道,瞧了一眼十分緊張的拒絕着夏依依的“好意”而急的滿臉通紅的凝香。末了畫眉又補充道:“活該!”
誰叫凝香沒事就拿王爺來揶揄夏依依呢?夏依依忍了她兩次,還能再忍她第三次不成?必定要反擊她了。現在知道玩火玩大了,現在引火燒身了吧。
凝香連忙給畫眉擠眼睛使眼色,夏依依一見,便來了興趣:“哦,原來你這個小丫頭也有心上人啊?說說看,那個人我認不認識,要不要我給你撮合撮合?”
凝香說道:“你別聽畫眉胡說八道的,我沒有。”
“快說”
“真的沒有”
“真沒有?”依依一臉壞笑的看着凝香,突然夏依依似乎想起來什麼一樣,打了一個響指說道:“我突然想起來了,你的賣身契在王府,你們這個時候的人但凡是簽了賣身契就沒有人身自由的吧?別說是把你們給賣了,就是要給你指一門婚事也是可以的吧?要是你不說的話,我就跟凌軒說,要他把你嫁給一個又老又醜又殘疾的糟老頭。”
凝香連忙驚恐的說道:“王妃,你怎麼能這樣子呢?你不可以這樣的,奴婢的這一輩子可就算是完了。”
“那你告訴我,你喜歡誰,我就放了你。”
依依將兩個手枕在腦後,嘴脣彎起,一臉戲謔地看着她,讓她天天拿杜凌軒跟自己開涮,現在抓到了她的把柄,以後她要是再敢跟自己開涮,自己就拿她的心上人跟她開涮,看誰的臉皮薄忍不住先停手了。
“沒有,真沒有”,凝香梗着脖子說道,她思考了一下,夏依依這個人十分的善良,之前自己每次跑到夏依依面前使苦肉計,夏依依都會讓步,凝香就不相信夏依依會真的把她嫁給一個糟老頭。
“嘿,我還整不了你了,是不是?”
夏依依騰的坐了起來衝上去按住凝香就是一陣撓,凝香癢的在牀鋪上翻滾,不停地求饒。
在軍帳外的呂副將聽到裡面的聲音,不禁皺了一下眉毛,他怎麼覺得軍帳裡的笑聲那麼像女人呢?
東朔京城皇宮
皇上拿着一份新傳來的戰報,他有些惱怒,那個志王果然對付不了趙熙,若是說之前志王去攻打北雲國而導致北疆丟失了幾座城池有可能是志王爲了陷害夜影,打壓軒王的手下而使的詭計,可是這次的趙熙主動攻擊,而志王卻守不住那個城,這就絕不是志王故意丟城了,而是志王真的打不過趙熙。
皇上對自己的這幾個兒子還是很瞭解的,志王雖然才能不足,但是志王很想繼承皇位,而且在志王的心裡,他是獨一無二的繼承人選,所以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守護住自己的疆土的,之前丟失了那幾個城池必定是受了鍾達的挑唆。
皇上一想起鍾達這個禍害,皇上就氣憤不已。那個老狐狸,矢口不肯承認那些信件是出自他之手,直說是別人仿冒了他的字跡,皇上眼眸裡的殺意頓起,有朝一日,一定要抓住鍾達的把柄,將他給殺了。
不過眼下,這北疆的戰事緊急,必須得趕緊將北疆的局面給控制住,好在現在凌軒的殘疾已經治好了,雖然他只剩下幾個月的時間,不過能將這幾個月給利用上,那就儘量利用上。但是皇上卻有些不相信凌軒說的中毒一事,凌軒一點都不着急,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即將要死的病人。
皇上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李公公,去將軒王宣進宮來。”
凌軒再次來到宮裡,這一次,他沒有要天問陪同,獨自一人騎馬來的,他在宮門口下了馬,坐着軟轎慢悠悠地來到了御書房,那些擡轎的太監本想加快步伐趕路的,可是凌軒卻故意要他們慢點走。
皇上等了許久,這纔等到了凌軒過來,皇上按壓下內心的不悅,自己現在有求於他,也只能由着凌軒擺架子了。
皇上見他來了,連忙走上去,老淚縱橫地說道:“軒兒啊,父皇知道你身子不好,可是現在父皇沒有辦法了,志兒那個不爭氣的,他根本就不是趙熙的對手,這就又丟失了一座城了,若是再不控制的話,只怕接下來整個北疆就要潰敗了,西昌那邊肖瀟之前傳過來的戰報說是被西昌人給弄得暈頭轉向的,完全沒有勝算的可能,而南青國又虎視眈眈的,東朔岌岌可危了呀。父皇這才厚着臉皮求你幫一幫父皇,你去北疆幫幫志王吧。”
“父皇,兒臣這才恢復了身子,這腿腳還不是很利索,你就迫不及待的要兒臣去上戰場了?”
幫幫志王?在他的心裡,自己就是志王手下的臣子是吧?即便志王都蠢得被鍾達利用,皇上還是想着要將皇位傳給志王。
“父皇那天與你在御書房裡過招,父皇都還打不過你呢,想來你已經大好了。不過你若是不能上陣殺敵,你去北疆只管出謀劃策就行了,上陣殺敵的事情就交給夜影和那些將士吧。”
凌軒冷哼一聲,“父皇可真是瞧得起兒臣的才略,不過兒臣中了毒,也不過就剩下幾個月的時間了,現在都忙着到處找解藥,哪裡有心思去打戰啊?不知父皇有沒有給兒臣找到解藥呢?”
“父皇已經派人去找了,只是現在還沒有找到,畢竟這種毒已經被禁了許久,哪裡那麼好找啊?”
“哼,沒有解藥,兒臣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不過就是苟延殘喘罷了,還不如尋個安靜的地方一了百了罷了。”
皇上連忙阻攔道:“別,你的人生還很有意義的,你有這個能力去抵擋住北雲國的入侵。你放心,只要你去北疆,父皇答應你,一定會在毒藥發作之前給你找到解藥。”
凌軒眼神一縮,冷冷地盯着皇上問道:“父皇開這條件的意思是,倘若兒臣不答應去北疆,你便不幫兒臣找解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