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來到未央宮,十分真誠地跪下給賢貴妃道謝:“臣妾多謝母妃。”
若不是賢貴妃剛剛出手相助,自己還真對付不了一屋子鍾家人。依依向來是恩怨分明的一個人,雖然賢貴妃的兒子想殺了她,可是這與賢貴妃無關,要報仇也會去找軒王,而不會找賢貴妃報仇。
賢貴妃給張嬤嬤使了個眼色,張嬤嬤心下了然,賢貴妃這是要與軒王妃說體己話,雖說這只是在自己宮中,可是誰又知道這些宮人究竟是爲誰賣命?會不會這廂聽到消息,轉身就把賢貴妃與軒王妃的談話內容都說出去?人心隔肚皮啊,尤其是這宮中水太深。張嬤嬤忙帶着殿內的宮人退了出去,把門關上,親自守在門外以防別人偷聽。
賢貴妃看着殿下跪着的依依,看似低眉順眼地伏在地上,可挺直的脊背卻透露出一股子桀驁不馴,今日瞧出她是個直來直往、說一不二的個性,看她弟弟受欺負,她倒是個不怕事的,該打就打了,不是個孬種,這很好,只是她的個性太過光明磊落,不會玩陰私,今日還是小事,若是往後有人背地裡捅刀子,她怕是更加應付不來,這宮中向來就不是在明面上真刀真槍的比拼,而是在暗地裡下手,她這種性格若是在宮中爲妃,只怕是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吧。如果不提點她,將來只怕她在宮中會吃虧。
賢貴妃說道:“依依,你可知錯?”
“母妃,臣妾不知,臣妾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依依認爲自己打了鍾銘沒有錯,雖然這給賢貴妃帶來一些麻煩。
“其一,你身爲軒王妃,理因在王府好好伺候王爺,你如今既是在護國公府休養,那就好生休息,不該出門閒逛,更不該去那只有男子的書院。其二,即便鍾銘犯了錯,你也不必急於一時處罰了他,該回府與護國公或軒王商量,由男人出面處理此事,女人還是不要在外出這個風頭爲好。其三,這宮內宮外的勢力關係錯綜複雜,你要多學學,今後切勿魯莽行事,有些事不是你有理你就會贏的。”
依依明白她是爲自己好,便點點頭道:“臣妾明白了,多謝母妃教導。”
“嗯,你能明白母妃的一片苦心最好,起來吧。”
賢貴妃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依依坐下,瞧着她十分大方地道謝坐下來,沒有半分扭捏,比起上次見面,她更加適應宮中的禮節,人也出落得更加漂亮,對自己也是恭敬有加,賢貴妃雖說最初對皇后把依依賜給軒王,自己有些不滿,如今看來這個兒媳也不賴,若是她能好好地伺候軒王,生個一兒半女的,自己也不會虧待她,也願意指點她一二。
賢貴妃的視線落在了依依平坦的小腹上,想起她在新婚之夜就被遷入偏院,那塊喜帕都潔白如新,只怕二人到如今都還未同房吧,便問道:“你與軒兒可好?”
依依表示頭大啊,果真是逃不過的話題,跟現代社會一樣啊,單身的催找男朋友,有男朋友的催結婚,結婚了的催生孩子,生了一胎的催生二胎,這就是一個過不去的坎。
依依裝作傷心的說道:“讓母妃憂心了,是臣妾不好,沒能伺候好王爺,不討王爺喜歡。”
賢貴妃拉着依依的手說道:“母妃知道,委屈你了,軒兒自小就是這個個性,他不喜與人來往,也從不讓女子近身,還望你能多費些心思,與軒兒多培養培養感情。”
賢貴妃嘆了口氣,自己曾經給他送去不少宮女都被他遣走了,通房丫鬟也不要,如今娶了妻,竟是連碰也不碰,這樣如何能有後代?真是急死人了。
“是”,依依低眉應着,心裡卻說我還得上杆子去討好那個想殺了我的人,把自己獻給他還給他生小孩,我腦子進水了?
“本宮看你身子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就別再呆在護國公府休養了,今兒就回王府吧。”說罷便拍了拍手,張嬤嬤領着宮人進來,賢貴妃說道:“張嬤嬤,送王妃回軒王府。”
這是怕她出了宮就跑回護國公府了?還專門派個人“押送”她回軒王府?
張嬤嬤十分敬業地將依依送回聽風院後,又去書房拜見了軒王,把賢貴妃的話轉達了才返回宮中。
待張嬤嬤一走,軒王便陰沉着臉,本想將她晾在護國公府不管,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還是奉了母妃的意思回來,自己也不好趕她走。
母妃也不知道究竟喜歡她什麼,竟然催着自己早點和依依同房。
聽風院中沒有一個下人,凝香她們不知道去哪了,也許已經被軒王派到別的地方去了吧,他一向不要女婢的。
依依推開門,就趕緊查看自己放在箱子裡的小木盒子,一看就傻眼了,箱子裡哪裡還有盒子的蹤影?裡面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從李氏手中拿過來的嫁妝銀子還有地契和商鋪的房契,那可是自己的全部家當,肯定被軒王給吞了,混蛋。
躺在牀上休息的馬管家一聽夏依依居然被張嬤嬤送了回來,驚得彈坐了起來,一起來就疼得嘴都歪了,“哎呦,真他媽的疼。”馬管家捂着纏滿了紗布的屁股罵道。
自那日沒有溺死依依而被打板子,他已經躺在牀上幾天動彈不得了,王府侍衛下手太重了。他這幾日思來想去怎麼也想不明白夏依依究竟是怎麼逃跑的,自己可是眼睜睜的看着麻袋沉到水底的啊。如今麻煩大了,那天自己可算是把她得罪了,現在她堂而皇之地回來了,省不得要找自己麻煩。
依依正在屋裡生氣,就聽見外頭有聲音傳來,一會就見到凝香、畫眉等人回來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有些一樣又有些不一樣。
依依看着凝香她們在房裡忙活,便出來在竹林裡坐着,看着已經枯黃的草歪歪倒倒的,思緒飄遠,覺得今日自己奈何不了鍾家,還是自己實力太弱了,所以自己都沒法勸說學生給自己作證,鍾家纔會肆意妄爲,看來需要提升自身實力啊,只是自己一介女流,在這個社會也沒法通過職場來提升實力啊,這裡的女人都是通過夫家來擡高自己身份的,自己既是軒王妃,就必定會比太后、皇后等級低,這是改變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