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熙的命令一發下去,很快就在熱河以南那些剛佔領的城鎮裡頭宣佈將那些犯事的士兵全都給處罰。喜歡就上
當那些犯了死刑的北雲士兵聽說要被砍頭的時候,就連忙呼天搶地起來了。
“憑什麼啊?犯事的又不是我們,他們西昌國的士兵也跟我們幹了同樣的事情,憑什麼他們一點事都沒有,我們就要被處斬?我們不服!”
“要處死,也要大家一起處死,憑什麼我們要被處死?我們跟着太子一路打下了這麼多的城鎮,那麼大的功勞,憑什麼因爲這點小事就要處死我們?這一點都不公平。”
這些犯人裡頭除了普通的士兵,還有一些有小功勞的千夫長、參將,他們叫囂得更甚,爲自己打抱不平。
阿木古孜躺在躺椅上,慢悠悠的晃盪着,一邊聽着傳訊之人眉飛色舞的描述,一邊半眯着眼睛小口的抿着剛剛沏好的碧螺春,整個帳篷裡都瀰漫着一股清新茶香。
“有趣。”他輕輕吐露出來這麼兩個字,微微擡起眼眸,道:“去叫達努吉過來。”
片刻後,達努吉走了過來恭敬的跪下道:“二皇子!”
“你讓那些城鎮裡的參將們去給北雲國犯事了的參將唆使一下,讓他們告御狀!鬧得越大越好!”
“是!”
次日,在西昌國參將的唆使和遊說之下,北雲國的那幾個犯事參將立即聯絡了各個犯事的士兵寫了聯名狀,要求太子立即將他們無罪釋放。並且還一紙奏摺上傳給了北雲國皇帝,一邊誇大自己的功勞,一邊狀告太子嚴刑酷吏,又說太子此舉,搞得軍心散亂,甚至還想彈劾太子,將太子給廢了。
只是他們的詭計並沒有得逞,趙熙可不是個傻子,在他們的奏章送往北雲國的時候,趙熙就已經知曉了風聲。
“你可查清楚了?他們這些人鬧事,可是西昌參將唆使挑撥的?”
“正是,末將查得清清楚楚,我們那些犯事的人已經被關押在牢房裡,從未出去過,期間西昌國的參加挨個牢房去收賬,說是他們之前一起賭博,我們的人欠了他們的錢,他們要趕緊把錢收回來,以免死了以後沒有地方收錢了。我們的守衛也就讓他們進去了。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拿了筆進去讓他們簽了聯名奏摺。”
趙熙冷哼一聲,渾身散發出一絲寒氣,這個阿木古孜,自己倒是小瞧了他了,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心計,居然想借此事讓父皇除了他的太子之位。他打的什麼算盤,趙熙可是一清二楚,不過就是他沒有自己的能力,就想借刀殺人。
等自己沒了勢力了,他也就好霸佔東朔的城池了。
“你立即傳令下去,趕緊將那些人處決了,不必再等了,一定要在父皇的聖旨下達之前將他們處決!”
“你不等聖旨?這樣不太好吧?”那個副將有些遲疑。
“那些人的奏章裡肯定是寫得一些假話胡話,父皇自然是要爲了穩定軍心而讓本太子放了他們的。如果本太子接到了聖旨,也就不好違抗皇命了,若是沒有接到聖旨,本太子處決他們也沒有什麼錯的。”
“是!”
“慢着!”趙熙皺眉道:“多派一些人手去,在牢裡悄悄的處決了,免得西昌人藉機鬧事!”
“末將遵命!”
是夜,關在牢房裡的北雲士兵但凡是犯了死刑的,全都給處斬了,那些該挨軍棍了,一棍也沒有少,全都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們的屁股上。
直到次日清晨,這些捱了軍棍的人被擡回了營帳,衆人才知道他們已經被罰了,而那些死刑犯已經被處死了。
阿木古孜得知後,冷哼一聲,這個趙熙,還真是有些膽量和氣魄呢,居然敢搶在北雲國皇上聖旨之前就將那些參將處死,這樣的果決,還真是不可小覷啊。
倘若將來趙熙這種人成爲北雲皇上的話,那北雲國很有可能會成爲以前東朔那樣強大的存在。
這下,他就更是堅定了要聯合南青國一起攻打北雲國的決定。當夜連忙又寫了一封信給上官雲飛,稍微調整了一下他們的合作計劃。
藥王谷,一大清早的,夏依依就被一陣嘈雜的聲音給吵醒了,她心中一驚,連忙起牀,還未出門,畫眉就從外頭進來,見她起來了,就知道她受驚了,連忙寬慰道:“王妃,不必害怕,是我們自己的人上來了。”
依依微微皺眉,“可是我怎麼聽聲音像是來了很多人啊?”
“是來了很多人,得有兩萬人!”
“兩萬人?怎麼會這麼多?”依依不禁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兩萬人,那得是軍隊啊。“怎麼回事?是哪個部隊來了?”
“是禿鷹!”
“快帶我去看看!”夏依依急急的道,她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外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禿鷹會帶着兵來藥王谷?
“不行,你不能出去。”畫眉連忙阻止,王妃若是從那些士兵的耳中聽到王爺死了的消息,那可就不好了。
“爲何?你不是說了是我們自己的人嗎?怎麼還不讓我出去?”
依依疑惑的皺了皺眉,便是要推開畫眉,自己朝着外面走。
畫眉連忙伸手將房門給關了,扯了個別的理由道:“王妃,你想想,你的肚子現在已經鼓起來了,你這麼一出去,那些士兵一眼可就能猜到你已經懷孕了。若是消息泄漏出去,可是不好啊。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屋裡,哪裡也別去。”
“可是我想問問禿鷹一些事情。”
“這樣,你想問些什麼,我等會兒出去幫你問問如何?”
“好吧。”
依依點了點頭,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畫眉說得對,在這麼混亂的時候,還是隱瞞自己懷孕的事情纔是最安全的。
過了一會兒,畫眉便是回來了,依依急忙將她拉進了屋子,問道:“畫眉,你可打聽清楚了?”
“嗯。”畫眉點點頭,言簡意賅的將熱河失守的事情說了一遍。“禿鷹說他們沒有箭支,也沒有軍糧了,現在許多城鎮已經被西昌國和北雲國給攻佔了,他們爲了活下來,只好讓士兵們分批隱藏在大山的山洞裡。禿鷹被分到了藥王谷,一來是爲了隱藏,二來也是爲了保護我們。”
“藏起來?他們爲什麼不撤退回京城保護皇上?”
“這個,他說的是京城沿途現在回不去了,前面的城鎮都被敵人佔領了,他們手頭上沒有箭支,沒法攻城通過了。”
依依不禁焦急了起來:“這麼說來,京城要失守了?那留在京城的太貴妃,還有子墨他們怎麼辦啊?”
“王妃,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奴婢這就讓紅菱他們派人回去跟夜影傳個信,讓他們將護國公府和軒王府上的人妥善安置。”
依依咬了咬脣,擡眼看着畫眉:“這……會不會不太合適?”畢竟現在她已經不是軒王妃了,沒有道理讓暗夜組織替她辦事啊。
“王妃,有什麼不太合適的?現在我們爲了保住護國公府,也只能讓暗夜組織出手了。你若是過意不去,以後你就給暗夜組織一些佣金唄。”
“嗯。”依依點點頭,又擔心起了其他人,“護國公、子英和敏兒呢?他們可還安全?他們在哪兒?”
“禿鷹不知道他們在哪兒,他們跟護國公逃跑的時候就是分開跑的,所以現在對他們的去處是一無所知。”
“畫眉,你要不讓紅菱他們去打探一下方敏他們的去處?”
“不行,剛剛禿鷹就是怕你派人去找他們,還特意跟我交代了,說不讓我們出去找他們,以免引起敵人的注意,現在敵人可是在到處找他們。”
依依微微皺眉,嘆息一聲:“唉,也是,算了,就不找了,他們反正是知道我們在藥王谷的,他們若是想要來找我,就自然會來找我的。我還是不去給他們添麻煩了。”
被依依惦記着的敏兒此刻正帶着兩萬兵馬在另一處山上盤旋而上,尋了個寬敞的山洞隱藏了起來。
因着那天逃跑的時候,所做的計劃就是化整爲零,若是一百七十萬兵馬集合在一起前進,目標太大,很容易被敵人發現。只能這麼分散着。
而護國公則是因爲將領不夠了,便是臨時決定,封了方敏一個參將,那些將領裡頭除了金維反對以外,其他的將領並不反對。在他們的心裡,以方敏的才能,當個參將其實委屈了她。
只是她是個女子,這軍中從來就沒有給女人封將領的規矩,這可是頭一遭,自然是還有些需要考慮衆人的接受能力了。
若是直接給她封一個將軍,那些久經沙場的副將還得聽從她的命令,那豈不是會引起一些副將的不滿?所以護國公權衡了之後,就給她封了一個軍銜較小的參將。
她所率領的這兩萬人倒是都是一些夏子英常年帶出來的老兵,他們十分信服夏將軍,也十分信服方敏,因此,他們被分派到方敏的手下,也全都服服帖帖的跟着她來到了指定的山間裡。
方敏安排了一些士兵在山間躲藏着放哨,便讓其他的士兵躲藏在山洞裡睡覺休息,山洞裡瞬間就響起了士兵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方敏微微皺眉,這樣嘈雜的環境裡,她其實是能夠睡得着的,只是她並沒有什麼睡意,心裡還牽掛着夏子英。
她從山洞裡走了出來,看了看外面月色如勾,月色稍顯冰冷,山風吹來,冷得她身上起了一些雞皮疙瘩。她微微嘆了一口氣,呼出來的氣息竟然起了霧氣,果真是冬天了啊!越來越冷了。
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月圓人也圓呢?
她回到山洞口,尋了個避風的地方獨自蜷縮着身子睡覺,即便是睡覺,手中的劍卻是沒有裝在劍鞘裡,緊緊的抓在手上,似乎隨時都可以起身將敵人一擊斃命。
與方敏這個藏身之處的安靜相比,夏子英那兒的山洞卻已經雞飛狗跳了起來。
“快,下山去找金維,一定要將他抓回來。”
夏子英幾乎氣得肺都炸了,他們逃跑的時候,爲了防止金維在路上偷偷給皇上送信暴露他們的藏身之處,便是將金維綁着,而且還特意將他與他原來的部隊分開了,跟着夏子英的人馬跑,以防部隊裡有金維的同黨。
然而,沒有想到金維到了這個藏身之處以後,半夜謊稱要大解,兩個士兵就押着他隨便尋了個山上的角落大解。
可是金維好歹也是一個副將,這本事又豈是兩個普通士兵能防得住的?金維雖然被綁了手,可是他故意落在了後頭,直接從士兵的身後用腳踢在那兩人的後腦上,就直接將他們兩個給踢死了。
隨後又用士兵身上的刀將自己手上的繩子解開,便是拿着刀逃跑了,他想要立即出去給皇上報信,告訴皇上,護國公和王將軍將這些兵馬分散着藏在了各地了。
山洞裡的人等了兩柱香的時間都沒有看到金維回來,這纔去山上找尋,才發現了兩個士兵的屍體,連忙報告給了夏子英。
派出去的人尋了幾裡地,急忙跑回來稟告道:“夏將軍,沒有找到金副將!”
“我們也沒有找到!”
“我們也沒有找到!”
派出去的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一個個都沒有帶回來好消息。
夏子英的眉頭緊皺,看了一眼這暗黑的夜,急忙道:“這兒不安全了,必須立即撤退。另外,你們幾個人趕緊去給護國公、方參將、蔣副將他們報信,讓他們趕緊轉移,他們呆的地方只怕也不安全了。”
一個士兵有些猶豫,“夏將軍,安置之處可是已經挑選的最好的隱身之處了,若是讓大家全都轉移,怕是挑不到好的地方了。”
“可是目前只能如此了,讓大家沿途都注意一些,若是看到了金維,一定要將他抓回來。”
“是。”
金維想着跑出去給皇上報信,可是還沒有跑出這個城鎮,就被在外頭巡邏的西昌士兵給抓住了,就他那個慫樣,平時在自己的軍營裡對自己的將士則頤指氣使、蠻橫無理的。這一落到敵人的手裡,又被一陣嚴刑拷打,沒幾下就投降了,招供得一乾二淨,還親自帶着那些西昌人往夏子英藏身的山林走去。
那些西昌士兵在山上尋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一個東朔士兵的影子,當即就朝着金維的胳膊上恨恨的砍了一刀,砍下了一隻手臂來,怒罵道:“好啊,你居然敢騙老子?”
金維疼得不行,想要去捂着還在呼呼流血的手臂,可是他被五花大綁着,根本就沒法捂着手臂。
那西昌的副將快速的點了他手臂上的穴道,防止血液留得太快,現在還需要留着他的性命,還有些利用價值。
金維連忙高呼:“他們一定是發現我跑了,這才趕緊轉移了地方,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山洞裡看看,裡面有很多的腳印啊。”
那個西昌的副將上去查探了一番,果真發現這裡來過很多的人,便是將刀架在了金維的脖子上,惡狠狠的道:“你最好給老子說實話,他們去那兒了?”
“我哪裡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那副將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肚子上,罵道:“你不知道是不是?老子殺了你!”
金維感覺自己的腸子都被他給踢破了,痛得臉部扭曲,接着,他好似一個孫子一樣求饒道:“求求你不要殺了我,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一定能找到東朔人。”
“哪兒?若沒人的話,老子真的會殺了你。”
“絕對有人,就是離這兒不遠的一處山上,方敏那個賤女人帶着兩萬人在那兒。”
“方敏?”
“對,她可是夏子英的女人!”金維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