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王妃,不瞞你說,我手上就有百花蟲毒的解藥!”
秦禮正色道,小小的年紀,稚嫩的臉上卻是嚴肅、防備。那雙烏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依依的臉,毫無懼色。
一股皇者之氣撲面而來,依依不禁震了震,這小孩,真不愧是小太子啊!
依依眉頭一挑:“你真有解藥?”
“是!”
“那好,你把解藥賣給我,你開個價,不過,這解藥需要谷主驗了是真藥,我們再給你錢!”
“這解藥,我不賣!”
依依狐疑,不賣?那告訴她是想要做什麼?
“怎麼說?”
秦禮定定的看着她,一雙眸子愈發的老成精到,“我想要藉助你們軒王府的勢力幫我重新奪回南青國的勢力!”
所以,這就算是交易了?
依依揚眉,接着嘆息了一聲:“若是以前,我可能會答應你,可是現在,軒王府沒落了,東朔也被三國給瓜分了,我們想幫你,也沒有這個實力幫你啊!”
停頓了一會兒,咬了咬脣,道:“可是我們真的很需要這個解藥,你能不能給我們另外談個條件?”
秦禮微微一笑:“軒王妃,既然是交易,就要交換得物有所值,這個解藥是你最需要的,那我們自然是要我們最需要的了。”
“可是我們沒有辦法幫你啊!”依依無奈的攤手!
“有,你們既然能將我從西昌人手裡救出來,你們就有這個能力對付他們。而且,你們也很想對付他們,不然,你們沒有必要救我出來。”
秦禮瞟了她一眼,緩緩的道:“現在,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雖說現在軒王還沒有這個能力對付他們,那是因爲他中毒在身,如果他解了毒,他的本事,那是你都無法估量的。”
依依看着眼前這個老氣橫秋、心機深沉的小孩,她不禁撫額。
天啦嚕!爲何會有一種初到軒王府的時候,跟腹黑又精於算計的杜凌軒談判時候,那種被拿捏得死死的感覺,有種似曾相識啊!
依依低頭沉思了一下,他說得也確實不錯,如果凌軒能解了毒,那他一定能重新奪得東朔的政權。畢竟,還有護國公和丁副將那些躲藏起來的龐大的部隊,實力還是不可小覷的。
依依點頭,慎重道:“這件事情,我不能直接答應你,還得跟王爺詢問過之後,才能回答你。”
“好,不過,你最好儘快,還有,不要泄漏了風聲,否則……”
“我知道,即便我不考慮你的安全,也一定會爲了保證解藥不被別人搶走而保密的。”
依依道,爲了慎重起見,她讓畫眉找了紅菱親自去找軒王,也別用信件了,以免被人劫了。
鬼谷子連忙道:“別讓紅菱去,讓天問去。”
“爲何?”依依皺眉。
鬼谷子是有些擔心紅菱不知內中情由,不會出去找已經“死”了的軒王,而是直接回來給夏依依傳遞個不實的消息哄她。
鬼谷子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對紅菱道:“紅菱,現在這山谷裡就你和畫眉兩個女子,王妃現在有孕,她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畫眉一個人也忙不過來,你在這裡還能搭把手。”
一番商議之下,便是決定讓天問出去詢問王爺的意思。
兩日後,天問回來了,帶回了王爺同意了的消息。
夏依依再次來到秦禮那兒,道:“秦禮,軒王已經同意了,這個解藥也該拿出來了給我們了。”
秦禮道:“現在給你們爲時還早,倘若你們拿瞭解藥之後,就不幫我們了,我們可就沒有什麼可以跟你們談條件的了。”
依依不禁翻了個白眼,這個秦禮,還真是謹慎啊。
她揚眉,傲嬌的道:“可是你覺得你除了跟軒王合作,在這個世界上,你還能跟其他人合作嗎?”
秦禮微微皺眉,似乎……並沒有!
依依又道:“你既然要他幫你,就必須要將他的毒給解了,他纔能有這個精力去給你辦事。否則,他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子,連牀都下不了,還怎麼幫你辦事?”
秦禮的眉頭就皺得更深了,她說的確實有理。
依依見他猶豫了,便是再次攻擊他的內心防線,拿眼瞟着他,語氣幽幽:“我說,暫且拋開這些權勢紛爭、利益糾纏,就憑我救了你兩次性命,你也該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如今我的夫君性命岌岌,你也該出手想救纔是人之常情!”
秦禮微微擡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心裡對她很是感激,可是現在這事事關南青能不能光復,實在是不能輕易答應。
秦禮舅舅便是開口道:“太子,她說得不錯,只有軒王解了毒,纔有這個精力和能力去幫助我們,我們現在只有他才能幫我們了。”
秦禮有些不服:“可是萬一他們不講信用,怎麼辦?”
秦禮舅舅道:“現在我們是處於弱勢一方,沒有跟他們談判的資格,只能是賭了!不過,軒王妃,我看你不是奸詐之人,你可答應我們一定說到做到?”
依依鄭重地允諾道:“那是自然!我們一定說到做到!”
“好,我們就把解藥給你們!倘若你們幫我們南青國奪回了政權,我們可以保證,也會利用我們南青國的舊部勢力,幫軒王奪回東朔的政權。”
“好,一言爲定!”依依道。
“舅舅?!”
秦禮有些擔憂,他現在對任何人都缺少信任,唯一信任的就是他的舅舅了。他還是有些不想將解藥給依依。
他舅舅拍了拍秦禮的肩膀,一字一句鄭重的道:“我相信她!”
“好吧!”
秦禮深吸了一口氣,道:“解藥不在我們身上,我們逃出來之後,解藥藏在了豐谷縣的界碑後方三丈遠的一塊巨石下面。那裡面一顆黑色的是解藥,一顆紅色的是毒藥。你們將解藥拿走,毒藥銷燬!”
依依問道:“那毒藥你不留着?”
“這個毒藥是當年我父皇買來想着以後有用處的時候再用的,只不過,他一直都沒有用,後來到了我的手中,我覺得這個毒藥太過狠毒,便是一直沒有對他人下手。再說了,你將解藥拿走之後,那世界上再也沒有這種解藥了。若是給別人下毒了,可就沒有醫治之法了。還不如銷燬!”
依依挑眉道:“你既然如此痛恨上官家族,爲何不把這顆毒藥留着對付他們?”
秦禮像是看個白癡一樣的瞟了她一眼,十分不屑的道:“我若是恨他們,自會一刀結果了他們的性命,何必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沒得辱沒了本太子的身份!”
“嘶!”
依依不禁氣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秦禮,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啊。
依依朝着他拱了拱手,道:“好,佩服!佩服!”
秦禮不以爲然的道:“你若不信,你問問你家夫君會不會用這種方法?”
呃…好像凌軒更是不恥於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吧!
依依揚起了笑臉,上前像是挑逗小孩一樣捏了捏秦禮的臉蛋,笑道:“小子,你是不是拿軒王當偶像呢?”
秦禮一把拍開了她的手,冷冷的道:“別把我當小孩!”
“還當?你就是小孩!”依依正色道。
秦禮瞟了她一眼,有些懶得理會她的幼稚一樣,冷冷的道:“我是很崇拜軒王,不過,等我將來長大了,必定比他還要厲害!”
“咳咳!”
他舅舅佯裝傷口痛,引發了一陣猛烈的咳嗽,餘光給秦禮使了個眼色,有志向是好事,可是鄰國之間,你若是表現得太強悍了,別人就會防備你有野心了。
畢竟現在他們幾乎沒有什麼實力可言,軒王若是想要殺了他們,猶如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秦禮也自知失言,連忙閉上了嘴。對依依冷冷的道:“你還不快讓人去拿解藥?越拖得晚,說不定解藥都被別人拿走了。”
依依十分不爽他這種命令人的口氣,被個小屁孩使喚,渾身上下都不得勁了。
她輕哼了一聲,看向他舅舅道:“一直未請教你的名字,請問你尊姓大名?”
“沈鐸!”聲音清冷而又不失禮貌。
依依微微頷首,漫步走了出去,安排天問去尋找解藥。
天問拱手走了出去,在山洞裡繞了繞,走到外邊的山洞時,見到鬼谷子鬼鬼祟祟的躲着,眼眸一暗。
他冷冷的厲聲道:“谷主,你在幹什麼?”
鬼谷子翻了一個白眼,哼道:“老夫還能是奸細不成?老夫不過是在這裡等着你,跟你一塊去給王爺治病罷了。”
“那你爲什麼要鬼鬼祟祟的?”
“那不是怕丫頭髮現嘛?”
鬼谷子奸笑道,萬一她知道自己要跟着去,肯定會知道自己想要去拿那顆百花蟲毒的毒藥,絕對會阻止自己的。
天問也立即猜到了他要去做甚了,便是板着臉道:“不行,王妃也說了要將那顆毒藥銷燬的。”
“唉,你放心,你只管銷燬好了,不過銷燬之前,得讓老夫先研究研究。”
天問微微皺眉,不太想同意。
鬼谷子閃着奸詐的精光道:“老夫這也是爲了你家王爺好啊,萬一這個解藥效果不好,老夫還能根據這個毒藥的成分給他再研製一顆新解藥呢。”
“好吧!”
他們離開沒有多久,山上就來了一人。
站在大山洞外面守着的紅菱見來人是凝香,只是微微皺眉,並未阻攔她。
凝香朝着大山洞裡走了進去,在裡面尋找了一番,找到了一個垂着簾子的山洞,便是知道定然是王妃住的地方了。
凝香隔着簾子道:“王妃,你在裡面嗎?”
依依聽見是凝香的聲音,心裡微微一驚,她怎麼來了?
沉聲道:“進來!”
簾子撩開,凝香走了進來,身上還灑着許多雪花。嘴脣凍得有些烏黑,雙頰凍得紅通通的。
不過,她臉上被燙傷的疤痕已經消失了,所以,她也就不需要再戴面紗了。
她一進來,那道視線就直接朝着夏依依的腹部看去,一見果真已經隆起了,她的眸子不禁一縮,連呼吸都停頓了半拍。
依依笑道:“凝香,快進來烤火,外頭挺冷的。”
畫眉並不在這兒,去做飯菜去了,依依便將自己身側屬於畫眉的那個小矮凳拿過來,放在了火爐旁邊,因爲自己懷孕了,也不方便起來,就只是指了指凳子,笑着示意她。
凝香並沒有坐過來,她臉色鐵青的盯着她的腹部半晌,極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冷冷的問道:“懷了幾個月了?”
依依見她的表情有些不對,自己也有些納悶,便是如實回答道:“快五個月了。”
凝香死死的盯着她,嘴角扯出了一絲難看、鄙視、心痛的冷笑,“所以,你是在王爺還活着的時候,就跟夜影苟合在一起了,是不是?”
“你什麼意思?”依依皺眉道。
“什麼意思?非要我挑明瞭?你腹中的孩子是夜影的,不是王爺的。而且按照時間上來說,正是鍾達當朝,王爺快要發病的時候。你知道王爺要死了,你就跟夜影苟合在一起了!”
凝香通紅着眼眸,臉色猙獰憤怒的對着她吼道!
“夏依依,虧我以前拿心拿命對你!可是你是怎麼做的?你明明知道我喜歡夜影,你還這麼做?!”
夏依依這才聽明白了,急忙解釋道:“凝香,你誤會了,我沒有跟夜影相好,更沒有跟他有任何肌膚之親,我腹中的孩子是杜凌軒的。”
凝香冷笑一聲:“呵呵,你當然會說這個孩子是王爺的。因爲你若是沒有孩子,你就得不到王府的財產,所以,你纔會利用夜影懷上孩子繼承王爺的一切。你這個沒有廉恥的女人,竟然背叛了王爺!”
依依也被她給罵得惱火不已,當即就站了起來,怒道:“你詆譭我也要有證據,憑什麼說我肚中的孩子是夜影的?你看見我們上牀了還是怎麼的?”
“哼,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你會讓我看見嗎?”凝香咬牙切齒的啐了一口。
“那你憑什麼說我跟夜影有私情?”依依青筋暴跳,這種無的放矢的污衊讓她幾乎難以忍受。
凝香冷哼一聲,狠狠的剮了她一眼道:“我喜歡夜影,所以我經常會背地裡看他。可是我發現他經常看着你發呆,在你受到危險的時候,他會十分在意。你受傷了,他會心痛。他的這種情緒變化我十分懂,因爲我看他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依依皺眉,狐疑的道:“你是說……夜影他喜歡我?”
“哼,你跟我裝什麼裝?你都懷了他的孩子了,你還裝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依依瘋狂的搖頭道:“即便他喜歡我,那也僅僅是他喜歡我罷了。可是我並不喜歡他,我也沒有跟他在一起過,我們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哼!清清白白的?誰相信?王爺對你那麼好,你就應該對他忠貞不渝。即便你覺得王爺要死了,你不想替他守寡。你也大可以拿了休書以後,等他死了,你再跟夜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們倆若是這樣,我都不會說上半句不是。可是你們爲何要幹下這等令人不恥的勾當?”
依依冷冷的看着依舊義憤填膺的凝香,“你愛信不信,孩子是杜凌軒的。至於你說的我想利用孩子繼承軒王府的一切,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已經拿了王爺的休書,離開了軒王府。而我今天,剛剛纔給凌軒找到了真正的解藥,派人給他送過去了。我若是急着繼承財產,又何必去救他?”
“解藥?救他?”凝香冷笑一道:“你在開什麼玩笑?想糊弄我?王爺都已經死了三個多月了。”
猶如一道驚雷劈在了依依的頭上,身子猛然一震,睜大了眼睛道:“你…。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