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後的第一個元宵節,那些百姓們便是興高采烈的歡度元宵節了。
因着皇上感念百姓遭受戰爭的疾苦,便是免除了他們三年的苛捐雜稅,皇后更是大膽的頒發了一系列的利民舉措。
別的不說,就光是按人口分派土地,以戶爲單位,每人分派半畝土地,雖然這些土地不足以讓他們過得很好,仍舊需要跟地主手中租賃土地,但是最起碼他們不會因爲地主不租土地給他們,他們就會餓死。
原來那個租着夏依依莊園的佃戶柳氏,再也不用擔心一家老小的生活了。她仍舊清晰的記得,以前夏依依當着她的面說過,以後會讓天下人吃飽穿暖。沒想到,皇后果然做到了。
原本夏依依是想給百姓多分一些土地的,但是凌軒考慮到朝廷剛收復,一切都還未穩定下來,如果貿然損害過多的地主的利益,只怕是會引起上層階級極度不滿的。
畢竟那些皇親貴胄、公侯伯爺們還有各地的富豪鄉紳們一定會聯合起來一起反抗的。
就這每人半畝地都是凌軒頂着天大的壓力才頒佈了下去的。
白澈悠哉悠哉的搖着小扇子在燈謎區裡看燈謎,那些燈謎在他的眼裡,全都太過低級了。
他在燈謎區轉悠了一下,沒有看到許睿的身影,不禁覺得有些寂寥,以往還有個對手跟自己搶燈謎,現在自己一人孤獨求敗。
白澈沒有去猜那些低級的燈謎,他徑直朝着燈謎區最中央的那個最大的燈籠走去,今年的皇家燈謎可是由皇上親自寫的。仍舊跟去年一樣,誰猜中了皇上的燈謎,就能獲得一大筆封賞。
燈謎周邊已然圍了許多的文人墨客,不過,還未到展燈謎的時刻,燈籠上用黃絹給包裹着。
快到時辰了,也就有越來越多的人朝着這邊擁擠過來,只有少數人是來猜燈謎的,大都數人都是過來瞧熱鬧的。
“呦,我道是誰呢?擠得這麼靠前,好像你能猜中燈謎似得。”
一聲譏誚的嘲諷聲在白澈耳邊尖銳的響起,他記得這個女聲,他陰沉着臉轉過身子來,便是看到了許碧瑤穿着一襲碧綠色的厚厚的大襖子,手上抱着暖壺,高昂着頭顱,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充滿了挑釁,微揚着眉梢望着他。
白澈上下瞟了她一眼,扁扁嘴,冷哼一聲道:“誰說我猜不出來啊?我今天非得把這個燈籠猜中拿到手不可。”
許碧瑤冷哼一聲,道:“你去年就沒有猜中。”
“你胡說,我去年也猜中了,不過是比你哥晚了那麼一小片刻罷了。哼!”白澈高昂着頭顱不以爲然道。
許碧瑤切了一口,道:“等我哥哥過來,哼,你今年照樣會輸在我哥哥手裡。你等着,我去叫我哥哥過來。”
許碧瑤快速的跑了開去,片刻後,便是將許睿給拉了過來,許睿似乎有些扭捏,不太想過來跟白澈照面。
在許睿的身後,還跟了一個模樣玲瓏、嬌羞可愛的女子,看着面向倒是跟林姀有些相似。想來就是跟許睿已經訂婚了的林家二小姐了吧。
白澈微微翻了一個白眼,這元宵燈會果然就是情侶成雙結對的出來虐狗的日子啊。真是虐死了自己這個單身狗啊。
不過,看這許睿跟林二小姐的關係,似乎並不那麼親熱,兩人十分拘謹的站得遠遠的,林二小姐也並不敢跟許睿並排站在一處,只是落後了許睿一步拘謹的垂首站着。
從林二小姐偷覷許睿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林二小姐是極爲中意麪前這個大才子未婚夫了。然而許睿的表情則是淡淡,對林二小姐並沒有太大的關切,有的只是尊敬罷了。
也許,許睿只是找一個家世相當,人品還不錯的女子相敬如賓一輩子吧。
白澈有些嘲諷的瞥了許睿一眼,奚落道:“呦,許公子今天可真是羨煞旁人啊。”
許睿卻是依舊像以前一樣彬彬有禮,待人溫和,他十分有禮的雙手握着摺扇對着白澈作揖,道:“白公子。”
“許睿,你妹妹剛剛在我面前誇下海口,說今年的燈謎仍舊是你猜中。你可敢再跟我打個賭?”
許睿淡淡的笑着搖頭道:“舍妹適才對公子多有無禮,還請公子見諒。在下不才,今年怕是猜不中皇上的燈謎了。”
即便是許睿能猜中,他也不敢猜中,皇上原本就對他頗爲防備,他哪裡還敢在皇上的燈謎上出風頭,免得引起了皇后的注意,又惹得皇上不快。
白澈昂首道:“怎麼?不敢打賭?”
許睿淡淡一笑,“既然白公子有興趣,那就賭吧,在下奉陪。”只不過,他已經做好了輸的準備了。
“那就賭黃金百兩如何?”許睿道。
“就依白公子所言。”
片刻後,時辰一到,燈謎一開,衆人便是立即苦思冥想了起來。
許睿不過一會兒就猜了出來,卻是佯裝猜不出,寫了一個錯誤的謎底上去,燈謎也就落到了白澈的手中。
白澈拿到了燈籠後,立即喜滋滋的對許睿道:“一百兩黃金。”
“在下並未帶了這麼多在身上,明天必定會着人送上府。”
“好。”白澈立即得意洋洋的對許碧瑤炫耀道:“你看到了沒有,被本公子拿了吧。”
許碧瑤撇撇嘴,冷哼一聲道:“切,誰稀罕啊?”
“你敢說皇上的花燈不稀罕?”白澈眯着眼睛道,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許碧瑤立即怒瞪他道:“你有本事就去皇上面前告狀啊,長舌八婆!”說罷,便是怒氣衝衝的甩袖離去。
白澈氣得指着許碧瑤的背影氣呼呼的道:“你把話說清楚,誰八婆啊?”
他連忙追了上去,想要跟許碧瑤論論理,可是他哪裡爭得過許碧瑤?在許碧瑤的那雙泛着晶瑩淚花的眼睛望着他時,他瞬間就慫了,連忙將手中的花燈遞過去道:“送給你!別生氣了。”
“哼,我不要,我可要不起。”許碧瑤氣鼓鼓的道。
再者,元宵花燈若是送出去了,對方又接受了,就代表兩人相好了。
白澈笑着哄道:“要得起,要得起,就衝你以前給我寫的那麼多封信,你也要得起。”
許碧瑤不禁臉色一紅,嬌嗔的哼了一聲,推三阻四了一番之後對着白澈嗔怪的瞪了一眼,便是接過了那盞花燈。
她一接手過去,便是提着花燈快速的朝着前方走去,白澈嘴角微微一笑,連忙跟了過去,道:“喂,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西街那邊新開了一家湯圓店,我們不如過去吃一碗湯圓吧。”
“哼,我沒有胃口吃東西。”
許碧瑤嘴上哼哼道,腳下卻是老實的調轉了方向,朝着西街走去。
兩人一路吵吵鬧鬧的拌着嘴一塊走進了那個新開的湯圓店。
他們的身後,林姀氣惱的看着他們的背影,使勁的跺了跺腳,絞着手絹低低的咬牙切齒怒罵道:“你個許碧瑤,小賤人,原來你竟然也背地裡給白澈寫過信!哼!白澈,你個混蛋,我給你寫過那麼多封信,你一封都沒有回,我還以爲你沒有收到了。你既然能收收到她的,也定然能收得到我的,你竟然敢無視我的信,你個混蛋。”
林姀回頭看了一眼二妹和許睿,她更是氣從心中來,當初許碧瑤還故意撮合她跟許睿了,後來許府最先本是考慮選她嫁給許睿的,就是因爲她當時心裡有白澈,許府就選了二妹嫁給許睿。
可如今,兩個東朔最頂尖的大才子都落入了別人的手中,她卻是獨身一人。
哼!林姀氣呼呼的跺了一腳,朝着家裡走去,迎面遇見了許睿的好友何公子,她面上一喜,沒了兩大才子,尋個第三才子嫁了也好啊。
她便是快速的朝着何公子走去,經過他的身邊時,不經意的將手絹給飄落在了何公子的腳下。
剛剛走過去兩步,便是聽見了何公子的呼喚:“林小姐,這是你的手絹嗎?”林姀的嘴角不自覺的就揚起了一絲甜笑來,緩緩轉身。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