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景老的許嬤嬤回到房間,腦中也不斷猜測着是誰下的手。
“許嬤嬤,你去柴房給我遞個話,就說我答應了,讓她準備好東西。”
說完這句話,許芳菲的臉色變的格外蒼白,她閉上眼睛,不理會許嬤嬤的訝異,眼淚悄悄從眼角滑落,隱入發間。
“行了,我知道了,等她做到她所說的,我自然會兌現我的承諾,有些事情,宜早不宜遲,許嬤嬤,你說呢。”
雖然身處柴房,身下也只是枯黃的稻草,可是這一刻,看着眼前的女子。
許嬤嬤卻感受到了只有在王爺身上才能感受到的壓力,她壓下心中的驚訝,衝着閆語卿行了禮便離開了柴房。
聽到許嬤嬤帶回的話,許芳菲雙眼無神的看着窗前的屏風,。
“她這是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啊,嬤嬤,這一次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再也沒有機會了,再也沒有了......”
許芳菲嗚咽出聲,她從未如此懊悔過,恨不得時間倒退,她絕對不會給閆語卿靠近自己的機會。
她不後悔自己做下的事情,就算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麼做,她只懊悔爲什麼要靠近閆語卿,如果她離的遠遠的,也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面。
再多的懊悔在此刻也顯得蒼白無力,許芳菲雙眼無神,一向紅潤的嘴脣因爲身體的疼痛也變得蒼白起來。
“小姐......”許嬤嬤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怎麼勸說,到了這一步,哪裡還有不明白。
許芳菲來到王府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小姑娘,她這一生沒有子嗣,第一次見到許芳菲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小姑娘合她眼緣,她看着她從一個小姑娘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對王爺的心聲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因王爺一直沒有娶妻,如果能嫁給王爺,也不失爲一件好事,所以她也一直沒有阻止。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也許是看到王妃嫁過來吧,她看着許芳菲一步步崩潰。
那個天真愛笑的小姑娘還是和所有女人一樣,變成了後宅中千篇一律的面孔,但是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心像被針紮了一般疼痛,她是真心把許芳菲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看待的。
許芳菲感受着身上不時傳來的疼痛,腦中一片空白,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如果不按照那個女人所說的做,恐怕她這條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她不想死,她還年輕,如果死了她就什麼都沒有了,只有活着才能爭取,這一次是她敗了,她認,但是這件事不會這麼過去的,今日她受的這些痛苦,如若有機會,她一定千百倍的還給閆語卿!
而得到許嬤嬤帶來的口信之後,閆語卿感覺空氣都彷彿變得香甜起來,如果此刻知道許芳菲的想法。
恐怕她會笑出聲,她既然能收拾的了許芳菲第一次,就能收拾第二次,留着她的這條命不過是覺得活着有時候未必比死亡更舒服罷了。
“見我?不見!”
陸戰霆低頭處理着政務,他的雙腿雖然出了問題,但每天需要處理的事務也有很多,他不覺得這時候許芳菲找他能有什麼要緊的事。
得到吩咐的侍衛退了出去,正在臺階下等待的許芳菲彷彿下一秒就要暈倒似的。
她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臉色發白,看起來楚楚可憐。
但是出來傳話的侍衛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冷硬的傳達了王爺所說的話之後便想轉身離開。
“蕭護衛,請你再進去幫我說一聲,就說我要說的事是關於閆語卿的。”
艱難的從嘴裡說出這句話,許芳菲輕靠在許嬤嬤的身上,她在心中苦笑,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需要用別的女人的名字來求取見王爺一面。
聽到蕭護衛的稟告,陸戰霆挑了挑眉,想到了什麼,他放下手上的摺子,“讓她進來吧。”
走進書房,許芳菲彷彿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心中的苦澀卻無人訴說。
原來,那個女人對她的影響已經這麼深了嗎?只是聽到了她的名字,就願意讓她踏入這個從不准許外人進來的地方。
“你見我就是爲了發呆嗎?”
不知從何時起,也許是這段時間發生的各種事情,陸戰霆覺得許芳菲已經變得越來越陌生了。
那個曾經單純的小姑娘,會因爲他一句誇讚羞澀的笑着的小姑娘終究消失在了時間裡。
許芳菲眼眶發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要看到他,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動着。
她從見到他的第一眼便想嫁給他,哪怕知道哥哥是因爲保護他而死,她還是無法對他提起一絲埋怨。
甚至她覺得用哥哥的死換來這樣的人活着,那是哥哥的榮幸,她知道自己這樣想不對,所以從未對外吐露心聲。
“墨哥哥,如果我犯了錯,你會不會原諒我?”
許芳菲忐忑的問着,從她知曉情事便從未在喊過一聲哥哥,她的目的從來不是成爲他的妹妹,她只想成爲他身後的女人,哪怕只是其中之一,她也甘之如飴。
陸戰霆沉默的打量了她半晌,在許芳菲忍不住張口的時候緩緩點了點頭。
“我說過,我把你當妹妹看到,芳菲,我給你一次犯錯誤的機會。”
但是,錯誤只要犯了就再也回不到曾經了,這句話陸戰霆在心裡默默的說着。
如果沒有意外,他已經知曉了他的來意,他現在對那個女人越來越好奇了。
甚至忍不住懷疑那個人和暗衛查到的根本就不算一個人。
所以,到底是她太會僞裝,還是他的人太過沒用,陸戰霆暗自猜想着。
他以爲自己娶進來的只是一個胸大無腦的廢物。
不曾想,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他覺得那個女人不止看到的那樣簡單,她的每一面都讓他忍不住探索,也忍不住猜想那個女人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
得到陸戰霆肯定的回答,許芳菲覺得自己的心安定了下來,她是知道的。
王爺這個人一向重情,哥哥因他而犧牲,這些年他把她放在王府盡心教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