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賜死

當天傍晚,安王被處死的消息就傳來了豫王府,豫王和王妃正在用晚膳,猛然聽到這樣的消息,晚膳都吃不香了。

沒錯,他們是曾經想過要安王死,但畢竟只是想過而已,從來沒有真的希望安王死,只是希望安王永無翻身之日,沒有機會來禍害自己的孩子而已。

閆語卿說:“既然皇上已經定罪,那就不能改變了,反正安王也是罪有應得。”

陸戰霆神色凝重地放下筷子,吃不下了,分析說道:“可是這不符合皇上的行事風格,可能出了什麼事。”

一旁的副將躬下身子,正是他帶來消息的,這時插嘴說:“王爺猜得沒錯,皇上是在天牢裡面傳出口諭的,我已經打聽清楚,皇上當時正在安王的牢房裡見安王,和安王起了爭執,因此才決定判安王死罪。”

閆語卿好奇地問:“他們在爭執什麼?”

副將恭敬地說:“這個不清楚,只知道他們在說那晚安王闖我們豫王府的事,皇上突然大怒,因此給安王定了死罪。我想一定是皇上認清了安王罪惡的本性,所以纔給安王定下死罪的。”

豫王認同副將的分析,點頭說:“這也是有可能的,可是結合楚王事件,可見皇上並不是一個會輕易判下死罪的人。”

閆語卿說:“也許皇上變了呢,經歷過那麼多事,他總不能還保持從前的模樣。”

“先吃飯吧。”

豫王早已和閆語卿說過,不管皇上做出怎樣的決定,都不是他們可以阻止的。

夜裡,天牢裡的安妃得知皇上要處死安王,整個人都崩潰了,她唯一的希望已經破滅,還要承受喪子之痛。

皇帝寢宮,皇上身穿睡袍,在窗前負手而立,窗外圓月掛在樹梢之上,顯得極爲寧靜。

身後的老公公整理好牀鋪,然後對皇上說:“皇上,牀已經鋪好了。”

“嗯,退下吧。”

“是!”

老公公躬身退了下去,其實他很想問一下皇上爲什麼要處死安王,可是他知道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皇上的決定,所以沒有問。

“等一下!”皇上突然開口,老公公恭恭敬敬地走回來:“皇上!”

“嗯,你叫人去天牢裡看看安妃現在如何。”皇上吩咐道。

“老臣遵命了!”

老公公領命而去,年邁的他已經不勝腳力,只好派了一個年輕的太監前往天牢。

天牢之中,安妃終日以淚洗臉,心中只知道責怪皇上,根本就不會責怪自己的皇兒。

年輕離開天牢,找到老公公說了安妃的情況,然後老公公親自找到皇上彙報。

皇上早有料到,叫老公公退下,然而他還是夜不能寐,自然是因爲判死安王的事。

第二天早上,皇宮內外,一切照常,並沒有什麼不同,安王是擇日處死,並不是今天。

早朝上,無一人敢提起安王之事,顯然是因爲擔心皇上怪罪。

豫王猶豫再三,本想勸說一下皇上,但始終開不了口。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羣臣紛紛走出議政殿,刑部大臣曾經陪着陸戰霆查辦安王府,所以對安王的事情比較瞭解,他一直認爲安王罪不至死,而且安王所犯之事,比起楚王,那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皇上卻處死安王,可以說極不合情理。

“豫王,你對於皇上處死安王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刑部大臣拉着豫王走到一個角落裡說話。

豫王看着刑部大臣,平靜地說:“皇上的旨意已下,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皇上如何決定就如何決定,我並無任何看法。”

“那倒也是。”

刑部大臣爲官已久,自然知道豫王話裡的意思,自古以來,君王都是說二不一的,既然安王已經被判了死刑,任誰也改變不了的。

外界傳聞,皇上重楚王,而輕安王,所以安王死,連一點毛病都沒有。

豫王退朝回到王府之中,憂心忡忡,他自然不至於擔心安王,只是有點擔心皇上,皇上向來很注重血肉之親,卻一反常態,給安王判處死刑,只怕是出了什麼重大的變故。

首先,安王被處死,皇上絕不可能有任何愉悅之情,甚至還會很悲痛,嚴重時,還會染上心病。

皇上其實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認爲的天子,也絕對不強大。他也是一個血肉之軀,更是一位老父親,現在老父親要將正值壯年的兒子處死,這在尋常人家看來,簡直不敢想象。

豫王確實有意勸說一下皇上,但他永遠不會付之行動,因爲安王曾經隊些害死他的王妃和剛出生的孩子,他去幫助這種人說話不合適。

閆語卿卻是看出了豫王的想法,心知豫王如果不把心中的話說出來,就會一直悶悶不樂,於是出在鼓勵:“王爺,去找皇上吧,然後說出你的想法。”

豫王乾脆地說:“不去,安王死了也好,這種活着只會害死其他人。”

閆語卿抱住豫王的手臂,她有一雙可以看穿人心的眼睛:“我知道,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你一直重情重義,關愛家人,其實你去找了皇上,皇上也未必會改變主意,可是你如果不去,你就會一輩子後悔。”

豫王看着天空,搖頭說:“你怎麼知道我會後悔?我一點都不後悔,安王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他的生死與我無關。”

閆語卿瞪了豫王一眼,微微思索一下又說:“安王的生死是不關你的事,但你的皇兄的生死總關你的事了吧,你只是去見皇上一面,說一下心中的想法,又不是爲安王求情。”

豫王略顯不耐煩:“語卿,你爲什麼一定要我去找皇上?”

閆語卿深情地說:“我只是希望你的心裡可以舒服一些。”

豫王全神貫注地盯着閆語卿看了一會,還真被閆語卿看中了,只好妥協,在閆語卿的相送之下,走出豫王府。

皇宮之中,巷陌千條,豫王孤身一人來到皇帝寢宮外面,猶豫了半天才走進去,來都來了,如果就這樣回去,他怕被閆語卿笑話。

皇上正在喝茶,老公公來報:“皇上,豫王求見。”

皇上的神色明顯一愣,喃喃道:“豫王?快請他進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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