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是來迎接我的麼?”笑容燦爛,景袖興奮的小跑上去,素白的羅裙宛如雲蝶在晨風中蹁躚起舞,渾身散發着純潔美好的稚氣。
雲景浩正打望着馬車,手臂被景袖突然挽住,精明的眸光一滯,向着馬車再次看去。
無動,簾幕未再掀開半分,“青龍”天翼巋然不動的坐在馬車前,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此時的大街上,早已駐停着不少過往的行人,見着相府衆人跪地的情形,無不詫異的在邊上交頭接耳的議論着。
“這是霄王妃吧。”
“是呀,那日我在霄王府門口可親眼見過,就是這醜傻樣。”
“那這相府的人怎麼都跪着呢?”
“好像是三日回門的日子吧,呵呵,這相爺府的人還真懂禮數,雖是個醜傻女,好歹也真成了王妃。”
“切,誰知道呢,我可聽說咱們戰神王爺壓根就沒跟這醜女拜堂,指不定哪天就休了呢。”
“也是……”
“爹!你還做什麼春夢,這賤人就是個傻子,醜貨,沒用!沒用!”唰的站了起來,雲柔雅嘶聲吼道,神色陰寒猙獰着。
她居然跪了這蠢貨,該死!該死!
馬車有一瞬凝着冷霜,琥珀碧眸生出滔天寒意。
像是被一語驚醒,大門口的人唰唰的站了起來,小妾姨娘各個滿臉怨惡的瞪着景袖,都是這廢物,害她們大早上被折騰。
雲眉心微擰眉,瞄了眼馬車,緩緩上前,心思通透的道:“妹妹,你怎麼回來了?在霄王府過得好不好?咱王爺有陪着你回來嗎?”
“呵呵,爹爹,我回來看你了,你高不高興,高不高興?”無視,佈滿黑斑的臉笑的璀璨,如玉柔荑親暱的搖着雲景浩手腕興奮的道。
“唰!”一巴掌打開,十分力道,膚如玉脂的手背瞬間通紅。
像是被嚇住,景袖瞪大着眼一臉呆滯,劈頭蓋臉的罵頓時襲上。
“你個蠢貨!誰讓你回來的!你好好待在霄王府亂跑什麼!這相府是你想回就能回的嗎……”
雲景浩氣的胸腔起伏,現在的狀況還用猜麼?這醜傻東西,果真是廢物!廢物!
什麼極致寵愛?什麼爲其動怒?若是真的疼愛,會讓一個女子自己回門?
豆大的眼淚成珍珠雨線般落下,清澈的水眸瞬間通紅。
“爹爹……”沙啞,無盡的哭觴。
“佩服呀!”
“崇拜呀!”
“我的偶像呀!”暗處兩隻感嘆着,車上天翼嚴肅冷酷的面部抽動着。
“滾!趕緊滾!”厲吼,神色極致猙獰,彷彿要把景袖扒皮喝血。
“哼,我就說這個賤人是個廢物,你們還不相信,寵愛?這張醜臉能得到寵愛?”雲柔雅得瑟的搖着腰肢走了過來,染的血紅的指甲掐上景袖的臉,那力道像是要削骨剝皮。
果然,殷紅的血液從黑斑上流出,發紫,發青,整個人猶如鬼剎。
“啊!”像是被嚇到,雲柔雅猛地跳開。
手心一握再握,車裡的案桌怔得嗡嗡發抖,忽地,北雲霄周身力氣斜下,無力的靠在車欄上,喃喃:“女人,你真的跟我很像呀。”
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曾經,他也是這般滿身血液的立在敵人面前,那時,他是爲了活下去,現在,你是爲了什麼?
爲了個秘密!爲了個關係她性命的秘密!
“啊!怎麼是黑的,她的血怎麼是黑的。”驚呼,詫異。
短暫的殷紅後,被雲柔雅摳破的黑斑處濃黑的血液流出,那樣子,不像血,像積攢多時發酸發醜的污水,還散發着噁心刺鼻的味道,景袖暗自催動着血脈逆運,心臟處的毒素全部催到臉上,冷眸觀察着每一個人
的細微表情。
北雲霄驚住,身子猛地坐正,黑的?什麼意思?
雪白的袖腕摸上臉頰,黑血被逐漸擦去。
“姐姐,你抓疼我了。”無視雲柔雅的叫喚,景袖垂首委屈的道。
染着黑血的袖腕觸目驚心。
“不準!不準叫我姐姐,你這賤人!不準這麼叫我!”雲柔雅失聲大吼,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事就是有云景袖這麼個妹妹,在閨家小姐面前被嘲笑,在京城民衆面前被嘲笑,只要出門,背後總是指指點點。
“姐姐,我們是一家人,是同一個爹爹……”
“滾!我雲景浩沒生你這個東西!”
雲柔雅還沒出口,立的最近的雲景浩突然吼道,手腕十足力道,唰的朝景袖推去。
“砰!”一聲悶響,嬌弱的身子滾下青石階。
“轟!”巨響從馬車裡傳出,掩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景袖正愣怔着,身子突然被攔腰抱起。
“女人,這就是你說的算賬!”冷聲,寒氣,仿若冰峰利箭,初陽照下的金暉中,北雲霄銀衣狂舞着,渾身宛如千尺寒潭的冰冷。
他忍不了了,受不了了,即使知道是假的也忍不了了,這種狂躁來的莫名,來的強烈,他不知道爲何,也不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但是他就是怒了。
譁!
驚呼,周圍圍觀的人大譁,相府衆人怔在當場,王爺,王爺居然在馬車裡,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怎麼回事?
“王爺,你……”小心上前,雲景浩剛顫聲地道。
“打!”厲聲,冰冷,裡面的怒色像是要火山爆發。
唰!一直不動的天翼閃身下馬,暗處的谷玉白峰飛身落出。
腳腕聚力,三人齊向雲景浩踹去。
“咔嚓!”伴着身子落地,衆人似乎聽着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