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強宣稱

掠奪者就像是一種頑疾,始終寄生在廢土之上,如果說一些窮兇極惡的邪惡勢力,是可以在無數人的努力下推翻打倒,徹底覆滅的話,那麼掠奪者這種存在,可能一直到人類文明徹底復興前,都不可能根除了。

Ump45的想法,是將康科德徹底掌控在自己與義勇兵的手中,以此爲中心向周圍地界擴散出去,最終達到重建聯邦西北區域的秩序的目的——這需要相當一段時間的積累,但只要這片土地上的人們,能夠擁有安全和平的生活環境,同時資源、商業、乃至於一定的娛樂需求都得到滿足,那麼就可以重新豎立起秩序。因爲人們終究會明白,什麼樣的生活是他們所希望的,什麼樣的組織是他們所期盼的。

義勇兵的特徵和優點,便在於擁有相當堅實的民心,人們或許會質疑義勇兵的戰鬥力與能力,但通常不會懷疑他們的動機是否良善,這就使得ump45免去了很多的麻煩事。只要搬出義勇兵的名字,通常各地的居民,都會給予還算友善的態度。

剩下的,便是要壯大義勇兵的實力,以及強化組織的凝聚力。

過去的義勇兵缺乏一個嚴謹的行動綱領。說他們是軍事組織吧,有時候真覺得這幫分鐘人是在做慈善;可是,義勇兵的組織又相當鬆散,別說比擬西海岸的幾個巨頭,諸如大汗幫大炮族之類都比義勇兵看起來多點軍事組織的味道,放到東海岸,也比不過鷹爪這樣的老牌傭兵公司,以至於最後能讓【槍手】組織給一鍋端,連同昆西的市民一起被集體屠殺。

不客氣的講,自從獨立城堡被泥沼蟹女王給攻破後,義勇兵的組織度已經和掠奪者沒多少區別了,維繫着義勇兵的是往日的輝煌,與還算過的去的現狀,但同樣是盤踞在一個地方,當一羣肆無忌憚的掠奪者,可不比天天給廢土刁民打工的義勇兵舒坦多了?

Ump45認爲,要提升義勇兵的凝聚力,就得發揮它的文化傳承優勢——既然是以曾經的燈塔國獨立戰爭時期的前輩爲榜樣,起了“義勇兵”這樣的名字,那就應該將其列爲文化課程,作爲士兵們的一項考覈標準……康科德義勇兵博物館,就是一個天然的“學校”。除了少數人,義勇兵的大部分成員都對五百年前的歷史,一問三不知,這樣下去顯然是不行的。

“聖地巡禮的感覺怎麼樣?”

進入到義勇兵博物館後,能明顯感覺到那批老兵們放輕了話語聲,似乎在這種莊嚴的場所裡大聲喧譁,是一件褻瀆前人的粗鄙卑劣的行爲。

“前人的偉業,讓我感覺自己無比的渺小……當初我們連波士頓都沒有復興起來,就自我滿足,在獨立城堡偏安一隅了。那個時候,我以爲能夠幫助廢土居民,處理到騷擾他們的匪幫、威脅安全的屍鬼和野獸,就算得上功德圓滿——現在看來,未免太過不思進取了。”

朗尼?蕭的反省,一點也沒錯。

當年義勇兵在鑽石城抵擋住了超級變種人大軍的襲擊,風頭一時無兩,正是事業的上升期,然而搞笑的是,作爲聯邦最大毒瘤的學院,甚至都沒有對義勇兵展開什麼陰謀算計,他們就自行停止了發展的腳步,選擇在獨立城堡一帶蜷縮了起來。

Ump45當然也知道,那裡存有相當數量的戰前軍械,雖然比不了首都廢土的五角大樓,但也是一筆相當豐厚的軍械儲備,當時的將軍不願意放棄這裡,並沒有什麼問題……可關鍵的是,以那時候義勇兵的名望,竟然沒有選擇建立起根據地,大力開拓,而是心甘情願地以“僱傭兵”的形式存在,接受廢土居民的委託,拿錢辦事——ump45不清楚當初的義勇兵將軍是怎麼想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的歷史文化,特別是燈塔國獨立建國時期的歷史,學的肯定很不到位。

“嘛,其實也不能怪你們——畢竟在戰後廢土出生的人,生來接受的教育和常識,便是混亂、動盪、朝不保夕,或許在你們的眼中,如鑽石城那樣的‘城市’,已經很不得了了吧?但別忘了,就算是眼前的康科德,以現在的廢土人口,要填滿康科德,需要多久?但在戰前,它只是波士頓用來分擔人口壓力的一座衛星城。”

廢土時代的社會,有點類似於中世紀時期,大量的土地被棄之不用,有限的人口被壓縮在規模小巧的各色聚落中。而那些保存完好的戰前城市,由於在那個時代根本不考慮什麼城牆、防護之類的要素,在廢土居民看來,就像是鋼鐵的叢林一般,絲毫沒有安全感。

畢竟這是完全兩個時代的需求。

核戰後的廢土,受限於環境、生產力、治安等多方因素,人口很難提升上去,這也就從根本上導致了廢土居民們,缺少對【發展】的熱情——因爲在他們看來,能夠安居一方就已經是幸福的極限了。

就彷彿兩千年前的農夫,即使將他帶到了兩千年後的時代,他也無法理解現代社會的種種常識,因爲在他的觀念中,人類、社會、文明,就是重複着農耕、戰爭、治世和亂世的輪迴,天空和海洋,更是人類無法涉足的絕境。

廢土人,對於【秩序】的理解,是很淺顯的。在他們看來,沒有強盜來打劫,也沒有危險的屍鬼和野獸四處出沒,每天按時起牀做農活,每個月準時等待巡迴的遊商,種下的作物不會因爲突如其來的災害天氣而顆粒無收,這便是夢寐以求的“秩序”了。

以這個標準,那麼當初義勇兵停止擴張和建立根據地,倒也情有可原——說不定,他們想過,但是走入了一個盲區,覺得自己這麼做,會給當時的聯邦居民們帶來不安吧?畢竟燈塔國後裔,骨子裡推崇一些半吊子的“自由”,不是什麼稀罕事。

而ump45對於【秩序】的理解,在這塊土地上,或許就有點不那麼“zzzq”了……就像是當年玩一個奇葩的叫《冰汽時代》的遊戲,以社會主義思想領導難民和天災抗衡,最終達成了全員倖存的結局,然後在結算頁面裡給製作組來了一句“這一切,值得嗎?”……ump45是不能理解,爲什麼有些人會認爲在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每天上班時間不超過八小時,比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可能這就是意識形態的區別吧?大家對“幸福”的定義是不同的。Ump45是很尊重每個人的選擇的,有些人既然選擇不受任何“壓迫”自由地被凍死,認爲這樣很好,比那些加班加點闔家團圓的人幸福多了,那隻能祝福對方來生繼續幸福了。

好在輻射世界觀裡,沒這麼噁心的設定。

雖然廢土居民也是刁民,但畢竟刁的單純,刁的純粹,只要沒有嗑藥嗑成傻帽,基本的腦子還是有的,畢竟腦子不好的都變成狂屍鬼了。大家並不在乎什麼戰前的爭端,反正連凱撒兵團這種奴隸制的“國家”都存在,ump45覺得在燈塔國的土地上,這玩意不比姓資姓社的意識形態之爭,嚴重多了?

林肯怕不是拼着再挨三槍的危險,也要從棺材裡爬起把【凱撒】摁死。

不過這也都和眼下的時局沒什麼關係……莫得生產力,什麼都白搭。Ump45也不會自大到認爲自己的想法就一定是正確的——哪怕在原本的歷史中,紅色國家們的不少嘗試,不也是以失敗告終的嗎?老大哥最後還死無全屍,就連以前屬於它的口號【民主】,也被西方國家搶了去據爲己有,老慘了。

冒進是要不得的。

飯得一口一口吃,眼下把義勇兵進行適度的“轉型”就行了——畢竟燈塔國獨立戰爭時期的義勇兵,還是蠻符合普世價值觀的,讓五百年後的“後輩”們接受一下歷史教育,重溫艱難的抗爭歲月,體會前人們的精神思想……這套操作復刻一下,完全行得通。

而且以後要一直保持下去,作爲每一個加入義勇兵大家庭的戰士,必須接受的一項教育。

拋開國家、階級、價值觀之間的爭端,有些東西,的確是不分國界,能引起善良的人們普遍的共鳴的,哪怕是在輻射世界觀這樣扭曲的社會中,舊時代的事物並非全是罪惡的。Ump45現在還只是沒有這個實力,否則她是很想立刻就去波士頓市區,將國立圖書館保護起來的。

就算時間上來不及發展,屆時她也會想方設法幫助那位可憐的圖書館長擊退變種人的攻擊,免得對方再一次含恨而終。

“現在你明白我爲什麼要你們放棄以前的經營,來到遙遠的康科德了吧?有些‘財富’,是不能用簡單的金錢和物質來衡量的。這座博物館裡的文物,以及它們所承載的歷史,就是‘義勇兵’這個組織的脊樑——這理應是一個生而偉大的組織,它的責任,絕對不該止步於當一夥親民的‘僱傭兵’。”

“咳咳,不要一遍遍強調我們以前的渺小了,這真的讓我感覺過去的幾十年都白活了。”

“知恥沒什麼不好的嘛~”

目前的康科德義勇兵博物館,還沒有被掠奪者入侵過,記得在遊戲中,普雷斯頓帶着昆西逃難出來僅剩的幾人,在義勇兵博物館遭到了掠奪者的襲擊,戰鬥將內部的很多設施都毀壞了,甚是可惜。

更可惜的是,半成品輻射4,居然都沒有復興重建康科德的設計,甚至都沒有在這裡加上一個聚落……搞得遊戲中第一個見到的戰前城市,永遠維持着死城的狀態,特別蛋疼。

“這座博物館一定要好好保護起來,以後它就是康科德這座城市的地標了。從今往後,只要這片廢土上的人們提到康科德,腦海中第一個反映出來的就是這座博物館,就是義勇兵!”

“聽起來確實是非常振奮人心的想法……不過,這樣大的城市,得多久才能真正復興起來?”

“嘛,以當前廢土的人口和生育能力,恢復到戰前的狀態是完完全全不可能的……即使我們把能找到的人口全部搬遷過來,這類沒有任何防禦能力的戰前城市,也不適合作爲定居的地點。”

如果遇到戰事,根本沒法有效地保護好居民,只能選擇將居民提前撤離,費力不討好。

能參考一下的例子,最典型的,還是豪斯先生的新維加斯——賭城區作爲被黑幫把控的高檔消費區,一般廢土居民根本沒法進入,也只有這一部分是完全由豪斯先生的武裝力量所控制。至於賭城區外的自由城,雖然名義上也歸豪斯先生管理,但實際上這邊相較於外邊的廢土,也就是沒有野獸和輻射,相比之下,勢力盤根錯節的黑幫以及各種勢力,說不定比起外邊的廢土還要危險……

康科德在如今的廢土人眼裡,很大,大到空有保存完好的建築羣,卻不知道該如何分配使用。

“我的想法是,以博物館爲中心,拓出兩個街區的地盤,作爲義勇兵西北分區以後的‘總部’,屆時得堆砌防禦設置,建立起防線,就算麻煩了一些,也要當作一個堡壘來設計——這幾個街區,無關人士不允許進入。然後其他的地區,就近一些地段的作爲商業合作區,需要與義勇兵達成官方合作關係的勢力和組織才能進駐,並且給予一定的自由空間……商人、餐飲、醫療、服務業等等等等,除了禁止毒品交易,只要抱着和平的目的前來,我們都可以接納。以後,這裡就相當於商業區存在……再往外就是留給廢土居民的居住社區——原則上,服從義勇兵的管理,因爲這裡是義勇兵的總部,需要完全服從才能獲得居住的資格。”

“……這是打算直接以管理……不,統治者的身份嗎?”

“必須的,因爲這裡是康科德——未來需要完全打上義勇兵烙印的城市,名義上,這座城市的一切都是義勇軍的財產。”ump45指着身後的義勇兵博物館,“看到它了嗎?它就是義勇兵‘統治’康科德的【強宣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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