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知道我爲什麼只需要三十萬部隊,而且有足別猛獸了吧”蘇破臉上愈見疲憊:“事實上,如果不是害怕刺激到你的自尊心,我原想只用二十萬兵的。”
林麗心服口服的點了點頭,想了想卻又問道:“在我看來,陛下這種秘技近乎無敵,爲什麼這麼多年還沒能把澤格蟲族徹底消滅呢?”
蘇破沒有回答,反而長長的嘆了口氣,微微往後靠了靠:“林麗小姐。你看看我,跟戰鬥之前有什麼區別?”
林麗點頭道:“陛下顯得很疲憊。難道這種秘技很費精力?”
“豈止是費精力而已,簡直就是壓榨本皇的精元血氣,而且還不能持久”蘇破苦笑道:“我甚至覺得,它會透支生命,否則的話,我們蘇氏皇族也不會從無一人活過六十歲了。”
林麗這才吃了一驚:“那陛下又何必要跟我打這一場呢?”
“本皇不得不打,因爲本皇看的出來,你骨子裡有着不下於段天涯上將的倔強和執拗”蘇破笑了笑:“本皇想要用你,就必須要先折服你。林麗小姐,想必你也不願在一個飯桶皇帝手下做事吧?”
林麗瞪大了眼睛:“陛下要用朝 ”
“是的”蘇破總算說出了最關鍵的一句話:“你可願帶兵出征,替我百合帝國抗擊澤格典族?”
林麗的驚愕顯而易見,可是很快。她就搖了搖頭:“不願。
蘇破道:“爲什麼?”
“陛下,我想我需要先申明一點,我並不是千里迢迢來投奔百合帝國的,我只是來找人的”林麗悠悠的嘆了口氣:“可是我一直都找不到他,所以我已經打算回家了。”
“找人?”蘇破真的有些驚訝了。
“是的,他叫林燃星,我們在戰場上失散了”林麗的聲調低沉下來:“我以爲他會來到這裡,可是看來我猜錯了。”
蘇破更是好奇:“你尋找暴風星系的人,爲什麼竟會找到我百合帝國來?”
“因爲他姓林”林麗道:“他是無所不能的戰術天才,他懂得所有的控兵技巧,有着絕世無雙的作戰天賦,我曾經以爲,他有可能是你們百合帝國林家的外姓子弟。”
蘇破徹底愣住了。
他雖然第一次見林麗,卻一眼就看懂了這個女孩,她絕不是個喜歡說謊、喜歡誇大其詞的人,可是此刻,她卻用如此的溢美之詞來描述那個姓林的男人,也就是說,在她的心目中,那傢伙的確有這麼完美。
可是”這個世界上會有這種人?居然號稱懂得所有的控兵技巧?要知道,就連標準機甲打潛伏者的最高技巧,他蘇破陛下本人都還是前幾天纔剛剛看到的。
所以蘇破終於忍不住問了句:“難道比段天涯上將還厲害?”
“段天涯?”林麗笑了:“我只知道,段天涯上將在露娜星球上與林燃星模擬作戰的結果是全敗。”
蘇破這次是真的震撼了!
段天涯表現出來的能力已經足以用夢幻來形容,可是他居然全敗了?
“林燃星,這便是你要找的人?”蘇破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剎那間就做了決定:“這樣吧,林麗小姐。我們來做一筆生意如何?”
林麗詫異的看了看他:“您說。”
“我幫你尋找林燃星,你幫我出征作戰打手,如何?”蘇破道:“本皇很有信心,無論他在百合帝國,還是在暴風星系,只要他還活着,我就一定能夠把他找出來!”
林麗只略略思索了一下,就點了點頭:“好。”
有了皇帝陛下的幫助,的確比自己這樣茫然的尋找要好得多,林麗實在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
蘇破滿意的點頭:“那麼,你有什麼要求?”
“我沒有任何要求”林麗道:“與澤格蟲族作戰是每一個人類義不容辭的責任,我雖然是泰蘭帝人。卻並不是迂腐之人,我自然知道。在百合帝國作戰比在暴風星系作戰更能對蟲族造成有效的打擊,只要陛下敢用我,我就絕不推辭!”
這話說得沒有任何問題,可是陛下卻忽然愣住了,足足過了許久。才忍不住嘆道:“奇怪,奇怪。你們暴風星系的軍人,到真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林麗奇道:“怎麼了?”
“也沒什麼”蘇破笑道:“你這番話,說得跟段天涯上將簡直一模一樣。”
林風心裡又有些酸了,他知道陛下說的其實不是段天涯,而是林燃星,沒錯,林燃星和林麗,這兩個人的確在很多地方有着難以理解的共識,包括說話的方式,起名的方式。思維模式,生活習慣,都有着驚人的相似之處。他們彷彿天生就應該在一起,顯得如此的和諧而默契。
相比之下,自己雖然天天看到林麗,卻更像是一個局外人,無論如何也融入不了她的精神世界。
這一刻,林風忍不住再度問自己:我要不要殺掉林燃星?
林麗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事實上,從她來到百合帝國後,就一直有些害怕見到段天涯,不爲別的。就爲了心裡那個不確定的隱隱的
。
“萬一段天涯親口告訴我林燃星的死訊,我會怎麼辦?”林麗無數次問過自己這斤。問題,可是一直找不到答案,因爲那根本就是她生命無法承受之重。
所以她只能逃避,像只鴕鳥般深深的把腦袋埋藏在沙土裡。來逃避呼之欲出的殘酷現實。
“陛下,我還有一個疑問”林麗看了看身邊的林風:“既然百合帝情如此緊急,您又爲何不用林風呢?”
蘇破大笑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沒用他?”
“航空港每天有無數運輸機起飛。就連林家的家將都走了個乾淨,可是他卻還在”林麗道:“我的確不明白。”
“原因很簡單,因爲把你推薦給本皇的正是林風”蘇破迅給出了答案:“所以本皇希望你們倆共同出征。”
林麗極細微的皺了下眉,可是她臉上有面具,所以這個動作誰也瞧
林風卻顯得有些愕然,因爲他記得很清楚,自己從來就沒主動在陛下面前說起過林麗,至於這”推薦”之說,更是純粹的子虛烏有。
陛下爲什麼要這麼說?
陛下的話卻還沒有說完。
“林風從小苦讀兵法,兼之天賦過人,在四大家族年輕一代中,乃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人。原本應有機會繼承林耀煥元帥的衣鉢,成爲我帝國第十一位元帥,只可惜他卻受到林耀煥元帥的影響太深,靈動有餘而沉穩不足,正與李潤烈元帥的第三子李敬澤相反。”
“要知行軍作戰,最重要的便是謹慎二字,否則一子錯便是滿盤皆輸。後果實在太嚴重,所以本皇寧願讓李敬澤帶兵出征,也絕不敢讓林風獨當一面,所以李敬澤能夠協助其父鎮守驕陽星系,林風卻只能帶兵遠征暴風星系,打打這種沒有挑戰性的仗。”
“可是現在,本皇卻忽然看到了一今天大的轉機,那便是你 林再卜姐!”
“你用兵精細沉穩,心思細膩,計算準確,對於戰場大局的把握能力極強,雖然進取之心稍嫌不足,但用來配合林風卻是再好不過了,更何況你二人還是好友,在商議作戰事宜的時候也不擔心有無謂的隔閡。正是天造地設的絕配啊”。
“本皇百分之百認定,一旦你二人聯手,威力便可倍增,到時候,恐怕比起花生元帥來,也差不了多少啊!”
陛下說到這裡,有意無意的看了林風一眼,目光中有着明顯的暗示意味,林風何等精明,只是稍微一愣,頓時明白過來。
走了!
原來陛平早已看出了自己的心意,這是故意在給自己製造機會呢!
林風再不遲疑,飛快的站了起來:“陛下英明,臣,,遵命!”
林麗卻沉吟片刻,才道:“陛下想派我們去哪裡作戰?”
蘇破道:“桃花星系。”
林麗又道:“那段天涯上將呢?”
蘇破道:“他去玫瑰星系。”
林麗這才點了點頭:“既如此,我沒有意見
蘇破數十年的帝王生涯,眼光和觸感何等敏銳,立刻就意識到她是不願意見段天涯,至於其中的原委,蘇破自然想不明白,卻也懶得去想。
林風插嘴道:“陛下,桃花星系一向由徐家來守衛,爲什麼不讓我們去馬蘭星系呢?”
“我當然知道你想跟林耀煥元帥一起作戰”蘇破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可是如今形勢實在危殆,馬蘭星系更是危險中的危險,你和林麗小姐去的話,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唯有讓帝國精確控制第一人花生元帥前往,憑四大元帥聯手,或許可以拖住激動的步伐。花生是徐家的將領,本來該去桃花星系協助徐智秀元帥的,現在他去了馬蘭星系。你們當然只能去桃花星系了
林風這才明白過來。
既然一切談妥,兩人便告辭而出。臨走的時候林麗又。丁囑陛下,千萬記得幫她尋找林燃星,陛下自然滿口答應,林風跟在後面,心裡又是酸楚,又是擔憂,他在想,如果陛下真的大張旗鼓尋找林燃星的話,林燃星肯定能看到,到時候,只要他出面承認,那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陛下既然已經答應,那就自然會做到,也就是說,自己幾乎已經百分之百守不住這個秘密了,如今究竟應該怎麼辦?
該不該搶先承認錯誤,以換取林麗小姐最後一點友誼呢?
“林麗小姐,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林風腦子裡思緒轉過千萬遍。終於鼓起了勇氣:“希望你不要生氣。”
林麗轉過頭來,明亮的眸子從面具後透出來,在夜色中份外閃閃動人:“你說吧,我不生氣。”
“其實,,其實林風的嘴巴張了又合,想要承認事實,可是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在狂喊着:“你不能說,你不能說,你一說,你這輩子的幸福就徹底完蛋了!”
“其實我”林風有些神經質的擡起手來,在乾燥的額頭上抹了一把,有些慌亂的低下頭去不敢看林麗的眼眸:“我很喜歡你
林麗輕輕吐出一口氣來,看得出她相當明顯的失望:“你不是說過很多遍嗎?”
“今天夜色很好,心情也很好。所以忽然很想強調一遍”。林風乾笑了兩聲,低頭掩飾逐漸紅起來的臉龐:“好了沒事了,林麗小姐,晚
林麗輕輕”嗯”了一聲,轉身開門,林風看着她的背影,總覺得有一種無言的落寞淒涼,這讓他心裡的憐惜又不能遏止的滋長起來。
林風這一夜都沒有睡着,他在想。過了今夜後,或許自己和林麗小姐就再也無法維持現在這樣的友好關係了,只要明日清晨陛下布對林燃星的搜索令,整個人生或許從此就會變得灰暗了。
可是人生就是這樣變化無常,轉機總是在意料不到的時候忽然來臨。
前線的戰況實在過於激烈,這天半夜的時候,前線再度傳來緊急軍情。陛下被迫放棄睡眠,再度召見段天涯上將,命令他立刻帶兵遠赴玫瑰星系,就連最基本的部隊檢閱和接收手續都直接全免了,次日天一亮,就有幾個萬架運輸機飛出了航空港口。
等到林燃星離開後,陛下才從忙亂中暫時緩和下來,頓時想起林麗小姐的委託,立刻在百合全境布命令,尋找一位今年二十一歲叫做林燃星的暴風星系軍人。
陛下很到位的貫徹了自己的承諾。百合帝國所有的電視頻道和各種平面、立體媒體都翔實的轉載了這一搜索令,只可惜,此刻他們要找的人卻已經來到了遙遠的玫瑰星系最前沿,戰火紛飛的帝國東部屏障,他已經無暇去關注任何新聞報導,滿腦子只剩下了”打仗”兩斤。字。
林麗在天王星球等待了三天,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便放棄了繼續等待。跟林風一起踏上了征途,前往帝國最西邊的桃花星系。
這兩人一東一西,南轅北轍。中間足足隔了三個星系,終究擦身而過。難得一見,至於林風,帶盾 點點劫後餘生的喜悅和慶幸心履輕快的踏了徵盾。刻。他暗暗告訴自己:“既然老天都要給我這斤。機會,那我便再沒有任何理由放棄,林麗小姐,你一定會愛上我的!”
陛下的搜索令並沒有造成多大的餘波,此刻百合帝國已經到了最危急的關頭,無論民衆還是軍官們注意力都集中在前線戰局上,就連陛下本人也根本無心去理會其他的瑣事。所以,搜索令布半月之後,就淹沒在海量的前線軍情中再無消息。時間一長,就連陛下自己都忘記有這回事了。
而此刻,林燃星卻帶看來自帝星的一百多萬援軍幕到了玫瑰星系的最前 鐵幕星球,在這裡,他先是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崔命,然後就見到了百合帝國四大本座之一,具有最凌厲攻擊能力的崔然星元帥。
鐵幕是一顆體積中等的星球。整顆星球的地貌非常古怪,從高空看下來,就彷彿有誰拿着一把劍將星球從中間仔細的切割了一遍,雖然這是一整顆星球,可實際上卻彷彿是兩個完全無關的半球,在兩個半球之間。是闊達數千公里的天然裂縫。裂縫處時而寒冰刺骨,時而烈焰滴天。永遠伴隨着強烈的暴風,從裂縫深處不斷傳來彷彿鬼哭一般的嗚咽之聲,聽起來讓人頭皮麻,那是的底的陰風飛穿過佈滿孔洞的岩石層時形成的特殊效果。
這裂縫是絕對的死地,就連裂縫這頭的人族大軍和裂縫那頭的蟲族大軍都不敢擅自靠近,也正是這道裂縫,把這顆星幕變成了兩個種族遙遙對峙的最佳戰場。
崔然星長得跟崔命簡直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是臉色更加憔悴,皮膚也更加黯淡粗糙,他的眼裡有着冷峻的光,看到林燃星走過來,只是簡單的伸出寬大的手掌說了兩個字:“歡迎。”
相比林耀煥元帥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長者氣度,他的確顯得冷漠和生硬了許多,可是林燃星卻反而笑了,他很樂意的把手伸了過去:“謝謝。”
這一刻,他想起了段天涯,那同樣是一個冷漠和高傲的男人,可是當你跟他相處的久了之後你就會現。他們其實有着相當的熱情和豐富的情感,只是他們善於把這些埋藏在心裡而已。
久經沙場的男人,在情感表達上通常會變得內斂,那是常年在生死邊緣徘徊才能養成的一種從容氣度,崔然星無疑也是這樣一個人。
在林燃星身後,數十萬運輸機6續降落在鐵幕的大地上,無數標準機甲走出艙門,他們密密麻麻的站滿了整個航空港口。
這一百多萬軍隊都是來自天王星球的新兵,爲了擋住蟲族的劇烈攻勢,蘇破已經在國境內進行了三次大規模的徵兵,這些新兵並沒有經過完整的刮練就直接來到了前線。所以個個臉上都有着掩飾不住的稚氣。有些甚至顯得緊張而侷促。林燃星放眼看去,這些機甲甚至連站立的姿勢都無法做到標準,他們歪歪扭扭的站在那裡,用新奇的眼神打量着身邊的一切。
然後崔然星元帥就越過林燃星,向那些新軍們走過去,他所走過的地方,每一個士兵都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他,悄悄併攏了雙腿,挺直了脊樑。用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站得更加筆直。
他就這麼走過去,一個字都沒有多說,可是效果卻比整隊檢閱還好,林燃星遠遠的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隊形就這樣變得整齊而標準,看上去,彷彿已經是練有素的老兵。
“這纔是四大本座應該具有的影響力啊”林燃星悄悄感嘆着。
崔命在後面拉了他一把:“走吧。我們進去。”
林燃星愕然道:“不等崔元帥了?”
“等他幹嘛?”崔命滿不在乎的撇了撇嘴:“他一直就那樣,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其實只是不善言辭罷了,走吧走吧,我帶你去找房間。你儘管放心,這些新兵的練交給我父親就可以了。”
於是林燃星就被崔命硬是拽走了。
鐵幕的住宿條件很差,飲食條件則更差,除了壓縮食品還是壓縮食品,還好現在正是開春,天氣狀況到是不錯,等到林燃星安頓好後,已經到了中午,那些新兵果然已經被崔然星元帥全部整編完畢,全部分散打亂融入了鐵幕星球原來的駐軍中。
百合帝國的軍隊數量的確跟暴風星系不是一個檔次的,玫瑰星系守軍的總兵力居然高達一千多萬,他們均勻分佈在十多顆武裝星球上。
而僅僅只是鐵幕星球上,就有着上百萬的老兵,加上這批新兵後,此刻鐵幕已經擁有了兩百多萬守軍。
崔然星元帥在這天下午日頭偏西的時候,走進了林燃星的房間:“跟我來 ”
於是林燃星二話不說就跟了上去。
崔然星帶着他在大營中穿行。一直穿到最裡層的某個地方,進了一間擺滿無數光腦的的大廳,這才從光腦中調出一個文件來:“兵力部署和部隊編制,自己看。
於是林燃星就自己看。
崔然星的確是個拙於言的人。可是他的心思卻很細膩,在林燃星全神貫注觀看文件的過程中,他一直靜靜的坐在旁邊,爲了避免打擾林燃星,他甚至連呼吸聲都刻意放輕了。
林燃星並沒有仔細去記各種編號。只是大概把整個文件掃了一遍,將兵力的大體年置和編隊方式熟悉了一下,就關閉了文件:“我們走吧。”
崔然星點點頭,雖然不說話。眼裡卻閃過一絲讚賞。
他看愕出來,這今年輕人是內行,因爲他一眼就抓住了事物的重點。而並不是在細節上過多糾纏浪費時間,作爲一名將要統領千軍萬馬的指揮官,這是個非常不錯的好習慣。
接着林燃星就跟崔然星一起登上了一架幽靈戰機,衝上了鐵幕青色的天空。
約莫半小時後,幽靈戰機降落下來。崔然星遠遠的指着前面的某斤,地方道:“那裡便是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