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這個傢伙該死。”
又是一人從這魁梧漢子的身後走了出來,此人面色較爲白淨,但是臉龐上卻有着毫不掩飾的憤怒之色。
“爹。”
“鄭叔。”
“餘叔。”
幾道不同的叫聲從三個少年人的口中叫了出來,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極度的驚訝和隱約的不安之色。
來者正是餘建升和鄭成廉,此時餘建升的手上拿着他那把用了許多年的大刀。而鄭成廉的裝扮就有些奇怪了。
他身爲遠近聞名的木匠,從來就不曾入山狩獵。可這一次不但進山了,而且在他的肩膀上還放着一個相當古怪的東西。
這是一個小小的支架,支架上雕刻着一隻活龍活現的豹子頭。雖然一眼可以看出,這是雕刻出來的,但這個豹子頭卻帶給了人一種神奇的感覺,似乎它本身就擁有着生命似的。
“吱吱……”
一道灰影如飛般的竄到了餘威華的面前,一溜煙似的爬到了他的肩頭上。
“噢,小雨。”餘威華拍着額頭,苦笑了一聲。
原來是這個小傢伙將兩位大人引來的。
鄭浩天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臉,道:“爹,您和餘叔不是去城裡了嗎,怎麼回來了。”
他們都知道,小雨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將兩個大人帶回來,肯定是因爲他們就在村子中,或者是已經入山了。若是還在駢西城內,那麼無論如何也趕不及的。
鄭成廉怒視了他一眼,道:“還好我們兩個提前回來了,否則……哼,小兔崽子,竟然敢私自上山。”
餘威華連忙道:“鄭叔,不管浩天的事,是我們帶着他入山的。”
餘建升一腳踏出,已經是跨過了數丈的距離,來到了他的面前,一巴掌狠狠的抽了過去。
他這一下可是含怒而發,手下絕未留情,若是這一巴掌打實了,估計十天半月的也休想消腫。
鄭浩天下意識的一伸手,已經拉住了餘威華的胳膊,向後一扯。
他力大如牛,一拉之下,頓時將餘威華拉到了身後。
餘建升一巴掌頓時扇空了,他的腳步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好在他本人馬步紮實,腳步一錯之間就已經牢牢站穩。
豁然擡頭,看向鄭浩天的目光中不由地帶着了幾分詫異之色。
這小子的膽量和反應能力似乎都比以前有了極大的提高。
鄭浩天出手之後才發現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情,他張大了嘴巴,猛地放開了手,就好像餘威華的手臂是一塊燒紅了的烙鐵一般。
“餘叔,我不是故意的。”他連忙道歉道:“不過,如果您一定要打,就打我們兩個吧。”
林廷摸了一下鼻子,苦笑着站了起來,來到了兩個夥伴的身邊,道:“餘叔,我也有一份。”
餘建升哭笑不得的看着略顯狼狽的三個小混蛋,心中也不知道是氣惱還是欣慰,不過他的臉上卻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道:“你們三個在一起,莫非就以爲我不敢處置了麼?”
三個腦袋同時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餘建升正要說話,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道異響,隨後就聽王彪厲聲道:“你們都站好了,不許動。”
衆人一起轉頭看去,只見王彪不知何時已經跳了起來,他那完好的一隻手上拿着一把短刃,正抵在鄭成廉的脖子上,臉上更是充滿了兇戾之色。
鄭浩天的腦袋嗡了一聲,眼眸立即變紅了。
此時的王彪已經是手腳傷殘,無論是餘建升,還是鄭浩天,都能夠輕易的將其斬殺,甚至於連已經逐漸恢復了一點力氣的餘威華和林廷也可以與之周旋一二。
但王彪卻在此時選擇了劫持鄭成廉,讓衆人投鼠忌器,不敢妄動。
“放開我爹。”鄭浩天一步踏出,咬牙切齒的道。
餘建升伸手搭在了鄭浩天的肩膀上,他平靜的道:“這三個孩子已經放你離開了,你還想怎麼樣?”
王彪呸了一聲,道:“他們這三個愣頭青什麼也不懂,只要我哭兩聲,他們就心軟了,但是你們兩個來了,難道還會讓我平安離去麼?”
餘建升不動聲色的道:“我們也沒有找你的麻煩。”
王彪一臉的鄙夷,道:“你這話留着騙那三個小毛孩子吧,老子纔不會上當的。”
“那你打算怎樣。”
王彪兇光滿面,道:“你去把白眼狼王的皮扔過來,然後做一個擔架,擡着我和他進城,如果你們路上敢玩什麼花樣,那麼就等着給他收屍吧。”
鄭浩天三人的都是拽緊了拳頭,他們的心中都是萬分後悔。若是早知道有此變故,他們適才絕對不會手軟。
鄭成廉突兀的嘆了一聲,道:“這位朋友,你知道我是誰麼?”
王彪眼睛一翻,道:“我管你是什麼東西,只要他們不按照我的話去做,那麼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鄭成廉微微一笑,對於放在脖子上的匕首似乎是視若無睹。
“我是一個木匠,靠手藝爲生。”他頓了頓,道:“你知道一個從未狩獵過的木匠,爲什麼會有膽量入山麼?”
王彪微怔,他的心中突地涌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然而,還沒有等他做出任何反應之時,眼前就是白光一閃。
鄭浩天等人的眼睛也都是在那一瞬間閉了起來,不過他們身爲旁觀者,這一次卻看清楚了。
這道白光竟然就是從鄭成廉肩膀上的那個豹子頭口中吐出來的。
他們三人的心中都是大爲震驚,原來鄭成廉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王彪愣了一下,隨後發出了一道無比淒厲的慘叫聲。
他那隻完好無損的手臂被這道白光劃過,竟然是突兀的消失了。
並不是被穿透,也不是被斬斷,而是徹徹底底的不見了蹤跡。
劇烈的疼痛再一次的襲擊了他的腦域,在接連受到了劇烈的打擊之後,就算是再硬氣之人也受不了,他非常乾脆的雙眼一翻,徹底的昏暈過去。
鄭成廉轉身,擡起來腳,狠狠的踹在了王彪的身上,他一邊踹着,一邊高聲罵道:“你這個混蛋東西,也不想一想,老子沒有自保的手段,敢入山送死麼?騙我兒子,我打死你……”
鄭浩天等人膛目結舌的看着變得瘋狂的鄭成廉,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溫文爾雅的鄭成廉竟然也有着這樣不爲人知的一面。
餘威華和林廷交換了一個眼神,再次望向鄭浩天之時,眼眸中就多了幾分瞭然之色。
原來鄭浩天在面對白眼狼王之時的爆發並不是偶然,而是因爲有着遺傳的關係。
餘建升搖着頭,幾步來到了鄭成廉的身邊,道:“鄭兄,收手吧,讓孩子們看了不太好。”
鄭成廉微怔,他立即停手,看着三個少年吃驚的模樣,尷尬的扯動了一下臉龐,道:“村長,這個人留不得了。”
餘建升微微點頭,他上前一步,將王彪拽了起來,快步遠去。
鄭浩天三人自然明白他去幹什麼了,但是此時他們的心中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憐憫。
鄭成廉來到了三個少年的面前,已經恢復了平靜的目光冷冷的打量着他們。
餘威華憨厚的笑着,道:“叔……”
鄭成廉哼了一聲,道:“不用討好我,你爹會讓你銘記這一次教訓的。”他說着,目光朝着餘威華的屁股上瞥了一下。
餘威華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爲難看。
他從小到大被父親用竹板炒肉招呼的次數已經是數不勝數,但如今畢竟已經十六,若是再捱打,那麼在人前怕是就擡不起頭來了。
林廷和鄭浩天對望了一眼,但他們此時自身難保,自然就更沒有什麼求情的資格了。
不過片刻,餘建升已經是去而復返,不過在他的手中卻是空空如也。
沒有人詢問王彪的去向,就像是這個人從未出現過似的。
餘建升的目光一轉,落到了兒子的頭上,頓時就是氣得不打一處來。
“小兔崽子,誰讓你帶浩天進山了,若是出了意外怎麼辦?”
餘威華喃喃的道:“爹,我和林廷都是十三歲入山,浩天如今的武功已經比我和林廷都強了,所以……”
餘建升怒極而笑,道:“你這小子,還敢嘴硬。”
見他擡手就要打,鄭成廉連忙道:“村長,有話好說。”
在得到兒子入山的消息之後,鄭成廉是心急如焚,不過經過了剛纔的一番瘋狂發泄,再加上知道兒子無恙,也就恢復了以前的休養,幫着勸人了。
餘建升搖了搖頭,嘆道:“威華,難道我就不知道浩天的武功如何,還需要你們爲我做決定麼?”
餘威華和林廷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不自然之色。
餘建升輕哼一聲,道:“你們不服氣是吧,好,我問你們,在你們入山之前的一年中,我都讓你們幹了些什麼?”
餘威華想了想,狐疑的道:“您沒讓我幹什麼啊。”
餘建升氣極而笑,道:“從你們十二歲開始,我就不斷將山中野獸抓來讓你宰殺,難道你都忘記了?”
餘威華這才恍然大悟,道:“爹,我們獵人宰殺獵物,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您提這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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