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密的叢林中似乎瀰漫着一種神秘的力量,也唯有在這種力量之下,才能夠孕育出數之不盡的物種。
當鄭浩天回到這一片更加神奇的區域之前,他的心跳如擂鼓,雙拳緊握,久久難以平靜下來。
上一次好不容易從這個地方出來,可是現在又要走進去,而且還是主動的進入。要說心中毫無所懼的話,那也是純粹騙人的話。
不過他知道,如果這一次他不進去,那麼餘建升絕對是凶多吉少。
無論是看在兩家數代交情的份上,還是自己與他之間的關係,他都無法袖手旁觀。
伸手摸了摸纏繞住肩頭上的豹頭機關,鄭浩天的心中逐漸的平靜下來並且再度的充滿了自信。
豹頭機關的強大絕對是匪夷所思,無論是白光的速度還是威力,都超出了人類能夠抵禦的極限。父親曾經說過,或許獵王能夠在豹頭機關的襲擊下得以逃生,但是這種強大的人物出現在這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當他的手再度撫摸到那光滑的如同綢緞一般的木質材料上之時,心中頓時涌起了強大的自信。
他邁開了腳,一步踏出。
身周的空間再一次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它們顫抖了一下,隨後一切恢復了正常。但是有過一次經驗的鄭浩天卻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覺。
如果按照眼睛所看到的道路行走,那麼他一輩子都別想走出此地。
微微的閉上了雙目,在他的腦海中似乎有着一種更加神奇的力量。這種力量能夠感應到這裡的不同,並且在冥冥中做出不可思議的指點。
鄭浩天一直以爲,這是他修煉家傳寶典之後所產生的奇特作用,但究竟是否如此,那就唯有天知曉了。
慢慢的,他感應到了什麼,認準了方向,一步步的踏出了。
他走動的速度並不是很快,但也不至於慢如蝸牛。在認準了一次方向之後,他總是能夠前進一大截道路,直至他的靈覺感應告訴他該當停下來爲止。
叢林之中無歲月,這自然是一種誇張的說法,但是此時的鄭浩天卻是清晰的體驗到了這種感覺。
當他全身心的在這一片叢林中行走的時候,確確實實的沒有感應到時間的流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是過了短短的一刻鐘,又彷彿是經歷了整整一天。
當鄭浩天又是一腳邁出之時,整個場景頓時爲之一變。
這裡竟然是一處幽靜的山谷。環顧四周青松蒼蒼鬱鬱,挺拔堅毅,神態萬千。
靜靜的山谷裡,有一條涓涓溪流,像一羣歡快的孩子,溜溜地奔跑着。
他隱隱的覺得,自己似乎是走到了迷宮的最中心處。而且不知爲何,當他來到這裡之時,心中的緊張感頓時消除了不少。
來到了潺潺流水的溪畔。溪水微微搖動水渚裡睡蓮的白帽,茂密的一整排垂柳沉思地俯向平靜的深水上面,使風吹不到這裡來。
在柳樹羣中穿行着,他繼續的向內走着。因爲他有一種預感,控制整座迷宮的核心處,就在此地。
轉過了幾個彎,鄭浩天的眼眸陡然間一亮。
他看到了,在小溪源頭處有一座龐大的山石,山石之下,竟然盤坐着一個人。
此人似乎正在進行真氣的修煉,對於他的到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鄭浩天猶豫了一下,他攝手攝腳的走了過去。無論此人是何來歷,這裡的迷宮十有八九與他有關。而他想要救出迷宮內的餘建升,或許就着落在此人的身上。
當鄭浩天稍稍靠近之時,這纔看清楚此人的模樣。
這竟然是一位藍衣女子,她靜靜的盤坐在地面上。
黑色的,像絲緞般光亮的長髮,中間分開,從面頰兩旁自自然然的披瀉了下來,垂在肩上。
身上淺藍色的外套將身段完全的遮掩了進去,唯有露在外面,平平放於小腹之上的一雙芊芊玉手似乎表明了她的年齡。那是一雙骨肉勻稱的妙手,處處透露着線的優美與纖細,如蘭葉葳蕤,四面生姿。
不過,唯一令鄭浩天感到遺憾的是,這位女性的臉上有着一張同樣淡藍色的面巾,將他的視線完全的阻擋在外,僅能讓他看到一雙緊閉着的眼睛和一對長長的眼眉。
目光在周圍一瞥,讓鄭浩天感到無比驚訝的是,這裡的地面竟然是平滑且……乾淨。
沒錯,就是這種給人以極度怪異的感覺,乾淨。
這裡是深山中的某地,旁邊的潺潺的流水,腳下的芳香的泥土。按理來說,這裡絕對不應該與乾淨兩個字扯上任何關係。可是,當鄭浩天的目光落在此地之時,第一個念頭就是乾淨,乾乾淨淨的如同一張無瑕的白紙。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靠近,盤着中的女性豁然睜開了雙目。
一對烏黑得像黑色潭水似的眼睛,深不可測。那長長的眼睫,彎彎的覆蓋在眼睛上方的眉毛,都具有那樣動人的美,使人眩惑而迷惘。
鄭浩天微微的愣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深邃的眼眸,這第一眼,似乎已經讓他敞開了心扉,想要不顧一切的投入其中。
然而,接下去的變故卻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雙眼眸之中先是有着一種不可思議之色,似乎是對於有人出現在這裡感到了極度的意外。不過這種意外僅僅是一閃而過,當她看清楚了鄭浩天的面容之後,竟然突兀的閃過了一絲驚懼和絕望之色。
雖然鄭浩天的閱歷並不是很多,但是不知爲何,他就是能夠從這雙動人的眼眸中解讀出那種令人心痛的神采。
那是一種羔羊入虎口,高山墜深崖的絕望。
鄭浩天張了張嘴,他的心中涌起了強烈的到了極點的不忿感。
雖然他長得並不是高大英俊,玉樹臨風,也不是龍章鳳姿,潘安之貌。但總體上還是過得去。
但是此時這雙眼眸所表現出來的一切情緒讓鄭浩天對於自己的面貌徹底的失去了信心。
那雙彷彿會說話的大眼睛彷彿是看到了一隻青面獠牙,可畏可怖的巨大魔鬼,充滿了令人揪心的驚恐。
扯動了一下臉上的肌肉,鄭浩天並沒有上前,反而是後退了幾步,他學着餘建升遇到陌生人之時的禮節,微微一抱拳,儘量顯得老氣橫秋的道:“在下大林村鄭浩天,見過……那個,姑娘。”
美麗的大眼睛眨動了一下,裡面涌起了一陣強烈的迷惑感。
慢慢的,那種令鄭浩天感到不適的感覺逐漸的消失了,從那張淡藍色的面巾下緩緩的傳來了一道悅耳動聽的聲音。
“你不是……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突兀的響了起來,她的眼眸立即閉上,就連身體也逐漸的彎曲了,就像是一隻煮熟了的大蝦般,整個人都咳嗽的蜷縮了起來。
鄭浩天膛目結舌的看着這一幕,他不假思索的上前,來到了她的身邊,道:“你沒事吧。”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身體就是陡然僵直。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瞬間籠罩了他的全身,那位渾身蜷縮的女子閃電般的伸出了一隻芊芊玉手,輕輕的按在了他的胸前。
她的動作看上去並不快,而且輕飄飄的沒有半點力量。可是不知爲何,鄭浩天就是有着一種大禍臨頭的恐怖感。
在這一刻,彷彿他所面對着的並不是一位纖細女子,而是一隻比白眼狼王還要恐怖一百倍的狂暴熊王。
不過,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更快。
僅僅是一瞬間,那種彷彿是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恐懼感頓時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鄭浩天眨了兩下眼睛,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剛纔的感覺雖然是相當的真實,而且讓他打從心底中涌起了強烈的驚慄感。但此時卻再也沒有了任何同樣的感觸,彷彿一切都僅是場不真實的夢境而已。
這種強烈的到了極點的反差讓他難以接受。
“你真不是他……”那女子口中喃喃的說着,有着一種從懸崖邊爬上來的欣慰和感慨。
鄭浩天這才知道,對方認錯了人。
胸前豁然沉重了起來,他的身體一個哆嗦,這才發現那隻按在他胸前的手掌已經是無力的垂了下去。不僅如此,就連那位女子整個人都軟綿綿的靠在了他的身體上。
鄭浩天下意識的將她攙扶了起來,道:“你……沒事吧。”
那女子喘着清晰可聞的粗氣,艱難的擡起了手,似乎是想要往胸前的衣襟中伸去,但是不知爲何,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始終無法完成。
鄭浩天看得是眉頭大皺,這樣的拖沓,就算是他看着也累啊。
“我來幫你。”鄭浩天伸手,自然而然的深入了她胸前的衣襟之中,整個動作沒有半點兒的遲疑。
在裡面摸了兩下,軟軟的兩個半圓之中似乎是放了一個圓柱體的東西。
他毫不猶豫的將那東西拿了出來,這纔看清楚,那竟然是一個翠綠色的玉瓶。
“是這東西麼?”
鄭浩天低下頭,立即看到了那雙彷彿能夠直接看透人心,充滿了魅力的眼眸中所閃動着的羞憤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她似乎是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少年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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