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從葉凡抱着她起跳,始終閉眼,全軍身顫動不已,直待落到地面,方纔定住心神,張眼偷瞧,只見前方青峰簇簇,江河如錯金玉帶,穿山越嶺。
而此時她與葉凡正落在江河邊的一方青石之上,清爽河風陣陣,吹得二人衣發飄飄,心曠神怡。
死裡逃生,葉凡輕呼了口氣,情難自禁,摟住靈兒的纖腰,靈兒也是輕‘嗯’一聲,低頭偎入他的懷裡,這一剎那間,兩人的身心都似化了,交融如一,塵世間的種種紛擾,就似眼前江水,漂流而去。
良久,葉凡才擡頭向着涯頂看了一眼,忽然幽幽嘆道:“靈兒,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上面那些人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現在極有可能已在搓繩下降了。”
聽到這裡,靈兒連忙張口道:“那我們快走吧。”
葉凡微微一笑,挽起靈兒的手,躍下青石,兩人踏足江岸,順着河流向遠處奔去。
日夜不停,奔馳了五日,直到手蜀中的豹蛇肉已食完後,前方終於出現了座城池,葉凡道:“我們進去補充些物品。”靈兒擡眼瞧來,二人目光一交,面頰均是一熱。
葉凡別過頭,默想難道自己心中已有了靈兒的影子,側目偷看,卻見靈兒也斂眉低頭,不知想些什麼。
握着靈兒的手,葉凡只覺一股暖意順着她纖纖玉手傳遞過來,一時身心俱暖,胸中快意無比。
兩人手挽着手,抵達城門,守城士卒遙遙瞧見葉凡,便匆匆奔了上來,卻只見葉凡手中一拋,二枚天幣落在他們面前,守城之人,面色一喜,喚了一聲,只見城門大開。
葉凡微微一笑,便是走了進去。
到城內走了一圈,買了些急用的丹藥,又給靈兒買了些綵緞衣裙,便找到一家酒樓住了出去。
隨便吃了一些東西,夜色已深,進入客房,葉凡微微一笑,從手蜀中拿來幾個盒子,轉手遞給靈兒,道:“衣服都髒了,去洗個澡,給換下來吧。”
靈兒笑嘻嘻接着盒,揭開其中一個,選了套刺繡極工的粉色女衣,不禁驚喜道:“哥哥,你還真是會選,你以前經常給女孩子買衣服麼?”
葉凡摸了一下鼻子,苦笑,道:“沒有,這還是我第一次給女孩子買東西了!”靈兒臉一紅,道:“哥哥真好!”面紅過耳,轉人內房澡盆處。
見靈兒已經進去,葉凡便將手蜀中那些豹蛇獸的鱗片與皮甲都取了出來,望着堆滿一整張桌子的銀色鱗片與皮甲,深吸了口氣,雙手微引,單指彈出,一道道魂火射入其中,頓時片片鱗甲飄渺了起來,被道道魂火給包裹住。
不一會兒,鱗片內的雜質去盡,只剩下一灘銀色的液體,心中意念一動,這一灘液體,便分爲無數團,接着再慢慢拉長,這一過程花了半個小時。
繼續,小團液體變化一絲一絲的絲液,葉凡雙手飛快的在虛空中勾畫,絲液則在半空中來回飛快的穿梭,一件內甲在絲液的穿梭之中,慢慢成形。
足足用了一個時辰,一件淡白色,晶瑩剔透,軟弱無物的魚鱗內甲,出現在半空中,直到整件絲甲編制完成,葉凡才鬆了一口氣,將它放在旁邊。
隨後,將還剩下不多的魚鱗液體,製作一雙靴子。
這時的靈兒早已洗完澡,走了出來,見葉凡正在做着事,並沒有驚動他,而是悄悄的走在一旁,託着下巴,坐在對面,微笑的看着。
再次過了一個時辰,經過最後的幾道淬鍊程序,一件閃着淡淡魚紋的銀白內甲與一雙軟底長靴出現在半空之中。
看着這銀光閃閃就連連花邊奏飾物都弄出來的內甲與靴子,靈兒不禁奇道:“哥哥,你做的東西真好看,你要送給誰?”
葉凡摸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這時他體內的天力已消耗了大半,沒想到煉幾樣小東西,也這麼耗力,但望着靈兒的笑臉,卻是微笑道:“當然是送你的!”
靈兒卻是小臉一紅,連忙擺手道:“這一路上有着許多危機,還是哥哥你留着吧。”
葉凡嘆道:“是啊,這裡距雪涯國還有着不少距離,路途中,少不了要經過一些荒涼之地,而那些地方,卻是多天獸與劫匪,如遇緊急情況,我一時照顧不到你,還是要有一些東西護身!”
靈兒一驚,道:“哥哥,你……你是不是要拋棄我?”
葉凡苦笑道:“你別想岔了。”見靈兒神色狐疑,又道,“這鱗甲雖然不是法兵,卻其防禦程度比之一般的防法兵也是不遑多讓,我讓你穿上它們,是想更好的保護你,去穿了給我看,看合不合身!”
聽到這裡,靈兒再次面紅過耳,轉人房裡,先是將銀色內甲穿在身上,就像暖玉一樣,夜間的寒氣也抵禦了幾分,還散發着淡淡清香,讓她好不歡喜。
然後又將那銀白色的靴子穿上,這才慢慢走了出來。
“哥哥,這靴子真漂亮,這裡還有編織上了一個飛鳥的圖案,靈兒真是好喜歡。”過了半晌,靈兒穿着靴子蹦蹦跳跳從裡跑了出來,香湯熱氣猶自未消,雙頰如火,更添嬌豔。
靈兒見樑蕭目不轉睛望着自己,不覺心頭鹿撞,手足無措,低聲道:“哥哥?”
葉凡清過神來,摸着鼻子苦笑道;“原來靈兒這麼好看!將來不知哪個王八蛋洪福齊天,能娶我這個美若天仙的小公主?”
靈兒聽得第一句,心中真個喜翻了天,聽得第二句,卻又好生泄氣,撅嘴坐到牀上,過了一會,忽然低聲說道:“哥哥,你是不是很討厭靈兒,莫非……”話未完,霎時間,美目中已是淚水盈盈。
葉凡苦笑道:“胡說八道,哪有此事?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討厭你了。”慢慢走過來,拉着靈兒的纖手,並肩坐在牀上,嘆道:“以後哥哥一定爲你找個如意郎君,當然你若有了心上人,你若想嫁誰,我也不會阻你!”
靈兒身子微微一顫,垂下螓首,低聲道:“要……要是靈兒不小心嫁錯了人,被人欺負,怎麼好呢?”葉凡冷哼一聲,眼中殺意一閃而逝,道:“誰敢欺負靈兒,我滅他九族!”
靈兒“啊喲”驚呼一聲,連忙用手擋着葉凡的嘴,撲哧笑道:“那我要是……豈不也要……”她本說想,我要是嫁給你,你又欺負了我,那我們兩人豈不都要去死,但這話還是終究說不出口。
葉凡卻是還沒會過靈兒的意,哈哈笑道:“也罷,看你面子,饒他小命,打斷兩條腿兒兩隻手好啦。”
靈兒心想:“你自己能打自己麼?就算能打,我也心痛!不過就算你真斷腳斷手了,靈兒也會永遠留在你身邊的。”目光溫柔如水,輕輕將臉頰枕在葉凡臂上。
葉凡呆了呆,暗忖道:“若靈兒真是嫁給別人,我或許真會發狂,擰掉那人的腦袋,滅了那人的九族。”想着心中又出現柳塵煙與語冰蝶以及雨妙兒等人的模樣,好不矛盾。
二人相互依靠,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到了半夜,靈兒意倦神疲,迷糊睡去,醒來之時,已躺在榻上,身上覆着錦衾,柔滑輕暖,芬芳在鼻,起身側目看去。
卻見葉凡背地着他,桌子上放着一大堆的東西,似乎正在整理些什麼,用布包了一些東西,不斷的往他手蜀裡塞去,其中一些又讓他扔到了地上。
靈兒起牀,柔聲道:“哥哥,你在做什麼呀?”葉凡回頭道:“你醒啦?”將最後一包東西塞進手蜀中之後,起身推門,只見霧氣正濃,路也看不太分明,凝立半晌,轉身走到榻前,低聲道:“靈兒,你是不是真得一定要回雪涯國去,我們不回去可以麼?”
一聽這話,靈兒頓時驚道:“哥哥……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