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夏侯悠心臉色微變,幾乎同時,也是發出一聲嬌斥,這聲嬌斥鋒銳如刀,竟將那道聲音切割成無數片斷,霎時間,四面八方均是“夏侯悠心”的斷續之音,漸輕漸細,終如柳絮隨風,飄然散去。
葉凡神志稍凝,擡眼望去,忽見此時的夏侯悠心不知何時竟長大百倍,高如山嶽,藍瑩瑩的雙目,如日月一般照着自己,自己全身上下都罩着一層白光。
“哈哈哈哈哈……”一陣飄忽的笑聲,從四面八方朝飄了過來,緊接着,那飄忽不定的聲音再次響起道:“夏侯悠心,不錯嘛……剛纔真的很不錯哦,你竟然已能劃破我的音龍波,夠厲害!”
聽到這道飄忽不斷的話,葉凡不由皺起了眉頭,他以自覺自己的靈識已經足夠敏銳了,但是……這人的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讓他根本無法捕捉到目標,葉凡完全不理解,那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正疑惑間,周圍溫度猛的一低,與此同時……
瀰漫在他周圍的白色霧氣,猛的‘嘎嘎’的響了起來,只一會的功夫,億萬道晶藍的冰錐,便一一出現在他的周圍,他知道這些冰錐,每一道都有着毀滅他的威力!
“我靠,冰尊,你這該死的老混球,怎麼老是纏着我姐不放!”一陣陣輕佻的聲音再次吸引了葉凡的注意力,轉頭看去,在他的正前方,無數滴紫血色的液滴,正迅速的朝一起匯聚着,血光閃處,一個鼻直口方,細目長眉,甚爲英俊人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其兩眼血光密佈,倍增兇狠,他的身量高得出奇,修長剽悍,筋肉間似乎蓄有無窮精力,看向葉凡卻是陰陰的咧嘴一笑,淡淡的道:
“小子,你就是我姐提到的那個葉凡,看上去,也不怎麼樣麼,嗯,不過,只要是老姐喜歡的,我做小弟的只能無條件支持。”
“血皇,你竟然也進來了,好,好,好的很!”此時那道飄忽的聲音再次響起來:“竟然想做護花使者,就領教一下我目前的終極絕學……冰塵煉獄吧!”
話音未落,懸浮在半空中的冰錐,猛的動了起來,交錯的穿插起來,彷彿億萬道利箭一般,蜂擁着朝葉凡他們這射了過來!
“什麼屁煉獄,老子可沒那個閒情陪你玩!”血皇冷笑一聲,雙腳猛的踏向虛空,下一刻,已出現在葉凡面前,一把提起他,再一聲狂吼中,發動了無與倫比的速度!
血光一閃間,一道耀眼的光芒在所有冰錐聚攏前,猛的化做一道直線,閃電般的躥了出去,躲過了所有冰錐,血皇回頭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
“冰尊,你這冰天煉獄若是在上界施展,我血皇可能還懼你三分,但如今在這一界,嘿嘿,我勸你還是不要白浪精力!”血皇將葉凡負在背上,一邊馳足狂閃,一邊隨意取笑道。
此時葉凡只覺強風灌耳,涼意漫生,兩側景緻被月光浸潤,如流霜長河,杳然逝去。
葉凡如處夢中,回想剛纔所見,委實驚奇怪譎,生平所無。
擡眼揹着自己的血尊望去,直覺前路濃黑如墨,有如重重謎團,無法揣度,不可預測,他想着想着,不由深深迷惑起來。
此時葉凡神馳目眩,血皇回頭看了他一眼,眉頭大皺道:“我說,你小子他媽的還有什麼屁就趕緊放,以爲老子揹着你躲冰尊的冰天煉獄很輕鬆麼,待會我老姐走了,你就是想也沒處說了!”
可血皇剛說到這裡,突然臉色一變,大叫道,“不好,老姐跨越這一界的時辰要到了!”
葉凡聽了這話,連忙擡頭望去,果見夏侯悠心那巨大的身影已開始慢慢消散了,但還是眼帶異樣的望着葉凡,心中似乎充滿了矛盾,直到其身體已到潰散的邊緣時,突然間,只見她一咬牙,狠心道,“你我情緣已了,切記不可來尋我,否則,你我將……”語未完,玉人已消失不見了。
“媽的,這臭空間限制,還真是麻煩!”血皇狠狠的咒罵的一句,突然放下葉凡,一道道,一層層的血光,自血皇手中向虛空射去,半空中紛紛下了血光之雨。
血皇的神色也狠歷、陰沉了許多!
就在葉凡愕然的看着他時,卻見他不屑的撇了撇嘴,鄙夷的道:“媽的,冰尊那混球竟然想徹底破壞這一片空間的規則,老子將它血化,看那窩囊廢,還能怎麼樣!”
“好了,老姐走了,冰尊那老不死的,一時半會也破不開我的血界,你我也應該談談了!”血皇邪邪一笑,葉凡卻是心中一跳,但他又不得不承認,他笑的很帥,很酷,如此迷人的微笑,不知道要害苦多少大姑娘俏媳婦。
正想到這裡,葉凡不由愕然一愣,這傢伙要找自己談什麼,想來應該也不是什麼好吧!
正疑惑間,只見血皇邪邪一笑後,對着葉凡道:“先自我介紹,咦,不對,我是誰,你小子還沒有資格知道,孃的,老子也不知道說好,見你這麼丟人修爲,想起來老子就生氣,老姐怎麼會看你這小子,竟然連天命花都送給了你,還害得老子特別穿越數百個位面來瞧你,我告訴你,以你現在的修爲,要真到了我們那一界,隨便出來一個小囉囉,就能一口氣吹死你……”
看到葉凡大皺着眉頭,血皇又冷哼一聲道:“你別不信,憑你若想去見我老姐,你至少給我玩命的增加實力,苦修萬年,或許會有那麼一絲可能,你可明白我老姐臨行時的那句話麼!
她就是不想讓你去送死,之前冰尊的實力,你看了吧,別說是冰尊本人,就是他隨便的一個徒子徒孫來到你這一界,就可以讓你死上成千上萬次了,你今天遇到冰尊還能活命,只是運氣好而已,遇到我血皇!”
聽了血皇的話,葉凡不由驚喜的叫了起來,正想問他可不可以將他帶到他們那一界去時。
血皇好像已經看出了葉凡的心思,不客氣的道:“別妄想我帶你去,先不說跨空渡界,是我這個境界纔可以使用的絕技,而且,就我將你帶去我們處在那個世界,你也活不會半個時辰,而且這也違背了時空法則,家裡的死老頭非找我麻煩不可!
違法的事,我可不做!”
頓了一下,血皇小心的朝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喂……我告訴你,其實你們這一界也有許多好東西,什麼龍族美女、精靈族美女、魔族美女、等等這些美人兒你可以多收集一些,若將來你真的機會到了我們那一界,會用的着……”
“給本尊破!”血皇的話剛說完,血光雨的深處,便傳來了霹靂一般的巨大暴聲,血皇咬牙切齒的橫了身後一眼,鄙夷的撇了撇嘴道:“冰尊那傢伙實力大漲了,嗯,不要理他,咱們繼續聊咱們的!”
“轟……轟……轟……”血皇的話剛開始,空間中便響起了轟鳴的爆炸聲,血皇惱怒的回頭咒罵了一句,向葉凡神秘的眨了眨眼睛道:
“我要走了,放心,我會幫你守護老姐萬年了,所以,萬年之後,你若是有機會來到我們那一界,別忘記了我和你說的那些美人兒,這是你對我血皇報籌哦!”
隨着血皇的話語,血光雨越來越濃了,漸漸的,葉凡已經快看不清對面的血皇的身影了,憋足了力氣,他想邁步走過去,可是下一刻,他愕然的發現,無論他用多大的力氣,都休想走動一步。
雖然於他與血皇之間只有十米左右的距離,可是這十米,卻一毫米都別想跨越!
就在葉凡努力的想要跨出一步時,血皇的聲音急促的響了起來:“最後你給老子記住,實力不到主神之境,萬不可尋到我們那一界去,不然的話,你不但見不到我老姐,還會後悔一輩子的!”
正葉凡內心震驚的聽着時,血皇的聲音嘎然而止,於此同時,先前那道飄忽的聲音暴躁的聲音響了起來:“血皇,你多次壞我好事,我定與你不死不休,不要認爲本尊跑不過你,就對你沒法了!”
“嘿嘿,說話可別閃了舌頭,還是追到老子再說吧!”一陣叫罵聲中,血光雨漸漸的稀薄了,很快葉凡又回到那個半暗半明的世界,剛要轉身尋找出口離開,眼前景色突然變幻消逝,卻不自覺打了個冷噤。
他狠狠擰了一把大腿,甚覺疼痛,方信此時並非夢境,已回到現實了,擡頭一看,自己半躺在一個山洞裡面,對於剛纔的一番夢境,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疑惑不已時,葉凡也不管這是真是假了,癡癡的望了着虛空自語道:“夏侯悠心到底是什麼來歷?那一界又是什麼樣的一界?天命花又有什麼神奇之處?還有所謂的主神,又是什麼境界?這個世界最高的境界,不是天神之境嗎?”
就在葉凡心中充滿着諸多疑問的時候,忽聽洞外一個蒼老的聲音笑道:“好,好個洞中之洞,真讓本祖一陣好尋!”
一聽這話,葉凡神色大變,臉上一下難看之極,忽而沉聲道:“什麼野鬼,竟然敢闖到這裡來!”
“鬼?”那老者嘿嘿笑道,“在這墓中,這鬼字休提,四周都是孤魂野鬼,提之也無意!”忽聽軲轆之聲,轉眼望去,但見迎面推來一輛五光十色的雙輪小車,車上坐着一名青衣文士,長方臉膛,天庭飽滿,丹脣墨須,宛若圖畫中人。
葉凡瞧得心動,但覺此人似曾相識,轉念間猛然想起,敢情這人與大長老頗有幾分神似,只不過蒼老些。
除了這一點,兩人身上竟然連氣息與氣質也是一樣,難道這人是大長老祖輩一代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不都是在家族的聖地之中嗎?
推車的是一戴銀笠男子,銀衣白鞋,與另一個老者並行,那老者頭大頸細,臉額之間皺紋密佈,身上本着儒衫,偏又裁去半截,加上一段黑布,顯得不士不僕,不倫不類。
葉凡打從第一眼瞧這三人,不知爲何,心中就隱覺不安,仔細用靈識一探,頓時臉變,這三竟然有兩個是半步天神強者,那個坐在玉輪椅之上的文士,更是真正天神強者。
雖然只是天神初級,但這三人卻沒有一個是他所能對付的,知道這些,葉凡恨不得跳將起來,跑得越遠越好,好容易按捺住這股衝動,卻見那三人已走得近了。
青衣文士雖俊朗,年紀實已不輕,眼角佈滿魚尾細紋,坐在車上,卻不見雙足着地,唯有長衫飄飄,隨車擺盪,似是有意,或是無意,這長衫每次擺動,都帶出絲絲殺意。
葉凡心中一陣的發苦,強自鎮定下來道:“閣下早發現在下了!”葉凡覺得自己聲音乾巴巴的,連忙他自己也覺得實在夠難聽的。
可對面的文士聽了,卻神色一動後,輕笑了起來:“不錯,在你剛進墓地的那一天,我就發現了!”青袍文士眼睛一眯,露出了一副雪白的牙齒。
不知是否有些錯覺,葉凡覺得對方牙齒過於尖利了一些,明明是白的,但他隱隱覺得那雪白的牙齒上卻閃着心驚的血光。
“既然如此,爲何沒有早些出手?”葉凡勉強一笑的問了一句,心更是直往下沉地想,希望不要如自己猜測的那樣,不然可就麻煩大了!
“我倒是想早些現身見你,但是在沒有確定你的真實身份前,我可不想打草驚蛇!”青衣文士臉上露出詭異笑容的說道。
“確認身份?莫非你們是專門在此等我的?”問完這句話,葉凡面色有些發白,正想喚出天劍戰鬥時,可那剛要召喚手不覺滲出了絲絲地冷汗,身子一下僵硬了起來,心中的那種感覺,竟讓他怎麼也不敢冒然出手。
“不錯,你到聰明,一猜就中!”青年文士眨了眨眼睛,很隨意的回道。
聽到對方坦然承認,葉凡的嘴角卻是抽蓄一下,心中苦笑道:“這會老子到希望自己蠢些,猜錯了纔好,才大吉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