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廟內已亮起火光,亮如白晝,守在廟內的衆守衛瞧見二人進來,也不在意,他們只想到是來抓廟內之人的,卻是會想到,這廟外進來的,纔是他們真正要找的人。
此時葉凡突然扯住冷傲天,低聲道:“這廟內我已事先佈置了一個四象陣,你快去啓動陣法,我相機行事!此次,最好能將這廟中的人一網打盡,不然定後患無窮!”
冷傲天愣了愣,當即想起葉凡事先放置那些獸核、魔晶的位置,點了點頭,閃身沒入了人羣之中。
可就在這時,只聽鬼老道:“媽的,這破廟都已搜遍了,卻連個人影都沒瞧見,那小子九層是不在這裡了。”
大長老冷笑道:“好狡猾的小子,當真使出了那般計策,趕緊去追,想來他也應該沒走多遠!只要知道他逃走的方向,不到天明,就可將他們捉回!若真讓他跑了,大夥都得受罪!”
口中厲叱一聲,身子急急向廟門外退去看到這些傢伙好不容易陷入自己的圈套,如今竟然就要離去,葉凡心中大急,這陣法啓動,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眼看着大長老等人就要退出門外,葉凡心頭一動,突然一笑,彎眉露齒間,竟有些勾人魂魄,一言不發,將身上外套一脫,躍到光亮之處。
大老長本已要退出門外,此時聽到身後異動,回頭一眼,見葉凡,呆了一呆,驀地驚疑道:“你……”
鬼老卻是驚道:“原來小賊在這裡,銀魅,快拿下此人。”語聲之間,二條身形已閃電般竄出,兩個半步天神強者的全力一擊,當真有雷霆萬鉤之勢。
葉凡腳尖點地,如影隨形,不迎而退,腳下倒轉七星,連退七步,厲叱道:“想要《逆天劍錄》就住手!”揚手一把銀芒暴射而出。
面對這樣的攻擊,鬼老、銀魅紛紛後退躲避,露出震驚之色,實在不明白這些是什麼東西,那敢讓它們近身。
此時只見兩個緊衣漢子自廟外飛奔而來,沒進門,就叫道:“方纔有兩個少年進來了,不知道是什麼人?”
大長老冷冷的望了葉凡一眼,向着那人怒道:“你們莫非都是死人,怎會任他出入自由,你可知道他便是我們要追捕之人!”
那漢子也吃了一驚:“他說出暗號,小的怎敢攔阻?”
大長老惱怒的一跺足:“廢物,還不給我退下!”
“是!”那漢子垂首躬身而退。
“大長老何必發這麼大的火氣,這小子自己闖進來找死,這不正合我等心意麼!”鬼老不動聲色望着葉凡道:“你還真是夠膽,竟然已經跑了,卻爲何又要回來了!”
銀魅望了葉凡一眼,冷冷的說:“他身上有聖祖下的玉毒,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枉然!”
“不錯。”葉凡卻是嘆了口氣,苦笑道:“我身中玉毒,又該如何逃脫你們的追蹤?爲了少吃苦頭,我覺得還是主動要受擒的好!”
“竟然如此,嘿嘿,那就廢話少說,來出《逆天劍錄》以示誠意!”大長老此時也已鎮定了下來,臉上一絲微笑若有若無,笑了時許,忽地揚聲說道:“只要你交出《逆天劍錄》我就可以保你活命!”
突然間,銀魅駭然傳出一聲冷笑:“和他說這麼多做什麼,只要我們擒下他,到時候,他是生是死,是圓是扁,還不得全憑我們心意做事!”
鬼老也詭笑道:“不錯,這小子詭計多端,還是先拿下他再說!”話一完,鬼老翻身掠起,如風般向葉凡掠來!
“且慢!”
“你還有何話說?”
“冤家宜解不易結,更何況我也算是皇甫家族的少主,如今我主動拿出《逆天劍錄》,我們不妨將往日恩怨撇開,一笑泯仇恩如何!”
大長老怒哼一聲,道:“你這小子我已知曉,爲求活命,狡計百出,不擇手段,誰知道你不是假意示恩,背地裡卻藏有歹毒陰謀,再說你我之仇,誓不兩立,如何能化解的了!”。
葉凡微微一笑,閒閒地道:“你我之仇當然化解不了,不過那是你我之過的私仇,我現在說的,可是《逆天劍錄》與整個皇甫家族的大事,我恨你,但並不恨整個皇甫家族!”
大長者大怒,正要反脣相譏,銀魅卻一揮袖,一股疾風直撲大長老口鼻,叫他出聲不得。
只聽鬼老笑道:“不錯,我們本是同宗,我們與你更是無冤無仇,若要談事情的糾隔,就只是那《逆天劍錄》,只不過《逆天劍錄》何在?你交與我們後,我可以代表聖祖,絕不在爲難與你。”
“爽快!”葉凡大笑起身,“這麼說,咱們就算一家人了,銀聖使,你也過來,我要與你們痛痛快快,結爲盟議之友,以保我以後的身家性命。”
他此言一出,廟中爲之一寂,鬼老容色雖然平和,衆人卻均能感知他身上那股迫人氣勢,就是大老主這位家主也一時無法可施,恨恨一跌足,回過了身去。
鬼老心道:“這廝哪來這麼多廢話?”臉上卻轉怒爲喜,笑道:“不錯,不錯。”一揮手,銀魅上前兩步,拖過一張木桌,放在鬼老,葉凡之間,又命人取來三隻大碗,放在桌上,然後捧一罈酒,汩汩注滿三碗。
此刻突然一道人影悄悄來了葉凡背後,忽向葉凡耳語道:“少主,已經準備好了!”
葉凡點了點頭,瞥向大長老,只見他兩眼望天,全然不顧這方,當即冷笑,端起酒來。
鬼老也舉碗笑道:“請!”
葉凡口中道:“請……”話音未落,忽地擡手,碗中酒水化作一道晶瑩水箭,射向鬼老。
鬼老躲閃不及,隨手在旁邊拉過來一個守衛,用之一擋,酒水四濺,霎時間,便瞧那守衛的臉上由白變青,由青變紫,猛然間吐出一口白沫,倒在了地上。
葉凡雖然知道他們會在酒中搗鬼,卻是不料放下了如此巨毒,這毒發作如此迅烈,他左手中也沾了些酒水,忽覺左手麻癢,頭腦暈眩,所幸中毒不深,連忙運功逼出,耳邊只聽冷傲天一聲厲喝:“好賤人,敢害我少主。”
“原來還有個不怕死的,以防萬一,索性一併擒了!”鬼老後退一步,瞟了冷傲天一眼,正要上前,忽覺地下涌動,噴出道道珠光玉影的水霧,破廟內,經此一亮,盪滌一新。
這變化之奇,對比之深,但凡目睹之人,無不震撼莫名。
“嘿嘿,各位,小子請你嚐點東西可否!”葉凡輕笑一聲,身上突然晃起一道黑水,流轉不定,霧氣自他身上絲絲溢出,越發濃重,敵我雙方均被籠罩,有如雲中閃電,忽隱忽現。
這霧氣名叫“玄冥血霧”,迥異四象其他神通,有形之水破,無形之水難防,葉凡將水流化爲霧氣,鋪天蓋地,無所不至,對手沾着一點,吸入一絲,霧氣中附着的“血勁”立時隨之侵入,在所難防。
“好小子,敢陰我們!”鬼老怒喝一聲,正欲上前,突覺身子發軟,不能舉步,心中‘咯噔’一下,踉蹌後退,靠在一樑柱之上,目光所及,衆人個個口吐白沫,軟倒在地。
忽聽‘嘩啦’一聲,木桌倒地,銀魅雙手扶着桌沿,欲要掙起,卻似力不從心,復又坐下,緩緩道:“好小子,你用了什麼毒,竟然連我們也會中招?”
葉凡笑道:“小子窮酸的很,那能用什麼毒,那種連修者也能藥倒的毒,小子可買不起,小子只得了小小的一枚血果魂,這可是靈果,還請諸位慢慢享受。”
“混蛋,血魂果是血獸族的至寶,怎麼可能會讓你得到!”衆人聽的此話,心中均是大駭不已,血魂果是靈藥不錯,但天下靈藥只要稍稍加點東西,就可變異成毒藥,而且是越靈越毒。
大長老也似力不能支,通身靠在門檻上,聞言目光一轉,注視葉凡道:“若以靈藥製毒,你必須以人爲藥引,以陣法激發藥性,看來你也中了毒!”
葉凡笑道:“不但我中毒了,在場衆人恐怕也都中了毒,血魂果號稱血獸族的鎮族至寶,由它引變的毒性,豈是非常,幾年前,我便想到,只要我闖入皇甫家族,就可能會讓你們追捕,那可能不做些準備,得到血魂果後,小爺這些年,專門收集天下奇藥,花費二年光陰,直到近日方纔煉成這種血霧毒,但凡世間衆生,嗅入此香,半個時辰之內,必然周身無力,便是天神強者,也不例外,呵呵,我以自己作餌,來釣你們這些巨鯨,倒也不算賠本。”
“你真是混蛋,老夫或許當初就應該親手災了你!”大長老眼裡閃過一絲淒涼,嘆道:“竟然在幾年之前,你就在算計我了,我只是不明白,你竟然已逃身了,爲何不讓羽翼豐滿了,再回來找我尋仇,那樣豈非容易的多?”
聽到這話,葉凡眉間亦閃過一絲無奈與惱恨道:“皇甫家族強者甚多,沒有實力,若是冒闖,豈不是自找死路!再說,老子這次回皇甫家族可不是專門爲了找你尋仇!”說着他擡眼上看,漫不經意地道:“時候到了。”
大長老等人舉目上看,只聽‘喀嚓’連聲,半空中突然出現了許多,藍光閃閃的冰箭,火焰四射的火球,迴旋不斷的風刃,大長者臉色驟變,大叫道:“你瘋了不成,這些東西一旦發動,你也得死在這裡!”
“嘿嘿,這就不勞你操心了!”葉凡突然從手蜀中取出二滴血紅色的液體,一滴射入冷傲天口中,一滴自己吞了下去,但這用血魂果制的毒藥,委實超乎葉凡想象,以至於他服下能下天下萬毒的血魂液,一時半會兒,也回不過氣來。
直到過了半刻鐘,葉凡才與冷傲天慢慢站了起來,衆人這奇變驚得呆了,但只一瞬,便又醒悟過來,哇哇怒叫,想要撲上來。
葉凡淡淡掃了廟內衆人一眼,飛身縱出,心道:“敵衆我寡,擒賊擒王,將那幾個主事之拿住再說。”心念電轉,身法卻是比箭還快,已到大長者身前。
方要出手,忽覺有異,一股陰寒之氣從左側衝來,那氣機古怪異常,葉凡不敢硬接,急急閃身,一股銀白細絲擦身而過,拂過脅下衣衫,涼沁沁若有溼意。
葉凡一旋身,正要反擊,不料脅下潮溼處一股涼意直鑽肺腑,全身爲之酥軟,擬好的招式,竟然使不出去,葉凡大驚,向後掠出,天力運轉一週,方纔驅散那股陰寒之氣。
這是忽聽‘咦’的一聲,葉凡舉目望去,只見丈許遠處,不知何時已立着一個玉虛聖祖,眼中透出驚訝之意。
葉凡心頭一沉:“這人中了毒,怎麼還能站着,難然是他!”
那玉虛聖祖見自己一擊失效,心中也是驚訝,忽聽大長老道:“玉虛聖祖,還您你盡力施爲,擒下這小賊。”玉虛聖祖揹負雙手,微微點頭。
葉凡聽到‘聖祖”二字,心中已經明瞭,笑道:“竟然勞動老祖親自架臨,小子真是榮幸的很!”
玉虛聖祖眼裡殺機涌出,冷冷道:“是你自己束手,還是要本祖出手!”
葉凡仔細打量了那玉虛聖祖一番,突然嘆道:“哎,小子就是一個命苦的人,凡事都喜歡親力親爲,老祖還是……”口中‘動手’兩字未出,葉凡已閃身主動攻了過去。
衆人包括冷傲天等人,在旁邊的看得心跳加劇,這也太大膽了吧,此時此刻,竟然還敢向聖祖出手。
可誰知那玉虛聖祖的身子此時突然一晃,驀地張口長嘯,如風疾退,去勢無比驚人,場上衆人尚未還過神來,他已翻身一縱,落在門外,轉眼沒入暗夜之中,消失無蹤。
葉凡呼出一口大氣,連道可惜,說道:“天神強者不是人,中了老子秘製多年的血霧毒,還能不倒逃走。”說罷掉頭看向冷傲天:“這些人交給你處理,可有問題?”
冷傲天怔了怔,突然冷冷道:“我只會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