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毒娘子動也不能動,僵直地站着,她能感覺到全身都被毒液侵染了,四肢變得麻木,她不能動,她如果一倒下,她就死了砦。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她固執地問道,兩行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似有滿腹委屈,已經到了死亡的終結,不需要忍,就任性地讓它流了出來……
男子淡淡地道:“你殺他們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要問爲什麼,問你自己吧!”
“可是我……”毒娘子停住了,悽然一笑,現在說原因有用嗎?他們的恩恩怨怨怎麼是幾句話說的清楚的,她要死了,又何必在他面前示弱呢!
“巫馬……我死了,你會寂寞的!我相信你很快會來陪我的!”毒娘子嘿嘿一笑,往下一坐,閉上了眼,脣角瞬間就流出了黑血,滴滴答答往下墜落……
巫馬站在離她十幾步遠的地方,淡淡地道:“你不懺悔嗎?要是說的好,也許我會給你解藥的!鰥”
“你不會的!”毒娘子連眼睛都沒睜開,微勾了脣角:“你想聽到我懺悔,下輩子都不可能……巫馬……如果有下輩子,我們別認識了,這一世就夠了……咳……”
她猛咳起來,更多的黑血從口中涌了出來,她睜開眼,看着上方的天空,擠出一句話:“如果你願意念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我死後,給我換身白衣吧,再像從前,給我編兩個小辮……我想回到十歲那年……”
她的話沒有說完,頭一垂就慢慢地歪倒下去。
巫馬看着,許久才慢慢走了過去俯身看着毒娘子,她的臉上帶着笑,很單純的笑,似乎臨死前說的那句話讓她感到了愉悅。
巫馬的心顫了一下,突然有些空落,這麼多年追着她,都是滿腔的恨意,恨不能殺她而後快,可是看到她真的死了,他卻突然覺得失落了,似乎失去了什麼東西!
他遲疑了一下,伸手將她扶了起來,解開了她的髮髻,笨手笨腳地將她的頭髮分成了兩半,如絲的頭髮比很多年前濃密了許多,他慢慢地編着,似乎把回憶也編了進去。
那天真的笑臉早已經被歲月弄模糊了,可是此時卻鮮明地被記起來,那個單純的少女,是怎麼一步步變成這樣呢?
沐行歌和戰天鉞在樹後偷看着這一幕,覺得有些詭異,也有些令人心酸,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樣的故事,大抵和情字是分不開的,曾經的愛人變成了仇人,很悲哀!
戰天鉞不自覺地抱緊了沐行歌,沐行歌從沒有任何時候比這一刻和他更心意相通,他是在無聲地告訴她,他們不能像他們一樣啊!
看那邊,巫馬編好了辮子,將毒娘子平放在地上,他抱了些草放在她身上,走開了幾步,騰地手一揮,一股藍色的焰火就燒了起來,瞬間就將毒娘子吞噬在火裡。
很詭異,明明沒有多少草,那火卻一直燒着,直到將毒娘子燒的屍骨都化成灰,那火才慢慢熄滅。
巫馬嘴裡不知道唸叨着什麼,一直唸到火熄了,才慢慢轉身離開了。
等他走了許久,戰天鉞才放開了沐行歌,低聲道:“現在是徹底沒人了,我們可以離開了!”
沐行歌挑了挑眉,低笑道:“我們的事還沒做完呢!”
她彎腰從包袱裡翻了幾塊銀子出來,往毒娘子旁邊的草叢裡丟去,弄好後才拉着戰天鉞離開了。
兩人從另一邊下山,雖然路上又遇到了幾人,可是那些人都沒發現他們,等到下了山,兩人就趕緊去找自己的人,沐行歌建議分開各找各的,戰天鉞卻不肯,說不放心,非要陪着沐行歌先去找沉光他們。
沐行歌沒辦法,帶了戰天鉞來到一家客棧,才進門就看到玄霜焦急地往外走,一見沐行歌她臉上立刻露出喜色,衝上來一把拉住她低聲道:“姐,你跑去哪了,我們找了你一天一夜了!還以爲你……”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是真的擔心沐行歌。
沐行歌摟了摟她,安慰道:“我這不是沒事嗎!先進去再說吧!”
她拉着玄霜往裡走,戰天鉞跟在後面,等進了房間,沐行歌看了戰天鉞一眼道:“玄霜,你派個人去通知一下鉞皇的人,免得他們擔心。”
“哦,好!”玄霜看了看戰天鉞,轉身往外走。
“等一下,我覺得你們該換個地方住,不如全換到我那邊去吧!”戰天鉞建議道。
玄霜看向沐行歌,沐行歌一想,自己的行蹤都敗露了,留在這的確不安全,就點點頭道:“行,玄霜通知他們,我們今晚就搬走!”
“好。”玄霜不再遲疑,立刻出去通知自己人準備搬走。
沐行歌在房裡對戰天鉞道:“我不想搬去你們住的地方,我們兩還是分開比較好,在一起目標太大了!他們要殺的人是我,我不能連累你!”
戰天鉞斜了她一眼道:“現在說這話不嫌太遲嗎?小歌兒,我要怕你連累,我也不會來找你了!別再和我說這些話,我要不在你身邊,我不會安心的!”
周圍全是強敵窺伺,就算死了一個毒娘子,還有那麼多殺手,他怎麼可能遠離她,讓她置於危險之中而不顧呢!
“戰天鉞,謝謝!”沐行歌知道再說什麼也不能改變這人的注意,只好同意了。
戰天鉞這還是第一次從沐行歌口中聽到對自己的感謝,心神一蕩,打蛇隨棍上:“小歌兒,商量一下,別老連名帶姓的叫我行不?你叫我大哥,或者天鉞都行啊!你知道不知道,你每次連名帶姓地叫我,都讓我心顫顫的,好像做錯了什麼被你訓!”
“呵呵,你有那麼膽小嗎?少裝!”沐行歌給了他個白眼,語氣卻軟了下來:“讓我叫你大哥可不行,我叫不出來,叫你天鉞好了!走吧,我們今晚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她率先出了門,戰天鉞尾隨着跟上,還搶上幾步拉住了她的手,沐行歌轉頭看他,戰天鉞笑的嘴都咧開了,似乎心情很好。
沐行歌看了心一動,這人對他好點就什麼都不計較了,還真容易滿足啊!
她是過來人,當然懂這滿足是對人的,如果不是在乎的人,又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滿足呢!
她張了張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握住了他的,戰天鉞扭頭對她一笑,握緊了她的手,表示收到了她的配合。
沐行歌微微紅了臉,看看兩人相握的手,這是不是代表兩人正式談戀愛了?可能對於戰天鉞不是這樣,對她而言卻是邁出了新的一步……
只是和這人談戀愛可沒那麼簡單,現代情侶能做的很平常的分手,和這人不可能做到,她和他談戀愛,就只有三種結局,一種是皆大歡喜,兩人和和美美過到老,一種就是死,一種就是像這個時代的女子,不管適合不適合都跟着他,慢慢地“相敬如冰”。
第一種很美妙,可是那對她就像海市蜃樓,還很飄渺,她不敢想那麼遙遠,就幻想一下吧!
後兩種實現的可能性比較大,她的性格自己知道,寧願死也不願委屈自己,如果戰天鉞強迫她,她絕對會選擇這條路也不願委屈自己的。
胡思亂想着,終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天鉞……如果……我說如果以後你發現我們不適合,我不是你想要的那個人,我們能不能和平地分手……我不想變的和毒娘子、巫馬一樣,和你非要刀劍相向!”
戰天鉞轉頭看看她,拉着她站住了,認真地說:“你就是我想要的那個人,沒有如果!你擔心的事都不會發生的!”
沐行歌淡淡一笑:“世事多變,誰又能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呢!你我都不是神仙,我們就算能管住自己,也無法讓別人全按我們的想法配合,我們觀點不同,會爭吵,會有誤會,時間久了,這些都會毀壞彼此的信任……我們慢慢就會疏離……”
她還沒說完,戰天鉞笑着打斷了她:“你還真是女人,這麼愛胡思亂想,別想了,我們不能因爲還沒發生的事就放棄追求幸福的權利吧!你說的那些有可能發生,可是那都不是問題,發生了,想辦法解決就是了,只要我們始終堅定相信對方這一條,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對嗎?小歌兒,你要慢慢學會相信我就行了!”
沐行歌斜了他一眼,對他的樂觀不以爲然,可是卻不能否認他說的有理,不能因爲還沒發生的事就放棄追求幸福的權利啊!
她既然選了他做男朋友,就該學着和他好好相處,至於以後適不適合那是以後的問題,用不着提前就杞人憂天,都這樣,那還怎麼做事做人啊!
“嗯!”她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建議。
щщщ ▪t t k a n ▪℃ O
兩人來到了戰天鉞住的客棧,房裡只有建安、建興兩人,司空昱帶人還在外面尋找戰天鉞呢!兩人一見戰天鉞把沐行歌帶來了,都暗自苦笑,自家主子這是一條道要走到黑了,兩人也不敢表示不滿,聽戰天鉞的命令趕緊出去把司空昱叫回來。
戰天鉞做了安排,把玄
霜等人安排在旁邊的一家客棧,和司空昱三人連夜就定出了計劃。
司空昱按戰天鉞的吩咐,連夜就把巫馬發現了秘寶的消息傳了出去,還找人演了一齣戲,把巫馬和毒娘子爲爭鬥秘寶互相殘殺的事繪聲繪色地廣而告知,南鎮沒等天亮就沸騰了,這些殺手爭先恐後地趕到山上,那些打鬥的痕跡,還有火燒留下的痕跡都坐實了這個傳言,這些殺手都被刺激了,紛紛在山上尋寶,這樣就免不了爲了獨吞財寶互相殘殺。
還沒到天亮,山上就變成了人間地獄,到處都是打鬥的場面,一羣人對一人,又或者互相殘殺。
戰天鉞和沐行歌沒來湊這個熱鬧,消息一散佈出去,兩人就帶了自己的人悄悄離開了南鎮,趕到武康來南鎮必經之路的一個小村莊,安心地等着。
南鎮發現天元帝的秘寶,這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到了武康耳中,正如戰天鉞和沐行歌的意料,武康聞言就心動了,帶了大部隊就趕往南鎮。
戰天鉞和沐行歌親眼看着武康帶了人從他們眼皮下走過,兩人都按兵不動,讓武康去解決那些殺手,他們再動手也不遲。
在等候的期間,沐行歌悄悄把於葉楠的人也調集到了南鎮附近,就等着最後一決死戰了。
讓戰天鉞有些不安的是,那些殺手中沒有發現巫馬的身影,這人就像鬼魅,曇花一現後就無影無蹤了,不管那些殺手怎麼爲爭奪財寶弄得你死我活,他都沒有一絲動靜。
戰天鉞揹着沐行歌對司空昱道:“這人倒挺沉的住氣,聽到有秘寶也不動心,你猜猜他是怎麼想的?”
司空昱嘿嘿一笑道:“皇上,做殺手也有做殺手的原則,真正的高手,不會被目標外的事分心的,他的目標是沐行歌,在沒解決目標之前,他不會被別的事亂了心扉。我想,他在尋找機會殺沐小姐呢!”
這正是戰天鉞擔心的,雖然自己在沐行歌身邊佈置了很多暗衛,可是親眼看到巫馬殺毒娘子的手段,戰天鉞不覺得自己的暗衛會是巫馬的對手,只怕一個小小的疏忽,沐行歌就會遭了暗算。
“皇上是在爲沐小姐擔心嗎?依我看,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殺手是受僱於人殺人,巫馬也是受僱武康,要是武康死了,巫馬拿不到賞金,他應該會放棄目標的!”司空昱道。
戰天鉞搖了搖頭:“不,你想的太簡單了!對普通的殺手,的確是這樣,武康只說懸賞,拿沐行歌的人頭去換賞金。可是毒娘子和巫馬這樣的高手,武康是預付了豐厚的酬金的。向媛說過,他們這些高手有個規則,就是拿了人家的錢財,就算僱主死了,也要遵守規則完成任務的,這是信用問題。”
司空昱也不是不知道有這個規則,只是他無法相信,巫馬這些殺手會這麼蠢,僱主都死了,拿不到剩下的酬金,誰會還冒險殺人呢!
要知道,現在戰天鉞已經是清楚地站到了沐行歌這邊,殺了沐行歌,那就是和戰天鉞做對,甚至和西溱整個國家做對,他值得冒這麼大的險嗎?
“司空,我現在擔心的不止是巫馬,還有別人……”戰天鉞嘆了一口氣,蹙眉道:“巫馬和毒娘子都是明面上的人,我們能預防,可是誰知道暗中還有什麼人呢,比如說如影……”
如影到現在還沒出現,相對巫馬,戰天鉞覺得他纔是最可怕的對手,這人手下有那麼多殺手,這次武康請人,他卻無動於衷,這不正常。
就算他想要沐行歌,也該表現一下才對啊!
“如影不是一直在海上嗎?”司空昱受戰天鉞的派遣,一直在尋找如影,可是這人的船隻神出鬼沒,根本難以尋找。
“他不可能一直在海上的,他不是那種甘於寂寞的人!”戰天鉞冷笑道:“這次要是沐行歌打敗了武康,就該是他上臺的機會了!說不定他已經上臺開始表演了!”
司空昱沉默了一會道:“皇上,你別太擔心了,我覺得沐小姐很聰明,她不會被動的捱打的,武康能動用那些殺手,她也有自己的人可用,沉光、魅影都是明面上的人,暗中她也有人的!”
戰天鉞點點頭:“她已經不是從前被賀蘭嵛擺佈的人了,她當然有自己的人,只是這丫頭有時太自負,我是擔心她被自己的自負害了!如影就是一個例子,她培養出來的人只怕纔是她最大的敵人!”
司空昱呵呵一笑:“皇上還是多慮了,像如影這樣的人畢竟很少,你看沉光、魅影對沐小姐那麼忠誠,這樣的人佔大多數她才能做皇上,否則她打不到王城的!”
司空
昱的安慰沒起作用,戰天鉞自己就遭遇過很多背叛,他怎麼敢相信沐行歌能一次次逃過這些背叛呢!
關心則亂,和沐行歌這幾天的友好相處,讓他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平心靜氣地想問題了,他從沒有任何一刻如此刻怕失去她!
不露面的巫馬和如影就像懸在她頭上的劍,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下來,所以才更焦慮。
沐行歌也不是沒感覺,在和戰天鉞用膳時,見戰天鉞心不在焉地扒拉着菜半天沒吃進一點,就好奇地看看他問道:“怎麼,菜不合胃口?”
戰天鉞不想讓她擔心,搖搖頭,夾了一筷頭放到口中,食不知味地嚼了幾下嚥進去,看沐行歌還看着他,又去夾。
沐行歌卻伸手把菜端開了,起身道:“別吃了,明明不喜歡就彆強迫自己,等着,我去給你做兩樣來!”
她把桌上的菜都端走了,往廚房走去,戰天鉞趕緊跟了出來,道:“不用麻煩了,將就吃一下就行了!反正都是填飽肚子!”
“不喜歡就別將就,又不是沒條件……”沐行歌頭也不回地教訓道:“要是沒條件就算了,有條件的話不能虐待自己。”
“呵呵,你是在教我怎麼生活嗎?”戰天鉞笑道。
“我是在教你怎麼善待自己!”沐行歌一笑,走進廚房邊翻撿着菜邊道:“做皇上不是你的生活,那是你的職業,下了金鑾殿,出了御書房,那纔是你的生活,你的生活要自己安排,可不是聽公公們安排!”
建興、建安也跟在後面,聽到沐行歌的話兩人都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皇上的生活怎麼不是他自己安排了?
“比如吃的,你就沒什麼要求嗎?是人都有七情六慾,有自己喜歡的也有自己不喜歡的,人家給你吃什麼你就吃什麼啊!一點主見都沒有!”沐行歌不客氣地教訓道。
戰天鉞陪笑,他對這方面還真沒什麼特別的需求,都是建興、建安兩人安排的,他們知道他的口味,安排的菜餚一般也不會太差,今天自己是沒心情吃,可不是不喜歡。
“一成不變不是好事,偶爾試試別的也會有驚喜!”沐行歌變說邊動手,戰天鉞一看到她拿了辣椒,想起上次吃的難受就討好地道:“能不能不用辣椒?”
“怕辣?”沐行歌挑釁地看了他一眼道:“放心了,不會像上次的,你外邊等着去吧,保證一會讓你胃口大開!”
戰天鉞不動:“我就在這陪着你吧,我還沒見過你做菜呢!”
“那好,想看就燒火去!”沐行歌不客氣地指使道。
“小的來吧!”建安一看沐行歌指使自己的主子去燒火,嚇了一跳,趕緊跑進來道。
“出去呆着,是他自己要留下的,他就該幹活,不願意幹就出去!”沐行歌提着菜刀對建安呵斥道。
建安不安地看看戰天鉞,戰天鉞失笑:“出去吧,人家陛下都能親自操刀做菜,我做個伙伕也沒什麼委屈的!”
建安只好走了出去,沐行歌還丟了句話給他:“你們去吃飯吧,你們主子交給我就行了,保證餓不死他!”
“我還怕你毒死他呢!”建安在心裡腹誹,和建興當沒聽見沐行歌的話,都杵在門口像兩尊門神。
沐行歌斜了兩人一眼,對戰天鉞嘲諷道:“你看看你的人,好像害怕我對你做什麼似的,我的人可不像你的人!”
戰天鉞這才發現,玄霜他們都沒像建安他們一樣經常跟着她,他不悅地皺起眉:“你是不是該管管你的人,這樣要出事怎麼辦?”
沐行歌白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要出事他們就算跟着也沒用,我就不喜歡這一點,做什麼都要有人跟着,完全沒有自己的空間,所以我一直讓他們都離我遠點,要跟着也要保證不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我可不想像囚犯一樣,做點什麼都被人看的一清二楚,那會讓我覺得很壓抑的!”
戰天鉞想了想,轉頭對建安兩人道:“都聽到了,以後都學着點,要跟着也別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去去,一邊呆着去!”
兩人傻眼,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沐行歌,這女人好壞啊,這不是在教唆自己的主子遠離他們嗎?
偏偏戰天鉞還嫌棄地看了兩人一眼,道:“娘娘說的對,要出事你們就算貼着我也沒用,那我爲什麼還讓你們像看囚犯一樣看着我呢,都走吧!別讓我說第二遍……”
p娘娘……建安和建興在心裡吶喊,這是已經把沐行歌當皇后了嗎?主子啊,你那麼英明,這還沒把人娶回去就往懼內方向發展嗎?
可不管兩人心裡滿腹牢***,兩人還是在戰天鉞威嚴的目光下悄悄退開了,怕老婆的男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男人的身份是皇上……
娘娘?沐行歌看了一眼戰天鉞,低頭把刀剁在了砧板上,不冷不熱地道:“下次別亂叫,本小姐還沒答應嫁給你呢!”
她的行動遠比她的話更有震懾力,但是卻嚇不到戰天鉞,他呵呵一笑:“遲早的事,先適應一下吧!”
對你好點就蹬鼻子上臉了?沐行歌在心裡腹誹,懶得和他爭,繼續動手。
戰天鉞老實地坐到竈臺邊,卻不知道怎麼生火,這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啊!
沐行歌菜都準備好了,見他還沒把火生好,沒辦法,過來把他拽開,自己動手。
“我娘子真厲害,什麼都會做!”戰天鉞見她一會就把火燒着了,討好地笑道。
沐行歌沒脾氣了,擠兌道:“是是,我什麼都會做,會做飯,會生孩子,會做皇上,那你說,我什麼都會,要你做什麼?”
“要我保護你啊!你武功沒我厲害,我負責打架,你就負責在家做飯生孩子好了!”
戰天鉞越說越沒臉沒皮,他還暗自得意,幸好把建安、建興趕走了,否則說出這些話那不是讓他們笑死啊!
“這分工還挺好的,平常人家就是這麼過日子的,一人負責賺錢,一人負責家裡,只可惜有時生活不是想象中這麼美好,在家裡的最終是最吃虧的那個。人家在外面紅旗飄飄,自己在家熬成黃臉婆,最終還是被遺棄!”
沐行歌想到前世的自己,心裡有些酸澀,撇過頭繼續做菜。
戰天鉞聽她最後兩句聲音低落了,還以爲她想起了和賀蘭嵛的從前,心裡微微泛酸,口中卻道:“不是所有男人都這樣的,你付出的總有人會珍惜的!”
沐行歌沒接話,當沒聽見,默默地做菜。
戰天鉞也沉默了一會,見氣氛有些低落,就主動道:“有話別憋在心裡,你就算一時沒決定嫁給我,也可以暫時把我當朋友,有什麼心事都可以說給我聽,我們才能更好地互相瞭解不是嗎?”
沐行歌失笑,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那麼多複雜的背景,她是可以把他當朋友,現在可以嗎?說出的話就算再簡單也免不了帶上色彩,還有可能成爲將來對方對自己的掣肘,她敢無所顧忌地說嗎?
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戰天鉞誠懇地說:“上次用染荷要挾你的事是我做的不對,你放心,以後我決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我保證!”
這算道歉嗎?沐行歌有些異樣地看看他,見戰天鉞一臉坦然,那張年輕的臉被火光映的通紅,他高大的身材屈尊坐在竈邊的小椅子上又顯得有些委屈,她突然笑了。
這男人肯爲了自己屈尊就卑地燒火,不遠千里趕來幫助自己,還道歉,誠意十足,她又怎麼能再拒他千里呢!
“看你表現吧!”她調皮地一笑,半嚴肅半開玩笑地道:“再有下次,戰天鉞,我永遠都不會和你說一句話的!”
“又連名帶姓地叫我了,好吧,我記住了,下次決不再做惹女王大人生氣的事!”戰天鉞假裝惶恐地道。
那模樣很不襯他,沐行歌被逗的哈哈笑起來,剛纔有點壓抑的心情豁然開朗,她突然覺得自己前進了一步的決策是對的,雖然不敢期望以後馬上就柳暗花明,但至少看到了希望……
這男人雖然霸道,可是卻不失真性子,就算有些陰暗面,但誰說不能引導呢!
好老公都是好女人打造出來的,她爲什麼不能把這個男人打造成貼心可人的老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