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無遠衝他翻了翻白眼,罵道:“不會是戰天鉞這奸王出的主意吧!他想的美啊,讓爺來負責他這些沒用的士兵的安危,他就可以放心向前衝了……”
“洛無遠,注意你的言詞!什麼奸王?”
白子騫一瞪眼,還是忍不住笑道:“我們王爺這叫知人善用好吧,洛二爺,你該感謝王爺給你機會建功立業,否則你真要一年都做小兵嗎?還有,我們王爺真的很照顧你了,你看你這升了小隊長,今晚都不用刷馬了,這不是好處嘛?好好幹吧……我們都相信你能做好的!覽”
由於回來晚,伙房吃的東西都沒了,洛無遠帶自己的小分隊啃了乾糧就到分配給他們的帳篷休息。
三十幾個人,四個帳篷,洛無遠安排了值夜的人,分配了帳篷,他和張玉瑩兩兄弟住一間,想着這兩人年幼好照顧,也沒安排他們值夜櫓。
彭韻可不領情,一想到要和這個色狼住一間就不舒服,她推了推張玉瑩,表示要值夜。
“值什麼夜啊,你身體不好,早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張玉瑩不知道兩人的糾葛,推着彭韻就走進了帳篷。
彭韻無奈,進去就找了角落霸佔了,看到洛無遠把他的揹包放在張玉瑩牀鋪旁,彭韻糾結了一下和張玉瑩換了位置。
張玉瑩還是清白的大姑娘,又是陪自己來找父親的,要是被洛無遠佔了便宜,不是她對不起自己的朋友嗎?
張玉瑩也不懂她想什麼,鋪好自己的牀就躺了下來。
“兩位小兄弟,走了一天你們不洗漱一下嗎?”洛無遠問道。
彭韻瞪了他一眼,一抖被褥,躺下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背對着洛無遠。
“不去了,太累了!”還是張玉瑩不想洛無遠懷疑,回答道。
“不洗洗一身臭汗怎麼睡呢!”洛無遠笑道:“走吧,我看到離營地不遠有條河,大家一起去有伴!”
“真不去了,軍爺你自己去吧,我們睡了!”張玉瑩哪敢和洛無遠去洗澡,學着彭韻的樣子裹緊了自己閉上了眼。
洛無遠叫不動她們,只好自己拿了衣服走了出去。
彭韻一身疲累,聽着他走出去的腳步卻毫無睡意,一邊擔心父兄的安全,一邊又氣惱,怎麼就撞到洛無遠這傢伙呢!
這可給自己留在軍營增加了難度,她怕一不小心被這人看出破綻,到時就麻煩了。
胡思亂想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聽到洛無遠回來了,輕腳輕手地在自己身邊躺下,一股清新的味道鑽進了彭韻鼻間,她皺了皺眉,有些妒忌了,憑什麼他可以自由自在地洗澡,自己卻只能捂着一身臭汗睡覺呢!
過了一會,聽到洛無遠輕微的鼾聲,彭韻更加煩躁,這傢伙來負責這個小隊,那是不是以後的日子,都要被這傢伙糾纏着呢?
還想着從此老死不相往來,沒想到他偏要在自己眼前晃,真想殺了他啊!
就這樣胡思亂想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睏意上來了,她終於抵擋不住睡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
戰天鉞的隊伍前往南充,而西溱國都,沐行歌開始了自己被囚禁的生活。
沒有戰擎天的允許,棲雁閣的人不能跨出去半步,門外還有侍衛把守,可以說除了御膳房和倒便桶的,沒人能輕易進入棲雁閣,而且這些人都不是固定的,每天都換人過來。
沐行歌從這些手段可以看出戰擎天是鐵了心不讓自己知道外面的消息,她也不急,暗夜會想辦法送消息來的,暫時沒送來,一定是避嫌。
果然,才過了兩天,青青就拿到了暗夜送進來的紙條,呈給沐行歌看,上面只有一行字:我們在想辦法,別急,會救你出去的。
沐行歌看了就毀了字條,她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卻能想象戰擎天一定是瘋了似地尋找自己的人,她只希望別給暗夜他們帶去危險。
出不去,又不能自由地走動,這日子就太無聊了,以前戰擎天還會來找自己聊天,天南地北地亂扯,多少還能打發時間。
現在戰擎天也不來了,每天對着青青幾個侍女,看也看厭了,日子就更難熬了。
沐行歌每天起牀,圍着池塘跑個幾十圈,一是爲了鍛鍊身體,二也是爲了打發時間,跑完用了早膳,看看書,練練字。
中午睡個午覺,起來就打坐,練習青青教的內功心法,這是暗夜吩咐的,說這樣可以讓她不會忘記以前學過的東西。
雖然覺得根本沒什麼用,可是沐行歌還是照做了,在被戰天鉞“欺負”後,她覺得有點武功多少能自保,就算爲以後準備吧!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沉悶無聊地過着,有時煩了就想,戰天鉞此時在做什麼呢?有沒有打下南充啊?要是自己當時讓他帶自己走,現在又會怎麼樣呢?
沐行歌不知道,她無聊的時候,戰天鉞的隊伍在和敵人周/旋着……而戰天鉞,遭遇了他有生以來最大的考驗……
***
邵關鎮,這是南充奪去的西溱的第三個城池,也是西溱邊境最大的郡縣,戰天鉞帶隊伍趕到邊境,得到戰擎天的第一道聖旨就是奪回邵關。
這邵關鎮在西溱算是地理位置比較險峻的郡縣,兩邊鎮門都建在山峽間,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只憑戰天鉞的兵力,想拿回邵關有些困難。
戰天鉞命令隊伍在離邵關鎮二十里外紮營,等着阮依雲趕來匯合後一起攻打邵關鎮,等了一天,阮依雲沒來,卻等來了大雨。
這大雨下的五米之外都看不見人影,戰天鉞有些急了,這要是敵人來偷襲,只怕攻到眼前都無法察覺。他一邊讓連子夜等將領安排人手加強戒備,一邊派探子出去打聽阮依雲的消息。
戰擎天每天都派人來催促拿下邵關,他也知道軍情緊急,阮依雲再不來,他就準備按自己的計劃先奪回邵關了。
邵關進不去,也不知道南充派了誰來駐守邵關,戰天鉞在帳篷裡研究了南充幾個小將的資料,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接應了彭將軍副將陳昌明的南充小將韓初。
韓初嚴格說來不算南充人,他的資料上寫着出生不明,是班恆將軍收養的孤兒,這人是幾個小將中最年輕的,也是最心狠手辣的一個。
據說韓初箭藝超羣,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拿人練箭,而且專找才懷孕沒多久的孕婦,這些孕婦被綁在木樁上,韓初對着她們射箭,膽小的一場箭練下來孩子就滑了。
孩子沒掉的,韓初就養着她們,等出懷了又拉來練,非要把人家嚇得見紅才甘心,這還不算什麼,最殘忍的就是,韓初玩煩了,最後還要來個一箭雙心,生生把人家母子射死。
戰天鉞初次聽到這人的所作所爲就覺得很不齒,所有的軍隊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不動孕婦,因爲這有關生命的延續。七國在不斷的戰爭中人口減少,不管是哪國,都鼓勵生育,所以七國的軍隊都下意識地遵守這個規矩,保護孕婦。
在戰場上死亡是另外一回事,總不能讓沒出生的孩子還沒見到天日就提前感受死亡吧!
韓初這事做的就很不人道了,率先破壞了規矩不說,而且還如此殘忍,這是戰天鉞所不能容忍的。
南充皇據說也就這事說了韓初幾次,可是韓初我行我素,絲毫沒放在心上。這人殺敵勇猛,武功超強,南充皇愛才,也不忍過多責備他,就這樣放任了下來。
邵關地理位置特殊,守住了邵關,一能方便南充長驅直入西溱,又能抵擋西溱的進攻,戰天鉞想來想去,除了韓初,實在想不出南充皇還能派誰駐守邵關。
如果真是韓初,這邵關也不是那麼難攻打,戰天鉞冷笑,韓初雖然勇猛殘忍,卻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自負,受不得激。
只要把韓初激出邵關,戰天鉞有信心拿下他和邵關。
怎麼激呢?戰天鉞看着有限的資料有些束手無策,除了知道他喜歡拿孕婦練箭,關於他的資料少的可憐,他還真不知道這麼囂張的人還有什麼其他喜好。
戰天鉞走來走去,突然想到了洛無遠,他笑了,叫來連子夜讓他去把洛無遠叫來。
洛無遠這兩天被手下的新兵弄得頭大,特別是那個叫張國雲的士兵,都幾天沒洗澡了,和自己躺在一起,汗味燻人,他說了他幾次,那人都不爲所動,洛無遠琢磨着,是不是找條河把他扔下去算了。
聽到戰天鉞叫自己,洛無遠心情好了點,興沖沖地跑了過來,一進門就叫道:“我的爺,是不是有好吃的給我啊,爺我嘴都淡出鳥毛了!”
戰天鉞看看他,幾天的軍營生活,這位二大爺黑了瘦了啊!
“別急,爺這有樁好事想給你做,做好了別說好吃的,還給你升官,怎麼樣?要不要做?”戰天鉞笑道。
“什麼好事?說來聽聽!”洛無遠一看他笑的狡黠,就警惕起來。
“過來!”戰天鉞招招手。
洛無遠小心地走了過去,戰天鉞端詳了一下他,洛二爺姿色不錯啊,這要改了女裝,也是美人一個呢!
“是這樣,韓初聽說過沒有?”戰天鉞問道。
洛無遠撇撇嘴:“當然聽說過,那個腦筋不正常的南充小將嘛!怎麼,邵關他坐鎮?”
“本王琢磨着是他,只是還沒落實!這落實的任務本王想交給你,怎麼樣,敢不敢去?”戰天鉞激將道。
洛無遠冷冷一笑:“你手下探子那麼多,爲什麼要派我去?”
“探子是不少,可沒你武功高,也沒你機靈!洛無遠,你要把這事做好了,本王立刻提拔你做校尉,再給你記一個功怎麼樣?”
“那一定很危險吧,算了,我還是做我的士兵算了,體驗一下兵營生活就好了!”洛無遠嬉笑道。
“洛無遠,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別告訴我,你就是來兵營混吃混喝的!”
戰天鉞撇了撇嘴,嘲諷道:“如果是這樣,那本王看錯你了,你一輩子也就這點出息了!行了,你去和那些新兵混吧!”
戰天鉞揮了揮手,坐了回去。
洛無遠傻眼,戰天鉞就這樣放過自己?他想想,說不定這是這奸王的詭計,自己纔不上當呢,轉身他大步往外走。
“攻不下邵關,就別提救彭將軍的事了!洛無遠,以後也別在本王面前說什麼草菅人命的話,你惜命,別人也一樣!”戰天鉞涼涼地說道。
洛無遠站住了,臉有些紅了,自己武功高都推三拉四,那些普通的士兵如果也像自己,那誰還來抵抗南充的入侵呢?
“好吧,我做!”他掂量了一下,轉頭問道:“要怎麼做?我從來沒刺探過敵情,不知道要怎麼做!”
戰天鉞見他答應,笑了,招招手道:“過來,我和你細細說!”
洛無遠走了過去,戰天鉞細細地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他,才說到一半,洛無遠就叫起來:“不行,讓我刺探敵情可以,讓我扮女人……還是扮一個孕婦,我纔不幹!”
“洛無遠!”戰天鉞嚴肅地喝道:“這是任務,只要能達到目的,別說讓你扮孕婦,就是讓你生孩子,你也得做,你以爲這是在你店鋪裡買東西啊,由着你挑三揀四的!”
額……洛無遠看戰天鉞臉都黑了,那種強悍的王者氣勢暴露無遺,心就有些發虛,從認識戰天鉞,還沒見過他這麼嚴肅的一面呢!
“不扮孕婦也能打聽消息!”他小聲地聲辯道。
“韓初喜歡折磨孕婦,看到孕婦,可能你還能混進去,要是你這副模樣去,估計還沒走近邵關就被亂箭射死了。”
戰天鉞瞪了他一眼,耐心地繼續講解後面的計劃,洛無遠聽着,暗暗佩服戰天鉞,選自己的確是最好的人選,不但能自保,還能裡應外合。
“你放心,不是你一個人混進去的,我會想辦法再送進人去協助你,你是本王爲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本王還捨不得你死!”戰天鉞安慰道。
“那我該受寵若驚了!”洛無遠心下感動,嘴上卻嘻嘻哈哈。
“不用,我們是戰友,本王又是你的頂頭上司,要是連累你死,本王也沒臉見人!”戰天鉞自然地道。
“那好吧,什麼時候去?”洛無遠問道。
“事不宜遲,雨小點就去!你先等下,我找人來幫你僞裝!”戰天鉞道。
洛無遠想想道:“那我回去帳篷裡取點東西,馬上就回來!”
他說完跑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帳篷,見張國雲兄弟兩縮在角落裡竊竊私語,見他進來,兩人都不說話了一起看向他。
洛無遠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走過去從自己的行李裡取出一把短劍,對張玉瑩道:“小兄弟,王爺找我去執行任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你們以後要自己照顧自己啊!”
張玉瑩本能地問道:“你去執行什麼任務啊?”
“這個現在不能說,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們吧!我走了!”
洛無遠怕戰天鉞久等,趕緊跑了出去,一會又走進來道:“你們兩太瘦弱了,重活也幹不了,等回頭我和王爺說說,讓你們去他身邊幫忙算了!張國雲,去了王爺身邊可不能再不洗澡,王爺可不喜歡不愛乾淨的人,記住了啊!我走了!”
洛無遠走了,張玉瑩對彭韻笑道:“這二爺也不是一無是處啊,還知道照顧我們啊!”
“哼,你別得了點好處就幫他說話,這人壞着呢,反正你聽我的話,離他遠遠的,就不會吃虧!”
彭韻說着,卻暗暗揣測洛無遠接的任務是什麼,這和打下邵關有關係嗎?她心急啊,過不了邵關就無法去找父親,還不知道兩個哥哥在南充有沒有受折磨呢!
想着坐不住了,想去鉞王那邊探聽消息,她和張玉瑩打了聲招呼,藉口去洗澡就出了帳篷。
大雨下的整個營地除了巡邏的士兵就沒人走動,彭韻一早就留心了鉞王的住的地方,避開巡邏的士兵悄悄潛了過去。
幸好雨大,她潛到帳篷後面都沒人發現,彭韻暗想,這鉞王也太大意了,要是混進來的是敵人,那不是很危險嗎?
正想着,聽到帳篷裡一陣笑聲,還夾雜着洛無遠暴躁的聲音,彭韻有些意外,他們在笑什麼啊,她把耳朵貼近,屏息偷聽。
“洛二爺,這扮的很像啊,要不是早知道你的身份,這一看,我都不知道是你!”白子騫的聲音。
營帳裡,洛無遠抱着自己僞裝突出的肚子,沒好氣地道:“一定要這麼大的肚子嗎?女人懷孕也可以小點的!”
給他僞裝的戰天鉞的李軍醫笑道:“太小沒用,人家看不出來,難道你要見個人就解釋一下你是孕婦啊!這不是多好嗎?一目瞭然!”
“嗯,他說的不錯,你要扮肚子小的,嚇不掉怎麼辦?這麼大,方便!”戰天鉞忍着笑看着洛無遠大腹便便的樣子,點頭道。
“說不過你們!那我就這樣去了?”洛無遠瞪了三人一眼,摸了摸自己的髮髻,離開了銅鏡。雖然裡面的人看着一點破綻都沒有,他還是有些心虛,這可不是戲臺,稍有破綻,他就完了。
“聲音注意點!還有動作!女人懷孕可不是像你這樣行動自如的!”戰天鉞提醒道。
“對,上坡扶着點腰!這樣……”李軍醫比給洛無遠看。
洛無遠也不敢笑,虛心地學着,比的有模有樣。
“好了,可以了!子騫,你送他出去!”戰天鉞道。
洛無遠跟着白子騫出門,想起張國雲他們就回頭道:“四爺,我說的事你可要給我辦了啊,那兩人就交給你了!”
“嗯,知道了,子騫一會去把他們叫過來吧!”戰天鉞點點頭,又叮囑道:“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情況不妙,就跑!”
“放心了,打不過我還能跑不過他嗎?爺的輕功可不是白學的!”洛無遠揮揮手,披上白子騫給的蓑衣走了。
彭韻偷眼看到他大腹便便的身影,一肚子疑惑,怎麼要扮成孕婦呢?額,邵關坐鎮的不會是那個變態的韓初吧?
作爲將門之女,彭韻也聽哥哥父親談論過韓初,怎麼可能不知道韓初的喜好,一想洛無遠扮成孕婦,就大約猜到了他們想做什麼,心下不由焦急起來,洛無遠這不是去送死嗎?
正想着,身後突然有個聲音冷冷地傳進了耳朵裡:“聽夠了嗎?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本王就把你交給連將軍了!”
彭韻一嚇,就跌倒在雨水中,她手忙腳亂地爬起來,轉頭一看,見戰天鉞站在自己面前。
呃,王爺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啊!
戰天鉞看看她,邁步走進了帳篷裡,只留下一句話:“進來解釋!”
彭韻臉抽了抽,很想一跑了之,可是又不敢跑,只好乖乖地走了進去。
帳篷裡只有李軍醫還沒走,看到一身溼透的彭韻進來,好奇地看了看她,欠身道:“王爺,沒事我先下去了!”
戰天鉞點點頭,李軍醫就走了。
戰天鉞也不出聲催促彭韻,自顧自地攤開地圖看着。
彭韻更加心虛,也不知道戰天鉞知道多少,見他不出聲,索性心一狠跪了下去,粗聲粗氣地道:“王爺,小的不是成心偷聽,小的是見洛無遠鬼鬼祟祟,纔跟着他過來看看!小的不是奸細,求王爺明察!”
“就這些?”戰天鉞頭也不擡地問道。
彭韻張大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本王沒時間聽你胡說八道,兩個選擇,坦白或者死!”戰天鉞無情地道。
額,彭韻心涼到了腳,第一次感覺到戰天鉞的無情,這和之前見過他留下的印象完全是兩個人啊!
怎麼辦呢?
她遲疑着,戰天鉞已經不耐煩了,吼道:“來人,去找連將軍來!”
“是,王爺……”外面的侍衛回答着,腳步聲就跑遠了。
“王爺……我真不是奸細……我……我是彭將軍的女兒彭韻!”彭韻被嚇的一急,脫口就說了出來:“我和沐姐姐之前一起踢過蹴鞠的,你還記得我嗎?”
彭韻把頭盔僞裝扯下來,露出了一頭青絲,焦急地看着戰天鉞,生怕他不相信自己。
“彭韻……”戰天鉞看清她的臉,嘆了一口氣,臉色緩了下來:“你混進本王的軍隊,是想隨本王去找你父親嗎?”
“嗯嗯……我不放心,所以想跟着王爺去救父親兄長,王爺,你別趕我走,我會武功,我能自保,我還能幫忙做很多事呢!”彭韻討好地道。
戰天鉞看看她問道:“張太醫的女兒張玉瑩是不是和你一起在軍營裡?”
“嗯,她不放心我一個人出來,就陪我來了!”彭韻不敢撒謊,老實地回答。
“去把她叫來!”戰天鉞揮揮手。
彭韻沒辦法,趕緊整理好頭髮跑了出去,張玉瑩還沒弄懂發生了什麼事就被她拉到了戰天鉞的帳篷裡。
“王爺知道了我們的身份!”進了帳篷,彭韻只低低地說了一句就算解釋了。
“你們兩個膽子太大了!知道不知道,混進軍營會連累別人?”戰天鉞冷冷地問道。
追究下去,幫她們混進來的人也會被罰的,彭韻怎麼不知道這道理,求饒地看着戰天鉞:“王爺,你就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放過我們吧……如果有其他方法,我們也不會這樣做!”
“嗯嗯,王爺你就開恩饒了我們吧,彭韻很可憐的,之前被八公主欺負,現在父兄又遭了大難,她也是心疼母親纔出來找人,你要不幫我們,那誰能幫我們啊!”張玉瑩掉下了幾滴淚,可憐兮兮地看着戰天鉞。
戰天鉞無語地瞪着兩人,還真不知道該拿她們怎麼辦,現在自己正缺人手,可沒多餘的人護送她們回去,留她們在軍營裡,這傳出去,以後兩人還怎麼做人呢!
“王爺,傳屬下來有何吩咐?”連子夜跑了進來,一邊抖着蓑衣上的水一邊問道。
“張大人和彭夫人讓留心的兩個丫頭在這呢,你看怎麼辦?”戰天鉞把難題丟給了他。
連子夜一看,呃,兩個少女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她們之前是誰的人,怎麼混進兩個女人都不知道!”連子夜有些怒了,這不是添亂嗎?
“我們是洛無遠的人,他知道我們混進來的事!”張玉瑩機靈地把責任推給了洛無遠。
“是嗎?”連子夜不相信地瞪着她,洛二爺再胡鬧也不敢在戰天鉞的隊伍中鬧的,他很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問彭韻!”張玉瑩一梗脖子理直氣壯地道,她心想洛無遠和戰天鉞關係好,如果是洛無遠的人,戰天鉞一定會賣面子的。
戰天鉞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她的話,笑了笑道:“張小姐這話要說清楚,是洛無遠手下的人,還是洛無遠的女人,這兩者可有區別的!”
張玉瑩傻眼了,這兩者是有區別的,她當然明白戰天鉞的言下之意。
也不知道怎麼,張玉瑩忽地一推彭韻,嘻嘻笑道:“王爺,彭韻現在還不是洛二爺的女人,以後就是洛家的二少奶奶了!是洛無遠帶她來找父親的!”
“玉瑩你亂說什麼!”彭韻心一慌,本能地反駁:“誰要做他家的少奶奶!”
她不這樣說,連子夜還沒想法,一聽她這樣說,連子夜倒相信了一半,可能就是洛無遠看上了人家,才故意獻殷勤的吧!
“王爺,我看她兩扮的士兵挺好,要不先讓她們跟着李軍醫,等洛二爺回來再問問他的意思,怎麼樣?”連子夜建議道。
戰天鉞想了想點點頭道:“行,就依你,你把人送過去,把情況對他說明,讓他照顧着點!”
彭韻一聽戰天鉞沒攆她們走,高興地道:“謝謝王爺……我就知道你是好人!謝謝謝謝!”
張玉瑩也跟着道謝,最後還趁機道:“王爺,好人做到底,我們在軍營的事暫時別告訴我爹,否則他一定要把我抓回去!我一定要陪彭韻找到她父親才肯走。王爺你放心,我懂醫術呢,留在軍營裡也能幫上忙!一定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兩人謝完怕戰天鉞反悔,趕緊催着連子夜走了出來。
連子夜把兩人送到李軍醫那裡,說明了情況,李軍醫雖然覺得留兩個少女在自己身邊不好,可自己的歲數都夠做兩人的爹了,也沒什麼顧忌的,特地給兩人安排了一個單獨的帳篷,對外就說是自己的侄子,幫着給自己配藥的。
兩人有了單獨的帳篷,一進去張玉瑩就高興地往牀鋪上一躺道:“以後不用跑步了,也不用幾天不洗澡了,真好!”
彭韻也很高興,她每天睡着洛無遠身邊,不能脫衣服,捂了一身臭汗自己都快受不了了,能在單獨的帳篷,可以洗洗了。
“哎,洛無遠去哪裡了,要是他回來,我們不是穿幫了嗎?”張玉瑩擔心地問道。
“去刺探敵情了,誰知道有沒有命回來了!”彭韻隨口說了又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不是咒洛無遠啊,雖然這傢伙很可恨,可是他去刺探敵情還是爲了能順利攻進邵關,她不能咒他出事。
“那先走一步算一步吧!”張玉瑩忽地掩嘴笑道:“韻韻,話說鉞王也不是那麼冷酷無情啊。以前我還以爲他很難說話呢!今日一看還行……年紀輕輕就統領大軍,武功又高,還長的很俊美……”
“還沒王妃呢!”彭韻嘲諷地打斷了她:“玉瑩,他不是你該想的人,他不適合做你的夫婿!”
“爲什麼啊?”張玉瑩臉突然紅了,輕聲道:“之前宮裡有人說要幫王爺選妃,和我父親要了我的畫像,我父親給了!”
彭韻愣了一下,急了,湊近她輕聲道:“就算他說要娶你,你也別答應啊!玉瑩,我是爲你好,王爺他的身份註定了不可能像我父親一樣只守着一個女人過日子……你看他還沒王妃,府裡就有了五個侍妾,還有宮裡那個沐行歌,王爺很喜歡她,大庭廣衆之下就抱着她又啃又咬,你要是嫁過去,你能忍受這樣的日子嗎?”
張玉瑩不以爲然:“我的夫君我纔不準他喜歡別的女人呢!他要娶我,就得把其他女人都趕走!否則我不會嫁他的!”
“玉瑩,王爺不是你能指揮的!你剛纔沒看見他的可怕……”彭韻不知道怎麼和張玉瑩解釋,急道:“反正你聽我的話就對了,別喜歡他,離他遠點!”
“嗯,我們去打水來洗洗吧!”張玉瑩敷衍着轉移了話題,她心想,只要在軍營裡就有機會接近戰天鉞,先等他喜歡上自己,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在單純的張玉瑩眼中,什麼沐行歌,侍妾都不是問題,只要戰天鉞喜歡上自己,一定會像她爹對她娘那般言聽計從的。
兩個少女各懷心思洗漱了就休息了,而洛無遠的探險之旅纔開始起步。
洛無遠扮成懷孕來尋夫的民婦,在大雨中迷了路,在邵關附近的山道上走着,蓑衣都溼透了,還故意跌倒了幾次,弄得渾身都是泥水。
他走到邵關城門下,天都黑透了,洛無遠看看城門上亮着火把,有人影在上面走動,就不顧一切地跑了過去,邊尖聲叫道:“開門啊,奴家是李熹的娘子,來給他報喪了!”
城門上南充的士兵弓箭全對準了下面,說來也巧,本是在後方休息的韓初,今晚無聊就上關樓查看,沒想到就撞到了洛無遠。
聽到下面尖細卻悅耳的女音,韓初某一根神經就動了,對身後的副將勾了勾手,問道:“李熹是誰?我們這有叫李熹的士兵嗎?”
副將搖搖頭道:“回將軍的話,沒有!”
“去問問怎麼回事?”韓初翹了翹下顎。
副將跑到了關樓口,對着下面叫道:“你是何人,你要找的人在軍中擔任何職?”
洛無遠撩了撩溼發,對着上面展開了一個笑臉:“軍爺,奴家是李熹的娘子,我夫君是在孫將軍賬下效力的李校尉。奴家的婆婆一個月前病故了,奴家是來報喪的,沒想到路上遇到劫匪,把奴家的錢財都搶走了,丫鬟和馬車也被搶走了,那些
劫匪看奴家大了肚子,才放過了奴家!求軍爺幫奴家把夫君叫出來,奴家感激不盡!”
副將聽了就走了回來,還沒說話韓初就笑道:“原來是西溱的人,她還知道邵關已失吧!”
韓初打進邵關時,守關的孫將軍和他的手下都被殺了,這女人還不知道她丈夫已經死了。
“韓將軍,怎麼處置她?”副將問道。
“不是大了肚子嗎?帶上來本將軍看看……這大雨下的戰天鉞的人都不來打,長夜漫漫無聊啊!”韓初微笑。
副將汗顏,他哪能不知道韓初笑成這樣是什麼意思,這女人是送上門來撞倒黴的。
“把她放進來!”副將走到樓梯口,對守門的士兵叫道。
守門的士兵從瞭望孔看了看,確定只有洛無遠一人,才放下吊橋,打開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