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當然不是……我是張玉瑩,是張太醫的女兒……張國雲是彭韻,是彭將軍的女兒,我們怎麼可能是奸細呢!”張玉瑩把真相說了出來……
“什麼,張國雲是彭韻……彭韻,是你嗎?”洛無遠驚得差點跳了起來,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尋找的人竟然就在自己身邊,他一時有種被打了一個耳光的感覺沿。
早先時候還笑韓初男女不分,現在輪到自己頭上了,張國雲和自己都睡了幾天,他竟然沒發現他是女人!
彭韻懶得和他說話,張玉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看彭韻就道:“我們是混進來跟着鉞王去找彭韻父親的,哪知道被鉞王識破了,我們一急就說你帶我們混進來的,洛無遠,我救了你,你要感恩,可不準戳破我們!”
“彭韻,說話!”洛無遠急躁地吼道紡。
張玉瑩推推彭韻,彭韻伸手拉了張玉瑩,把她推出去:“我和他說,你先去外面等着!”
張玉瑩被關在了門外,彭韻才怒氣衝衝地走到洛無遠身邊道:“我是彭韻,玉瑩不知道我們的事,你最好彆嘴賤說出來。給你治眼睛的蛇是我抓的,你欠我一個人情,只要你替我瞞下,讓我繼續留在軍中跟你們去找我父親,以前我們兩的恩怨就一筆勾銷!聽清楚了沒?”
洛無遠聽出她的聲音,才鬆了口氣,苦笑道:“行,我替你瞞着!可是你這樣跑出來是不對的,你家裡人很擔心……”
“住嘴……我家裡人怎麼樣不用你管,你是我什麼人?你憑什麼管我做什麼?你只要按我說的做就行了!敢把那天的事說出去,我一定會殺了你的!哼……”彭韻說完就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到門口,遇到了處理完事情回來的戰天鉞,彭韻趕緊換了臉色,陪笑道:“王爺不用擔心,洛二爺的眼睛沒事了!”
“嗯!謝謝你們!”戰天鉞已經聽李軍醫說了是兩人救了洛無遠,真誠地謝道。
“不用客氣,王爺,沒事我們先去看其他傷員了!”
一場惡戰,雖然自己這方佔了優勢,可也有不少士兵受傷,再加上孫將軍手下原來就受傷的士兵,的確有很多傷員。
戰天鉞聞言點了點頭:“去吧,辛苦你們了!”
看着兩人走了出去,戰天鉞才走進房間,看到洛無遠傻傻地坐着,就笑道:“洛二爺,這次立了大功,本王已經給你記了功了,你從今晚就升校尉。”
洛無遠才被彭韻打擊過,升官的喜訊相比就弱了,要是彭韻是奸細,那自己和韓初一樣犯了大錯啊!
“你知道彭韻的事了?”洛無遠心虛地問道。
“知道了,你有什麼解釋的嗎?”戰天鉞問道。
洛無遠訕訕笑道:“別生氣啊,我真不是故意帶她們混進來的,是可憐那丫頭,父兄失蹤了,才答應的!”
“哦,那張玉瑩說,彭韻是你未婚妻,可是真的?”戰天鉞纔不相信洛無遠會可憐一個人做這樣的事,似笑非笑地問道。
洛無遠愣了一下,趕緊搖頭:“那丫頭的話你別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不想成親,要是她真是我未婚妻,我躲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帶她來!”
這倒是真的!戰天鉞信了,以他對洛無遠的瞭解,這纔是洛無遠的風格!
這話估計是張玉瑩爲了留下來才亂說的!
“那你覺得怎麼處置她們兩爲好?”戰天鉞問道。
洛無遠心裡暗暗罵道:“奸王,這是把難題推給自己啊!”
他無辜地昂了頭,道:“王爺是最大的,你說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
“可人是你帶來的,本王不徵求你的意見不是不給你面子嗎?”戰天鉞失笑,這小子和自己裝,當他是韓初啊?
球又踢回來,洛無遠無奈了,想了想道:“王爺,你看她們兩在軍營也是有用的,至少李軍醫治不了的病她們能治。這一去還會和韓初他們交手,有她們兩在,多個幫手也挺好的,不如就留下她們吧!”
這話戰天鉞贊成,看兩個女人都懂點醫術,自己人手不夠,留下來幫忙也好,他點點頭道:“行,那就留下她們吧,以後她兩的安危你負責,出了事唯你是問!”
洛無遠想抗議,可是一想自己欠兩人情,兩個人又都是女人,總不能讓其他人照顧吧,就點了點頭:“行,我照顧!”
“嗯,那你先休息吧,我還有事要處理!”戰天鉞誇獎了洛無遠幾句,就走了。
等天亮,連子夜帶人回來了,報告沒抓到韓初,戰天鉞也不急,這才第一次交手,能奪回邵關就行了,安慰了連子夜幾句,就讓他們去休息。
拿回邵關,西溱軍隊士氣大振,戰天鉞連夜修書一封報回朝廷,邵關這邊重新部署,吳庚留下來駐守邵關,戰天鉞在奏摺裡推薦了吳庚做將軍。
吳庚被韓初打成重傷,還要修養幾天才能下牀,戰天鉞親自去探視了他,吳庚很感激戰天鉞,說不願意做將軍,要隨戰天鉞去救彭將軍。
“吳庚,解救彭將軍固然重要,可是駐守邵關也很重要,你經驗豐富,有你鎮守邵關本王放心,你就別推辭了,好好守着邵關,讓本王免除後顧之憂,就是大功一件!”
在戰天鉞的勸說下,吳庚同意了,才休息了兩天就撐着下了牀,親自整理自己的隊伍。
派給吳庚的都是原來邵關留下來的士兵,戰天鉞從中挑了兩個勇猛機靈的連同李睿做了吳庚的副將,給幾人下了死命令,人在邵關在。
幾人也不負戰天鉞的希望,立下了軍令狀,誓死守着邵關。
戰天鉞爲確保萬無一失,還親自視察了邵關的防衛,指出了薄弱的地方,幾個副將聽了五體投地,這位從來沒來過邵關的王爺竟然如此瞭解邵關,西溱有這樣的王爺真是西溱的福氣啊!
李睿私下找了戰天鉞,笑道:“王爺,幸虧你讓那位洛二爺說是我娘子,否則這事還沒這麼順利啊!對了,王爺可知道我家裡怎麼樣了?”
戰天鉞笑了笑道:“放心了,聽說南充派兵出來,我就派人將你娘子和你家裡人都送到了鄉下,他們很安全!”
“謝謝王爺!”李睿放心了,沒想到戰天鉞想的如此周全,讓他感激不盡。
“等把南充打回去,你抽空回去看看吧,估計你娘子快生了!”戰天鉞拍拍他的肩。
李睿害羞地笑了,點點頭:“我和娘子能有今天,託王爺的福,要是不嫌棄,以後生了給你做義子!”
“那好啊!本王無故多了個義子,哪有不要的理由,就這樣說定了!”戰天鉞心情大好,也沒想自己還沒成親就多了個義子算怎麼回事,叮囑了幾句就先走了。
***
洛無遠的眼睛次日下午就能看見了,一揭開布條,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戰天鉞和彭韻,張玉瑩,他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第一句話就道:“體驗了一把瞎眼的感覺,我覺得我寧願腿瘸了也不願意瞎眼!”
“呸……亂說什麼,難道你真的願意瘸腿嗎?”張玉瑩瞪了他一眼,回頭對戰天鉞得意地笑道:“王爺現在放心了,洛二爺沒事!”
戰天鉞點點頭:“還是張小姐醫術高明,本王可要好好謝謝你,救了本王最勇猛的校尉!”
張玉瑩被誇的臉紅,含羞地垂了頭,偷偷地瞥了戰天鉞一眼,還是忍不住道:“王爺,軍隊裡大夫太少了,這麼多士兵受傷,只有李軍醫和他的兩個小徒忙不過來,王爺別嫌我多事,再增加點人手吧!”
戰天鉞點點頭,這是上次打仗他就意識到的問題,和戰擎天說了幾次,讓他再給派幾個御醫,戰擎天都沒放在心上,他決定不用太醫了,從民間招募幾個大夫來。
想着,戰天鉞微笑道:“張小姐,我先把洛無遠派給你們,你們幾個商量着,看能不能再找幾個大夫組成一個救護小隊,以後就都交給洛無遠管算了!”
“王爺……不是吧!我才升了校尉,你不是該給我派個小隊讓我管嗎?怎麼讓我管她們?”洛無遠叫起來。
戰天鉞笑道:“你是校尉啊,本王可沒說你不是!在軍隊裡,管兵和管他們是一樣重要的,你沒看到那麼多傷員嗎?藥材,安全都是你要負責的,可以說你責任重大啊!好了,本王相信你一定能做好,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戰天鉞說完就趕緊走了,洛無遠再忍不住,在後面破口罵道:“你這奸王,爺和你沒完,你等着……”
奸王?戰天鉞很新鮮這稱呼,可從來沒人這樣叫過自己呢!笑了笑,沒動怒,揚長而去。
雖然抱怨,可是洛無遠走出來看到那麼多傷員,再看到彭韻、張玉瑩不嫌髒累地護理他們,一種責任感油然而生。
這些都是活
生生的人啊,他們能從戰場上活下來就是件幸運的事,怎麼能因爲自己人的疏忽再丟掉性命呢!
不用和張玉瑩,李軍醫商量,洛無遠立刻修書一封寄給了自己的掌櫃,讓他出高價給自己請幾個大夫送來。
那掌櫃的正擔心洛無遠的安全,聞言一邊派人送信給老爺子,一邊就趕緊物色了幾個本分醫術高明的大夫,親自送了來。
戰天鉞修整了隊伍,在邵關呆了幾天,等探子回報韓初退回了涼介城,就命令啓程前往涼介。
涼介是西溱被南充奪走的第二個城池,戰擎天聽到邵關奪回,就一連下了幾個命令,讓戰天鉞迅速奪回涼介。
戰天鉞沒按他的指示立刻開赴涼介,一來是士兵需要修養,二來是估摸着韓初首戰失利,惱羞成怒會兇猛反撲,所以給了自己和韓初一點緩衝的時間。
隊伍開拔前進,戰天鉞帶隊前行,洛無遠負責後面的傷員,這些傷員除重傷的都留在了邵關,跟來的都是輕傷的士兵,爲了照顧他們,都配了馬。
洛無遠自己也能騎馬了,笑眯眯地看着彭韻和張玉瑩,有些得意地說:“你們算沾了爺的福氣了,以後跟着爺,還有你們的好處的!”
彭韻給了他個白眼,雖然兩人說好了不提以前,可是那個心結不是說解就能結的,她看到這人,就想起那晚的事,怎麼看都不會順眼的!
張玉瑩就沒她這麼多想法了,洛無遠請的幾個大夫幫了忙,再加上之前洛無遠立功的事在軍隊裡傳開了,她對這個人倒是很有好感,又機智又勇猛,和之前傳聞的浪子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張玉瑩心儀戰天鉞,對洛無遠和彭韻就起了撮合的心,不時給兩人制造機會,一聽他表功就笑道:“那你還是沾了彭韻的福氣呢,沒有她給你抓蛇,你就瞎了!所以你要好好感謝我家彭韻,有什麼好吃好玩的一定要記得她!”
“誰要他記得!他的臭東西我纔不要!”彭韻一打馬往前跑了。
洛無遠聳聳肩,心裡暗罵,臭丫頭,小氣鬼,說好了冰釋前嫌,怎麼還記着,果然女人是不可理喻的!
隊伍繼續前進着,涼介離邵關有五百多裡,一路雖然有些小村莊,可是他們路過,村莊裡幾乎都看不到人,大都逃難去了,剩下的老弱病殘也躲到了山裡。
看着蕭條了無生趣的村莊,想到之前這些人還一家其樂融融地生活着,洛無遠的感觸越來越多,可以說,與之前沒從軍的自己相比,如今的洛無遠成熟了許多,已經體會到了士兵和戰爭的意義。
休息時他跑去找戰天鉞,說起這些事,嘆息道:“雖然我知道戰事有時免不了,可是我還是無法接受,爲了某些人的私慾,就讓這麼多人跟着受苦,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戰天鉞淡淡一笑:“本王也沒有答案,我只知道,你不犯人,人也會犯你,要想不被侵犯,只有讓自己比他們強大……自己的命運自己做主,國家的命運也是一樣的!”
洛無遠點頭,這的確是基本的道理,幾百年來七國戰爭不斷,他們沒本事阻止自己爭鬥,就只有拼命讓自己強大起來,國家強大了能保護百姓,自己強大了能保護家人,這都是一個道理。
只可惜,他們這些練武之人,家世強大的人倒能說這樣的話,那些百姓他們連自己的生活都保障不了,又何來讓自己強大的說法呢!
“戰天鉞……我希望,不管你和戰擎天誰做皇上,都能好好照顧這些百姓,減少他們的傷亡,他們太可憐了……”洛無遠真誠地道。
戰天鉞看看他,許久才慎重地點點頭:“我記住了!”
洛無遠這才心情好點,他知道戰擎天和戰天鉞遲早有一場大戰,他這話算是爲百姓未雨先綢繆吧,戰擎天他管不了,能得到戰天鉞的一句承諾,這已經是他給百姓爭到的最大的利益了。
“哎,你說你能拿下南充嗎?”洛無遠轉了這沉重的話題,關心地問道。
戰天鉞挑眉:“你說呢?”
洛無遠蹙眉:“韓初我和他交過手,武功和我差不多,聽說班恆手下幾個徒弟武功都高,我們這邊就你武功比較高,要是他們圍攻你,你有多少勝算啊?”
戰天鉞笑了:“洛無遠,你終究不是朝廷官員,也沒打過仗,你不瞭解這裡面的隱情……我舉個例子吧,你看阮依雲和我一起出徵,爲什麼打邵關他沒有出現呢?”
“還不是小人
心裡作祟,想撿便宜……”說起阮依雲,洛無遠就恨的牙癢,戰天鉞打下邵關第二天阮依雲就趕來了,說要接手邵關。
戰天鉞直接不讓他進關,讓他的人繞道去打南充,氣得阮依雲在關門外大罵戰天鉞小心眼,說自己是被大雨耽誤的,可不是故意沒趕來支援的。
戰天鉞不爲所動,閉緊關門,責令自己的士兵任他們怎麼罵都不許還口。
阮依雲的人在下面罵了半天,見沒人應才訕訕撤了,大家都是明眼人,誰看不出阮依雲是想爭功呢!
不出一兵一卒,卻想坐享其成,這還是戰天鉞強悍不買他的帳,要換了其他將軍顧忌他有東宮娘娘撐腰,那不得乖乖地打開關門讓他進來享福嗎?
“他的將軍就是這樣坐上的?老子看不起這種人!真不明白戰擎天爲什麼派他來,幫不上忙,還想爭功!”洛無遠悻悻地罵道。
戰天鉞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你在局中,看的分明,可遠在朝廷的那幫人就不知道了,說不定此時帝都就有很多關於本王傲慢無禮,爭功的緋言傳出來。本王要打下南充,功勞是阮依雲的,打不下,罪過就是本王的!”
“他還敢這麼做?”洛無遠驚訝地叫起來:“他的手就那麼大,能遮住真相嗎?”
“無遠,這就是朝廷……”戰天鉞不在意地笑了笑:“你和宮慕青要學的東西很多,別總以爲自己瞭解的夠多,有時真相是很殘酷的!”
洛無遠沉默了,戰天鉞說的不是不可能發生,勝者爲王,戰天鉞要敗了,朝廷怎麼說他都是對的,沒有人會同情敗者,他們只看到結局。
他覺得自己更瞭解戰天鉞了,難怪他每次都那麼拼,他的強悍霸道都是用實力來證明的,不是靠說說而已。
也只有這樣強大的戰天鉞,纔敢強悍地把代表朝中極大勢力的阮依雲拒之門外,換了別人,怎麼做的到呢!
“同理,班恆手下幾個徒弟雖然都很有本事,可是人的私心就限定了他們不可能團結起來對我!你看韓初這次失利,那幾個小將說不定心裡正高興呢,南充皇重用韓初已經打擊了他們,他們怎麼可能再幫韓初立功呢!”戰天鉞轉回來。
有了戰天鉞做例子,洛無遠馬上就明白了,笑起來:“四爺你是說那幾個小將正巴不得落井下石對吧?”
“嗯,他們不會幫韓初,卻會趁這個機會搶功……這就是我說爲什麼是他們做將軍我有信心拿下南充的原因!他們太年輕了!”戰天鉞嘆息道。
“你也沒比人家大多少,說話怎麼老氣橫秋的,好像自己很有經驗似的!”洛無遠打趣道,心卻有些痠痛。
他當然知道戰天鉞這麼說的原因,這幾個小將都是仗了班恆的光環爬上來的,仗着一身武功打了幾場勝仗就以爲天下無敵了。
而戰天鉞,他的成功卻不是靠誰,而是靠着自己一身的傷痕,從血水裡站起來的,所以,就算和韓初他們年齡相差不大,他這些經歷卻是他們沒遭遇過的……這就是他的財富!
---題外話---親們,這幾章是讓親們對戰天鉞瞭解一下,對於後面的情節發展不是多餘的,戰爭場面風都縮寫了,很快就會跳回沐行歌,親們再忍忍,(*^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