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夜裡,玉家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安睡。
因爲就在今天晚上,這防衛森嚴的玉家府邸,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玉府的重重防衛,竟沒能將人發現,讓那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闖了進去。
黑夜下玉府中,亮起了一道道火光,一支支護衛小隊,來回巡邏。
火把的火光照耀下,一支彪悍的小隊正快速飛奔。他們神色凜然,如一頭頭兇狠的狼,目光凌厲得能夠直接將人撕裂。
不過就是這樣一支兇悍的小隊,在奔跑如飛的過程之中,突然間如被鐮刀割過的稻草,紛紛倒在了地上。那一把把火把落到地上,映照出這些護衛脖頸上的血痕!
而就在這些護衛永遠地倒在地上之時,沒人見到,有一道很淡的烏光隱沒了。
這副場景,不僅出現在這裡。
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在玉府的不同的地方上演着。只是時間不同而已。
“殺人啦!”
不知道是誰發出極度驚恐的尖叫,撕裂了寂靜的夜,同時如一柄重錘狠狠敲在衆多護衛的心臟之上,更大的喧譁繼而響起。
不少人都親眼目睹到一些護衛莫名奇妙倒在地上的詭異一幕,當他們上前去,想看看發現什麼事之時,卻恐懼地發現,這些人全死了。更讓人感覺可怕的是,他們竟然沒有發現這些人究竟是如何被殺死的。
“是本命境,唯有本命境才擁有殺人於無形的手段!”
“竟然是本命境。”
“就憑我們這點人,怎麼可能對付那個本命境。連人也見不到,又談何對付。”
不少人意識到了那個人的可怕。而最讓人崩潰的,不是那個潛進來的人是本命境,而是根本無法發現那個的所在。
本命境能夠千里之外取人首級,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若是那名本命境相隔極遠的地方,遙遙掌控本命兵器,對他們玉府的人下手,只見兵器不見人,那這些護衛也只有挨宰的份。
能夠與本命境對抗的,也只有本命境了。
一支小隊圍成一圈,面朝外,形成一個鐵桶陣,恐懼地注視着四周,身子簌簌發抖,彷彿在不知那個方向,會突然衝出一頭殺人的兇獸!
一道烏光在一條黑暗的小巷子中衝出,直飛上天,飛得很高,然後劃出一個弧度,飛至那一支小隊圍成了的圈中心上空。
那道烏光落下,劃出一道筆直的光,落入那個人圈之中。
那是一把飛刀,漆黑體小,懸浮在那些護衛的後頸位置。這是一個死角,誰也看不到。然後彷彿有一隻手抓住了飛刀,斬了一圈。那些護衛的護身戰法宛似紙一樣脆弱,不堪一擊。
一道道血液噴灑而出,那些護衛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
“三百人了!”
黑暗之中,一名體形臃腫的護衛一招手,那把飛刀微微一顫,飛回他的手中。
就在這時,忽然遠處隱隱傳來強烈的震動之聲。似腳步聲,但這腳步聲勝過戰馬奔騰的聲音,着實有些不可思議。
胡天宇眉頭微蹙,略一凝思便已知道這聲音由何而來,喃喃道:“是城衛軍,我得出去了。人已經殺夠了,就放點火吧。”
他一指彈出,一團火焰射出一個樓閣中,登時點燃了裡面的東西。
他往西而去,一路上,遇屋便燒。
玉府很是廣闊,屋舍樓閣重重,多不勝數,跟一座迷宮似的。
胡天宇燒了幾十間屋子,一團團火光沖天,炙熱的氣浪翻滾,火勢越來越大,大火瀰漫開來,一時之間玉府葬在火海之中。
此時的玉府,已亂作一團。
那些下人婢女見到到處起火,又見隨地可見的護衛屍體,都驚慌失措,個個驚聲尖叫起來。一些實力高深的護衛見到火起,造物境以上的,築建一股股水流,前去滅火。只是這火勢太大,一時間也難以壓制。
在玉府某個高樓頂部,玉世均與玉炎看着到處起火的玉府,都臉色鐵青。
“究竟是誰?若是讓我將你捉到,定讓你生不如死。炎兒幫忙滅火。”
玉世均氣得身子發抖。
玉炎答應一聲。跟着兩人躍下屋頂,朝着起火的地方衝去,築建一道道寒冰結構激射出去,將那些火焰熄滅。他們所過之處,一間間房屋被結成了冰,一股股白氣蒸騰而起。
有這兩大高手加入,玉府的火勢漸漸被壓制下來。
而胡天宇也來到了西府,站在圍牆之上。
圍牆上,坐着一個個如木雕泥塑的護衛,彷彿沒有發現他的到來,動也不動。他回望之時,見玉府中的火光漸漸收斂,冷哼一聲,躍下了城牆。
出了玉府,胡天宇足尖點在大街石道上,借力躥出,往客棧飛奔而去。突然之間,他臉色一變,從世介中取出黝黑的長矛,猛地往後掃去。
長矛似掃中了什麼事物,一股巨力透着矛杆傳遞過來,胡天宇手臂一震,身子倒飛,退出十幾米遠才站定。
他也看清楚那突襲而來的事物原貌。
那竟是一截木頭,正確來說這截木頭像是從椅子上折斷下來的椅腿,然後被人一扔,朝着胡天宇飛來,然而力道之大,實是讓人難以置信。
胡天宇滿臉震驚,待看清那截木頭上的道道花紋,便即釋然。
那木頭上的花紋正是本命線紋。
到了本命境,就會掌握本命線紋,這種本命線紋可加持在任意物體之上,令之與心神建立聯繫,從而達到操控的目的。
“好厲害!僅僅一截木頭而已,竟有這樣恐怖的力量。看樣子,這木頭只是讓人隨意折斷扔過來而已。這難道是玉世均下的手?”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胡天宇隨即暗暗搖頭:“那玉世均實力很強,但我自覺不比他差多少,剛纔我那一擊,可是用了全身膂力,若只是尋常椅腿,早已成爲木屑了。可見那木椅腿應被鍛造本命兵器之法略略改造過。此人實力,要遠勝玉世均!”
木椅腿懸浮半空,上面一道花紋繞成一圈,圈中有一點,長得像是一隻眼睛,就像是看了胡天宇一會。
然後咻的一聲,木椅腿劃出一道影子,朝着胡天宇攻來。
胡天宇持矛上前,築建五行斬。
如今他已將五行斬修煉到極致,一道道雪亮的白光閃爍,劈向椅腿,在椅腿上留下深刻的劃痕。但同時那椅腿上的大力,在每次交擊,都震得胡天宇虎口欲裂。
椅腿一閃動間,繞到胡天宇身後,砸了過去。
胡天宇三股心神合一,專心致志,往側旁一讓。轟的一聲,椅腿呼嘯而過,砸到地面,整個大地都震了震,半截身子嵌在石板地裡。畢竟不是本命武器,靈活度遠遠不
及。
一杆長矛刺出,幽冷鋒利的矛頭刺向椅腿。那椅腿拔地而起,帶着一股煙塵,直攻向胡天宇面門。
胡天宇大喝一聲,皮膚頓時變得蒼白,體內流動的殺念已然融合至全身骨頭,膂力一下子達到十八萬斤。
十八萬斤的力量,足以摧毀五階護身戰法!
胡天宇動用這股巨力,大手一張,將那飛刺而來的椅腿抓到手裡,五指使勁緊握。那椅腿在他手裡跳動不止,欲要掙脫束縛,但胡天宇力量太大,只能令他手掌在發抖而已。
他輕喝一聲,手臂手背上肌肉凸起,椅腿上發出啪一聲,上面浮現細密的裂紋,一小塊木塊崩飛出去。
突然間椅腿上的花紋發出一陣青光。
胡天宇感覺到上面強烈的力量波動,暗道不好,使勁扔出。那截椅腿剛脫手而出,就在半空炸裂,無數木屑朝四周濺起。
一大部分的木屑往胡天宇身上射來。胡天宇舞動長矛,將大部分木屑擋落,不過還是讓十餘塊木屑如釘子般定在身上,一股股血液流了出來。
胡天宇將這些木屑一一拔出,擲到地上,眼望着玉府方向,神色略微凝重。
便在這時,一道道整齊的腳步聲由南西北三個方向自遠而近傳來。
也不知道之前那道椅腿是有意還是無意,攔截胡天宇的位置,正是一個十字路口中間。是以胡天宇正站在路口中心。
他轉頭一看,只見三個方向,都有大量城衛軍涌了過來,一個個或持着刀槍,或持着盾牌,均穿着猙獰鎧甲,一臉的肅殺。
這些城衛軍聲勢浩大,前進的既整齊,又速度飛快,轉眼便到了胡天宇不遠。
“結陣!”
頓時城衛軍中傳來一聲聲怒喝,持槍的舉直了槍,持刀的回鞘,持盾的走到最前,豎起寬直大盾。然後,一個軍士挨着一個,他們體內全都運起靈力,將這一股股靈力,打進前方戰友的身體之中。
靈力被一個個軍士經過傳送,結合在一起,最後傳遞到最前面的持盾軍士體內。那些持盾的軍士體內充斥着龐大的靈力,若是任由這樣下去,非得爆體而亡不可,是以他們也有所行動了,開始築建戰法,將體內的靈力釋放。
若說一名普通的城衛軍的靈力弱得可憐,那數百名城衛軍結合一起,那就是恐怖的力量了。
由這股力量築建而成的戰法更是驚人。
一張漆黑的,如城牆的巨大盾牌直豎在那些持盾的軍士身前,確切的說,這大盾更似一堵城牆。這堵城牆朝着胡天宇推進過來。
胡天宇瞪大了眼,心中震憾,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軍隊中的軍陣。見那沉重的大盾飛快推進過來,當即轉身飛逃。可是沒走幾步,他發現前方又出現了一支城衛軍,以同樣的軍陣壓將過來。
“只有強行突破了!”
胡天宇下了決心,不過雖然要突破,也要找對突破口。東方是玉府的方向,只能選擇南西北。他選擇了東的反方向西方。
胡天宇轉過身子,朝着西方飛奔。
他當然不可能撞上那張巨盾,心中大叫:“大禹龍騎,看你的了。”
轟的一聲巨響。
十騎十馬憑空出現,沉重萬分,剛落到地面,一股地震之力自他們腳下漫延而開。那股地震之力所過之處,青石地板紛紛炸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