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閣以幻術戰法見長,各種迷惑手段層出不窮,最是讓人頭痛。但這些在那個少年眼中,就彷彿如同無物,而且言語還那般囂張。
雲月閣的迷惑手段只是雕蟲小技?
三位執法大怒,挺劍衝前,一道道劍光橫裡來、縱裡去,交織成網,天衣無縫,朝胡天宇切割而去。
胡天宇不動如山,左手築建一柄九彩彎刀,以一心多用之法,雙刀齊下,築建火行斬,兩道火光劈出,緊接着彎刀折返而回,生生不息,正是木行斬。
木行斬後發先至,衝進火光之中,正所謂五行相生相剋,木生火,登時火勢大漲,如同兩條怒龍,將那劍光大網斬得破破爛爛。
一聲虎嘯,一聲鷹啼,還有一道狐叫便在此時響了起來,三條身影,從火光中衝出。卻是一頭青色毛髮的虎獸,一隻三足巨鷹,還有一條三尾雪白靈狐。
“青毛虎,三足蒼鷹,三尾靈狐,這都是七階蠻獸!”
胡天宇心中一凜,但那青毛虎、三足蒼鷹、三尾靈狐已殺到近前。
“吼!”
青毛虎大吼一聲,聲震寰宇,近身一虎掌拍落。
一道黑風自三足蒼鷹口中噴出。
三尾靈狐尾巴搖了搖,眼中射出兩道電光。
三頭蠻獸出手狠辣,接連而至,胡天宇目光轉動,身上本命線紋一亮,身形一閃,躲過青毛虎一擊,隨即一手扣住青毛虎脖子,指入皮毛,狠狠一甩丟了出去,只聽得嗤的一聲,黑風擊中虎背,一股腐蝕力量,將虎背蝕得露出了白骨,接着兩道電光,也將虎身洞穿,餘勁射到胡天宇身上,已造不成傷害。
胡天宇身形一閃,到了三尾靈狐、三足蒼鷹頭上,黃金般的刀光劈落,切入了雙獸的脖頸。
雙獸斃命,卻是沒有頭斷,巨大的身形重重砸落地面,震了震。
這三頭蠻獸乃三位執法築建出來,進攻雖猛,但無靈性,不懂變通,也無蠻獸那種兇悍敏銳的感知,否則胡天宇無論如何也無法輕易到達它們頭頂,將它們斬殺。
“有點本事,不過,不知道一百頭,一千頭七階蠻獸,你能否抵擋得住?”
三位美貌的婦人輕笑幾聲,印法連動,一團團光球打了出來,覆天蓋地,少說也有上千顆。不過這三人打出光球之後,神態也委頓下來,沒精打采,這太耗心神靈力了。
只見每一顆光球如一輪輪烈日,照耀四方,彷彿周圍迷霧都會立時驅散。
那一顆顆光球開始跳動,發出密集的心跳聲音,緊接着,光球上一頭頭或青毛虎,或三足蒼鷹,或三尾靈狐凝出身形。
吼!
羣獸齊吼,如雷翻滾,浩浩流蕩蕩傳出成百上千裡。一陣陣破空聲中,一頭頭蠻獸目露兇光,朝胡天宇齊刷刷的撲了過去。
“這麼多……化形境還真是可怕,該怎麼辦,數量太龐大了,無論如何也殺不完。”
胡天宇眼見這上千頭蠻獸踏空而來,如同獸潮,那股壓迫力使人窒息,心中暗驚,隨即念頭一動:“只要施術者死,這些蠻獸便會變得癡呆,不會攻擊人。”不退反擊,當即衝進獸羣。
胡天宇一入獸羣,撕殺開始。
他手腳並用,豎掌爲刀,出拳如錘,掃腿如大斧橫劈,每一擊都打得一頭頭蠻獸骨斷筋折,一霎時間,一灘灘熱血潑灑而下,漸漸匯聚,形成一條血河。
血河哇哇作響,朝低處流。
一些殘肢斷臂從空中掉落,打起了一個個血花。有時,有龐大的屍體如沙袋砸落,一顆顆血珠濺出了三十丈遠。
一頭青毛虎一口咬在胡天宇手臂上,死也不放,咯咯幾聲,臂骨已碎,胡天宇眉頭皺也不皺,五根指頭並立起來,插入青毛虎胸膛,取出一顆血淋淋的心臟,一抖臂膀,震飛了青毛虎,撞到一隻三足蒼鷹身上。
此時胡天宇渾身浴血,傷勢累累。
青光閃動,他身上傷勢恢復如初,沒事人一樣,又衝上去大戰。這上千頭蠻獸堆積到一起,雖然個個兇猛,爭搶着來殺胡天宇,但真正能與胡天宇撕殺了,始終只有寥寥幾頭。不過胡天宇每殺了幾頭蠻獸,又會有新的補充進來,源源不斷。
胡天宇僅憑肉身力量,力量無窮無盡,怎麼打也不累。
三位執法尊者高高在上,俯視着下方的激戰,雖然心驚胡天宇打了這許久還沒死,但在上千頭的七階蠻獸面前,人力有時窮,他終有累,有死的時候。
一個個都嬌笑連連,動人心魄。
胡天宇耳朵一動,聽得聲音,明辯位置,當即低喝一聲,人從羣獸包圍中衝了出來,見到上方三條身影,終於不再保留,大手一張,玄鐵大手抓了出去。
“那是什麼戰法!”
三人大駭,連忙朝上飛去。但怎逃得過玄鐵大手,大手一張,便要將三執法捉住。
三執法又驚又怒,運起全部靈力,刺出一劍,劍光貫穿天地,將大手擊得微微搖晃,一塊塊黑鐵碎片灑濺開來,但沒阻擋玄鐵大手半點,終於被一手抓住。
“不!”
玄鐵大手握成拳頭,一團血花炸開,天地間只餘三執法長聲慘叫聲音。
胡天宇立即施展掠奪,將三執法屍體中的靈力抽取一空,補充自身,回覆了兩三成的靈力。
一陣哀鳴,一頭頭青毛虎茫然相顧,落到地下,作出種種古怪舉動,成了一頭頭傻子。這青毛虎正是三執法所築建,她人死了,對青毛虎失去控制,使它們全部變得癡呆。
“三執法!”
大執法、二執法兩人臉色蒼白,雙目噴火。大執法死死盯着胡天宇,怒道:“胡天宇,你敢殺我雲月閣執法尊者,你死定了!快,快給我殺了他!”
一聲聲獸吼,從羣獸從傳來,一頭頭三尾靈狐踏空而上,一隻只蒼鷹扇動翅膀。一時間,無數道黑風,亦或電光朝胡天宇射了過去。
胡天宇速度好比本命兵器,快速騰挪閃躲,躲過一次次攻擊,同時朝大執法、二執法衝去。
大執法、二執法忽然身形消失,遁入虛空,已築建隱身戰法。
胡天宇運起戰魔之眼,掃視四周,在西南方向,看到兩縷血氣在飛快移動。
“搏鷹式!”
一條巨蛇虛影飛了出去,纏上一處空間,蛇身一勒,一條白色身影顯現而出,卻是二執法。
二執法大叫:“大執法救我!”
忽然虛空中,一道劍光劈出,斬在巨蛇虛影之上,僅僅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劍痕。
胡天宇早已洞悉一切,發現大執法身影,右手揮動,如抽長鞭,二執法被掄圓一輪,然後蛇身一鬆,一條人影如一枚炮彈射了出去,飛行一段距離,便撞中什麼物體,嘭的一聲,兩條人影朝西飛去。
這兩人便是大執法、二執法,不過她們未死,只是渾身護身戰法變得破碎不已。
兩人飛也似的快速逃遁。
胡天宇築建兩柄短刃,輕輕在雙刃上一拍,一股本命線紋迸發出去,附於刃身。咻咻兩聲,雙刃飛出,化爲兩道流光,將那兩人自背心洞穿過去。
兩人心臟已被洞穿,齊齊死去,從空中栽倒下去。
胡
天宇吁了一口氣,回過頭來,但見天空上的羣獸統統落到地下,個個都變得癡癡呆呆,漫無目的。目光一轉,見到遠處的小娟兒,身形一動,飛了過去。
看着到了面前的胡天宇,小娟兒吃了一驚,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真的殺了三位執法尊者,你,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別過來,你想要做什麼?”說着退後了幾步,臉上露出恐懼之色。
胡天宇道:“你怎麼在這,你家小姐呢?”
小娟兒聽到這話,心下酸楚,再也忍不住,哇了一聲,眼淚奪眶而出。
胡天宇懵了,連忙道:“你哭什麼哭?”
小娟兒只是哭,不搭理他,淚流滿臉,哭得越來越傷心,只得蹲下身來,拼命擦着眼淚,但那眼淚就是停不下來,聲音一嗆一嗆的。
胡天宇見她如此,心感莫名其妙,出聲勸慰。小娟兒趕蒼蠅似地猛揮着手,似要將他趕得遠遠的,等了好一會,見她才漸漸止了哭音,但仍是一抽一咽的,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是不是你家小姐出了什麼事情?”
胡天宇不提白蘭還好,這一提,小娟兒又哇了一聲,哭了出來,只是道:“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哇,小姐,小姐……”
胡天宇陡然殺心大起,冷聲道:“你家小姐……死了?誰殺的!”
小娟兒終於止了哭聲,擡起頭來,茫然的看向他,道:“我家小姐沒死,不過……不過……”似觸及傷心事,又忍不住哭出聲來。
胡天宇鬆了口氣,道:“好了,別哭,說說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你家小姐出了什麼事情?“
小娟兒哽咽道:“我家小姐……小姐讓宗門幾個老不死囚天山雪獄了,受盡萬般折磨……“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臉現痛苦之色。
當初在星月城,胡天宇剛從言傳府回來,慕芊芊曾派人來刺殺他,那刺客反遭其脅制,逼問出《隱身戰法》的結構圖,那時他便聽說過“天山雪獄”這個地方,猶記得當初那女子說出“天山雪獄”時那驚恐神情,知道那是個極其恐怖的地方。此時聽到白蘭竟讓人囚困在天山雪獄,那個能令人生不如死的地方,心中一顫,頓時想要殺人。
誠然白蘭與他交情平平,甚至當時爲了龍元果,還大打出手過,但畢竟白蘭在星月城幫過他一把,雖然不明白蘭爲何要出手相助,但這分恩情已牢記在心。胡天宇向來恩怨分明,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胡天宇斂了殺機,平靜說道:“好端端的,你家小姐怎麼讓人囚進天山雪獄?”
小娟兒雙眼通紅,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憤憤的道:“還不是因爲你,總之我家小姐讓你害慘了,若是我家小姐有什麼不測,我……我小娟兒打你不過,也……也要跟你沒完。”
胡天宇一怔,側頭瞧她,道:“與我何干?”隨即想到,莫非白蘭助過我的事情暴露了?不過這樣應該還不足以將白蘭關進天山雪獄吧。
“不關你的事?總之我家小姐識得你,倒了八輩子的黴。”
小娟兒呸的一聲,橫了他一眼,道:“我問你,你是不是會我們雲月閣不傳的《隱身戰法》?”
胡天宇道:“是啊,你之前也見到了,幸虧它我才逃出一個個高手的圍捕。”
小娟兒道:“那就對了,那就對了。你既會那隱身戰法,還光明正大的施展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是我家小姐傳給你的,我……我……”說到這裡已泣不成聲,說不下去。
“什麼!那隱身戰法是你家小姐傳給我的?”
胡天宇莫名其妙,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麼,聲音漸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