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草?!”
胡天宇心頭一震,三十三天至寶世間僅僅三十三件,而且多半失落,少數也已有主,剩下無主的至寶,可能還不到一掌之數,他雖也有半件,但湊不成一,終究發揮不出威能,而他的畢生大敵,此時竟已融合了一件,脫離凡體肉胎,成就不死之身,一時間眼神迷惘,如此大敵,他能戰勝嗎?
“不要氣餒,不死草固然可怕,但也並非無剋制之法,只要你能尋到剩下半分九天息壤,足以跟他對抗,更何況九天息壤至少中位以上的等級,能力更是深不可測,到時你若能使其完壁,融合入體,定能壓制於他。”
太阿的聲音傳入心來,胡天宇眼中迷惘消去,重重點頭,抿起嘴脣,凝神觀戰。
對於另外半份九天息壤,他更加渴求,幸好姬神昊那小子知道下落,他倒不至於如盲頭蒼蠅般四處亂轉。
木參天道:“能看出我這是不死草,也算你有點本事。如此的我,你能戰勝?”
太阿道:“年輕人,你還很年輕,別以爲融合不死草,我就制不了你。說句難聽的話,我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鹽還要多,雖然你融合不死草,立身不敗之地,但別以爲如此就無敵了。”
木參天道:“三十三天至寶亙古罕見,在大周,融合了此寶者,唯我一人,哪怕是勝己境,也無法殺得了我,想要殺我,必須擁有更加高等的三十三天至寶,據我所知,大周並無此物出世,而你可融合過此等至寶?”
太阿搖了搖頭,道:“沒有。不過也並非一定要殺了你不可。”
木參天冷笑道:“我倒想看看,你哪裡來的底氣,究竟有什麼法子能奈何得了我。”
“既然殺不死你,我便將你鎮壓在這座天山上無數年。”
太阿舉起巨劍,朝前虛劃了幾劍,說道:“我先將你雙手斬下,再斬雙腿,再斷頭顱,以六封之法,將你的雙手、雙腳、身軀、頭顱一一封印,鎮壓在此十年時間。雖然十年一過,你便能脫困,不過到時總有人能殺得了你。”
他回過頭來看了胡天宇一眼,言下之意,似乎只有胡天宇能殺得了木參天。
只得太阿這番冷森森的話,木參天只覺遍體冷冰,臉色微微發白,眼睛瞥了胡天宇一眼,冷冷的道:“就憑他?且不說他。你能鎮壓我嗎?還要斷我手腳,砍斷頭顱,好大的口氣!”手中那把枝葉一抖,無數綠葉枝條紛紛震落。
上千枚綠葉與數百的枝條脫落,懸浮在半空,來回飄舞,始終不落,支幹變得光禿禿的,重新變回青棍的形狀。
木參天一招手,上千枚綠葉與枝條箭矢般朝前飛出,密密麻麻,如一張大網,頓時朝太阿攏罩過去。
“解!”
太阿大喝一聲,鏗鏗鏗幾響,身上厚重的鎧甲頓時裂開一條條裂縫,數十塊鎧甲碎片從身上剝離,露出一襲白衣飄飄。
他身形很是壯碩,虎背熊腰,將一襲白衣撐得鼓鼓的。
千百枝葉剎那而至。
太阿身衫飄飄,電光般衝出。木參天手掌抓攏,飛出的千百枝葉排列成一隻大手之狀,抓了過去。太阿衝進枝葉大手中,身影一閃,竟然穿透過去。
一柄巨劍出現在木參天的頭頂,狠狠劈落。這一下驟然而至,木參天大吃一驚,顯然太阿脫離鎧甲之後,速度比他還要勝上三分,連忙舉起青棍格
檔,體內澎湃的靈力以及生命力朝青棍狂涌過去。
當!
木參天猛然往下一沉,待他有所反應,一柄巨劍攔腰劈來,勢道又勁又急,他伸出手劈輕輕一拍,一朵金蓮綻放,登時爆發一股靈力,將巨劍抵下,但他本人也被衝擊得橫飛出去,還沒穩下身來,又是一劍劈來。
這種攻勢如***,還說有沒有反擊之力,就連喘口氣都艱難已極,木參天也只是堪堪能夠招架。
“樹界!”
木參天眼睛血紅,被打得憋屈,終於忍受不住,使出一大殺招,一聲之下,發上那根樹枝瘋狂生長,長出無數樹藤,迅速絞織成一隻樹藤大繭,大繭越來越大,也無比的密集,針插不進。
一聲悶響,巨劍劈在上面,無數藤條斷裂,不過轉眼間,那些樹藤又再生回來。
一條條樹藤如活了過來似的,往空氣中抽擊,太阿身影拼命躲閃,但那些樹藤攻勢太過密集,也被抽中幾下,一條樹藤更是纏上他的腳踝,而後無數樹藤潮水般涌至,將太阿包裹得跟只大糉子般。
“哈哈哈哈!我看你這次逃哪裡去!”
木參天的聲音從大繭中傳出。
可就在這時,啪的一聲,大糉子上一條樹藤沒由來的斷開,還沒過一個呼吸的功夫,啪的一聲,第二根樹藤跟着斷裂,然後便是如燃了爆竹,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無數樹藤斷裂開來,那個大糉子越來越小,像是一層層的剝開。
最後樹藤中露出一塊白色衣角,那衣角一顫,纏在那白色身影的樹藤盡數寸寸斷裂。
太阿手持巨劍,懸站半空,一頭長髮飛揚,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條條血色的線紋,不僅臉上,**在外的皮膚上都有,頸部,手背也都是這些妖異的線紋。
“這是戰魔衣?”
胡天宇吃了一驚,但想到太阿在藉助了血符之力,能有此變化也不足爲奇。
“殺!”
太阿大喝一聲,頭頂上一道血光沖天,煞氣四溢,手中巨劍上,也都浮現出那種血紋,擡起手臂揮出四劍。
第一劍朝左斜下,第二劍是朝右斜下,第三劍往下橫削,第四劍是平肩橫切而過。
四劍一出,那巨大的樹藤大繭上浮現四條血痕,那血痕上紅芒一閃,登時大繭被切割開來,無數樹藤朝四處亂飛。
在那紛飛的樹藤中央,木參天被大卸八塊,雙頭被砍斷,雙腳也懸浮在不遠處,軀幹單獨,頭顱上的臉上寫滿不可置信,眼中透出驚恐,不甘的嘶吼着。
綠色的血液四處飛濺,在一聲獸吼般的叫聲中,那個斷肢傷口處長出肉芽,要與其它身軀相連,想要重組起來。不過那些斷肢傷口處肉芽只是微微凸起,其上便亮起一片血色的光芒,無數血紋浮現,將重組阻隔。
在那些血紋封印下,木參天的身軀根本不可能重組,木參天唯有大聲嘶吼。
“六封之法!”
太阿伸出手掌,控制着那些血紋封印,要將木參天封印在天山之上,禁錮十年,爲胡天宇爭取十年的成長時間。
可就在此時,他突然神色劇變,身上的血紋一點點的褪去,他也感覺得到,體內的殺念力量一點點的減弱。他的力量來源於血符,但劈出那四劍,將大部分力量都抽空,餘下的殺念之力不足以支撐戰魔衣的運轉,更無法施展六封之法。
想到這裡,他的神情凝重已極。
胡天宇感覺不妙,在心中急切問道:“怎麼了,太阿?”
太阿凝重道:“血符的力量快要耗光了。”
胡天宇大吃一驚,道:“什麼?”心中不由得極是擔擾,心裡也焦急如焚。
“怎麼回事?”
木參天正自絕望之中,突然感覺到身上的血紋封印一層層的削弱,登時大喜,運起體內生命力,斷肢開始靠攏,雙手貼近雙肩,雙腿也合了起來,頭顱迴歸頸部。他看着太阿,似明白了什麼,仰天大笑,說道:“看樣子,你的力量耗光,那便死吧!”
他一棍劈出,太阿以劍格擋,但這一棍之擊勢道極猛,一下被抽飛。
木參天瘋狂發動攻勢,太阿體內殺念所剩無幾,僅僅能勉強招架。
見到此等情形,胡天宇又怎會不知形勢對己方相當不妙,若是太阿有什麼差錯,他今日說不得也要交待在此,眼見太阿此時盡落下風,險象環生,不由得想起這些時日以來,太阿雖然亦正亦邪,性情難以琢磨,又想到當時那隻惡靈闖入他腦海,太阿奮力救他的情狀,不禁頭腦一熱,朝着兩人大戰地方衝了過去。
突然眼前一晃,一人擋在他的去路,此人一臉的笑容,正是上官明,他說道:“咱們還是別打擾他倆個的戰鬥爲是。”
胡天宇冷冷的道:“讓開!”
上官明忽然感應到胡天宇身上透出一股冰寒之意,不由收斂笑容,臉上陡然涌起殺機,喝道:“你煉化了那株天山雪蓮?”
胡天宇只是說道:“是又如何?”
上官明此次前來天山,爲的便是那株天山雪蓮,他知天山頂端有一片風刀區域,故邀請木參天前來,打算以對方的不死之身抵抗風刀的砍殺,將天山雪蓮取來。他雖然是言聖畢生最小的親傳弟子,但天賦驚豔,一片樹葉的紋路結構尚可使他得到啓發,更何況天山雪蓮此等奧妙無雙的靈物?
此刻聽到胡天宇承認煉化天山雪蓮,就似到手的寶物被奪走,在他心頭剜起一塊肉,他怎能不怒?饒是他養氣功夫極好,臉上怒意也不禁一閃而逝,隨即平靜下來,說道:“我看中的東西,你竟敢奪去,而且還煉化了,你可知道你這是犯了死罪?不過你是木兄想殺的人,我便不多管閒事了。”
他轉過頭來,對蕭睿聖道:“小五,此人便交給你了,別殺了,打斷四肢,留下一口氣即可。”向後飛去,在旁翹首觀戰。
“是!”
蕭睿聖舔了舔嘴脣,看獵物般盯着胡天宇,說道:“上官大人,上次屬下辦事不力,讓此人逃脫,這次定要廢了這傢伙,交由大人您處置。”
上官明道:“我瞧小子還有點能耐,可別在陰溝裡翻船了。”
蕭睿聖笑道:“此子雖然有點能耐,也只是在逃跑功夫上而已,上次屬下便將他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胡天宇眼見太阿形勢緊急,並沒想自己過去能否幫得上忙,只是一心想着助其一臂之力,又怎會跟這兩人廢話,一出手便打出黃金大手,一把朝着蕭睿聖抓去。此招極耗靈力,不過他打算一擊將蕭睿聖瞬殺,再施展絕對掠奪,將對方靈力奪爲己用,即使無法補充得盈滿,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這一下着實嚇了蕭睿聖一大跳,面對那隻金光燦燦大手根本沒反抗的念頭,一陣窒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