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宇掐着馬均後頸,笑眯眯道:“既然如此,便去將地靈石拿來給我吧。”
胡槐與司徒章聞言,便要有所行動,卻聽胡天宇又道:“慢着,一個人去,留下一人當人質,畢竟我只抓着一人,誰知你兩跑了,會不會丟下這老傢伙,再將機關開啓,將我困在此地。”
馬均道:“是!胡師弟還請留下。司徒師弟,有勞了。”
司徒章冷哼一聲,獨自一人去拿地靈石了。過了不了多久,司徒章便已回來,手中拿着一塊石頭,石頭外形與人靈石相差不大,同樣是凹凸不平,如似一張人臉,只是顏色有所不同,人靈石爲灰白色,而這塊地靈石則爲灰黑色。
胡天宇道:“拿過來吧。”
司徒章道:“先放人,我怎知你會不會得到地靈石後,會不會將馬師兄殺死了。”
聽了這話,馬均只覺得脖子一涼,說道:“不錯,還是你先放了我,再將地靈石交給你。”
胡天宇笑了,沒好氣道:“我說你一個兩個都是糊塗了是不是,也不想想此地是什麼地方,我若是傻子纔會放人,要是放人你們完全能將我困在此地。同樣,你要是將東西給我,我也絕計不敢傷了他,狗急了也會跳牆,到時你們大可將我困在這裡。”
三人聞言,均覺有理,其實他們也是謹慎過了頭,否則這麼簡單的事情,絕沒理會想不到。
司徒章沉吟半響,一時拿不定主意。
馬均只覺頸上那隻手掌驟然一緊,嚇得丟了魂,忙道:“司徒師弟,給他,快給他。”
司徒章這纔不情願的將石頭扔給了胡天宇。
胡天宇伸手接過,以言傳之書透過雙眼,探查到石頭內部的結構,他一眼看去,發現石頭的結構雖然緊湊,也較爲堅固,不過與人靈石的結構卻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反而在結構處與一些礦石結構有相通之處。
可想而知,這塊地靈石是有問題的,登時胡天宇臉色難看,手掌使勁一捏,這塊地靈石化爲齏粉。
馬均斜眼看着黑色粉沫從胡天宇手掌劃落,嚇了一跳,道:“你……你怎麼將這麼珍貴的地靈石毀了,你……”
司徒章喝道:“地靈石已經給你了,是你自己毀掉的,此事與我們無關,快快放人吧。”
胡天宇哼了一聲,道:“這地靈石是假的,你真以爲我看不出來。好吧,我也不與你們廢話了,這老傢伙的一條手臂我便收下了……”伸手便要將馬均一條手臂折下。
“慢着。”
司徒章從袖中取出一塊灰黑色的石頭來,扔了過去。
胡天宇伸手接過,發現這塊石頭與方纔的一模一樣,以言傳之師看其結構,終於許多地方發現了與人靈石相似的結構,這才認定,這石頭確是地靈石無疑。
“嗯,這是地靈石不錯。這次便多謝了,不過,人要等到我出去時才能放。”
胡天宇說着,向那兩人看了一眼,又道:“這次我還是想平平和和的走出這裡,若再耍花樣,休怪我無情。”
他不敢有半刻的放鬆,這幾個老傢伙難纏得緊,個個都是人精,詭計多端,自從進來這通道便開始計算,一波三折,若是胡天宇少點謹慎,說不定今日還真着了道兒。
出了通道之後,胡天宇這才鬆了口氣。
胡槐與司徒章兩人神色忐忑。馬均知這關乎自己的性命,已汗流浹背,胡天宇此時已到了傀儡峰外邊,隨時有可能殺了自己逃遁,念及此身子已抖成篩糠。
胡天宇隨手一扔,一個人影拋向胡槐。
胡槐連忙接過,馬均只覺身子有些發軟,人越老越怕死,這句話放在靈士身上同樣湊效,更何況馬均常年呆在傀儡峰之中,遠離了廝殺,說是缺乏血性也不爲過。
胡天宇對着三人抱了抱拳,一臉賤笑,說道:“這次多謝幾位饋贈了。”
馬均三人臉色鐵青,想要上前拼命,但想到對方那深不可測的實力,還有不遠那頭三目雷猿,實在沒有把握能殺得了他,強忍着怒氣不發一言。
“三位,今日,你我恩怨已了,不過若是日後你們找我麻煩,就不是一塊地靈石就能化解的了。”
胡天宇似想起什麼,道:“還有。雲月閣與我有點瓜葛,你們,最好別打什麼壞主意,除非我死了,否則有我在一天,一旦得知你們做了什麼過份的事情,就不要怪我冷血了。不是我自誇,以我的資質,只要給我點時間,成長到將你們機關門踏平的實力,也要不了多久。”
馬均三人只是對胡天宇怒目而視,沒有多言。
“三位,告辭了。”
胡天宇說了一聲,便帶着三目雷猿,化作一道長虹遠去。
胡槐看着他離去,這才抑制不住怒氣,道:“馬師兄,咱們就這麼放他離去?”
馬均道:“那你認爲如何?我們有實力攔下他嗎?傳令下去,門中上下,自今日起最好少外出,還有遇到雲月閣的人儘量避免衝突。”說完帶着一肚子火向着住處飛去。
餘下兩人也只得無奈的飛回住處了。
雲月閣,一間院落裡,小娟兒坐在窗口,眼上蒙着一條白布。她的眼睛,已讓慕芊芊那惡毒女人挖去。當日胡天宇帶着白蘭回到雲月閣,她已昏去,並不知道當日的情形,只是事後有所聽說。在她醒來過後,大叫大嚷,終於讓人發現她還沒有死。
只是她永遠都看不到東西了,除非有那傳說中的各種神藥才能治好,但她不過一個小侍女,若不是白蘭的緣故,此時的她也已被趕下山了。
想到自己在拖累了小姐,小娟兒不由嘆息一聲,伸出一隻雪白手掌出窗,接着天下飄落的雪花,嘴上抱怨道:“哎,我小娟兒以後都不能看到小姐那漂亮的臉上,活着還有個什麼意思。”
突然窗外傳來一聲細碎的踏雪聲。
小娟兒道:“誰?是小姐嗎?”
那人沒有答話,徑向着她走來。一聽這腳步聲,沉穩有力,不似女子,小娟兒就有點慌了,叫道:“你不是我家小姐,你究竟是誰?你停下,快停下,再不停下我可不客氣了。我要動手了。”
小娟一聲嬌喝,擊出一掌,掌風颯然,但隨即一隻手掌抓住她手腕,一股電流似的感覺傳到體內,她登時身體僵硬動彈不得,心不由得更慌了。
“你究竟是誰?知不知道這是雲月閣?你可別亂來哦。”
“等等,你莫不是郭明那小子,我平日看你喜歡偷偷瞧着姑奶奶,一定是對姑奶奶起了色心了,如今見我眼睛有礙,就想趁機,趁機……”
小娟兒話說到後來,說不下去了,只覺那人聽完這
話之後動作一頓,似是一怔的樣子,料來定是自己猜中了,這傢伙果然是郭明那小子,不由得哼了一聲,甚是得意,斥道:“郭明,我就知道是你,你若是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家小姐是不會放過你的。”
似想到了什麼羞人的事情,小娟兒漲得滿臉通紅。
那人並沒受他威脅,伸出手來摸上她的小臉,小娟兒終於無法鎮定,聲音都顫了:“我……我警告你,咦……”
突然她輕咦一聲,只覺雙睛有點麻麻癢癢的,隨即有點清涼,接着白布被揭開,下意識地小娟兒睜開了眼睛,視野一片模糊。察覺到這一變化,小娟兒以爲自己看錯了,又發現自己能動彈了,揉了揉眼睛,眼前一切變得清晰。
“啊,我能看到東西了!”
小娟兒心中狂喜,隨即看清眼前之人,卻不是胡天宇是誰?隨即明白了什麼,結結巴巴道:“是,是你治好我的。”
胡天宇笑盈盈,學着她說:“不是,我是趁機,趁機那啥你的。”
小娟兒頓時面紅耳赤,掩住了臉,心中又羞又喜,想到自己能看得到東西,對胡天宇大爲感激,忸呢道:“這次,謝……謝你了。”
胡天宇道:“我這次是來向你們告別的。”
小娟兒急道:“你要去哪裡?”
胡天宇道:“不清楚,不過最終目的便是皇城。”
小娟兒有些失落,道:“我去告訴小姐,說是你來了。”說着轉身就要去找白蘭了。
胡天宇道:“不用了。你去跟你家小姐說,我要走了,以後有緣再見吧。”
小娟兒回過頭來,只見窗口空空蕩蕩,雪花飄飄,而胡天宇的人已不知去向,就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白蘭拿着幾樣小菜,來到小娟兒房中,見到小娟兒坐在窗口發呆,笑道:“小娟兒啊,餓了吧,瞧我給你拿來什麼了。”
小娟兒回過頭來,一雙閃亮烏黑的眼睛看着她。
看到小娟兒那雙明亮的眼睛,砰的一聲,白蘭手上的菜盤摔到地下,兩竄淚珠從臉上劃過,已是喜極而泣。隨即想到了什麼,問道:“他來過了……”
小娟兒道:“是啊,他說來向我們告別了。”
與此同時,在西靈關前。西靈關位於大周與西涼的交界處。
在高大的西靈關城牆上,一名名軍士嚴陣以待,做好了戰鬥的準備,而在城牆中央位置上,一位身姿挺拔的白鬍子中年人,穿着一套黃金鎖子甲,滿臉的愁容。
這中年人是鎮西軍的大將軍公羊雄。
這位被譽爲大周西域的定海神針,往日裡都是自信滿滿,風清雲淡的模樣,誰都沒有見過他露出過愁色。
今日大將軍這副愁容,衆將士還是頭一次見到。
鎮西軍是大周最有力量的一支軍隊之一,有百萬之衆,三十年來,就是有這支軍隊的存在,西涼人不能踏過西靈關半步。但是今日不同了,衆將士看着西靈關前那一望無際的紅色甲士,均生起一股絕望的情緒。尤其是那片紅色甲士的前方,那三支前鋒軍。
他們都認得,那正是西涼精銳中的精銳,傳說中能與大周神武軍媲美的,火武軍團。
鎮西軍士中,誰都沒有自信能將這支軍隊攔下。
就連公羊雄也是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