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雄只得胡天宇這話,微微皺眉,說道:“你究竟有沒有殺通伯候三子?”
胡天宇不卑不亢道:“沒有。”
萬初權眼中射出銳利的目光,喝道:“賊子還想狡辯,入城之初,你可是親口承認的,這些四大院的……”
胡天宇不待他說完,接口冷笑道:“這些四大院的學員,個個親耳聽到我說殺了你三弟是不是?”
萬初權道:“不錯。你既已承認,還不伏法?”
公羊雄一雙凌厲的眼睛掃向那些四大院的學員,問道:“諸位,你們可親耳聽到這胡天宇說過通伯候三子,是他所殺?”
“稟大將軍,確是如此,就是他親口承認殺了人,絕對沒有錯。”
“城頭上的軍士也聽得清清楚楚。”
“這胡天宇確實是一個罪惡滿盈的惡徒,通伯候勞苦功高,是對大周有大貢獻的人,即使此子與大府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但在公正面前,即使是大府主大人也不能徇私,還請將軍稟公辦理。”
四大院的學員紛紛開口。
胡天宇譏諷道:“笑話!你們同氣連枝,同一個鼻孔出氣,自然與他站在一起,聯合起來說謊。”
那些學員中一名白袍美麗少女伸手指着他,斥道:“胡天宇,世間竟有你這種無恥之徒,男子漢大丈夫,做得出就不怕認,你如今這副嘴臉,實在是丟了我大周男人的臉面。”
胡天宇橫了她一眼,道:“這位姑娘,在下有一事想請教。”
那白袍少女雙手環胸,登時勾勒飽滿的曲線,她眼睛都不正視胡天宇一眼,有些不耐煩道:“有屁快放,與你這種惡徒多說一句,我都嫌髒了我的嘴。”
胡天宇翻了個白眼,道:“你一連衝我說了好幾句了,口已經臭了,不妨再讓更臭一點怎樣?”
那白袍少女一雙杏眼瞪了過去,當場就要發作,但想公羊大將軍在場,可不能這般失禮,便即按捺了下來,冷冷的道:“姓胡的,放尊重點,有話快快說,本小姐懶得多瞧你一眼。”說雙手抱胸,再也不看胡天宇一眼。
胡天宇笑道:“那好,我想問問姑娘,一個人殺了另一個人之後,爲什麼會認罪?”
那白袍少女道:“他良心不安,因此去自首這有什麼奇怪的?”
胡天宇道:“你說你之前在城下,親耳聽到我的認罪,在下想請教一下,如果此事確鑿,我爲何會認罪?”
那白袍少女道:“道理自然是一樣的,良心不安,所以去認罪……我說你這人煩不煩啊?究竟有幾個問題?”
胡天宇摁住了鼻子,以手作扇,在鼻前扇了幾下涼風。
那白袍少女一怔,道:“你幹什麼?”
胡天宇道:“你說跟我說話嘴會臭,還真是有點臭啊。”
那白袍少女被激得面紅耳赤,咬牙切齒,恨不能生吞活剝了這小子,怒道:“姓胡的……”
胡天宇道:“姑娘莫要心急,現在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請教。”
那白袍少女怒道:“快說,說完便去領死!”
胡天宇道:“你說你之前聽到我在城下認罪了,是因爲我良心不安,那我想問問現在我又爲何不肯承認我自己有殺過人了?”
那白袍少女氣樂了,怒氣衝衝地道:“這還不簡單,因爲你根本就是個無賴,不要說良心了
,你連狗心都沒有,你這種人殺了人怎麼可能會承認?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胡天宇道:“原來我是個無賴,殺人不會認罪。”
那白袍少女潑辣脾氣上來了,大聲道:“對,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賴,根本沒有擔當,是根本不可能會認罪。你就是個混蛋!混蛋!敢說本小姐嘴巴臭,你的嘴巴才臭……”喋喋不休地罵着。
胡天宇疑惑地看着她,說道:“不對啊,你剛纔說聽到我在城下認罪來着,若我沒有良心,怎麼可能會去認罪?”
那白袍少女怒道:“一定是本小姐聽錯了,一定是聽錯了,似你這種賤男人,絕對沒有勇氣承認自己的罪行,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賴。敢說本小姐的嘴巴臭,你嘴巴才臭……”
胡天宇眉角抽了抽,心想:“這女人還真是胸大無腦,我原本打算以念頭入侵的方法引導她說出對我有利的話,沒想到只是稍稍一激,就這樣給我洗白了。”
想到這裡,胡天宇苦笑一下,伸打住白袍少女的罵聲,對着公羊雄說道:“大將軍,你可聽到了,這位姑娘說她剛纔聽錯了,我這種人是絕無可能殺了人還會冒着良心不安去認罪的,所以這一切就是他們污陷我的,不知道我現在可以走了沒有。”
那白袍少女指着胡天宇,道:“你……你……你,我……我說什麼了我……”纔回醒過來,方纔自己說過些什麼,不由得目瞪口呆,知道自己上當了,差點就忍不住,就要撲上與胡天宇拼命。
“姓胡的,你給我等着,今天的事兒,我鳳求曦不會這麼就算的。”
自稱鳳求曦的少女說完怒氣衝衝地走了。
胡天宇看向萬初權,問道:“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沒有,若沒有事情,在下便告退了。”
萬初權道:“等等,你故意激怒求曦小姐,目的便是利用她話中的漏洞,求曦小姐方纔說的不過是氣話,又怎算得數?”
胡天宇冷哼一聲,揚起手中的大府主玉簡紋章,說道:“我沒空與你們廢話,實話跟你們說吧,大府主之所以將這玉簡紋章借給我,便是爲了讓我以後能便宜行事。他早已允諾,讓我加入言傳總府,所以我如今的身份並非平民,而是言傳總府的人。”
萬初權道:“那又如何?我大周律法有云,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要說你是言傳總府的人,就算是皇子皇孫,犯了這麼大的罪,也要受到處罰。”
胡天宇語氣很強硬,道:“不錯。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只是我記得大周律法中,有這麼一條,便是言傳總府的人犯了罪,理應交由天罰寺處理,是有這麼一條吧?”
天罰寺乃大周最高的審判所,掌刑獄案件審理。一般有重大身份的人,犯了事情,都會交由天罰寺進行審理。
萬初權聞言臉色一變,那些四大院的學員也深諳大周律法,自然知道有這麼一條,均紛紛變色。既然有這律法約束,那麼即使胡天宇犯了再大的罪過,也論不到軍隊插手的地步,只能交由天罰寺進行審判。
胡天宇對於大周律法原也是一竅不通,但他身旁卻有個大行家,便是姬神昊了,姬神昊熟讀大周律法,對其中框框條條過目不忘,便在旁邊出謀劃策起來。
而今大周動盪不安,如今胡天宇全城軍中又被困在星月城中,那什麼天罰寺哪有可能趕到這裡來。是以在場之人,根本沒有人能奈何
得了他。
胡天宇道:“也就是說,就算我承認了是我殺你萬初權的三弟,也論不到你們來審判我。當然,我是一個奉公守法的良民,平時殺只雞都得難過半天,殺人我是不敢的,更何況要殺通伯候三子,再給我三千顆膽,也萬萬不敢。”
秦武聽到這番無恥言論,暗暗挑起了大拇指。
萬初權一張臉變得鐵青,向着公羊雄行了一禮,但甩着臂膀,大步流星地步了。
那些四大院的學員也緊隨在後。
公羊雄深深看了胡天宇一眼,說道:“胡天宇,本將不管你與萬統領有過什麼過節,你是否真殺了他三弟,但我要提醒你,如今西涼兵臨城下,還望不要搞出一些動靜出來,以免讓敵人有機可趁。”
胡天宇說道:“大將軍放心,在下自有分寸。”
公羊雄點點頭,道:“那本將便放心了。”說完便登上城頭,眺望着遠方的西涼大軍,臉上滿是憂色。
姬神昊見狗子定也不定地看着之前萬初權離去的方向,開口問道:“狗子,剛纔我見你一直盯着那姓萬的看,難道你認識他?”
狗子搖搖頭,又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感覺他很面熟,但是想不起來了,不過我感覺我認識他,哎呀,頭有點痛……”說着捶了捶腦袋。
胡天宇轉頭過來,道:“你倆在說什麼呢?”
姬神昊道:“沒說什麼。我們還是先尋個地方住下吧。”
當下三人尋了間客棧住下。
與此同時,在城主府內一處院落,萬初權與四大院等人匯聚一堂。個個都是臉色不憤,顯然還在爲方纔之事而氣惱。
“那胡天宇實在是太可恨了,此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現下星月城呈封閉狀態,如今西涼、牧淪挑起戰端,國內諸多勢力蠢蠢欲動,天罰寺估計都忙得焦頭爛額,又怎麼可能來這裡調查那胡天宇?”
“真不甘心啊!”
四大院的人一個個咬牙切齒。平日裡,四大院競爭激烈,關係不可能這麼融洽,而今跳出一個胡天宇來,使得他們抱成了一團。都在想着辦法對付胡天宇。
鳳求曦看着一直沉默的趙弩,說道:“趙弩哥哥,你與我姐姐一樣,是我天穹學院中的前十,可有辦法對付那胡天宇?”
衆人聞言,都看向趙弩。
趙弩道:“我與你姐姐雖然都是前十,但鳳求凰師姐是學院第二,我不過排在區區末尾,差得遠了,可不敢跟她相提並論。”
鳳求曦有些不耐煩了,道:“好了,你就別謙虛了,說說我們該怎樣對付那傢伙?”
趙弩思索片刻,說道:“那胡天宇是言傳總府的人,依照大周律法,只有天罰寺的人才能對付他。不過這種情況,只能放在平日。”
衆人聞言均是眼睛一亮,雖仍不知該如何做,但看到趙弩胸有成竹的樣子,顯是有辦法,都是有些好奇。
只聽得趙弩繼續說道:“在大周律法四百三十五條中說道,戰時狀態,任何人如對戰局產生不利影響情況下,軍法勝律法。”
“也就是說,若是那胡天宇犯了一些事情,會得我方陷入危難,屆時軍法勝過律法,可無須知會天罰寺,擁有全權處置犯人的權力。”
趙弩壓低聲音道:“如果胡天宇真的成了奸細,你們說軍法能否處置得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