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施展瞬步麼?!
霜白的目光凝重,但是很快就察覺出來了,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
因爲,有殘影,並且殘影中依稀能看到一道寒光拖出的影子。
那是封彌燃的那柄長刀,刃口的寒光。
封彌燃察覺到,這陣法裡靈力不能用而已,身法似乎還是可以的?
陣法的範圍裡,空氣中有着氣流涌動的風聲。
而也是這風聲,暮夜最先察覺到,這不是閻羅的瞬步,閻羅的瞬步,是短距離的穿梭空間,由於技術出神入化,所以速度極快,神出鬼沒,讓人不知道他會從哪個方向哪個位置陡然出現。
霜白也反應了過來,這不是瞬步,這就只是普通武道的身法……
察覺到這一點,倒是讓他們更是倍覺驚訝了。
能不驚訝麼?
你都有瞬步這麼牛逼的身法了!將爐火純青的空間造詣結合到身法上,簡直是獨樹一幟,從未被超越。
在身法上,瞬步恐怕就是食物鏈頂端的那個。
有這樣的身法了,你居然還修煉普通的身法,而且普通的身法還這麼嫺熟?
簡直……無恥!
反應過來了這一點,霜白他們心中都是這樣的想法。
別說他們,就連千隕都是有些吃驚的。
見識了兒子的瞬步之後,千隕也有着同樣的感覺,瞬步這身法,怕是再難有任何身法能出其右。
但是眼下看起來,兒子的普通的武道身法,竟是也相當不錯,像是完全都沒有因爲在瞬步上的造詣,而將對普通身法的練習停滯不前。
到底是封彌千隕和葉風回的兒子啊,相當清楚,一步一腳印穩紮穩打是個什麼信念啊,而且似乎也相當清楚,良好的基礎,才能決定上層建築!
千隕覺得,怎麼說呢?
驕傲!自豪得不行。
封彌燃就用的是普通身法中比較高端的步法,是他爹的步伐。
影舞步和月舞步。
極其詭譎的步子,一時半會,是讓人難看出什麼章法來的。
隨着他身形閃爍,在他們四人之間周旋,找準他們的空隙襲擊,武器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叮叮噹噹砰然的清脆聲音,接連不斷,很是密集。
只短短几息之間,封彌燃就已經攻出了幾十下。
都被他們紛紛擋了下來,只不過,封彌燃也從中摸清楚了他們四人身法武技的實力。
不得不說……很不錯。
他心中暗自歸納總結了一下,竟有些吃驚的發現,這四人中,身法武技最爲突出的,竟是那個看上去少年郎模樣的魔族戰士,星淵。
身法武技最弱的,星淵正對面那個角點的男人,也是星淵的兄長,星漢。
或許是因爲星漢身形過於魁梧壯碩的緣故吧,所以在反應力上就略顯遲鈍了幾分。
封彌燃甚至有幾次攻擊,星漢都沒能擋下,而是直接被打中了,如若不是身上強悍的防禦力,而封彌燃的攻擊裡又沒帶着靈力的話,恐怕是要受傷的。
這一身的防禦力,的確是有些流氓。
但是,封彌燃已經隱隱約約的覺出了幾分苗頭來了。
這石膚術,也依舊不是他們的底牌。
封彌燃已經退到了出發點的位置,也就是陣法的中間位置。
目光在他們身上徘徊。
帶着幾分打量,很是深沉的目光,落在敵人嚴重,自然成了另一種意思。
星淵看見封彌燃剛纔的一輪猛攻,都並未造成任何損傷。
終於是忍不住冷道一句,“呵,你還是別浪費力氣了,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在這陣法裡,你永遠不如我們,只要有着一層防禦,你就傷不了我們,還不如束手就擒。”
封彌燃聽了這話,不予作答,目光依舊很是深沉的,在他們身上來回打量。
他們看不見封彌燃面具下的表情,所以,他們並沒有看到,封彌燃微微輕挑的脣角。
是了,就是這個了,就是他了。
封彌燃終於抓到了那幾分隱隱約約的苗頭的具體感覺究竟是什麼。
沒錯了,就是這個了。
封彌燃已經暗中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刀柄,這個小子,就是那個突破點了。
他們四人的手中,已經開始捏出繁複的印訣來,這種印訣,封彌燃見都沒見過,很顯然不是人類修士們會有的印訣。
魔族術訣的印吧?
而且肉眼可見,這個矩形陣法的範圍,似乎已經在開始縮小了,越縮小,光芒也就越是耀眼。
他們想要用這個陣法將封彌燃束縛在裡頭,困死在裡頭。
然後,就能夠對他發起進攻了。
他們所計劃的,似乎就是這麼簡單,他們的防禦力高,封彌燃在這裡頭使不上靈力,防禦力也不如他們。
甕中捉鱉。
隨着陣法的漸漸縮小,他們的距離也緩緩靠近。
似乎,終於已經到了都要亮底牌的時候了吧?
妮洛看着裡頭的態勢,她覺得已經到了不能再拖的境地了,她伸手就拔出了她那柄嵌着暗紅色寶石的長匕。
握得很緊,手指的骨節都陣陣發白。
嘴脣輕抿。
“殿下!不行!”
馬修側目看到妮洛的動作,就趕緊制止了一句。
妮洛的牙齒輕輕咬住了嘴脣,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就在此時,從旁邊,一隻手伸了過來,輕輕按住了她的手。
手指修長乾淨,掌心溫暖乾燥。
妮洛一怔,轉頭擡眸,就看到了千隕帶着寬慰笑意的目光。
“小姑娘,不要着急。”
千隕的聲音裡有着那種成竹在胸的從容不迫。
妮洛並沒有這麼多的底氣,她皺眉說道,“可是……那個陣法縮小到最後……就是絞殺,那個陣法就是專門用來懲戒魔族的,與執法隊施刑時的程度有關,輕則是剮刑,重則是絞殺。”
“不用這麼擔心。”千隕安慰她一句。
妮洛語速很快急道,“應該擔心的,現在並不是樂觀的時候。”
“我不是樂觀。”千隕聲音雖然輕而低,但語氣堅定,“我只是,相信我兒子,看吧,他已經想到辦法了。”
千隕就是知道,這大概是一種父子間心照不宣的默契吧。
他就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有對策了,看他穩穩握着刀柄的手,千隕就知道,兒子並不是被陣法的縮**得沒有動作,他是在等,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