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宗二宗主是你何人?”
葉風****了一句。
而這少年臉就這麼紅了起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似乎是有些煩躁。
他不太喜歡別人問他的家世,他也不喜歡用家世來壓人。
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是家父。”
徐柯原本以爲,這姑娘或許是想投流雲宗門下的,所以才這般問他。
雖然他從不和父親開口說這些的,但是若是這姑娘救了他,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葉風回聽了這話之後,卻只是瞭然地點了點頭,“那難怪他們沒馬上殺你,想必流雲宗他們還是不敢隨便招惹的。”
“哼,區區蠻夷,他們敢麼?”
徐柯這下子的話語,纔多了幾分世家少爺的派頭出來。
葉風回抿脣淺笑,沒做聲,也難得有個有傲氣還不讓人討厭的了。
而旁邊另一個年紀長些,看上去十九二十歲模樣的男子,長得倒是不如這徐柯清秀,但是眉目間穩重些,當下就說話了,“在下景城孫家孫宇衡,見過葉四小姐。”
葉風回這纔看向他,倒是個能認出她來的,她沒做聲。
“還請姑娘相救,我等絕不會有逆心,此刻,一致對外才是重要的。”
他聲音沉穩,說得倒也對。
葉風回點了點頭,朝着旁邊幾人看了幾眼,也就沒多說什麼了,對陳錦瑾說了一句,“錦瑾,你給他們鬆綁吧,銀月,去把河裡的人都撈上來,難得有這麼多人證在,倒是意外之喜,我想,各位世家少爺小姐們,應該會願意做這個證的吧?這羽瑤公主和蒼羽皇子,友邦來使,竟是派出這麼多精銳侍衛來擾亂野煉場地,屠殺我國修士,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李先生通敵賣國,勾結異國虎狼,人人得而誅之……”
葉風回聲音朗朗,就這麼說着,並且根本沒有壓低聲音,叫他們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楚。
阿堂只覺得渾身發軟,此刻也覺得先前阿遠說的話是正確的,兩個隊長……真心不應該先走啊。
其實兩個隊長無非也是因爲這幾個世家子弟,的確是身上錢財也好物資也好,都很多。
只是,卻是不敢貿然殺了的,若是普通修士沒個後臺的,殺也就殺了,栽到邪修的名頭上,也沒人會細查,但是這些個世家子弟,卻是不能隨意殺了,個個家裡肯定都是會徹查的!
所以兩個隊長也不能決斷,正好李先生又帶了關於葉四的消息過來,兩個隊長才會讓他們先在這裡看管這羣世家子弟,他們去向蒼羽皇子和羽瑤公主報信。
只是他們千算萬算算不到葉風回能從大慶那隊人口中套出話來!而且,不僅不迴避他們的圍擊,反而這麼橫衝直撞地找上門來了!
眼下,葉風回就直接將這些事兒都這麼說了出來。
這些個世家子弟,個個也都精得很,先前還不明白這野煉的場地怎的會有南疆的蠻夷過來了,聽了葉小姐這話,個個心中門清兒。
可不就是那羽瑤公主和蒼羽皇子做的手腳麼?那南羽瑤喜歡睿親王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大家也都不當這是個新聞了,眼下這些人,其實恐怕都是來圍剿葉風回的吧?
他們最多算是個被殃及的池魚。
但好歹是葉風回來救了場的,他們自然也不能怪她的存在才招來這麼些敵人,只是一個二個,都把南羽瑤和南蒼羽給恨上了!
“阿回,這繩子割不斷呢。”陳錦瑾看着那繩子只覺得古怪得很,似鋼索非鋼索的,竟是金鐵難斷。
葉風回隨意瞟了一眼,“嗯?銀絕蛛的蛛絲?好東西呢。”
銀絕蛛是一種靈獸,雖是和葉風回上次在雨林里宰的那邪蟒蛛同爲蜘蛛,但是卻有不同,邪蟒蛛是妖獸,銀絕蛛是靈獸,數量稀少,在南疆那邊倒是要多一些,這銀絕蛛性情溫順。邪蟒蛛除了產卵期之外,多半都不吐絲,而銀絕蛛則是築巢吐絲,而且蛛絲格外柔韌,不懼水火金鐵難斷,是好東西。
她伸手就直接扯了雲涯出來,剛準備直接過去切斷那蛛絲,世家子弟們都個個眼愣愣地看着她手中的雲涯。
雲涯啊!那可是雲涯啊!神兵啊!
就這麼得以親眼所見了,甚至都能感覺到它的寒氣了。
只是旁邊一道黑影已經竄了過來,輕輕壓了壓葉風回的手。
是司屠。
她轉頭就看向屠子的臉,笑了,“搞定了?”
司屠點點頭,擡手就拎着一個東西。
衆人一看,臉色都變了,好傢伙,拎着一顆人頭啊!而這人臉他們是見過的,也是這些歹人中的一員,被安排出去望風了的。
葉風回順手就把那頭收進一個納物袋裡頭去了。
“小心點切,從結頭處切,留着這些,好綁他們。”司屠說着,下巴朝着河裡方向擡了擡。
他倒是不知道,回兒是打算用毒困住他們然後慢慢收拾的,但眼下也看出些眉目來了。
葉風回笑了笑,還是他心細。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從結頭處切斷蛛絲,將這些世家的子弟都放了,一共六個,四男兩女。
陳錦瑾拿了蛛絲就去幫銀月綁人去,沒一會兒,水裡那七個就都被綁了,糖葫蘆似的一串,就這麼帶了過來。
那少年郎徐柯當下就想衝上去打那李先生,先前沒少在他手下吃苦。
葉風回伸手擋了擋他的動作。
“葉小姐,你別攔着我,那些個蠻夷也就不說了,各爲其主的,這老鬼,就是通敵賣國啊!合着外人來欺負我們!這口氣我是忍不了。”
“徐少爺,皮肉之苦能有多嚇人?”葉風回反問了他一句,她聲音裡頭的深意,讓徐柯聽明白了。
李符自然也聽明白了,當下身子已經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葉風回走過去就看着他,“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背叛,你如果從剛開始就說不和我們一隊,我興許還不會那麼生氣,和我們成了一隊,又出賣我們,跑去給外人通風報信,兩面三刀的,我最討厭。”
李符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想着那黃牙被折騰成那副模樣,他害怕得不行了。
只是葉風回卻沒有捏任何印訣,似乎並沒打算用同樣的方法處置他,只轉頭問了銀月一句,“你最近養了什麼好玩的東西沒?”
這一句話一出,衆人皆是瞭然。
這是……要種蠱的節奏啊!
衆人都抖了抖,蠱醫……無疑是最讓人煩躁的職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