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大家都是求財,不如您開個價,咱們好商量。”
陳越合絲毫不介意當了這隻出頭鳥,他是做糧食生意的,很顯然是財大氣粗,而且,他很清楚承唐國的糧食有多稀缺,如果做糧食生意,能賺多少錢。
而金永清也差不多,那承唐,連莊稼都種不活多少,又更何況是比莊稼更嬌貴的藥材呢?
葉風回也不傻,聽到他這話還能看不出他倆的急切和精明?
她眼睛亮了,彷彿就看到了錢朝着自己滾滾而來。
葉風回擡手示意衆人起身不用再跪着了。
原本陳越合和金永清都以爲這少女有些難搞,畢竟就從黃義明的話說來,她就是要錢的,那麼,就直接給她錢好了,只要這條商路能通就行!
她不是要三成麼?他們給她五成!陳越合和金永清都已經準備好報價五成了!
“你們這話當真?你們既然說出口了,想必也是有些覺悟的,本妃可就當真了啊?”
葉風回站起身來,搓了搓手,模樣說不出來的高興。
“那是自然的,王妃不是想要三成麼?只要您不將糧食和藥材的生意排除在外,我和金老闆在這通商道路上的利益,給您分……”
陳越合話音還沒完呢,葉風回已經直接接過了話,“給本妃八成,本妃就答應你們,否則,你們兩位怎麼來的怎麼回去吧。”
葉風回一句話就讓他們登時傻眼了。
“什麼?!”
“八成?!”
陳越合和金永清當下就眼睛瞪大了幾分,這王妃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模樣,嘴倒是張得夠大啊?
張口就是八成?
“你怎麼不去搶?”
金永清還堪堪忍住了震驚的抱怨,但是這陳越合顯然不是個能忍得住的性子,當下就直接脫口而出一句。
出口才意識到壞了,畢竟就算眼前這少女看上去才十五六歲的模樣,畢竟,是王妃啊,更是這鎮遠郡的主人……
她老公還是帝國最大的軍閥!
葉風回登時眸子微微眯了眯,眼神就有些變了。
只是臉上還是帶着笑容,但是笑容裡頭已經多了幾分深意了,看上去,有些陰仄仄的,像是野獸盯着自己的獵物一樣,先前他們還覺得她只是個十五六的少女,這眼神一變,明明還是那張臉,卻多了一種氣勢,讓人根本無法斷定,這是十五六歲的少女能有的氣勢和眼神。
“本妃說話挺客氣的了,所以本妃好好說話的時候,你們就別在這兒跟我二五二六的。”
葉風回的眸子依舊微微眯着,“我既然能開出三成的價錢來,就不是什麼你們腦中想的無知少女,我開得出三成,就開得出更高的價位,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走人,你情我願的事情。又想拿錢來搞定我,又在這兒一副我獅子大開口了,你們受了驚嚇的樣子又是何必?送客!”
葉風回一揮手,門口的親衛馬上就進來了。
氣勢洶洶的。
金永清和陳越合都沒有料到葉風回竟然如此不留餘地,直接趕人,當下都有些慌了。
急了。
這是他們很大的機會,抓住這條商路,有了這條商路,以後要做什麼南北來往的生意不能做啊?
“是小人該死!王妃恕罪!是小人短視了!”
陳越合馬上又跪了下去磕了個頭,瞬間姿態就卑微了不少。
事實上葉風回這話很不客氣,這話一出,所有人的面色都變得有些不穩了。
只有江暮沉站在旁邊,面色看上去相當沉穩,清雋倨傲的年輕男子,沉穩地站在一堆因爲葉風回的話而不穩的中年人當中,就顯得尤其出挑。
“原本你們和敵國通商,按照帝國法令,就已經是通敵賣國的罪名了,我願意給你們擔保下來,還繼續給你們開通商路,你們還想要怎麼樣?原本糧食和藥材,是帝國最爲明令禁止的商品輸出!”
葉風回一邊說,一邊伸手咚咚咚地敲着桌子,模樣看上去有幾分無賴,卻莫名又多出了幾分氣勢,“你們想走這條商路,本妃要承擔多大的風險你們知道不知道?!”
葉風回雖是口上這麼說着,心裡頭卻是想着,呸!風險個屁,老孃兩口子和新帝之間的關係壞到就差造反了。
只是話還是得這麼說的,不強調自己的風險,怎麼能夠名正言順的收錢呢?
這些商人也不傻,個個心裡多少知道那麼一點,但是有什麼辦法?她的老公是帝國最大的軍閥,說直白點,算是個西北的土皇帝也不爲過。
你讓她不快活了,她就讓你全家不快活!
葉風回繼續咚咚咚地敲桌子表達着自己的情緒,“我不多收你們點錢,我哪裡來的資金去給你們打點關係啊?!我也不是什麼慈善家,就只有一個腦袋能掉,難不成讓我爲了你們能夠賺大錢做大生意,把自己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麼?這種事情你們自己做好了。
”
葉風回擺了擺手,似乎情緒終於發泄完畢了,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目光朝着江暮沉多看了一眼。
穩,很穩,非常穩。
四大公子,她見過兩個了。林宇瞳謙謙公子桃花眼,溫淵採利落高挑英氣少年。
而江暮沉卻是一張很周正的臉,濃眉大眼脣紅齒白的,是那種很端正的俊氣,有着他獨特的感覺。
溫淵採雖是也不難看出傲氣,但是感覺上,還是溫和些的,而林宇瞳就是個二貨,便不提了。
但這江暮沉,明明看上去比淵採和宇瞳都要年輕,但是卻比他們給人的感覺都要沉穩得多。
看一個人是沉穩還是輕狂,是精明還是笨拙,只要從人的眼睛就能夠看出來。
葉風回先前一直有注意江暮沉,所以,也一直就察覺到他,從頭到尾,眸子裡頭的光都是沒有太多變化的,波瀾不驚的沉穩。
真要說葉風回在這個世界上見過唯一和他一樣沉穩的,那就是千隕了。
波瀾不驚的眸子,像是任何事情都不能讓他有任何情緒,或者說,任何事情都不能讓人看出他的任何情緒來。
只是葉風回卻已經發現了,在自己說出這些話了之後,那個陳越合和金永清,反倒是不說話了,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反倒是……都朝着江暮沉看了過去。
葉風回脣角一彎,明白了,也難怪看上去會這麼穩,也難怪會悄悄在那手令裡頭掩人耳目般地簽上名字。
看來,這西邊包括西北邊的鎮遠郡的商界,都是他說了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