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整頓約莫一刻鐘多點,大家都安安靜靜地看着殿下在那頭,溫柔地將王妃抱在懷裡。
王妃大抵是趕路的確是辛苦了,疲憊得睡了過去。
大家都安安靜靜的,誰也不忍吵到她。
葉風回也就這麼睡了一刻鐘而已,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猛然醒了過來。
醒來就察覺到自己已經舒適地躺在男人的懷裡了。
她脣角勾起笑容來,“抱歉啊,我太困了,不應該睡着纔是的。”
畢竟要是爲首的都這麼憊懶,不是什麼好事兒。
“沒事,你要是困,就睡你的,到了再醒來就是了。”
千隕心疼她辛苦。
葉風回搖了搖頭,“沒事,小睡一下感覺好多了。”
她站起身來就看向了休停中的士兵們,“好了!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繼續趕路吧。”
士兵們有的趕緊狼吞虎嚥地吃掉手中的餅子,紛紛上馬準備出發。
……
栗色原。
之所以叫做栗色原的,是因爲這片草原,長着一種獨特的藺草,綠色的草葉尖端的顏色是慄紅色的,所以乍一眼望過去,一片栗色的草原,名字就由此而來。
這獨特的藺草是很不錯的草料,但是卻只在承唐北原這樣天氣寒冷的地方生長得良好,也正因爲這樣一片一片的草場,承唐國人養出來的牛羊馬那都是沒得挑的好。
所以甚至帝國的牧民們都想過,是不是就是因爲這獨特的草料的緣故。
而這這栗色原,就是從承唐王都以及各城鎮,前往北承戰線的必經之路。
說得更直白一點,就承唐這不算太大的國土面積,從城鎮前往向南的邊境,那就必須經過這片栗色原。
運送糧草的隊伍,自然也是一樣,必經之路。
這麼多年的連年征戰,承唐國的糧草通路都是這一條,根本就沒有遮掩的,倒是從來沒有劫糧草這樣的情況出現。
一來是因爲承唐的斥候還是很給力的,有點風吹草動,就能夠很快覺察。
二來,要繞開承唐大軍的駐營,到後頭這栗色原來,的確不是什麼很近的距離。
若是帝**隊打算繞後劫糧,容易被發現,然後就是一番大戰。
畢竟……任何軍隊,對糧草補給看得都是很重要的。
只是唯有這一次,疏忽了。
疏忽的原因,無外乎也就是那些,之前的幾次戰爭,元氣大傷,被葉風回又燒了糧。
這陣子其他營的糧食勻到了斷糧的三個營裡,天氣又不好,太冷了,所以……士氣低迷。
更不說,承唐大軍主將受傷副將受傷,沒個主心骨的,就更加鬆散了。
最後一個原因,就是因爲承唐大軍對帝**隊的固有思想。
wωw●TTKΛN●¢O 年節的時候,封彌是絕對不會出兵的。
這算是一個固有思想,也是因爲帝國的確是將年節視爲一年之中最重要的節日。
這麼多年下來,他們也習慣了,年節的時候,都是很太平的。
甚至往年,大批量運送糧草的時候,也都會挑在年節之時。
但他們哪裡會想到,今年北承戰線上,會出那麼一個不走尋常路的女子。
不僅用可怕的新武器偷襲成功,這會兒竟然還繞到後路來斷人的糧?在這大過年的?!誰幹得出來這種事情啊?
“我自然能幹得出來的。”
葉風迴轉眸看向了沈馳,沈馳剛剛纔問了一下這個問題。
問的就是‘王妃,你是怎麼想出來要在這個大過年的時候,繞後去斷別人糧的?估計他們根本都想不到,誰能幹得出來這種事啊?’
葉風回就這麼答了一句,她自然是能幹得出來的。
“不要讓別人的思想給左右了,他們覺得我們過年都忙着過年沒功夫料理他們,他們覺得我們過年會鬆懈很多,所以他們也就會更鬆懈。別讓我們的鬆懈被別人利用了,然後反之利用他們的。這不是很好麼?”
葉風回笑着,夾了夾馬肚子,口中輕喝一聲,策馬向前。
又過了一陣。
其實一路趕路,大家都有些不太確定了,畢竟……究竟能不能遇上糧隊?
但是葉風回有預感,已經離他們越來越近了,就是一種預感。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就已經遙遙能夠看到那一頭的地平線上,有一隊車馬隊緩緩出現了。
葉風回的眼睛亮了起來。
碰上了,果不其然。
葉風回的脣角微微勾了勾,能夠察覺到,手下的兵們,也已經都注意到了那邊的情況,個個都提高了警惕。
千隕吩咐了一旁的掌旗官,“準備進攻吧,大魚在網邊了。”
掌旗官點點頭,手中的旗號已經迅速揮了出來。
所有的士兵手中都已經拿出了武器來,備戰姿態。
而那一頭的車馬隊,已經頓時就慌亂了。
“是封彌軍隊!”
的確是很大的運糧隊伍,浩浩蕩蕩幾十輛巨大的運輸板車,都用四匹駿馬拉着,上頭堆着的,都是一大摞一大摞的糧食。
隨糧隊一路的護衛隊雖然不多,但也算不上含糊,六百人的騎兵隊伍很是整齊地跟在糧隊的兩邊。
此刻隊列首位的是護衛隊的隊長,也是承唐英騎軍的一個統領達朗。
英騎軍並不是戰備軍,大抵和帝國的守備軍以及城備軍一個概念,一般是做一些城市秩序的維護之類的,一般並不會上前線打仗,起碼,帝國的城備軍和守備軍,比起和敵人打交道,更擅於和貴族打交道,以及看人臉色行事。
所以此刻看着前方的那一片封彌騎兵,達朗頓時就慌了。
“統領,是封彌騎兵!現在應該怎麼辦?!”
手下問了一句。
達朗的聲音都有些不穩了,打着抖索,“戰……戰備!戰備!護住糧草!糧車後退!聯繫前線大營!求援!”
達朗從沒想過會出現這種事情,護送糧草沒什麼出奇的事情會發生的,送抵之後,回去就是軍功一件,並且,在他們看來,護送糧草早已經成了撈軍功的道路,所以剛被安排到這一次的護糧隊統領時,達朗心裡還很是高興。
但是眼下,他卻是高興不起來了。
“把我們的旗掛出來,起碼,得先嚇嚇他們的。”
葉風回在那頭已經下令。
達朗就只見那邊封彌騎兵的隊伍,爲首的旗官,高舉旗杆,已經將一面看上去有些破破爛爛的,寫着血色睿字的大旗挑了起來。
是血字奪命旗。
“是血色收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