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瘋狂敲打着這輛越野車,白墨很清楚這麼下去,自己很可能比剛纔的那個司機更慘,他馬上衝窗外開了一槍,近距離的射擊,霰彈的衝擊力把貼緊車窗的暴徒打飛,把他的胸口噴氣機成篩子,而白墨並沒有就此作罷,他向另一側車窗又開了一槍,於是兩邊都響起慘叫的聲音。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他們愣住了,當白墨再向他們舉起槍時,這些兇殘而又懦弱的暴徒,用比他們涌上來時,更快的速度迅速散開,尖叫着、哭喊着跑開。白墨推開車門,車頂上一個暴徒握着鐵管在顫抖,白墨把槍口對着他,他馬上熟練的鬆開鐵管舉起手,望着白墨的眼神彷彿望着地獄的惡鬼。鐵管從車頂滾到引擎蓋上,然後跌落在地遠遠的滾開了。
白墨把槍口晃了晃示意他離開,那個暴徒,噢,不,他現在是一個可憐蛋,任誰見到都能讀出他心中的恐懼和軟弱,他連滾帶爬的跑開,他的褲子有一灘污漬,是嚇出來的尿意,在空氣中散發騷臭。
搖搖頭白墨上了車,繼續向前開去,但沒有開出多遠,白墨就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哀號。然後有重物從臨近馬路的樓頂上被拋下落在白墨的車前,白墨連忙踩下了剎車,因爲速度的關係,車子發出極爲難聽的摩擦聲音,在路面上滑行到停下來時,車子已變成橫在路面,幸好沒有其他的車輛經過。
白墨持槍小心地下了車門,目睹的情景卻讓他驚呆了:從四層樓高的樓頂摔下來的是一個綁在油桶上的赤裸女郎,身體正面對着油桶的女郎,雙臂被反剪在背後,腰髖部位被擱在一人不能合抱的油桶邊緣,並用繩子綁緊在油桶上。
而她的兩個膝蓋被繩子緊勒着最大限度地拉開,繩子就卡在油桶的一條凹陷線裡,使她下半身絲毫不能動彈,把那人性的起源,羞辱地暴露在白墨眼前。她被逼高翹着的臀部,滿是已乾涸了的粘滯透明液體,那絕對不是暴徒的汁液,但白墨覺得用這種方式留下的東西,更比暴徒的那瘋狂的眼神更使他噁心!
白墨托起這個不幸的金髮女郎的頭,從高處不能動彈的摔下來,她的鮮血已使得金髮不再飄逸,白墨安慰她說:“別怕別怕,我馬上就救你”他剛想用刺刀把繩子割斷,那女郎喘息着說:“救,救我的妹妹,她和她的朋友,上面有四個天殺的……”
沒等白墨給她割開繩子,她就嚥氣了,但白墨仍把她解下來,放在路邊的花圃裡。
他現在已經忘記剛纔急着要離開這個城市的心思,也許是之前那個黑人女郎的遇難給他的心理上帶來了極大的包裹;或者是中國人的傳統思維和人文,讓他對這種在整個城鎮淪陷於暴徒之手,卻仍對同是人類者施以暴行的喪心病狂者,有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痛恨。
白墨繫緊了作戰靴的帶子,然後把一串霰彈槍子彈左肩右斜,這時那四層樓高的屋頂,有一個來看摔下來的女郎死活的白種男人,持槍走在屋頂陽臺邊沿發現了白墨和他的車,他高叫道:“嘿!山姆!有車子!”白墨冷笑了一聲,他決不給這些暴徒一絲希望,他迅速地上車,轉動方向盤絕塵而去,他聽到身後那些人的叫罵聲再也聽不見以後,把車子右拐,轉到一幢七八層高的樓前,這樣因爲有更高的樓房擋住視線,剛纔那班人就再也無法見到車子。
下車用力把車門甩上,白墨端着槍慢慢地在人行道的屋檐下往回走,這不是太長的路程,起碼還沒有兩個紅燈路口的距離那麼長,但白墨剛剛走了幾步突然街邊一間水果店撲出一個暴徒,那個肥而肥胖的老太婆,搖晃着水桶一樣的身子,站在屋檐的陰影裡,提着一把菜刀擋在白墨身前,她說:“中國人!把錢給我!”。
如果開槍必定會給剛纔那班暴徒示警,白墨心中的激怒喚起了他的戰意,並且暴徒看多了,也就那麼回事!白墨一搶槍托猛擊在那老太婆的臉上,她的頭歪了歪,斜着脖子盯着白墨,那捱揍的一側臉頰皮肉被打落,露出那老邁的牙牀。她似乎被嚇呆了,也許敢於反抗的中國人,比槍托造成的疼痛更讓她吃驚。
白墨咬牙又一槍托飛了過去,這次那老太婆嘴裡飛出一塊白色的東西,白墨罵道:“日!你還有內丹啊!”但舉頭一望,卻見那老太婆被打去皮肉一側的臉,只有那乾癟的牙牀,上下鍔都沒有牙齒,地上那白色的東西,卻是她的假牙。白墨忍不住失笑起來,也不管那老太婆早已死了,更不管她是否聽得懂中文,只顧罵道:“別人當暴徒,你也當暴徒,沒見你這麼寒磣的暴徒!你都沒牙了還做什麼暴徒!”
說罷白墨使足吃奶的力氣奮力一拍,如同一記全壘打一般,那老婦人的頭遠遠地飛了出去,矮胖的無頭身軀倒在地上,白墨急速地閃開,拔出刺刀走進那水果店裡,但裡面卻再無一人,白墨弄乾淨了槍托,他發誓下次一定不再用槍托去打人腦袋,不然這腦漿的味道太難聞了。
幸好走到那幢樓下的路上,再沒有遇上暴徒,而屋頂上也沒有人。白墨走到那樓道口,卻發現被用大塊的鐵板焊死了,難怪他們在滿城暴徒的時候,能活下來。不過這也就讓白墨無法進去。
白墨轉了轉,他決定爬水管上去,畢竟是那女郎臨死前的請求,並且白墨本身也痛恨這種行爲,所以他想不能就此作罷,無論如何總要試試才行。但在排泄管的旁邊,白墨見到一塊鐵板,他用槍口捅了捅,鐵板搖晃了一下,匯出一股腐敗的垃圾臭味,這是老式樓房的垃圾通道,白墨想了想,覺得也許從這裡上去會更隱蔽一些。
於是他先把槍放進去,然後再鑽進那垃圾通道重新背好槍,二樓倒垃圾的口子離這地面也不過約四米,白墨背對着那個垃圾口,雙手放在身後貼着通道的壁,收腹把腳頂在對面的牆壁上,他在這狹窄的通道中這麼一撐,膝蓋就要貼着胸膛了,手腳慢慢用向力向上挪去倒也不難。
過了一會終於挪到那垃圾口子,白墨騰出一隻手握住掛在胸前的槍,想用槍口頂開那垃圾處理口的鐵板,但要知道在樓道間倒垃圾的口子,是從外向內推的,所以白墨只好屈起一隻腳去拔開那鐵板,再把身子探出去,好不容易纔出了垃圾口子,不過倒也真是無聲無息。
這老式的樓房樓梯過道兩側是殘舊的木門,也許唯一比其他地方好的,就是這裡沒有暴徒屍臭,但這種黯淡不透光的過道,很有一種陰森的感覺,白墨拔開一扇虛掩的房門,裡面蛛網和灰塵顯示這大約是被廢棄的舊樓,“吱吱”的聲音響起,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白墨腳下竄過,卻是一隻老鼠被白墨這個不速之客驚嚇。
白墨心頭有點莫名其妙的害怕,卻聽到上面有獰笑聲和女子的哀求聲,這讓他不由自主地生出膽氣,舉着槍慢慢沿前樓梯向上。三樓仍然是一寂靜,聲音的源頭,應在那四樓的陽臺。白墨檢查了一下手上的霰彈槍,憤怒扭曲了他的臉,儘管他聽見上面有四個不同男人的聲音,但他沒有遲疑仍向上走去。
他絕不是什麼女權主義者,如果有人用花言巧語騙得女孩歡心,獵色騙財,白墨縱然自己不稍爲之,也只服氣那傢伙的口才。但這種用暴力,而且是整個城市淪陷之際用暴力的方式,白墨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眼皮底下發生這種事。
被反綁雙手的瓊斯,驚恐地縮在陽臺的邊上,因施暴者的淫威令她不敢哭喊,淚水就掛在臉頰上。一個赤裸着上身的白種男人,他坐在一張躺椅上,陽光使他衆多的金色汗毛閃爍着,他喝了一口啤酒,對瓊斯說:“你自己想清楚,我是看在你長得漂亮的份上,才和你說這麼多。我再給你五分鐘,你還不識相的話,就把你扒完了和你姐姐一樣綁在油桶,大家輪着來!”
邊上一個也赤裸着上身,下面卻穿着筆直西褲皮鞋的男子笑道:“好好想想吧,這個時候,平時的道德和法律,都蕩然無存了,你瞧我們的約翰神父,都覺悟了!”他說的神父,就是那個坐在躺椅上的白人男子。
約翰此時找不出一分半點神父的扮相,他大笑着點起一支雪茄,指着縮在邊上的兩個修女道:“地獄已經客滿!這是上帝的懲罰!有沒有人想通的?想通的就爬過來!我這裡有餅乾,有水,你們已經四十八小時沒有吃過飯了吧?”
這時另外三個男子就說:“神父,我們幹了瓊斯的姐姐,瓊斯留給你,這兩個修女就給我們……”
“不!”神父嚴肅地道:“她們是侍奉主的僕人,除非她們自己墮落,否則的話,不能動她們。”
有一個留着平頭的黑人對那些修女說:“嘿!過來吧,如果不過來的,餅乾吃完了,我們就吃你們的肉!暴徒咬你不過馬上就死,我們會割下你的肉,慢慢吃,但不會殺死你,哈哈!”他的話讓那些修女更加顫抖起來。
終於有一個黑衣的修女爬了過來,神父用皮鞋擡起她的下頜道:“瑪麗,說吧,說希望讓我們上你,爲了吃餅乾。”
被威脅的修女瑪麗哭泣着,那個黑人拿起一塊威化餅放在她嘴脣上輕輕地磨蹭,這讓修女飢餓的腸胃發出轆轆的聲響,她無奈地說出恥辱的話,引起包括神父在內的幾名男子的淫笑,那個黑人已趴到跪在地上的修女瑪麗身後,掀起她的黑袍,把頭探了進去。
也許第一次墮落是最艱難的,隨着身後那黑人腦袋的拱動,生理上的反應讓那修女瑪麗不由自主地哆嗦着,驚恐、屈辱和一絲興奮交織在她還算端正的五官上,但她已經無意或者無力反抗,只是拼命地吃着面前的一袋餅乾。
另外一個修女約瑟芳縮在牆角,不停地划着十字,喃喃念着:“凡主吩咐的,必使他們遵守,主常與我們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萬物是藉着他造的。凡被造的,沒有一樣不是藉着他造的。生命在他裡頭。這生命就是人的光……”
約翰神父站了起來,他不去望那已經被黑人弄得無法再吃餅乾,開始咬着嘴脣以使自己不要呻吟的修女瑪麗,有一個白種男子解開自己的寬鬆褲正向修女瑪麗走過去。
神父約翰徑直走向瓊斯,他臉上全然沒一個神父應有的悲天憫人的表情,他接着那仍在禱告的修女的話說:“光照在黑暗裡,黑暗卻不接受光。有一個人,是從神那裡差來的,名叫約翰。這人來,爲要作見證,就是爲光作見證,叫衆人因他可以信……瞧,我比你還熟練,約瑟芳,和瑪麗一樣爬過來吧。”
他擡起瓊斯的下巴,獰笑道說:“想通了沒有?有一個,是從神那裡差來的,名叫約翰,我就叫約翰,哈哈哈!”這時約瑟芳大聲道:“神會懲罰你的!瑪麗,你要堅定自己!”
約翰神父狂笑着說:“我會馬上懲罰你的!而於神,什麼時候才懲罰我就不知道了!”
“上帝說:就是現在。”
摸上陽臺的白墨,毫不遲疑把槍管伸進約翰神父的嘴巴里,說着話的同時就扣動了扳機。被轟飛的腦袋爆裂,花白腦漿和鮮血濺在瓊斯臉上嚇得她尖聲叫。白墨卻對沾在臉上的腦漿和鮮血毫不理睬,他快步上前,把槍口頂着仍鑽在修女瑪麗袍子底下的黑人背上,連續扣動了兩次扳機。
那個解開褲子的白人男子嚇得被自己的褲子絆倒,被綁着雙手的瓊斯奮力衝過去,用腳上尖頭長皮靴,往他兩胯之間死命地踢了一腳,他便捂着下體滾來滾去悲號着。
這時白墨被撞飛在地,卻是那個名叫約瑟芳修女把他倒,一聲槍響,站起來張開雙手的修女瑪麗,倒在了約瑟芳的身上。沒有等那名西褲筆挺的男子再次拉動泵栓,白墨已快速地把槍裡的子彈全部發射出去,畢竟m4超級90是半自動的,也就是隻要有子彈就可以連續扣動扳機。
三發子彈在不足四米的距離內有兩發命中了那個白人,儘管只是胸腹中彈,但他沒有穿着防彈衣,所以他很快就倒下死了。白墨站起來掏出手槍,頂着那個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傢伙道:“別動!”那傢伙冒着冷汗忍着臉色發白不敢動彈。
白墨說:“很好!”他扣響了扳機,在這個白人的眉心開了第三隻眼。
修女約瑟芳不願和白墨一起離開,白墨最後槍決那個白人的行爲,讓約瑟芳覺得白墨太過血腥和殘暴,白墨也不強求她,他不是一個冷血的人,但對於有一些事情,他卻認爲有必要用冷血的手段解決。
“你也可以留下。”白墨從子彈帶上取出子彈,在烈日下把霰彈槍裝填完畢之後,對瓊斯這麼說:“我要去救一個同胞,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救那名同胞,我不知自己會不會被暴徒殺死。你最好不要跟着我,這裡似乎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