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與這對基友的思路漸變,玉玉和小芬這對假閨蜜則是另一番景象。
兩人表面顯得比親姐妹還親,各自的思路和謀算卻是絕對的南轅北轍、背道而馳,且根本沒有告知對方的打算。
玉玉正盡一切努力獲得能力、實力、權力,她認爲要想未來不悲催,她必須獨立。
她的起點很低,營妓的身份被人看清,身上又有爛病,一時難愈,且極有可能留下暗疾。
她清楚徐長卿應該是可以幫她治癒的,但他並不會開那個口。
發生在子豪身上的事已足夠說明問題。
徐長卿這種人,願意給你,自然會給你,無需去求,若是不願,求也無用,反遭嫌惡。
能這麼高貴冷豔,是因爲徐長卿對他們基本無所求。
她知道,這樣不對等的關係勢必無法長久,而她就算肯給徐長卿當廁紙、洗腳布,人家不要,她也沒折。
因此她十分清楚,她現在最寶貴的資產,就是跟徐長卿結識的那點情分。
包括白延彬,都不是完全清楚她跟徐長卿的關係。
畢竟她的爛病可以說是十分污穢的,一般點的醫生都未必肯接這類活兒,徐長卿卻親力親爲的幫她醫治。
這就很容易讓人起疑,那樣的強者會爲素不相識的人治這種病?還收了個女人專門照顧,要說這裡邊沒點故事,誰信?
聰明如她,自然不會把真實關係挑破,更不會將之作爲倚仗利用。
本分做人,努力做事,讓別人看在眼裡,自行腦補,她覺得這是最佳方案。
只要不出錯漏,未來白延彬於情於理,都會給她安排個相對不錯的職權。而那時,纔算是真正的穩住陣腳。
小芬則習慣性的藤蘿傍大樹思路,一開始她的目標是徐長卿。
她自覺也沒有貪多求大,能做個暖牀丫頭就成。
可快反部隊被滅事件後,她意識到自己的目標還是訂高了,徐長卿註定了要高高在上,她連討好對方的機會都沒有,還談什麼其他。
二號目標是白延彬,然而他那樣的人絕非良選,她貼上去的唯一結果恐怕就是拔吊無情。
剩下還有魏光榮、aak、雷漢和蔣宗翰,經她暗中觀察,最中意的其實是aak,話不多,但能力不差,記掛家人和戰友親屬,有情有義,跟上這樣的人,還是有保障的,哪怕做個外室也行。
唯一的問題是,想跟這種人有點什麼,難度不小。不能太刻意,最好是能讓對方覺得理虧,比如情緒上頭,沒能管住褲襠。
女人太主動會被認爲低賤,情分就淺,保不定以後還會覺得當初被心機婊算計了。
尤其她這種有過男人的,更要潔身自好,從某種角度講,這方面經歷的越多,價值越低。
別聽諸如‘我不在乎你的以前什麼’之類的說辭,那多半是爲哄人上牀而不經大腦的甜言蜜語。
男人沒有不在乎這個的,佔有、獨屬,這是生物本能。
而她,作爲專職藤蘿,能在居家當黃臉婆的情況下,讓自家男人死心塌地、只對自己好,自然是有理論、有手段的。
她甚至自修了心理學,就爲了能更好的察言觀色,把握男人心。
上午能在自由市場遇到徐長卿,有巧合、也有操作。
她當時一眼就看中了徐長卿。
入先天時,徐長卿將謝春華的樣貌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調整,刻意不當小鮮肉。
可在小芬這樣的有心人眼中,他仍舊獨特醒目,宛如夜晚的螢火蟲。
他透着一種強烈的自信、和難以言喻的從容,彷彿這世上沒有什麼事值得掛礙,也沒有解決不了的難。
這樣的氣度,就是穿上破衣爛衫,也能顯出風采。
更何況他的穿扮一點都不破,僅是略顯土氣。
小芬看的明白,哪怕西裝男方毅,整體風貌,也要遜色徐長卿一籌。
這種遜色,是細節體現出來的,比如說膚質、膚色、再比如說手,西裝男方毅長期生活在魔土,風霜之色難免,膚色灰敗、皮膚粗糙、手上青筋、骨節凸顯。
若沒有對比,還不怎麼覺得,可跟徐長卿一比,方毅不過是穿了身高檔衣服的粗漢,徐長卿纔是那個微服扮低調的大少。
當然,事實證明她看走眼了,徐長卿根本就是非人類。
非人類,這是個充滿疏離感的稱謂,也是人們心中對他的真實定位,他們就是這麼看他的,包括白延彬等人也是這樣,沒直接說出來而已。
他過去對此還有點感懷,現在不了。
披風霜、可登高遠望,棄溫和、無曲水流觴,高處不勝寒,俯覽衆山小,淡看人世滄桑。
宛如落葉般自屋頂飄下,他徑直前往地牢,一路上,人們紛紛避讓,遠遠的行禮,根本不敢靠近。
他並不爲此感到榮耀,反而覺得自己的存在影響到了這裡正常的生產生活秩序。
地牢中,原本沉積的屍骨已都處理乾淨,濃郁的陰煞氣則被魔屍傀儡差不多吸空。只剩鏽跡斑駁的刑具和乾涸血跡染黑的石牆和土地,還在訴說原本的陰森和污穢。
如果有時間,魔屍傀儡完全可以就這麼窖藏祭煉幾十年,都無需擔心碰觸到上限天花板。
但……
徐長卿將數枚符丸射入魔屍傀儡身體中,這些符丸最終會化開,包含的力量徹底與屍身融合。這是法則之力,掌控之力,就像是專用的編程語言,讓魔屍傀儡更符合需要。
處理完這一輪,它們就算是成品,可以交付白延彬等人使用了。
他上到地表,仰頭看看天空,微微一笑,手輕輕一揮,快樂營地便光影扭曲,不再被衛星所能識別。
高盛集團作戰大廳中,好些人頓覺鬱悶非常。
鬱悶的不是說突然失去對快樂營地的觀察了。
而是徐長卿的那一笑、以及動作,說明了一個問題:人家早就知道他們在通過各種設備觀察,並且也有能力讓他們啥都看不着,偏偏讓他們看了,這裡邊有幾分真假,就值得商榷了,萬一是故意演給他們看的怎麼辦?
白雲峰到時表現的很淡定,一勺一勺的吃着冰激凌,邀請祝天宇他們道:“營地沒的看,我們就來看點別的。”
好多人都拿白眼球看他,這位真不是一般的特立獨行,大冬天吃冰激凌,好吧,這是你的個人嗜好,沒影響到別人,場合不適什麼的我們也就不說啥了,可你他媽連吃二十二個,搞到自己透心涼,一再要求中央空調加熱,作戰大廳都快三十攝氏度了,這就太討人嫌了。
忍吧,誰讓人家現在是欽差來着。
白雲峰則對其他人的態度視而不見,保持着一貫的好心情看新情報。
大屏幕上播放的是對子豪博士的審訊視頻。
請這位博士入甕,非常容易,一句話:你女兒在我們手裡。
這貨就乖乖跟來了。
白雲峰梅並未將博士的女兒營救出來。因爲那孩子已經被摧殘致死。
打小嬌慣,驕嬌二氣十足,根本無法適應殘酷的魔土生態和社會環境,跟聖蟲教的某高級教士叫板,結果被***後,很快玩膩,好不留情的注射了毒品和*送進集中營,活活被輪死了。屍體被做肉乾的那間地獄廚房,距離子豪、aak他們被關押的地方不足百米。
這種可能,aak其實早就有所預料,畢竟子豪的女兒,他也是接觸了的,對其性情有一定的瞭解。
可憐天下父母心,看在子豪一心救女、不惜捨身的情面上,aak才一再幫他,也三緘其口,沒有提這類可能。
白雲峰不是這樣的玩法,他直接上乾貨,將殘酷的事實告訴了子豪博士。
不止如此,他還找來一些視頻,通過摳圖,弄成假證據,謊稱這是那位高級教士有特殊癖好,拍攝下來的。
當然實際情況可能更糟,但論獵奇口味的賞心悅目,肯定是這種專業拍攝的更來勁,相當刺激人。
子豪博士自然是被刺激到了,幾近發瘋,然後白雲峰指派的談判專家趁虛而入:“博士,這些都是聖蟲教的錯,可惜我們沒有顛覆性的武器,否則……”
白雲峰點評:“這種人不值得同情,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就該被利用到死,猝死在研發崗位上,是他的最好歸宿。”
祝天宇他們承認白雲峰說的沒錯,子豪博士是可憐之人,卻也的確有可恨之處,可白雲峰落井下石式的利用,同樣讓他們討厭,哪怕換成他們也會這麼做。
真小人之間的同性相斥,並不妨礙他們一起研究徐長卿這個非人類。
機會難得,參與本身就是一種資歷的積累,若是能有所表現,或者跟着順風局分潤勝利一杯羹,那就更是美妙了。
可面對如此對手,怎樣纔算是勝利?
爲這個問題,高盛集團的高層們已經吵翻天了。
不光是他們,一齊吵的還有大瑞聯邦的實權人物。
其實都算是一夥兒的。
自從魔土成形,各勢力就不約而同的在魔都扶持傀儡,幾年下來,魔都本土的力量已然名存實亡。
正是因爲背倚大瑞,高盛集團的高層才知曉了降臨者的秘辛。
這原本屬於國級機密,在原本的東方帝國中,也是少數人才知曉的頂級機密。
只是隨着帝國分崩離析,有些人將機密情報當作晉身資本。
人們這才得知,原來有這麼種存在,叫降臨者,一身寶。
直到現在,丙號降臨者的遺體還被大秦、或者說新秦國保有着,而大秦在列國中軍事實力排名第一,其弈劍館是公認的世界級特殊部隊,大秦劍士非常非常有名。
好些人以前都不知道弈劍館和大秦劍士的由來,以爲就是在靈能者的基礎上,用體專程開發的戰技體系培養出的特殊戰士。
直到降臨者的存在被揭露後,才曉得敢情該戰技體系是從降臨者身上剝下來的。據稱是什麼劍修一脈。
再進一步追根溯源,原來靈能者體系,始自甲號降臨者。
從古至今,有過多少降臨者不得而知,但東方捕獲的,只有三個,據說乙號最爲強大,捕獲後,仍以秘法逃脫,該研究領域的一些人認爲,邪魔大約就是獲得了其技術遺產,才大起,繼而勢要屠盡人類。
也有持相左意見的,其主要論點是:
若是邪魔真是以屠盡東方人類爲己任,那麼在開局帝國基本沒有任何方法的情況下,應該利用掘地蟲全領土開花,海量部隊展開無差別殺戮。
若真那樣,帝國十幾億人口會在一週之內十去其九,那就是不是亡國了,而是亡種。
當然,現在也就是研究軍情的纔會扯這些假設的淡,以推敲邪魔發起浩大軍事行動的真實意圖。
掌握者權柄者們沒空介入這類問題,他們最關心的是自己的權柄的增減,選擇及行動能給自己帶來的收穫和損益。
徐長卿在他們眼中,是丁號降臨者,按照舊有情報縱向對比,這位是最強大的,如能捕獲,收穫也將是最大的,這是毫無疑問的。
問題就在於過去以帝國一國之力對上降臨者,都要付出極度慘重代價才能完成捕獲,現在面對一個更強的,以大瑞聯邦的力量,怕是力有不逮啊!
“這是被貪慾矇蔽眼睛,人心不足蛇吞象。降臨者之前的反應已經是警告,若是再觸犯,引發報復,責任誰擔?”
“蛇吞象,虧你能說的出口。我們纔是象!丙號降臨者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比之百年前,我們的技術、綜合力量提升了多少?聯邦的國力,是百年前帝國的三倍以上。”
“我們面對的也不是丙號降臨者,你要理性分析降臨者的恐怖,單體無敵,萬人軍中取上將首級,奪勢斬氣,需要靠無數人命去填。”
“得了吧,現在都是超遠程指揮,哪裡來的上將讓他砍?並且也早過了重兵集結、排隊槍斃的年代,不是拿大量人命堆,而是拿武器彈藥堆!”
“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卻只會從文字上找漏洞,真是豈有此理。我也不與你辯了,行動失敗,你及你的家族,第一個被推出去頂鍋,以息雷霆之怒,敢不敢立這個狀?”
“如果成功呢?”
“我舉家離開大瑞,不但勝利果實分毫不取,還讓出權位。”
“兩位,兩位,息怒,不用搞到賭家產這麼殘酷,我們聽聽專家意見。”
誰是專家,白雲峰就算。
白雲峰屬於降臨者捕獲行動實質受益者的後代。
實質受益者指的是將技術時代流傳,成爲修行世家的那些人。可以理解爲土著修真圈。
他們不是玄門、也不是魔道,技術缺失,沒有那麼詳盡的分野,有的修就不錯了。基本都是自行摸索,一點點的積攢經驗,也算是苦過來的。
爲了能誕下具有靈能者天賦的後代,修行世家的婚配非常嚴格,自身是靈能者,對方也必須是。
雖然不斷有新出現的靈能者加入,但世家之間的姻親關係仍舊嚴重,很有幾分本源世界歐洲皇室、或哈利波特世界巫師家族的味道,細細捋家譜就會發現,基本都沾親帶故,這個圈子的排外也就可以理解了。
儘管圈子裡能出一個練氣士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但修行世家的人仍舊透着發自內心的高傲。
不難理解,畢竟後天巔峰的武道強者,就能赤手空拳放到一百個持冷兵器的訓練有素的大漢。
白雲峰作爲練氣士,也看不起祝天宇之流的凡夫俗子,對世俗的種種規矩也不感冒,但他的專業能力確實值得肯定,號稱修行世家年輕一代第一人。
對於決策層的提問,白雲峰想了想,道:“理論上,我們確實有機會拿下這位入道者,利用其人性中的善,佈置一個犀利的陷阱,然後不計代價的砸力量消磨,成功率還是很高的。”
“惟一的風險,就在於,若他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犀利底牌,恐怕完蛋的就是我們。”
“之所以有這麼一說,是因爲對其進行性格側寫,這位低調、謹慎、強大、冷酷,這種人輕易不會把自己的底牌都亮出來。”
“另外,我想告訴諸位的是,這位不是劍修,而是陣法師和傀儡師,本身戰力相對弱,但善於借力,不懼圍攻。”
本身戰力相對弱?這一句算是被高層聽進去了。
陣法師的概念他們雖然不是很清晰,但傀儡師卻是知道的,應該是契合大瑞的殖裝戰士體系的,大利啊!一想到大瑞也能有弈劍館的機構,有更加量產的大瑞武士,他們就心頭火熱。
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