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世界局勢陷入一種詭異的靜謐氣氛。
火星共和國忙着落實自己的移民計劃,以及收容難民。
聯邦則衝向小行星帶,準備跟小行星帶人擠一擠,熱熱鬧鬧歡度新年。
月球人在跟異形般的異生物寄生體鬥智鬥勇,共和國的民間船隊過來挑重工業技工時,可不是空船來的,除了糧食,還帶來了大量單兵武器。
地月聯邦的武器一直是在地球這邊生產的,就是怕月球人堅船利炮,搞個暴動,跑過來給地球人當爹。
而等到異生物浩劫爆發,高效武器供不應求,普通武器又限於運輸力極大緊張,無法大量輸送。所以月球人一直未被武裝起來,直到共和國艦隊抵達才極大的環節。
再加上外域城邦給予了月球人撤離的新希望,不但有強行生產運轉的計劃,還有如何跟寄生怪物作戰的戰術指導,爲了生存,爲了出路,月球人也是拼了。
地球人,則在忙着處理同類的屍體。
美、歐、亞,三大難民聚集地天天死人。
在新年之前,死去的人是被儘量埋葬的。
但如今,他們以更高效的方式重新加入到自然循環。
聯邦難民管理局像小行星帶人學習,將死人拿去種蘑菇。
糧食暫時還不算缺乏,更何況糧食蒐集和轉運的工作,從未停過。
如今已經過了事件突發的動盪期,更多的設備被重新利用起來,包括大量的載具。
即便頂風冒雪,也要展開物資收集,並且不可避免的、搜索區域距離避難地越來越遠,綜合成本在持續增加,已經有人在吼吼着想要分家了。
在一個小廣場,徐長卿就親自感受了一名鼓動着的激情演講。
“同胞們,我們選擇信任官方,而官方選擇了讓我們留下來等死。幸運船票的承諾已經報廢,星港中至今滯留者大量待逃難民,輪到我們逃離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在看我們的身邊,多少熟悉的身影已經消亡,凍死、餓死,各種致命威脅。聯邦提供了什麼給我們?又是需要我們付出什麼來交換?”
“日夜趕工建設的房子,我們自己沒資格享用。冒着風險收集回來的物資,我們同樣沒資格享用。我們付出了那麼多,得到的只有少的可憐的減肥口糧,和對那些就發生在眼前的罪惡視若無睹的管理。”
“我們外出工作回來,得到的消息是孩子凍死了,老婆被人淫辱了,父母被人揍了。兄弟姐妹們,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管理和交易,我們自己就完全有能力做好,何必給自己請個野爹供着、關着?我們爲什麼不能自己幹?爲什麼不能離開這荒野,去城鎮中棲息?”
“那些以欺壓他人生存的惡棍,的確是兇暴和殘忍,可他們遠比我們怕死,他們敢跟着我們進入滲透者和劫奪者出沒的地方嗎?量他們也不敢,別看他們手中有槍,他們只敢用那槍對準同類。”
幾個大漢推開聽演講的民衆擠上前,爲首者穿着防暴甲具,扛着高斯槍,大咧咧的啐道:“老子們的槍能射殺你這樣的逼人,就夠了。”
那演講者梗着脖子,怒目圓睜,從背後摸出一把自治的手槍,瞄準對方的腦袋,吼道:“是嗎,有沒有膽子跟我賭命?”
爲首者臉色一變,色厲內荏的道:“哪個破爛就想矇事?老子告訴你,現在把那破爛放下,老子留你一條活路,否則老子活融了你做蘑菇肥料。”
演講者正要開口,徐長卿出列上前。
“拳頭就是一切,這個規矩其實也挺好。”說着他身影一閃,就見一道猩紅的光束突然出現,並在空中化作匹練那麼一卷一掃。
爲首者就跟身邊的連個大漢身首異處了。
另外的幾個大漢反應還行,但還是差了步數,劍花一挽,兩人就中劍慘死。
直到這時,人們才反應過來,呼啦一下就散開。
剩下的三名大漢一個射擊、兩個逃跑,射擊的那個剛瞄準,手指剛要摁下扳機,就被連任帶槍砍成了兩截。
逃跑的也沒能走掉,徐長卿一躥就是十多米遠,劍刃橫斬,直接抹掉邊跑邊回頭張望的那個的頭顱,然後再斜躥一小段,劍順勢一挑,將另外一個悶頭跑的腦袋挑飛。
殺完人,他從容的步行回去,很裝逼的用手指一勾斗篷,披在了身上。
他此時內裡完全是一副絕地武士的打扮,只不過黑衣紅靴紅皮帶,使用的光劍射出的流速也是猩紅色澤,還帶着包着口鼻的面罩,怎麼看都更像是西斯武士。
最先趕到場的是巡邏的治安管理者,表明身份後,瑟縮的詢問徐長卿是誰,並表示機甲服戰士馬上就會到。
一幫羣衆又鬧哄哄的回頭微觀,之前的演講者也淪爲了看客。
機甲服戰士來的挺快,登場方式也堪稱善良。
飛縱而至,硬性着陸,咚咚咚,踩的冰雪飛濺,力量感十足。
“你是誰,爲什麼要暴起殺人?”治安管理者有了底氣,說話也大聲了幾分。
“外域城邦天鵝絨號艦長,就是太空軌道玩高能照射的武庫艦。我叫趙大維,過來閒逛,深深喜歡上了這裡拳頭大就是天的規矩,於是殺了幾條裝逼狗,怎麼,你們也要裝?”
“……”兩名治安管理者面面相覷,不敢說話了,扭頭看剛來的機甲服戰士。
機甲服戰士的爲首者直接利用頭盔的設備抓拍徐長卿,然後跟指揮部聯繫。
三秒鐘,信息有了。天鵝絨號艦長趙大維,超特殊人物,在聯邦的安全級別比大總統還高,也就是說只有一個人能撤走,按照聯邦憲法,得先讓這位撤,而不是大總統。
其他信息,就因爲權限不夠無法查詢了,總之是來頭大的不得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用上峰的話說:“別說他只是殺了幾個幫派成員,就是把那個難民區屠光,也不是你能過問的。趕緊收隊!”
於是機甲服小組華麗麗的來,灰溜溜的走,爲首的組長道:“趙先生,克拉拉小姐在亞歷山大星港讓我代他向您問好。歡迎蒞臨地球,打擾了,祝您愉快,告辭。”
機甲服小組離開時,迎頭跟死了兄弟的幫派成員碰上,殺氣騰騰的幫派老大一看組長編號,道:“李頭兒,那個暴亂分子已經被您收拾了?”
機甲服小組一個多字都沒有,直接在頻道里招呼隊員,然後飛縱而去。
幫派的小弟之一遙指徐長卿:“大哥,應該就是那個傢伙。”
幫派大哥順着方向看過去,就見圍觀吃瓜衆遠遠圍觀,中間的空場中孤零零的站着一個人。
“一個人就把喪彪他們都殺了?”
也不等這位大哥再多話,徐長卿已經行了過來,他只是尋常走路,但每一步的距離都十分大,效果就跟高速飛躥一般,偏偏有很從容,因此顯得格外特殊。
“你們這個樣子,意思就是討要說法,替死去的兄弟報仇咯?”
也不得對方回答,光劍在手,猩紅的能量流束射出,光芒映在衣服上、周圍的雪地上,宛如染血。
幫派老大也算見多識廣,一看這清醒,立刻聲音扭曲的尖叫:“外域城邦?”
沒等他屈膝投降,徐長卿的光劍就到了,戰鬥開始,或者說屠殺開始。
幫派的那些人一聽是外域城邦,當時就士氣跌到了低谷。
一直以來,每當外域城邦動用暴力,那都是必然要人頭滾滾的,特別兇狠,不論是早年在阿爾法空間站,還是後來在小行星帶營救九州實業的人,又或其他場合,不論是跟人類作戰,還是跟怪物廝殺,開打就一定要見命,每一次!
徐長卿就像猩紅色的閃電風暴,席捲橫掃,片刻就滿地死屍。
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從幫派成員來的方向衝了過來,端着槍向徐長卿邊哭邊吼着射擊。徐長卿沒有任何猶豫,幻影般躲閃,然後上前直接將其腦袋削成兩片。
而後,他拎着劍繼續沿着少年衝來的方向行去。
在一處居民點,他聲音清冷的道:“拳大就是天,喜歡這麼玩?沒問題,我這人向來公平,絕不會厚此薄彼。”
說着他撲向這處居民點,隨即慌亂的驚叫和臨死的慘叫聲響起。
十分鐘後,這個幫派的成員家屬,不論老弱婦孺,全部身首異處,總計超過三百,鮮血在雪地上匯成了小溪。
人們像看魔神般圓圓的看着徐長卿,偏偏眼中又閃着某種光,不肯散去。
徐長卿掃視衆人,朗聲道:“因力量生,也因力量死。是否真的玩的起這樣的規則,你們得想好了。保不準什麼時候,我就來將同樣的規則用在你們身上,是不是很公道?我覺得是!”
有個年過半百的人跌跌撞撞跑過來,跪地哭求道:“趙先生,請爲我們指條路吧,現在去投奔難管會,會不會是條出路?”
徐長卿嘿嘿道:“難管會的管制非常嚴格,抱怨是沒有好果子吃的。並且難管會能保證的也很少,現在搞的還不錯的主要原因,是因爲所有人都在盡力,而成果也全部返還。”
他又道:“你在這這兒公開罵娘,治安巡察只會警告你禍從口出,在難管會,那就是鞭撻。那裡不接受反悔,所以,如何選擇你們得想好了。”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n個,又有一個難民大着膽子上前:“我們已經考慮好了,現在問題的問題,是沒辦法對付路途中的那些怪物。”
“等等吧,難管會那邊會建設通往這裡的站點,聯通後,就能白天趕路,夜晚留宿站點。不過那邊招人會有條件,能不能去,還看具體情況。”
更多的人想要問問題。
徐長卿喝道:“老子可不是跑來這邊替難管會開新聞發佈會的。想活命就先盡力把自己拾掇好了。這個在哪也一樣。人類跟異生物的下半場戰爭用不了太久就會重新開打,沒有哪裡是絕對安全的。”……
與此同時,徐長卿的另外一個化身,也就是早先在奧伯龍號上,後來在天鵝絨武庫艦上的那個軀體,已經抵達富士山的山區,正跟那裡的代表進行對話。
“時光閣下,請看在和族是一個歷史悠久的民族的情分上,爲其保留些傳承吧,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