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嘛們情況糟糕,被兩個奪舍惡鬼搞的焦頭爛額。
趕上來的山系成員紛紛拔槍,射殺奪舍惡鬼。
他們用的都是發射點四四馬格努姆彈的柯爾特蟒蛇轉輪手槍。
軍用級別的全威力彈,威力確實大,一槍命中,胳臂直接被炸斷,場面血腥。
山系成員標配此槍,就是爲了應對這類更適合進行物理摧毀的情況。
與此同時,徐長卿突然出手。
身形一閃,他就跨越了數百米的距離,出現在妖鏡上空。
這不是什麼瞬閃,或空間法術,而是天地人三鬼中的天鬼化翼將他拉了過去。
化翼先行,到位置後,他通過役鬼之術,就能達成這種宛如大挪移的快速通過效果。當然,這個技能是使用距離的,並且需要前置準備時間。
妖鏡對徐長卿的突然出現似乎早有準備,他剛一顯身,妖鏡便照向他。
下一瞬,土窯中便有上千黑光箭矢射向他。
身上紅光萌發,徐長卿出現在另一個位置,這裡距離妖鏡更近,他伸手就探。
幽光一閃,隱約有利刃斬向第二個徐長卿。
然後第三個徐長卿出現,妖鏡對他而言已經是伸手可捉。
鏡的周圍顯出兩頭惡鬼,這兩頭惡鬼輪廓清晰,連每一根頭髮,都能真切看到,若非膚色和瞳孔,完全能以假亂真。
兩鬼攻向徐長卿,第四個徐長卿出現,仍舊是探拿妖鏡。
這次,妖邪一方的伏擊陷阱徹底用盡。
就在徐長卿拿到妖鏡時,第一個徐長卿被亂箭射成了刺蝟,其中有三支箭竟然四法寶,一枚眉心,一枚咽喉,一枚心臟。
第二個徐長卿則被突然出現的劍光斬成好幾塊,那幽光是把蛇形短劍,也是法寶,有隱身功效,即便斬殺時,也只有淡而朦朧的外形,讓人看不真切。
第三個徐長卿則胸腹開巨口,一口將兩頭想要奪舍的惡鬼吞下,隔了一小會兒又吐出一個。
被吐出的這頭惡鬼像是燃燒了一半的蠟燭,上半身有明顯的融化跡象,被吐出來後,他直接就逃了。
移形幻影,利用天地人三鬼做瞬間挪移,他之前在剿滅魔道於歷城建立的據點時,曾使用過,一舉將那個扮演菜農大媽實則修煉鬼嬰的傢伙拿下。
第三個幻影,自然是鬼饕,強大的惡鬼難以消化,即便是鬼饕,也只能吐出一個,以免被反噬。
見妖鏡被奪,那三支箭矢,以及蛇形短劍迅速飛走,隱於土窯中不見。
徐長卿快來快去,雙臂一展,如同背後生翼般,高飛而起,然後象外圍滑翔而去,轉眼就去的遠了。
喇嘛、山系、散修皆悻悻而回,雖然極度徐長卿收穫,但還沒有哪個喪心病狂到跟徐長卿理論討要。
當時的情況很明瞭,徐長卿要不出手,他們的樂子可就大了,尤其妖鏡周圍環環殺機暗藏,他們根本沒有機會拿到妖鏡,若是拼了命也要強取,那就真的有可能都把命扔在那裡。
倒是喇嘛跟山系,爆發了口角,喇嘛的意思是被奪舍的人我們還能救回來,結果被你們給毀了軀體,打死了。
山系的人氣的不行,罵這些喇嘛胡攪蠻纏、倒打一耙。
其實說良心話,那兩個喇嘛已經死了。
陰魂對後天,陰靈對先天,陰鬼對入道。以靈體的角度看,鬼的強度差不多是入道者級別的。
也就是說,即便徐長卿被鬼衝入體內,若他不施展術法,就是以元神與之硬耗,結局如何都很難說。
兩個喇嘛被妖鏡定魂,有法施展不得,而後被強度高出兩個層次的鬼奪舍,結局就是三魂被吞,七魄被束。
七魄便如七道關,沒被征服一道,惡鬼對軀體的掌控度便會高一個層次,所以真的是越早解決越好,再拖一拖,就不是隻輪輪王八拳,悍不畏死的衝幾下那麼簡單了。
喇嘛們也不是不知道其中道理,無非是看山系這邊沒有徐長卿這樣的強者坐鎮,奪其氣勢,希望接下來的行動中,對方勢弱三分,束手束腳。
我們是外國人,有罪也輪不到你們審判,你們都得讓着我們,要不就跟你們打外交官司,讓你們丟臉丟到國際上。
這種態度,這種作風,是他們在跟天朝人互動的過程中慢慢養成的,不止是他們,有相當一部分外國人都在利用朝廷好面子,努力維護禮儀之邦形象的特點撈實惠,佔便宜。
其中一些,還發現天朝不少官員爲了自己的帽子,抱着忍一忍就過去了的息事寧人思想,不肯爲自己人出頭的特點,於是愈發的猖狂。
再看山系的那幾個,明顯很生氣,但卻生生壓住了火氣,不理會那幫喇嘛。
徐長卿暗自惱火,這就是天朝特色,內鬥內行,外鬥外行。
紀律,大局,腦袋裡邊盡被灌輸了這些東西,積壓的火氣向誰發?自己人發,越是熟稔的,就越有機率成爲被髮火對象。
窩裡橫,他之前在g107大隊已經領教了一二,現在想起那個叫李厚才的少校的所作所爲,都覺得來氣。
可惜那傢伙裝起孫子來也是一流,而且安靈科成立後,他跟各大隊屬於同僚關係,有些事沒法插手,盯梢都很困難。
經過這麼一場較量,惡鬼的狡詐陰險,人們算是領略了,這極大的消減了人們情緒中的躁動。也讓他們開始對能否勝任接下來的行動而產生了質疑。
打電話,叫人,這裡有法寶,那可是法寶啊!速來!
第六日,情況就變得有些失控了。
山系來了強援,雖然不是週一航那個級別的,卻也是明星組的,就是那種被朝廷有意當標兵、英雄養的行業精英。
這個時候,就看出朝廷的另一面了,愛藏牌,是不是王牌不知道,過沒過期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們是有底牌的,就是不用,就是威懾,究竟行不行你們猜。
象新來的這三位,江一鶴,卓一行,陳一默,都是之前完全不知道的存在,先天練氣士,跟天驕週一航,明顯都是一字輩的,就算綜合實力略有不如,怕也不會差太多。
這就是十九局的乾貨,這乾貨一出,徐長卿才覺得正常了許多。玄門宗派有繼承人,民間也有修行者,以國家之力,反倒養不出這方面的人才,這才奇怪吧?
現在知道了,有,只不過他之前不知道。
山系有這樣的底氣,拿海系當勤雜工、敲邊鼓的,也就不奇怪了。
與此同時,嚴和平的野心和小手段,也凸顯出來了。
一種通過有意無意的誤導,而構成的壓榨伎倆。
嚴和平跟他說的那些情況應該都是真的,但沒有說全,某些情況避而不談。
結果就營造出一種嚴峻的、甚至慘烈的已經有點風雨飄搖的整體局勢,給他形成壓力。
這未嘗不能看作對他民族主義和愛國思想的利用。
剷除青龍會在國內的體系網絡,則暴露了其冷酷的另一面。
頂着種種壓力,比如激化矛盾,擴大事態等等,以力士和魔屍傀儡爲骨幹,以大量的犧牲爲代價,做成了這件事。
爲什麼?爲什麼突然就可以不顧這樣那樣的外在因素,而下定決心剷除毒瘤了?爲什麼只有海系,沒有山系的配合?
再將視野擴大一下,看看元教在歷城地區搞出來的事。
再看看複雜化的道標玉事件。
朝廷需要一場主動性質的勝利來敲山震虎。
嚴和平也需要這樣的一場勝利,來承前啓後,承前,自然是掩蓋海系在歷城地區的系列恐襲案中表現業餘的問題。
啓後,嚴和平緊鑼密鼓的致力於打造超自然兵團,三不五時來他這裡吹風,若是這裡邊沒有一點私人想法,他是不信的。
再審視一下自身,有個情況很值得玩味。
他之所以跟嚴和平走的近,原因有二,一,慣性。二,主要貢獻是海系屬性的。
嚴和平破格錄用了他,進入後就佔據高位,在旁人看來這是知遇之恩。
而他也在強化海系戰力方面表現傑出,很自然的結成親密的工作關係。
於是他成了嚴和平的人。
可他沒有納入海系,而是在一系列去職又上崗且升職後,徹底跳出了海系。
安靈科隸屬於十九局,是其下設的一個特別科室。從職位看,是有着不向任何一方靠攏的可能的。
這是誰的手筆?十九局大老闆?還是國安部的總老闆?
嚴和平在這件事上沒有發表過多的意見,但他有兩次“你咋這麼大方?”的感嘆,細細一想,頗有些別樣情緒。
尊元殿、玄陰珠、鬥鬼令,他上交這些繳獲和玄門法器,嚴和平是沒辦法不露聲色的壓在自己手裡的。
這些物品明顯要交到山系的人手裡,才能更好的發揮作用。
而他的這種上交行爲,讓大老闆,總老闆,看到了更多,那就是他不僅僅適合跟海系配合,做一個技術型工匠,爲局裡打造泛用型的超自然戰力。還適合斬將奪旗,解決棘手問題,攥取重要物資。
而如果偏重這個方向,技術工匠方面,自然也就沒多少精力去搞了。
嚴和平現在很需要他在技術工匠方面多下功夫,所以他繳獲給力,上交更給力,嚴和平纔會感嘆他大方。
纔會說,合衆國和青龍會砸三百億,我砸你,我能做的就是信賴你的能力。
大實話!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很容易讓人感動的大實話。
徐長卿想明白了,也知道自己入體系雖然時間不長,卻已經卷入了紛爭,只因爲能做事,並且做成了幾件事。
不是有那麼句話麼:做的多,錯的多。
看看這一字輩的冷淡態度,提防戒備,就差將不滿二字寫在臉上了,大約是因爲之前黑煞噴發,他沒能進去撈那幾個冒進的山系成員吧。這算是新仇,還有山系、海系不和的舊恨……
“天要下雨啊!有些事不該細究,簡化對待,難得糊塗,反而於人於己都好。”徐長卿淡定一笑,這類事他是真想的開。
權力是工具不是目的,他入體系也是爲了便利行事。
事實也證明這選擇收益不錯,一,社稷之力的研究和利用都超出預期,他的好基友餘玄機那邊異能暴走問題大有好轉。
二,朝廷投桃報李,國庫打開了由着他挑,《聖律加束》、重砂,還有五行靈石以及一些實用的術技法門,都是在他上交尊元殿等法寶之後獲得的。這種互動他是比較滿意的。
三,天朝應對超自然力量的能力經他之手得到了一定的強化、也都用在了正路上,他對這個國家和民族的愛,化作了實力,而不是空洞嘴炮。
有這樣的結果,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私心,派系之爭,醜陋卻永不會消失的戲碼,且演着,我看着,但不掛心。
當然,也有走心的,象放逐世界小華、小悅的死,到現在他都耿耿於懷。
按理說雙方也沒有多深的交情,並且這都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可仍舊有個風吹草動的就又勾起回憶。
今日新到的老牌天驕中的曲霓裳面貌便跟小華很有幾分相似,結果就讓他
要說這曲霓裳,在羣英宴上就有一面之緣,是跟另外一位老牌天驕衛道欣聯袂到場的。
兩人是繼林尚樂之外,俠名較盛的人物,很多圈內人都覺得兩人五十歲前入道有望。
兩人對他也很客氣,到來之後,第一時間就來拜會。
他也是有投桃報李的習慣的,便將自己的一些看法與之分享:
死羊坑這個局,不僅內有玄機,外,那也是很有說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