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女人經得起這樣的遭遇,刀疤的手臂鮮血直流,而他並不在意自己身上被胡菡咬的多痛,他看到胡菡那張憤怒又驚恐的臉,就知道其實這血是在這個女孩心裡流淌着。
要是我當時多留點心眼就好了,刀疤這樣責怪着自己。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個劫匪搶走了她身上的首飾,還把人也打的滿臉是血。現在的一切也挽回不了胡菡心裡的陰影。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哪來的力氣,三人沒有辦法把胡菡拉上車,就在刀疤的恍惚之間,她逃走了。
“刀疤!她跑了——”金着急地喊着。
司機說:“我去追他吧。”
刀疤想了想,是自己造成這個局面的,也應該由自己解決。他對兩人說:“金,你聯繫醫院,做好手續;程司機,你報警。我去追她。”說着刀疤就朝着胡菡跑走的方向追去。
就在拐角處一座小型的花間公園裡,刀疤聽到了哭泣聲。
“胡菡,是你嗎?胡菡……”刀疤一面喊着,一面靠近聲音。
刀疤穿過一片搭在鐵欄上茂密的枝葉,發出簌簌的聲音。月光下,刀疤的滿目瘡痍朝着胡菡靠近,可是她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突然一下子又變的激烈起來:“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刀疤趕緊停住,舉起手說:“是我,刀疤,刀疤!我不會傷害你的。”
聽到刀疤的名字,胡菡這纔有所冷靜。但是抽泣聲依舊還在。
“我就站在這兒跟你說話吧,——可以嗎?”刀疤問。胡菡沒有迴應他,刀疤只當她是默許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刀疤也不知道自己該安慰胡菡什麼,甚至應該說,他連安慰的資格都沒有。他完全可以等到金到了之後,再離開胡菡的。可是沒有,他直接扔下胡菡一個人在那麼危險的地方,自己卻坐着計程車一走了之。
刀疤是有藉口,他不想被曖昧引火上身,這麼做確實沒有錯。但是不管怎麼樣,事實就是因爲他的疏忽。金簡單的看了一下,胡菡只是有些傷筋動骨,但是她心裡的創傷似乎比表面上看上去更加嚴重。
“我,……我首先承認自己的錯誤,胡菡,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待在那個地方的,如果你想要打我罵我,那就請你打我罵我吧,我沒有怨言——”
可是胡菡還會沒有任何的迴應,只是低聲哭泣着。刀疤看着月光下的她蜷縮在椅子一角,不用猜就知道她心裡有多難受了。可是刀疤除了這些話,就不知道說什麼了,他多想胡菡衝過來把他胖揍一頓,就算滿口罵他渣男,他心裡也好受多了。
這個時候,來了電話。但是刀疤現在哪有心情接電話?這可讓他怎麼接?
刀疤按掉了電話。
兩人就這麼待了不知道多長時間,除了一些蟲鳴和風聲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聲音。接着胡菡終於說話了:“刀疤,你怎麼不說話?”
刀疤現在心裡是焦頭爛額,他在想曲可可那邊的事情。不過胡菡跟他說話了,讓他心裡少了一些焦躁。
“你不想跟我說話,所以我就沒有說話了。”
“站了那麼久,累了吧?坐這邊來吧。”胡菡還帶着一點小哭腔。
刀疤坐了下去,坐在椅子的另一角。
“你——沒事吧?”剛問出口,刀疤就覺得自己問的這個問題簡直是愚蠢,如果是自己遇到這種事情,會這麼快沒有事情嗎?“哦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有什麼要求的話,儘管跟我提,我能彌補的都會盡力彌補的……”
胡菡沒說這件事,只是提到剛纔的電話聲:“電話爲什麼不接?”
“不接電話沒有關係。”刀疤說。
“我不想因爲我讓你失去了公司的生意。”
胡菡還爲刀疤着想,真是讓人心疼。刀疤更是羞愧難當了,他苦笑了一下:“不是公司的生意,只是家裡的電話。”
“是你老闆打來的電話吧?”胡菡問。
“阿——”刀疤想了一下,還是回答,“不是,只是一個朋友打過來的。”
兩人又陷入了一陣沉默。隨後胡菡說起來:“我有時候真的好羨慕曲總的,她不僅有一流出色的商業才能,而且還長得漂亮,關鍵是還有一個疼她愛她的老公,——我胡菡是樣樣都不如她,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助理。”
刀疤趕緊說:“其實你也挺不錯的……”
“是嗎?可是你連我正眼也不敢看。”胡菡說,“現在我也不期望刀疤你能正眼看我了,因爲我已經是這副樣子了——”
這話題越說,刀疤心裡越是難受。
“你不要說這樣的話,現在最要緊的是去醫院包紮傷口,然後配合警方把犯人通繩之以法,還你一個交代。”刀疤說道。
“我不去!我不去!”胡菡一聽到這裡,又激動起來。
“可是你難道不想看到那些欺負你的人下地獄嗎?”刀疤勸道。這也是唯一能夠給可憐的胡菡一個交代。
“我不去!如果我去了,不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了我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嗎?會有人正常看我一眼嗎?如果是這樣,我還不如去死!”說着胡菡站了起來,就用頭撞向旁邊的柱子。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爲什麼你不肯去醫院?血流多了可是會休克的!”
刀疤心裡一咯噔,趕緊上前攔住胡菡,情急之下,只好抱住她說:“你別這樣做,你別這樣,傷害自己有什麼好處?!該死的不是你,是那些欺負你的人……”
“可是我現在活着跟死了有什麼區別?”胡菡歇斯底里哭了起來。
“有區別!你死了,我怎麼辦!!!”刀疤幾乎也是喊了出來。
這一下子,胡菡安靜了。
“原來你是這麼在乎我?”
說着胡菡在刀疤的懷抱裡轉了一個身,伸出雙手抱着刀疤的腰,把頭靠在了刀疤的胸膛上。刀疤這一次沒有推開她,而是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抱着在懷裡抽泣的胡菡。這到底要他怎麼辦?胡菡的父母百般侮辱他,不讓他和胡菡在一起,他一想,也許應該勸自己放手,不要做白日夢了。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