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進擡起已經不能稱爲臉的“臉”,眼神無光地看着趙光磊,氣出不過來,只是動了動嘴脣。趙光磊貼到張進的嘴脣邊。
“……陳……明……”
“陳明?”
張進勉強笑了笑:“沒錯,就是陳明。我說也說了,這下該放過我了吧——”
“當然。”
話音剛落,一個猛子,趙光磊將小刀扎進張進的腹部,用力地往下一剌,血順着趙光磊的手臂碰在了身下的爐子裡,爐子裡有趙光磊爲他準備的濃硫酸,只見液體飛濺,發出劇烈地“滋滋”的聲響,像是餓了。
“你——!”張進睜大着眼睛看着趙光磊。
“你不用這麼看着我,這是你應得的。守城隊沒有辦法把你繩之以法,那我勉爲其難的代勞。說實話,一開始我是想直接找到你的妻子孩子,讓你也體會體會失去是什麼樣的滋味,但是我還是心軟了。但這不代表我能原諒你!”
說着,趙光磊就用小刀劃開了他的喉嚨。張進的喉嚨像噴泉一樣涌出鮮紅色的血,直到流乾淨,趙光磊緊握的拳頭放鬆下來。
等到張進不再流血之後,趙光磊開始在張進的屍體上搜尋,希望能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最後拿走了張進的手機和身份證。
然後趙光磊將繩子割斷,張進的屍體就沉進了濃硫酸裡,一點一點被腐蝕殆盡。處理完現場的血跡和身上沾了血跡的衣服,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就立馬上了車離開了。
——
晚上趙光磊來到了一家醫院,進了一個重症監護室,坐在了一個小女孩的牀邊。
那就是他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兒。
爲了不讓女兒四肢的肌肉萎縮,趙光磊每天都會準時在五點半來到醫院幫女兒做一個全身的肌肉按摩,按摩的時候都會一邊給女兒講一個童話故事。
他問正在一旁給女兒換輸液的護士:“我女兒今天情況怎麼樣?”
護士回道:“這些天您女兒病情都很穩定,不過要甦醒過來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他又問:“都已經兩個月了,能給一個具體的時間嗎?還是我女兒可能永遠都醒不來?”
護士安慰說:“趙光磊先生不用着急,我相信您女兒一定會好起來的。您只需要再耐心等待一會兒,這麼可愛的孩子,吉人只有天相的。”
護士離開後,趙光磊一邊給女兒做按摩,一邊講着一些童話故事的故事,然後靜靜地看着女兒,一晃眼就到了凌晨。這些天來幾乎都是這樣,睡不着覺。
這時候,電話震動了起來,他怕電話影響女兒休息,就跑到了醫院的廁所裡接。
“媽,您怎麼又這麼晚打電話給我。”
“明瀟她出了事以後,媽就一直放不下心你啊,媽一擔心就睡不着覺了!”
“事情都已經過去兩個月了,我都已經回到了平靜的生活,媽就放心吧。”
“孫女怎麼樣了?她醒了嗎?”
“還沒有,需要一些時間。”
電話那頭傳來低聲的哭泣聲,“我這老婆子平生沒有造過孽,爲什麼上天瞎了眼,讓我們家遭受這樣的痛苦!我現在沒有什麼其他的願望,就是希望在我死之前能見到我孫女活潑亂跳的。”
“護士說了,小云沒什麼大礙,等一段時間自然就會醒過來。已經凌晨了這,您身子骨薄,不能熬夜,別小云醒了,你這個當奶奶的卻躺在病牀,這樣她可會傷心的。而且我等會兒還要趕明天學校講課的備案,就不和您聊多久了。”
“你是幹化學的一定注意安全,那些有毒的東西儘量別碰,聽到沒?我不想失去一個媳婦,再失去一個兒子。”
“嗯,知道了,您也多注意身體,晚上多蓋點被子。”
趙光磊接完電話,回到病房,他將女兒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坐在了醫院走廊的椅子上。
張進說的那個人的名字叫陳明,但是光靠名字在茫茫的魔都裡找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趙光磊開始翻從張進身上拿到的手機,這裡面應該有很多有用的信息。趙光磊翻了翻,果然發現了一個和張進聯繫頻繁的人,那個人叫“陳素”的人。
特別是其中一條短信引起了趙光磊的注意:
張進:那個女人自殺了。
陳素:我也剛知道,這件事我已經去辦了。
張進:證據要改一下,讓趙遠進局子,這事情就交給劉成,“雷王”懷疑他是條子。
陳素:如果不是的話,把他再弄出來會有點麻煩。
張進:你知道我跟他的關係,你也知道我現在是怎麼想的。
陳素:……
張進:不用擔心,“雷王”那邊我來對付。
這條短信的時間,正是自己妻子出事的第二天,“那個女人自殺”肯定指的就是趙光磊的妻子。那麼張進和陳素以及那個叫“雷王”的人,肯定和自己妻子的死有關!趙光磊一想,大概那個叫“雷王”的應該就是陳明瞭。
拿出兩本厚厚的本子,趙光磊記下了有很多的名字,這些電話本上的人都是他要聯繫的人,而下一個目標就是:陳素。
趙光磊本來想以張進的身份要陳素見一面的,結果他還沒有聯繫陳素,陳素卻主動找上門來。他打電話過來,趙光磊先沒吭聲,來到醫院的廁所,確認裡面沒有人再把門反鎖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人覺得奇怪,問了幾道:“張進,喂?怎麼不說話啊!張進!——”
“我不是張進。”趙光磊回答道。
電話那頭的人開始緊張了,說道:“兄弟,哪條道上的?你把張進怎麼樣了?”
“哦,我是張大哥的小跟班,大哥他拉肚子不好說話,所以讓我來接您的電話。您有什麼需要我給老大捎的話?”
“告訴張進,明天晚上七點在遊山北路的一家美倫KTV裡碰頭。”
“是什麼事情呢?”
“你一個打下手的管這麼多幹嘛?這種事情是你應該知道的嗎?”
那頭的聲音有些火躁。
趙光磊說:“是張大哥在廁所裡喊我問你具體是什麼事情,大哥說他手頭上還有事情,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的話,他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