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禁不住淡淡一笑:“我站在這裡,並沒有礙着你去奪取機緣,你這麼咄咄逼人?”
老道冷笑:“怎麼,你想先走一步?”
我把玩着手中的復甦之風:“即便是我想先上路,你送得動嗎?”
“好好好!”
花轎上,嫁衣女鬼彭秀已經丟了蓋頭,露出一張可怖而嬌美的容貌,拍手笑道:“公子,你不愧是奴家心尖尖上的人呢,你這趟爲奴家找回面子,奴家以後就是你的人了,想怎麼玩都隨便公子你了。”
“???”
我一頭黑線,得虧這話沒讓林夕聽見,不然還有命啊?於是轉身神色憤懣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收拾了他之後就收拾你。”
她急忙輕撫挺拔而顫搖的胸口,道:“喲,奴家還沒被狗頭老道打死,就差點被公子的口氣給嚇死了。”
我嘿嘿一笑。
就在這時,腦後猛然一道破風聲襲來,老道已經動手了,他的整條左臂都覆蓋着金色罡氣,宛若兵刃一般,五指併攏,將整個手掌當成了鋒刃,直接刺向了我的腦後,這是打算一下子把我的腦袋給穿透了不成,有點狠啊!
身形輕輕一晃,永生境御風,就這麼輕飄飄的閃過了老道的一記手刀,同時身形猛然一個前衝,渾身都是磅礴聖氣涌動,膝蓋驟然挺起,急速攻向了老道的腹部。
“你!”
老道的臉上明顯掠過一絲駭然,急忙單手結印,拍出一道金色陣法,“蓬”一聲陣法就被膝擊撞碎,而老道則捻出一張符籙,瞬間就已經身在數十米之外了,看來是某種能夠瞬移的符籙,此時的他已經猶如驚弓之鳥,根本就沒有想到我會強到這種地步。
“唰!”
我身形不動,只是左手橫起將不息之風給扔了出去,頓時匕首在空中劃過一道金色絲線,“噗嗤”一聲就穿透了老道的心口,緊接着飛旋而歸,帶着一道金色的華麗軌跡,此時,連我自己都心動了,這纔是真正的永生境王者應有的神通啊,可惜,在這張地圖外我是用不了這種手段了。
老道並未嗚咽,身軀在原地晃了晃,居然化爲一道道黑色烏鴉就這麼散去了,恐怕是某種逃生的手段,真是一個詭詐之輩。
“小子,算你厲害,我們走着瞧。”老道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
我則淡淡一笑,一次打不過我,第二次難道就打得過了?
轉過身,看着一羣鬼物,以及此時已經坐在花轎頂部的嫁衣女鬼,我露出了一抹極其陽光的笑容:“現在,輪到你們了。”
“相公~~~”
她的聲音極其軟膩,笑道:“奴家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何必這麼得勢不饒人呢?”
我歪頭一笑:“剛纔要把我的魂魄抽出來點天燈的人,好像也是你吧?”
“奴家跟你開玩笑呢!”
說話間,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緊接着一道金色絲線從側面筆直衝向了我的後心位置,正是那嫁衣女鬼之前使用的皮鞭,居然已經煉化到這麼靈巧的地步了!
不過,速度還是太慢了,在神通全開的狀態下,我對這一切都已經洞若觀火。
“唰!”
身軀猛然一斜,就這麼堪堪的避開了嫁衣女鬼的金色皮鞭,同時猛然一揚手,直接將纏繞在手腕上的皮鞭給死死抓住了,雖然有點灼痛感,但完全能忍受,就這麼猛然一用力:“給我滾過來!”
金色皮鞭另一端,嫁衣女鬼被拽得整個人都快要離開花轎,臉色變得更加暴戾,怒吼道:“混賬東西,我好言好語的想要與你做個一夜露水夫妻,你既然給臉不要臉,那也怨不得我了!”
她猛然一沉身,將鞭子的另一端纏繞在花轎頂部的一根金屬刺刃上,對着花轎輕輕一拍:“還隱藏什麼,給老孃出來了,殺了這個忘恩負義的薄情郎,我十里坡大殿的上空必然要飄着一盞嶄新的魂魄天燈了!”
“蓬!”
就在她的一掌之下,花轎周圍的紅色絲帶、花團等等盡數被震碎,整個花轎都開始變形,化爲一道白骨戰車,四周鑲嵌着一顆顆頭顱,前後兩翼均有血色刺刃,泛着寒光,就這麼發力衝了過來,鬼氣森森,在嫁衣女鬼彭秀的一巴掌下,車頭上射出三把血色尖刀,破風聲凌厲!
“就這!?”
我不禁笑了,猛然右手一拽,帶着整個白骨戰車衝了過來,同時左手中的匕首一收,直接拍出了一道白龍壁,皎潔龍壁上泛着聖潔無比的白龍之氣,頓時三道尖刀落在白龍壁上的瞬間就被蒸發了,而彭秀則左手一張,化爲白骨血爪轟了過來。
“噗——”
她的攻擊如泥牛入海,緊接着連人帶車都被我狠狠的拽着撞擊在了白龍壁上,她發出尖唳慘叫,被白龍壁上的神聖氣息燒得身軀焦黑。
“快救主人!”
一羣鬼物衝了過來。
我皺了皺眉:“白鳥?”
“明白。”
伴隨着我的意念,“唰”的一聲,身後飛劍鏗然出鞘,化爲一道流光不斷飛梭在人羣中,頓時一頭頭鬼物的眉心處一一出現了一道並不顯眼的缺口,就這麼被白星直接擊殺,身軀則化爲一具具瑩瑩白骨倒在了地上,陰氣消散。
我這柄本源飛劍,以暗影靈墟內的純正聖氣孕育,殺鬼殺妖道路絕對是一把好手。
“你!你居然是一個該死的劍修!”
彭秀怒吼一聲:“殺我這麼多的屬下,今天你必須死!”
說着,她猛然右手張開,頓時有一道熒燦燦的燈籠閃爍,很小,但十分精緻,也就在這小燈出現的瞬間,我頓時有些精神恍惚,雖然這恍惚也僅僅是一瞬間罷了,但當我回過神的瞬間,這名嫁衣女鬼已經放棄了皮鞭和白骨戰車,就這麼御風而去,轉眼間消失在視野之中了。
“什麼玩意?”
我皺了皺眉,依舊立於寒風之中。
“引魂燈。”
白鳥笑道:“一種以人類魂魄煉製的法器,陰氣極重,也算是這頭女鬼壓箱底的寶物吧?只不過力量還是太弱了,對上你這種聆聽過山海意境的永生境而言,簡直就像是一場小把戲一般,實在是不值一提。”
我悻悻然:“不過,咱們的收穫似乎頗豐啊!”
她吃吃笑道:“是你的收穫頗豐,不是我們。”
“這些東西,將來換成了上品靈晶,你不吃嗎?”我笑問。
她輕笑道:“吃吃吃,算你贏了。”
……
於是,我輕輕一拽,直接凌空將白骨戰車拽到了眼前,然後看了看,白骨戰車和金色鞭子都是有品秩的法器,甚至連價格都直接標出來了——
【白骨戰車】:售價158靈星錢
【金鞭】:售價92靈星錢
……
還可以啊!
我禁不住眉開眼笑,光是這兩樣就有250個靈星錢了,馬上走上前,看着地上的一具具瑩瑩白骨,都是沉澱多年的鬼物修煉之物,也有標價,最完整最好的一具白骨甚至能賣到107個靈星錢,此時地面上一共有11具白骨,估計能賣到500個左右的靈星錢。
大豐收大豐收!
我滿心歡喜,這次是真的賺錢了,賺大錢了啊,這些回去大約就能換到近4個上品靈晶了,而且什麼都不需要付出。
“接下來什麼打算?”白鳥問。
“去一趟十里坡唄。”
我微微笑道:“這個嫁衣女鬼彭秀是十里坡的鬼王,爲禍一方,也不知道殺了年輕書生呢,咱們既然來了,就順手滅了她,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哼~~~”
白鳥懶洋洋的躺在靈墟中的雲海之上,道:“那些個書生哪一個不是色膽包天,連這種地方的女鬼都敢睡,要我說,死了也是活該。”
我搖搖頭:“白鳥,這是兩碼事,那些書生就算是色迷心竅,但罪不至死,連聖人都說過,食色性也,這本來就是人性難以跨越的天塹之一,但彭秀她一個女鬼有什麼資格決定別人的生死,害人就是害人,即便是有萬般的理由,一樣是害人,該殺。”
白鳥點點頭:“你這麼說的話,其實也對,嗯,我支持你,該殺!而且殺了之後,你還能得到不少好處,這彭秀好歹也是哭夫崖四大鬼王之一,應該還是有不少收藏的,你最在意的是這個,是嗎?”
我尷尬一笑:“倒也不是,其實我是想在彭秀死之前問問龍騎士的事情,畢竟她是一方鬼王,坐鎮這裡,消息肯定比我要靈通多了。”
“嗯,也是~~~”
白鳥眨了眨眼睛:“但是,彭秀逃回巢穴,必然會防着你的追殺,所以能小心還是要略微小心一些,萬一在陰溝裡翻船可就不太好看了。”
“放心吧。”
我向前一步,就已經踏入了白衣狀態,從夜空中消失了,充分發揮職業特長,這片古戰場是一片鬼蜮橫行的罪惡之地,人人尊奉叢林法則,但要說真的打架的話,我這個擁有永生境王者境界的刺客兼半個劍修,怕過誰來着?
……
就在我消失在風中的時候,身後的叢林深處,隱隱然有一個心湖漣漪盪漾而起,透着驚愕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