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有鯨同行
“哇,快看是鯨魚!”
有船員興奮地大叫道。
“這是個好兆頭,大公殿下。我遙遠的家鄉有一個傳說,出海時遇到鯨魚預示着好運的降臨。”
此時的大鹽杉音又換回了之前的巫女服,看起來對其的同化政策並沒有抹去她身上的文化印記,但想來也是塔莉婭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執行者。
恰好這時一頭鯨魚高高躍出水面,隨後重重地砸在海面之上,掀起了一片浪花,引得艦上的水手們一陣驚呼。
之後一陣來自海洋的歌聲不斷向四周擴散,溫暖了旅行者們受漫長而枯燥的遠航煎熬的心靈。空靈、悽婉、悠遠,似乎是遠古的召喚,又猶如深淵的凝視一般讓人感到恐懼。
所有人都在全神貫注地欣賞巨獸奇觀的時候,艦上響起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快!把炮門打開,所有人進入戰鬥崗位!”
身爲統帥的弗里德里希的命令立刻讓整艘船都忙碌了起來,水兵和中下層軍官們開始飛快地跑回自己的崗位準備戰鬥,就連弗蘭茨也在拿着望遠鏡緊張地搜尋着海面上的敵人。
但按照常理,以這支艦隊的規模,海盜應該沒有膽量來襲擊纔對,除非他們中的一些人迫不及待地想見上帝。
由一艘超一級戰列艦,四艘準一級戰列艦,還有其他護航與補給船隻十餘艘組成的海上兵團,已經足夠打垮一箇中等國家的海軍了。
在印度洋上唯一可能對奧地利帝國海軍造成威脅的便只有英國人了。
皇家海軍在印度洋部署了25艘戰列艦,雖然其中絕大多數都是三級戰列艦,但想要擺脫他們的追擊穿過馬六甲海峽,回到磅遜幾乎是不可能的。
當然那只是按常理估算,全部更換了蒸汽動力的這支帝國艦隊已經脫胎換骨,其航行速度遠不是英國人那些風帆戰列艦可以比擬的。
只不過思緒回到現實的弗蘭茨並沒有發現周圍有不懷好意的軍艦出沒,很快其他水兵們也發現了這一點,所有人都一臉懵逼地看着發號施令的艦長。
“難道你們都沒看到那羣巨獸嗎?要知道我們這一路上可是一炮未發,再不用的話炮彈恐怕都要過期了!”
弗里德里希怒吼道,但是沒人回答。
“弗里德里希叔叔,請不要再讓您不堪的思想玷污了眼前這幅難得的景觀。這些可憐的動物又對您沒有威脅.”
弗蘭茨的話還沒說完,一旁來自威尼斯的副艦長保羅·大維恩說道。
“艦長說得對!鯨魚全身都是寶藏!鯨油和鯨骨都是值錢貨!哪怕是把它們拖到孟買賣給英國人,我們也有的賺!艦長英明!”
他說得沒錯,這一時期的捕鯨業不僅相當發達,而且十分賺錢。
此時鯨油是西方最主要的照明手段之一,也是工業上最主要的潤滑油。同樣可以用於紡織品、皮革、顏料和清漆甚至肥皂的製造。
一加侖的鯨油可以賣到3-5弗羅林,只不過價格隨着供需波動比較大。
當時的照明燃料可謂是五花八門,各有千秋:石蠟、蜂蠟、羊脂油、松節油…但唯有鯨油在燃燒時幾乎不會產生煙霧,可以產生穩定的光源,更兼沒有異味。
而其中尤以抹香鯨油爲最,它不但火焰透亮,而且還有一絲淡淡的油香味道。
美泉宮裡使用的上等蠟燭,其主要材料便是抹香鯨油。時下雖然有石蠟蠟燭,但因當時技術手段有限與落後的提煉石蠟的工藝,使其價格非常高。
當然這只是相較鯨蠟較低,對於普通人來說仍屬於望塵莫及的奢侈品。除此之外,因受科技不發達所限,工業上的潤滑油主要由鯨油煉製。
如果有工業黨的書友,應該明白潤滑油在工業上的作用究竟有多麼巨大。甚至可以說沒有潤滑油,工業革命就沒法順利進行。
英國每年消耗在紡織機械上的鯨油就超過50萬加侖,按照美國人的算法:
大型弓頭鯨能夠產出超過300桶鯨魚油,平均值也能達到150桶,比抹香鯨和露脊鯨都多得多,後者的平均值分別是25桶和60桶。
(一桶等於42加侖。)
也就是說爲了滿足英國一國的工業需求,每年至少要殺死3333頭弓頭鯨,如果是露脊鯨則需要8333頭,而換算成抹香鯨則需要2萬頭。
鯨骨同樣是十九世紀非常熱門的商品,用途十分廣發包括但不限於:
遮陽帽、鞭子、遮陽傘、刮舌器、筆架、釣魚竿、占卜杖、雨傘、領結、柺杖、花環、禮帽、揹帶、文件夾和裁紙刀、畫家用的木紋梳、靴子鞋底上的足弓支撐、鞋拔、刷子、牀墊、檯球桌內側邊緣的彈性襯裡.甚至貴族們練習迅捷劍使用的訓練劍。
當然這些都不是鯨骨最有價值的用途,十九世紀常見的蓬蓬裙和女式緊身內衣(當時男性也穿緊身內衣),用的同樣是鯨骨,但需求量相對較小。
(鯨骨實際上指的是鯨鬚,而並非真正的魚骨頭。)
要說這種寶貝弗蘭茨爲什麼不知道呢?
答案是:
奧地利帝國就不是一個正常的國家,它幾乎不消耗鯨油照明,因爲加利西亞和特蘭西瓦尼亞都有使用石油的傳統。
至於公共照明,奧地利人使用的是煤氣燈。
鯨油除了貴族和臨海的意大利人以外,幾乎無人問津。而潤滑機械的油是他們用菜籽油和石油混合而成的,其產量不但可供給與滿足國內需求,甚至還暢銷德意志諸邦。
至於鯨骨,奧地利因常年造帽子和牀墊的緣故從美國大量進口這種原材料,用以製造女式襯裙和緊身內衣。
當時存在着一個十分奇怪的現象,那就是用來製造帽子和牀墊的鯨骨是製造女式襯裙和緊身內衣的鯨骨價格的幾十分之一,而兩者的實際區別幾乎沒有。
除了個別冤大頭以外,幾乎所有服裝商人和裁縫都選擇了更便宜的鯨骨。
言歸正傳,弗蘭茨覺得開炮炸魚實屬不聽話的熊孩子行爲,且又不吉利,己方實在沒有必要這麼做。
“弗里德里希叔叔,鯨魚可是好運的象徵啊。你說是吧?杉音小姐。”
當弗蘭茨轉頭看向大鹽杉音的時候,後者拿着刀叉一副準備衝下去乾飯的表情,完全聽不進去前者的話。
弗蘭茨不禁扶額,他忘了眼前這個女人是個日本人,估計是她很久沒碰壽司了,想要拿鯨魚打打牙祭。
看來有必要讓她大吃一頓了,畢竟維也納附近只有河魚,而且只存在兩種吃法-烤和炸。
奧地利人是歐洲少數喜歡吃淡水魚的民族,但他們也和其他歐洲人一樣都對魚刺觀感極差,十分討厭。
解決的方法也十分簡單粗暴,那就是直接把魚烤焦或者炸酥,這樣就可以最大程度減少挑魚刺的煩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