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拿出一顆破片手雷。
“別告訴我你想幹傻事?”本來還一付隔岸觀火的本,在看到零拿出手雷的時候,灰白的眉毛動了動。
“她是個真正的戰士,可以死在戰場,但不應隕於背叛。”零手肘發力,撞開了排氣通道的柵欄。小腳勾在通道隔板上,人卻往排氣口倒垂了下去。
本冷哼一聲,說了句“無聊的騎士道精神”後,轉身已經開始準備逃命了。
素已經做好死戰的覺悟,不想身後天花板上傳來異響,跟着那個在席恩辦公室獨自離去的傭兵突然從排氣口探下身來。這時素纔看到,這人的右眼眼罩拿掉後,竟是奇異的金色。
真是漂亮的眼睛。
在這種情況下,她還不由興起這種想法。
“快過來!”零大吼。
素提起精神,手中長劍打橫狂掃,勉力再發出一記風壓斬,將涌至的蛛羣擋了一擋。
用沒有受傷的腿在地上一蹬,素如飛後躍。來到零的頭下,她伸出纖長的手臂。
零一手捉住她,往上一提,帶得素離地而起。素的手被零提進了排氣管道,她伸手一按,自己借力縮了進去。一進來,看到了本,微微一愣。
“走!”零冷喝,手雷朝着地面的蛛羣扔了出去,自己腹部發力,跟着縮小排氣管。
三人不敢猶豫,掉頭就爬。不過一兩秒的時間,身後傳來轟然大響,手雷爆炸了。
膨脹的熱空氣撐開的手雷,引起爆炸的同時,亦把無數的破片向四周飛濺。幾在瞬間,涌入實驗室的幾十只巖蛛被炸得粉碎。而爆炸的衝擊波撞上了天花板,讓零他們剛纔所在的排氣管道擠壓變形。要是零三人走得慢些,現在已經給變形的管壁扎入體內。
從另一個出口,本咒罵着拿開柵欄,跳了出去。跟着零也躍了下來,再接住受傷的素。三人再通過窗口爬到了外牆,最後沿着外壁的水管滑下了地面。
來到地面,素的小腹和大腿仍流血不止。零看她行動不便,直接背起她。素也不反對,就這麼倒提着長劍任由零把她背在身上。感受着背後兩團碩大的柔軟,零心裡微微一蕩。隨後連忙集中精神,在本這個經驗老到的獵人帶領下,穿梭在學區的廢墟里,把從研究大樓裡跟出來的蛛羣甩掉。
一個地下停車場成爲三人臨時的休息場所,這裡仍在北校區的範圍內。停車場的入口已經倒塌,斷裂的鋼筋和大塊的混凝土成爲了天然屏障,至少三人不用擔心會被巖蛛無聲偷襲。
本靠着一根微微傾斜的石柱在閉目養神,而零則撕開素大腿和手臂的緊身衣,再把它們緊緊繫在傷口上,以收縮肌肉幫助素止血。異能者的體質遠遠強於普通人,片刻的休息後,素已經能夠用自己的力量閉合傷口,只是仍不能進行劇烈的運動。
“爲什麼救我?”素問道。
被同伴出賣,反而被陌生人所救。雖稱不上荒謬,卻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素不相信零會無條件救她,荒野上的生活已經通過無數的例子告訴她,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零不答,事實上他也說不出來。只知道在看到素孤軍奮戰的一瞬間,他覺得這道身影和自己何其相似。在冬眠倉中醒來,面對完全陌生的世界。要生存,就必須戰鬥。一個人、一把槍,面對整個世界!
或許覺得素和自己都像是一匹獨行的孤狼,生起了惺惺相惜之感,所以零難得的衝動了一回。否則在本看來,他們完全可以袖手旁觀,等巖蛛獵殺了素後,搞不好還能夠跳躍它們找到這些怪物的大本營所在。
看零不語,素突然放低了身體,手不經意地搭在胸口,雙腿屈起收緊,更加凸出了那火爆的身材。她朝零問道:“是想要我的身體嗎?你救了我一次,我可以陪你睡一個晚上。不過那之後,我會千方百計地殺了你。當然,只要你有實力,想睡我多少晚都可以。”
零看着她,冷冷道:“我救你可不是爲了做那浪費體力的事。”
“真是個怪人。”素收回那充滿誘惑的姿勢,拿出長劍,從腿甲的夾層裡抽出一條白絹,仔細地擦拭起來。
這把單手劍劍刃前尖後寬,劍身有細密的魚鱗紋。那是利用古法“百鍊鋼”鍛造的長劍纔有的紋理,所謂的百鍊鋼便是將長劍經過反覆的加熱鍛打,以減少鋼中雜質,使其組織密化,細化晶粒,從而提升劍的硬度和韌性。
“是把好劍。”零看着長劍,認真說道。
素點頭道:“這是我父親的劍,是他親手打造的。”
“你的劍術?”
“嗯,是我父親教的。不過他已經死了,被人出賣,連劍也給賣掉。”默默擦拭着劍,素說道:“我找了它好久,最後花了一筆錢,還和收藏這把劍的人睡了幾個晚上,才把它拿回來。我要用這把劍,砍下出賣我父親那人的腦袋。”
空氣有些沉重,零不曾想,原來這把單手劍上還有這樣的故事。
素說完,也覺得奇怪。這些年爲了生存,她早學會了隱忍,等閒不會把自己的事告訴別人。但現在,她卻不知爲何向零透露了一小部分,或許因爲零救了她,又或者,人在受傷的時候特別軟弱,總願意向別人傾訴什麼。
“喂,我好像有點喜歡你。要不回去後,和我做一次吧,我保證事後不殺你。”素改了口風。
零搖頭,荒野上生活的人朝不保夕,像零和素這樣的傭兵更是如此。沒人知道自己還能夠活多久,於是能快活的時候總不願意放過。可零不想和她睡,誠然素的身體很有吸引力,那長期運動的身體具有很高的彈性和柔韌度,她在牀上的表現肯定能讓男人瘋狂。
但素就像一隻母螳螂,零可不想在快活之後會給她吃掉。
正閉目養神的本,突然睜開了眼睛,手不經意地捉住了柯爾特的槍身。而零和素也本能地察覺到危險,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直覺,雖然視線裡什麼也沒看到,可他們就是知道,有什麼東西光臨了。
零跳了起來,M500左輪來到兩手間。素背靠着他,她低垂着單手劍,那挺而翹的臀部緊緊貼在零的身上。即使在危險的信號刺激下,零仍然能夠感受到身後那具軀體動人的曼妙和活力。
在這種混合着危險和刺激的感覺中,零皮膚的針刺感突然加重。
比意識先一步行動,零猛然推開了素,兩人突然分開。而地面上,一道深深的溝壑突然出現,活像被什麼銳物犁過一般。可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
本瞳孔一縮,大吼:“小心,是潛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