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是喧鬧的。
戰場又是安靜的。
誰也沒有想到,這場兩千對一的戰爭,在不到5分鐘之內就幾乎宣告完結。而佔據絕對優勢的卻不是人多的一方,提爾用自己的力量向在場衆人展現了一條真理。
能力之間的位階越大,那條鴻溝的寬度也就越大。當距離大到無法逾越的時候,人數就是一些沒有意義的數字。以兩千之數的晉階能力者,卻連提爾一根寒毛也沒有傷到。反而提爾順便轟出幾拳,拳風到哪,死亡便出現在哪裡。血和內臟成爲了戰場的主題,風一吹,濃郁的血腥味簡直中人慾嘔。
就在這以血肉鋪成的戰場上,提爾緩步前行,追殺着崩逃的毀滅之錘戰士。
“簡直,如同怪物一般啊!”零感嘆道,他這時終於理解,爲什麼把證據交給自己的時候,貝齊會說那樣的話。
“千萬,千萬不要讓那男人使用領域的力量!”
現在,零總算有個直觀的瞭解。使用領域之後的提爾,簡直就像一頭怪物般強大。
身後,響起梅林感嘆的聲音:“真是可怕,當時和這個男人交手的時候,他根本沒有使出這份力量。如果當時他全力以赴的話,恐怕哈墨彌斯大人也無法輕易把他打發吧?”
圖先這時全身氣息先是狂飆,再突然一窒,然後張口噴出血霧。這圖庫族的族長苦笑搖頭道:“雖然不願承認,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單獨面對他的話勝算絕對超不過20%!這個男人那純粹的力量,已經不是什麼技巧能夠彌補了。”
看着場中那像怪物般恣意縱橫戰場的高大身影,作如此想法的又何止梅林圖先兩人。素握着重劍的手已經用力到骨節發白,那緊握的嘴脣像火焰般鮮紅,可臉色則比紙尚要蒼白幾分。至於楓,則連連苦笑,握着刀鞘的手鬆了又緊,如此反覆。
而位階稍低的,如海薇布朗幾人,則感受沒有他們這些八階來得強烈。但提爾輕易地殺掉大片的能力者,也十分直觀地向他們展現了戰神的可怕戰力,因此這些人表情也輕鬆不起來就是了。
“你這個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啊。從認識的那時候開始,你就一直沒停下來過吧?在這條追求力量的路上!”索爾伸起手臂,再重重往前一揮:“斯塔利,看你們的了!”
“等你這句話好久了,團長!”斯塔利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口,再手一捏,整個酒瓶爆成一地碎鐵片。他解開毀滅之錘的制服,衣服立刻被風颳起,而露出精赤上身的斯塔利打了個酒嗝,身體往前傾,立時筆直地穿過潰逃的能力者羣,帶着滿身酒氣向提爾殺了過去。
尼祿在旁邊揮了揮手,皺眉道:“死酒鬼,一天不喝酒會死嗎?”
嘴裡說着抱怨的話,但尼祿還是開始發動能力,爲斯塔利及另外幾個衝向提爾的高階提供掩護。一道無形的波動掠過全場,然後在提爾的眼中,斯塔利幾人便瞬間消失了。那不是速度快到肉眼捕捉不到的消失,而是包括能量氣息、殺機等一切信息蕩然無存。
可提爾知道,這些能力者並非消失,而是被尼祿從他五感乃至感知中屏蔽了起來而已。
八階的感知域能力生命遮蔽,可以能力作用範圍內的所有生命信息遮蔽起來。在進入僞裝的切入點時,尼祿便是使用這個能力讓整個軍團瞞過了綠都的監察系統。
“終於來點有意思的了。”提爾淡淡說道。
斯塔利高速突進着,他知道尼祿已經屏蔽了自身一切信息。現在在提爾眼中自己就是隱形的,因此沒有耍任何花招。在接近提爾的瞬間右腿橫斬,拉出一道銳風掃在提爾的胸口。碰一聲大響,提爾全身顫動,腳步微微後退了小半步,跟着伸手借感覺朝斯塔利捉來,後者則已經繞到了他的背後。
附後少許,再瞬間衝上的斯塔利高高跳起,以一記強勁的膝撞爆磕提爾後腦!
提爾悶哼一聲,整個人給撞得向前撲去,差些摔到地面。他穩住身形,轉身,一拳橫掃。
拳風破空,只掃中了空氣。然後這股拳風如同實質,撞向了廣場邊緣的劫掠者裝甲羣,立時站在最前面的兩架動力機甲給掃得裝甲變形,內部零件一陣噼裡啪啦亂響。在跳出幾朵小火花之後,轟然爆炸!
斯塔利早在提爾反擊前後撤,這時一名能力者從他身邊掠過。這名高階染豐一頭耀眼的紅髮,眼睛裡滿是戲謔的眼神。他雙手在空氣裡畫了個虛圓,立時有風環呼嘯旋轉,紅髮男子雙手一引,風環脫手而出,再不斷分裂,轉眼化成千百風環將提爾包圍。
提爾卻一無所覺,紅髮男人興奮地舔了舔雙脣。雙手交錯揮下,立刻發動了自己的得意能力“風王咆哮”!
這是風元素的高階能力,產生的複數風環立刻以無法預測和繁複軌道向提爾發動猛烈攻擊。每道風環都擁有在裝甲材料上拉出一道口子的可怕切割力,而以提爾如同怪物般的防禦力,也給這些風環拉出了道道血線。而轉眼之間,他承受的攻擊已經多達近千記之多!
提爾似乎被風環的無序切割打得動彈不得,然而那雙眼睛,眼神仍然那麼冰冷清澈。他突然深深吸了口氣,跟着“哇”一聲發出轟然咆哮。頓時,肉眼可見的音波推動着空氣,形成如同海嘯般的氣浪撞在這些風環上。風環立刻被氣浪輾碎,紅髮男了爲之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鋪天蓋地般的氣浪已經撲打在他的身上。
他整個人倒飛了出去,還沒落地,嘴中已經噴出鮮血來!
斯塔利險險閉過這道氣浪,之前那雙黃濁的醉眼裡,現在也多了一份凝重。他再次搶前,繞着提爾不斷運動,同時重拳勁腿攻個不停,在提爾身上轟出陣陣悶響來。斯塔利採取遊走的方式,絕對不會在同一個位置呆上1秒。如此一來,提爾的反擊總落到了空處。
又是一記狂暴的膝撞落到提爾的側臉,直接把他的頭壓得快壓到另一邊的肩膀上。提爾高大的身體甚至因爲這一記而微微失去了平衡,斯塔利伸手扣在提爾的腦袋上,借力旋轉身體來到他背後。手掌放開的瞬間,雙腿極限收縮,再猛然踹出,重重踹在提爾的後頸,直接把戰神踹飛了出去!
提爾那高大的身體就像一團大鐵塊似的撞到地上,砸碎了地面,又彈了起來,跟着在地面擦出一道深深的溝痕。直到他一手扣在地面,五指深入地表,才總算讓自己停了下來。他手撐着地面半蹲起身體,先是扶着自己被斯塔利撞歪的頭部一扳,又活動了兩圈,才笑着站起來。
還沒挺直身體,一塊長達兩米的冰晶憑空出現,把提爾小半邊身體封在冰中。戰神微微一訝,跟着越來越多的冰晶不斷浮出,它們從地面升起,如同繁花怒放,把提爾的身體乃至周圍十米的空間全部封進了冰晶裡。當最後一塊冰晶成型後,冰晶中的元素突然劇烈運動起來,封鎖着提爾的冰山不斷震動,並在3秒後從內由外轟然爆碎!
一時間,這座冰山炸成了冰霧。冰霧繚繞不去,空間裡的元素變得十分紊亂,卻是由於這場冰系的大爆炸所至。
極冰盛宴,八階的冰系能力。在封鎖目標之後,通過冰元素的裂變及對衝產生劇烈的冰屬爆炸。在這名一手引發這場大爆炸的能力者記憶裡,還沒有什麼生物可以毫髮無傷地走出來。
當然,提爾也不能例外。在冰霧中,提爾全身70%的地方覆蓋着湛藍色的冰晶。這些冰晶纔是致命的傷害,它們滲透進提爾的皮膚,並讓他的肌肉、血管甚至骨骼出現大面積凍傷的狀態。這將大大降低他的靈活度,甚至對力量也會產生一定比例的削弱。
冰系元素或者不是破壞力最強大的一系,可它的干擾作用卻十分突出,就是提爾也無法完全忽視。
提爾沉默了。
斯塔利這武術大師在貼身近戰中的十足爆發力,加上兩三名元素域能力者的配合,已經足夠對他形成威脅。而就提爾所知,毀滅之錘中的高階可尚不止這幾人而已。
“好吧,熱身運動到此爲止好了。”提爾用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他雙拳緊握,渾身肌肉猛縮,再驟然膨脹!
單靠肌肉縮脹間的運動,提爾便掀起了一陣狂風,以他爲中心向四周噴射,把周圍繚繞不去的冰霧,還有冰霧中那些肉眼觀察不到的晶體全部吹了個一乾二淨。
而這時,斯塔利又再度撲上。和他同時行動的還有兩名格鬥塔的能力者,三人分別從提爾的正面、左側方與背後發動了攻擊。
斯塔利眼中亮起耀眼的光,他舉起拳頭,再做出一個揮拳的動作,拳頭已經轟出!在斯塔利的拳鋒上,形成一道錐形的衝擊波。衝擊波節節推動,如同火箭般撞向提爾。
這一招,正是斯塔利得意的戰技——火箭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