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偉,吃早餐了沒,吃了就可以吃藥了。”黃護士推開了門進來,放下了一大堆白色的紅色的藥丸。
“哇,怎麼要吃那麼多的藥。”朱事看着那一盒子分開裝的整整齊齊的藥丸,花花綠綠的就像是水晶店裡雜雜碎碎的小珠子。
“這是昨晚鄭醫生臨下班前開的,全部都要吃完,然後等一下要去見曾醫生。”黃護士吩咐着朱事。
“這曾醫生又是誰呢?不是應該要去做復健嗎?”
“復健是安排了今天下午,今天上午先見曾醫生。曾醫生是我們醫院的心理科醫生。”
“心理科?!”朱事吃驚地大叫了一聲。
“其實,黃護士,我覺得吧,我真的不用見心理科的醫生。”賈大偉擡起頭膽怯怯地對黃護士說。
“又不是我的安排,既然鄭醫生建議你去看心理科的話,你還是去一下的比較好。”
“爲什麼大偉要去看心理科醫生呢?”朱事疑惑地問。
“根據昨天晚上值班護士和鄭醫生的意見,大偉的精神狀態好像不是很好。”
“沒有啊,我精神好的很。”賈大偉對着黃護士賣乖地笑了笑。
“這既然是醫生的建議,你還是去看看吧,畢竟我們都是爲了你好。”黃護士倒出了一杯溫水。
“記得把藥吃了,雖然量有點多。”黃護士臨離開前再次叮囑。
“小炫,這是怎麼一回事?”朱事坐在椅子上,遞給了小炫一個牛排漢堡。賈大偉接過漢堡放在大腿上。
“多少也要吃點,最多明天你想要吃什麼我再買過來給你吃。但是現在你一定要吃早餐,因爲不能空腹吃藥。”朱事耐心地給小炫分析利弊。
“嗯,這身體是賈大偉的。”賈大偉笑着張開了嘴咬了一口牛排漢堡,根本沒有過多的嘴嚼,完全也沒有嚐到過這牛排漢堡的味道直接嚥了下去。
“來,喝口咖啡。”朱事遞給了賈大偉一杯咖啡。
“謝謝。”賈大偉灌了一口齋咖啡便皺着眉頭:“很苦,這是什麼咖啡,這麼苦。”
“但是大偉他最喜歡,他說這種是極致的苦纔是最甜的。”朱事再遞給賈大偉一杯水:“漱漱口。”
“嗯,謝謝。”賈大偉喝了幾口水:“那我以後都要學會喝這麼難喝的東西嗎?”賈大偉瞧了瞧手裡那杯黑澀澀的苦咖啡。
“嗯,他每天至少都會喝一杯。還要你還得學會打籃球,彈鋼琴,游泳。對,大偉他蝶泳很厲害的。”
“我能放棄嗎?”
“從現在你就是他了,爲了他的家人、朋友活下去。”朱事抓着賈大偉的雙肩。
“嗯。”小炫有了朱事在身邊不斷的鼓勵,她慢慢地適應了這一切突如其來的變故。
“但是你還沒有告訴我爲什麼你的主治醫生鄭醫生要安排你去見心理科醫生?”朱事仍舊不會放棄他那不依不饒的求知精神。
“可能是我昨天晚上嚇到了醫生了吧。”賈大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艱難地咬下了一口漢堡。
“你……你該不會是變成……鬼了吧?”朱事繃緊了全身往椅子的背後靠近了些。
“沒有,你想什麼呢?是我昨天在夢裡看到了賈大偉了。”
“你看見他?他怎麼了?”朱事急切地問。
“他穿着一身白衣,不說話地站在一大片的草地上。他的眼睛裡是空洞的漆黑一片,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賈大偉的眼角忍不住又滑過了一顆淚珠。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應該挑起你內心的傷心事。”朱事馬上遞上一張紙巾給賈大偉。
“沒事,可能就是因爲我昨天夜裡的舉動嚇到了鄭醫生了吧,他現在肯定懷疑我心理有問題。”賈大偉又咬了一口漢堡,不知不覺將手裡的牛排漢堡吃完了。
“小炫,我明白現在你的心裡肯定是很難過,我也明白你或許很想哭,可是礙於你現在是賈大偉的身份不能大聲地放哭,所以我求你不要把任何的心事都自己憋在心裡不說出來,你還是有我這個朋友的。”朱事抓着賈大偉的手,他真的害怕會再次失去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真的很謝謝你的關心,朱事,我這輩子能有你這樣的朋友,也沒有白過。”
“所以,如果你有任何不開心的都一定要和我說,好嗎?”
“嗯,你真是一個貼心的好朋友。”賈大偉傻癡癡地對着朱事說。
“你不要用賈大偉的臉這樣對着我笑,我真看得很不習慣。”朱事咧嘴一下,猶如窗外溫暖的陽光,沁入你的心窩裡最冰冷的地方。
“來吧,吃藥吧。”朱事將那盒藥丸遞給賈大偉的手裡。
“對哦,我現在是大偉。大偉最怕就是吃這些藥丸的了,我不要吃,全倒進花瓶裡去。”
“不能不吃,張大嘴,我幫你塞進去。”朱事一手撐開賈大偉的嘴,一手將那盒藥丸倒進他的嘴裡。
“喝水,衝進去。”朱事再次撬開賈大偉的嘴,倒入水。
賈大偉一副痛苦的表情,掙扎了幾下將藥丸全吞下去了。
“好了,那就是好孩子了。我揹你做到輪椅上吧,推你去見曾醫生。”朱事轉過身背對着賈大偉。
“好兄弟,多背揹我你就能多吃幾碗飯,這樣你就會比我有力氣了。”賈大偉趴在朱事的身上,相對於第一次的接觸,小炫已經沒有那麼的抗拒了。
朱事吃力地揹着賈大偉走到輪椅的面前,輕輕地放他下來:“OK,我們出發了。”
“好了,快速前進!”賈大偉伸出手朝氣蓬勃地指了指前方,只有這樣的笑容纔是屬於賈大偉專有的標誌。
“出發,坐穩了。”朱事推着賈大偉在醫院的走廊裡一路飛奔。
那是屬於年輕的速度,任何的困難也阻擋不了的青春的速度與快樂。
兩人嘻嘻哈哈地便來到了醫院的八樓,心理科的專屬樓層。等了十幾分鍾,便走進了心理科醫生曾醫生的房間。
“這位先生麻煩你可以出去了,我需要單獨和他談。”曾醫生示意讓朱事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