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恩義家。一家人圍坐一屋,盯着萬恩義,心情激動。
萬妻趙氏,到現在還不敢相信男人說的。“世子夫人真說能給咱們一成股份?巴郎那邊的礦場?”
萬恩義點頭。
趙氏很是激動,“咱們真的能買下?你不是聽錯了嗎?世子夫人怎麼會選中咱家?”萬家有什麼?在整個玉石街也不起眼啊。
萬恩義兒子兒媳,女兒女婿也齊齊看向他。
“世子夫人應該是暗中調查過咱家,說咱家本份做生意,是個可靠的,又誇有良和展鵬的手藝好。”
萬恩義有些驕傲。沒準就是他們家給世子夫人雕的那些玉件讓世子夫人看出了他家的實力。而且他家沒多要一文錢。也不曾說過什麼虛頭巴腦的話。
他家確實不是玉石街門面最大的,但也用心經營了多年,又不坑蒙拐騙,做生意誠心實意,且他對自家人的手藝很是放心。
萬有良和高展鵬對視了一眼,與有榮焉。世子夫人這算是認可他們的手藝了?
一家人激動萬分。他家若能攀上滇地的土皇帝,能結交世子和世子夫人,以後還擔心生意不紅火嗎?
“雖是好事,可一股要二百萬兩呢!咱家只怕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來。”萬恩義給大夥潑了一盒冷水。
衆人瞬間冷靜了下來。
趙氏卻不肯放過這個機會。這不僅僅是能不能拿到股份的問題,還代表着他們一家以後能搭上世子夫婦的關係了,而且以後就是自家礦場了,那玉料還不可着自家優先去挑?
且留下自用的玉料也會送一部分到自家鋪子雕出來。兒子女婿再也不愁沒活做了。
不管如何,這一成股份都要拿下!
“我回我孃家一趟,跟孃家父母和親戚們借點銀子。”
萬有良的妻子包氏聽完也開口:“那我也跟我孃家借一些。”這種好事可不能錯過。
萬有玥跟高展鵬對視一眼,高展鵬也出聲道:“那我也給家裡寫封信,向家裡借些銀子。”
萬恩義很是欣慰,“好,等我和你們母親先盤算一下家中的銀錢,到時再跟親家們開口。”
夜裡,夫妻二人把埋在土裡的存銀都掏了出來。銀票金銀錠,銀角銅板的都攤了一牀,夫妻二人攏着牀賬,就着燭火在牀上數家底……
數完,有些泄氣,這還差了一半。
“你別泄氣,咱家有如今的家底,再加上家裡的鋪子,十幾年能賺到這些,已是比下有餘了。”趙氏安慰他。
萬恩義點頭,“是,我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就因爲跟師傅學了一門玉雕手藝,就能掙來這些家業,我很滿足了。”
可如今有一個更大的機會擺在自己面前,若不能抓住,將來怕是再也沒有了。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若能抓住世子夫人遞過來的這個機會,他們家將更上一層樓。
夜裡輾轉反側。在家裡又想了一天,終於捧着一個匣子去見了霍惜。
霍惜看着匣子裡的銀票,銀錠銀角,連銅板都有,哭笑不得。看來這真是把家底都掏出來了。
再一看裡面還有萬隆玉貨鋪子的房契地契,還有他家的房契,莊子的地契等,愣了愣。
“萬東家這是真下定決心了?不怕虧本?”連住的房契都拿出來了,這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回夫人的話,我們一家商量了,願意跟着世子和夫人一起幹,也相信世子和夫人。家中的銀錢不足數,所以把房契地契都先壓給夫人,等將來能還上時,夫人再把這些還給我們。”
“不怕我不還?”
“夫人說笑了,夫人拿出幾十萬兩給城中百姓修惠民工程,哪會貪了我們這些銀子。如今城中百姓誰不知世子和夫人的善舉?世子和夫人做爲我們滇地的掌家人,又肯把這樣的好事送給我家,我家感激不盡,如何能以那樣的小人之心去想夫人。”
霍惜笑笑,沒再多說,讓人把那匣子收下,又讓艮七把擬好的一成契書遞給他。
萬恩義手都打顫,捧在手心裡像捧着個寶貝,對着霍惜施了大禮,謝了又謝,這纔回去了。
等人走後,艮七有些不理解,“夫人,城中玉石商,有能力接下這個股份的不少,你怎麼挑中萬家?”
連兩百萬都拿不出來,還要壓上房契地契。
還不止萬恩義,那個禇漓也是,拿出四百萬兩也是東拼西湊。也不敢讓家中查覺,偷偷摸摸的,用了好幾天才把銀錢湊足了。
霍惜當然可以選擇更富裕的商家。
但她看中禇漓和萬恩義的潛力和能力,一個有資源有經營手段,一個有能力。這兩人經過她暗中調查,爲人品性都值得信賴,可做爲長期的合作伙伴。
而且禇漓和萬恩義,家中乾淨,都只有一妻,且對妻子敬重有加,對於他們這種小有錢財的商戶來說,尤爲難得。
後院乾淨,沒那麼多糟心事,男人才能把更多精力放在事業上。
隔了兩天,霍惜把禇漓和萬恩義叫到一起,算是正式合作了。嚴明二人要保密,他二人的股份不會對外公佈,也不會有人查出來,叮囑他們不該往外透露的事須謹言慎行。
幾人在一起商量並制定了一些規矩和經營計劃,起名叫“恆昌玉貨行”的商號便正式啓動了。
但如今有些事情還沒處理好,明面上還沒法營業。只是該準備的事務都可以準備起來了。
另一邊,束增也見到了穆儼。
從穆儼手裡接到一成玉礦股份契書也有些不敢相信,這謝禮是不是太大了?他不過是配合世子演了一場戲罷了。
束依紮在一旁見他阿爸有些猶豫,勸了兩句,對穆儼抱拳,“多謝世子厚賜。”
束增瞪向這個傻兒子,一成股份吶!是那麼好接的?不嫌燙手?
穆儼把他們的神情都看在眼裡,不動聲色。
只道:“這一成乾股你們放心拿着,日常不需你們出面,經營的事也不需你們操心。只需要你們對外擔着礦主的名頭罷了。”
啊?就是說這一成乾股是送給他收花紅的,什麼事都不需要他們父子操心,只需要在外擔個名份?
拿一成乾股,卻要擔着礦主的身份嗎?
“不是。對外這個礦場會有數個礦主,最大的礦主人在京城,經營上交給礦主的親信打理。你們只掛名。至於你們手中有多少股份,對外不會公佈,也需你們保密。”
束增還在猶豫,束依扎已連連點頭:“世子放心,世子怎麼交待,我們父子就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