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米粒低下頭,笑意終於淡了下去,再次擡頭,臉上已是平靜如水。
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距離,口裡吐出一句很淡漠的話:“知道嗎?這世界上最廉價的產物就是愛這個字。而我,從來都不需要這種廉價的東西。”
顧燁的眼神猛的收縮了一下,立呆在當場,腦子裡有想着一件事情:她說她不需要?
不需要…
見他沒有說話,米粒再次推開了他,轉身離開。順便還留下了一句話:“對了,有件事情我必須我要跟你說一下,不管我是李小米還是米粒,以後都將和你顧燁沒有半毛錢的關係。至於我們最初結婚時你給我家那一百萬的聘禮,我想,我那套單身公寓現在的身價應該不止一百萬了吧。以後,你我兩清。”
兩清…
看着米粒那雖緩慢卻有力的遠去步伐,消失的身影,顧燁渾身僵直的站在原地,連一步挽留她的步子都邁不出去。幾天下來的強制支撐使得他的身形有些微微的打晃,不知過了多久,隨着他眼前的光芒一點一點的變得暗淡他終於倒了下去,昏迷前的最後一個意識:她真的不要他了。
幾天後,當米粒從夢中醒過來時,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老頭。眉頭微微皺起,她到底昏睡了多久了?
“醒了?”老頭擡頭看着她,眼中什麼情緒都沒有。米粒知道這是他即將要爆發的前兆。別看老頭整天都是嘻嘻哈哈的,可他若真生氣了,米粒心裡還是有些怕怕的。所以,老頭若生氣,那後果定是相當嚴重的。於是乎她立刻就開始反醒自己到底做錯了哪件事情,致使他露出這樣嚴重的表情來。
“丫頭,你行啊。這種時候竟然還在我面前裝?我說你到底累不累啊?”老頭繼續說道。那雙如老鷹般的銳力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愣是半天也不移開。他到要看看,她還打算跟他裝到什麼時候。
“嘿嘿…老頭,我感覺我的頭好暈啊,肯定是又犯困了,有什麼事情你還是等我醒來再說吧,現在睡覺最大。我先睡覺了。”米粒打着哈哈,隨後就擡頭作勢捂着嘴巴打了個呵欠,表示自己確實困了。
“困了?”老頭挑眉。
“嗯。好睏。”米粒點頭。
“那你現在是想睡覺?”老頭接頭問道。
“嗯。”米粒重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渴望。
“呵呵,你要睡覺也行,不過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把這件事情好好的說道說道?”老頭伸出一隻手隔着被子在米粒的腹部輕輕的來回撫摸着,看似無意的動作,卻讓米粒臉上的表情立刻就僵住了。
“那個…不知您說的是哪件事情?”爲了極力表示自己的無知,米粒儘量讓自己臉上的表情更自然些。
“你說呢?”老頭慢悠悠的反問道,沒有看她,雙眼定定的看着自己大手所撫摸的位置。
“我…老頭,這次我真的是逼不得已,你也知道那顧飛的身分,這要說起緣分來,你和他也可以算是擁有一層戰友的關係了。”米粒見打混不過去,只得先把事情扯開來說,反正她是知道老頭的弱點的。平時在馬路上看見一個穿着軍裝的兵哥哥時,都會啥也不管的咧起那張老臉去和人家打聲招呼。恨不得告訴全世界的人,他曾經也是參過軍的。
“放屁!我跟他…”那是八杆子打不着的戰友關係。
“老頭請注意你的措詞。涵養,涵養。”米粒見他連粗話都說出來了,心裡開始有些微微的不安。難道說…他現在不敬佩軍人了?
老頭一聽涵養兩個字,趕忙跟着深吸一口氣,他現在確實是有些激動過度了。
“丫頭啊,助人爲樂要量力而行,你明不明白這個道理啊?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除了有老頭我以外,還有米飯米粉那兩個小傢伙。你說,你要是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我們三兒可怎麼活啊?”老頭開始採取哀策略,完全忘記了自己一開始要說的是什麼事情。
“嗯嗯,我明白的。我明白的。”米粒連連點頭。乖的不能再乖了。
“你明白就好,還好你這次沒出什麼大事,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老頭瞪起雙眼放下狠話。
“嗯,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會先稱稱自己有幾量重,然後再考慮是否出手。啊…好睏啊,老頭,你能不能讓我睡會兒啊?有什麼話等我睡醒後再說唄。”米粒連連打了幾個呵欠,以行動暗示老頭到了他退場的時間。
“哦,好,那你先休息吧,我去外面看看。”老頭點頭,起身,然後開始邁步。可就在他第一步剛要邁出去的時候,那隻腳都已經擡起來就要落下的時候,他又突然轉過身看着米粒,隨後竟然又坐下了。
“怎麼了?這麼看着我?”米粒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他怎麼還不走?
“你是不是特別的希望我現在就離開這裡啊?”老頭看着米粒陰陽怪氣的道。
“也不是,你若要留在這裡看我睡覺我也是沒有意見的。”米粒一臉誠懇的道。
“哦?是麼?我看你兩隻眼睛睜的這麼大,想來也不是太困了,我們還是再好好的聊一會兒吧。”
今天的老頭確實很怪,而且,她現在可以肯定他並不是在爲自己救顧飛而生氣。那是什麼呢?米粒的心思百轉千回,最後,她決定先出擊。“那好吧,不過老頭啊,我現在還真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一聲。”
“什麼事情?”老頭的臉上有些微微的激動。她終於肯跟自己說實話了麼?
“我在寧市的那套單身公寓現在已經是屬於顧燁的了,你以後也別再去了。”
老頭挑眉,臉上有些失望。“你就這一件事情要跟我說嗎?”他早就把那房子的鑰匙交給顧燁了。
“不是,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我已經和願一領過結婚證了。以後和顧燁也沒有任何關係,你也別太和他走的太近。我不喜歡。”米粒直接表示自己的態度。竟然要斷那就斷的乾淨。把過去所有的牽扯都斬斷,這樣才叫兩清不是麼?
“什麼?你們領過證了?什麼時候的事情?”老頭突然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顯然受不了不小的驚嚇。
“嗯,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過,看你最近也挺忙的,就沒打電話告訴你。”
“那…那這個孩子是誰的?”老頭擡手指着米粒的肚子,漲紅着臉問道。
米粒一聽,臉色出現一絲微微的變化,隨後就恢復了平靜:“你說呢,當然是願一的了。”說完她還白了老頭一眼。
願一的?老頭狐疑的看着她,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孩子竟然會是願一的,他還以爲,以爲這個孩子是顧燁那小子的呢。看來他們二人終是無緣啊。不過,丫頭怎麼也不像移情神速的人啊,就拿之前那個言之來說吧,她可是足足單身了近兩年多。
“丫頭,你確定你不是在誆我?”
“你這不是廢話麼!我要是連這個都確定不了,那我還做什麼醫生啊?”
“丫頭,你別跑離話題,這可跟你是不是醫生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啊。趕緊回答我的話。”這次輪到老頭翻着白眼兒了。
“所以,你之前就是在爲這個生氣?”米粒有些不確實的輕聲問道,
“難道不應該嗎?”老頭吹鬍子瞪眼的大聲道。他確實很生氣,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不讓他知道,他這個外公的身份,她到底有沒有放在心上?她到底還有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
然後,米粒就無言以對了。
見她不說話,老頭緩和了一下口氣接着說道:“這孩子有多大了?你是怎麼打算的?”
“怎麼打算的?當然是生了。”要不然自己之前在醫治顧飛時,幹嘛要那麼費力的去留住這個孩子?反正她現在已經和願一結婚了,這個孩子出生後,只要願一不說,誰也不會懷疑這孩子不是願一的。
老頭聞言,心中懸着的那塊石頭終於落地了。“那你快些休息吧。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又交待了幾句,老頭這才離開房間。
看着老那離開的背影,米粒開始望着天花板發着呆。
事實上,關於孩子的事情除了她本人以外沒有一個人知道。想不到老頭竟然知道了。不過想想又覺得也對,自己昏睡了多少天都還不知道,老頭在這期間肯定沒有給自己把脈。
關於那天,她是怎麼回來的?她的記憶有些模糊了。只見得自己好像是在一片空曠的地方暈倒過去了、看來應該是願一尋到自己了。
想起那天所發生的事情,米粒的心竟然再次開始泛着痛。她永遠也忘不了,她透過門縫所看到的畫面。
顧燁正滿臉溫柔的安撫着電話那頭的雪兒,她以爲,顧燁之所以那樣對雪兒,是因爲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對她竟然是來真的。
若沒有感情,又怎麼會那麼有耐心的去哄一個女人。
本來,在那之前,她還在感動於他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只要她平安無事。現在看來,他說這句話的出發點應該全在於顧飛的身上吧。想來也是,若是自己有個三長兩短的,那顧飛豈還有醒來的機會?
只是可笑,可笑自己竟然還聽進去了,竟然還爲之感動着。甚至開始後悔自己之前和願一結婚是不是有些太沖動了。
現在她只要一想到他對着電話說話時的表情,那個畫面讓她看了不僅眼痛心痛還很噁心!
現在,兩清了。終於清了。
叩叩叩…正處於昏昏欲睡之中的米粒接着又被幾聲敲門聲給吵醒了。
微微皺了皺眉頭,米粒撐着身體從牀上坐了起來。“進來。”
“米米。”進來的人是願一。
“嗯,坐吧,那天辛苦你了。”
願一聽後微微搖頭,來到牀前坐了下去,沒有再說話。只是定定的盯着米粒的某個部位看。他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對勁。似乎正處於某種興奮之中。米粒想着是不是願基金有什麼大喜事了,就試探性的叫了他一聲:“願一?”
“米米,外公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願一突然將視線對上了米粒的注視。
呃?米粒一愣,有些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待想到他之前的舉動時,這才鬆了一口氣。可隨後就滿臉內疚的道:“願一,對不起。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可我還是想問你一句,願一,你願意嗎?”
願一聽後再次沉默了,這次沉默的更久了,久到米粒都準備說如果你不同意的也沒關係,她可以去和他辦理離婚手續。可這時願一卻說話了。“…米米,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一個做父親的機會。”他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有這個資格。
“這麼說,你是願意了?”
“我很榮幸。”願一起身,對着米粒微微欠下身體,表示自己最真摯的誠意。
“趕緊坐吧,其實你也不用這樣的,米飯和米粉他們早就已經把你當成了他們的爸爸。對於父親這個角色,你做的很成功。”是真的很成功,對於教育那兩個孩子,米粒得承認自己較於願一的教育方式,確實有些相差。
也許是這兩個孩子出生不易,所以,每次她都是以最嚴格的方式去教育他們,讓他們明白這個世界上的最規則。只有強者才能不受他人的欺負,只有強者才具有保護家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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