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琛終於感覺到了緊張,換上衣服走出了游泳館。一邊走一邊撥通了道上朋友的電話,“喂,朱哥,跟你打聽個事,你聽說過‘林晚生’這號人物嗎?”
對方的咋咋呼呼蓋住了背景裡稀里嘩啦的麻將,“怎麼着?不是惹上那茬兒了吧?”
“沒有。一朋友說起來,想探探那小子的底。”聶琛口氣隨意,彷彿在跟對方扯閒皮。
“別打聽!惹不起的主!哥跟你說,看見了繞着走。”
“沒聽說過道上有這麼一號人物。”
“那是,人家做的是正經生意!這麼說吧,去年市區投標一塊地,我那老闆正好也參與競標,後來自動放棄了。那塊兒地最終被那姓林的拍到了手,48萬一畝,這會兒房子都蓋起一大半了。”
“哎呀老哥,你就別兜圈子了。到底啥情況,直說!”聶琛最怕人說話轉彎抹角,磨磨唧唧。
“具體情況誰也說不清,不知道人家是怎麼運作的。就知道那塊地正常拍價至少應該在90萬上下一畝。那屬於市中心!”
寒暄幾句掛了電話,聶琛落寞地點燃一支菸,悶頭思量:地價落低,買家反而都自動退出了?這算什麼?非法競標?操他媽,怎麼跟聽故事似的?印象裡彷彿是看哪個電視專題片披露過類似的事情,主題好像是“打擊黑惡實力”。這姓林的背景確實很深,不得不承認——惹不起!
轉念一想,徒增幾分傷感,可憐那落入虎口的顏如玉。。。。。。
昏昏沉沉地睡到了午後。錯過了招待所的午飯時間,附近再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吃飯。忻州的溫泉療養院大都建在鳥不拉屎的鄉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周圍是一片莊稼地。。。。。。
剛把煙戳進嘴裡就聽到有人敲門,不是別人,正是一臉尷尬地顏如玉。對方把一包沙琪瑪塞進他手裡,略顯侷促地問道,“沒去吃飯,一直睡在房間裡?”
“‘老地主’走了?沒留下人手監控你?”心提到嗓子眼,說不害怕是吹牛B。當初他真是有些輕敵,壓根沒把那斯文小生放在眼裡。
“吃過飯就走了。他太忙,中午接到電話,要趕回去處理事情。”顏如玉低頭進了房間,始終不敢正視對方。
聶琛扯開沙琪瑪的包裝狠狠咬了一口,“還行,沒把你哥忘了!”笑容苦楚,輕聲嘆息,“你上午那出‘鴛鴦戲水’唱得柔情蜜意,都不知道我在那兒看得有多憋屈!”
“你在哪兒呢?我怎麼沒看見你?”女人瞪大了眼睛,一副白癡似的表情。
“廢話!讓你看見了,那‘流氓頭子’不也看見了?”狠狠白了對方一眼。
“他又不認識你!不對,好象在D廳見過一面。”印象裡好像聽林晚生說過。
“人家都惦記你N多年了,你還有什麼秘密瞞得過人家?那不是一般人,怪你丫頭命苦,就死心塌地的把你的青春奉獻給他吧。”屁股一沉,散了架似地靠在牀上。
顏如玉輕提嘴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怎麼?真被嚇着了?”
“不瞞你說,還真是!昨天要不是你那點先見之明,我現在沒準就躺在那邊的莊稼地裡當化肥了。”
“那不能。爲了這麼點小事,不至於要你的命,缺胳膊斷腿到是有可能。不過好在有我陪着你。”靠在窗臺上,遠距離打量着對方。
“玉,來——”聶琛冷不丁冒出一句。
“幹嘛?”疑惑地走了過去。
對方猛然起身,一個餓虎撲羊將她壓在身下,“我得幹你一下!”
“發什麼神經啊?”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對方。
男人順勢一歪,四仰八叉地躺在小牀上,“呵,我就琢磨着,怎麼也得對得起那‘姦夫’的稱號啊?這要是被抓着了,死得多冤啊!”
顏如玉起身攏了攏散亂的頭髮,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你呀,好好當你那倒黴的哥吧!我以前不跟你那個,是因爲那‘膜’,現在不跟你那個——”
“還是因爲那‘膜’!”聶琛連忙搶着說,“就因爲那‘膜’被別人捅開了!”
顏如玉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認可地點了點頭,“沒錯!看出問題的本質了。”
“我他媽是倒黴催的!這輩子就被那‘膜’給忽悠了!”說着話抓起枕頭蒙在自己臉上。俗話說“無毒不丈夫”,他當初就是被那二兩“良心”害了。佛祖成天吆喝着“種善因,得善果”,他到是種上“善因”了,那“善果”被他媽“惡人”摘走了!
強壓一腔悶火,罪過罪過,老衲又動嗔唸了。。。。。。
歸途中的林晚生靠在椅背上彷彿睡着,閉目養神,腦袋裡轉動着雜七雜八的事情。忽聽身邊的兩個馬仔小聲說起,昨晚那個男的。。。。。。
沒睜眼,隨口問了一句,“什麼男的?”
小平頭一臉諂媚地轉向被吵醒的“老闆”,抄着濃重的東北口音說到:“沒啥。一後生昨晚趴在您房間門口偷聽,被我敲打了兩句。不服氣,差點動了手。完事兒,彬哥怕吵着您休息,出來把我拉進屋了。”
林晚生平靜地點了點頭,沉默良久,嘴裡輕輕吐出兩個字,“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