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已經矇矇亮了,男人骨感的長指撥開窗簾的縫隙靜靜品味着綿綿細雨。光陰似箭,不知不覺又要立秋了。。。。。。
林晚生一聲嘆息,隨即將目光移向剛剛退了熱的顏如玉。女人輕顰的眉頭,讓他不經意想起當初被他從深夜的海邊撿回來的魏楠鳳。發熱,不停地說着胡話,說她受夠了這個骯髒的世界,受夠了薄情的男人,受夠了歡場上賣笑的日子。。。。。。
醒來之後,又是一臉淡漠,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需要任何解釋,她知道他是迫不得已纔會當着那個老傢伙的面跟她發生關係。面對強勢的惡徒,他沒有違抗的能力。迫於生計,兩人依舊在同一間夜總會工作,對方依舊不會正眼看他,不同的是,開始刻意照顧他的生意。。。。。。
一聲嬌弱的呻吟打斷了混亂的回憶,一手探進被窩摸了摸女人溫熱的身體,“寶貝兒,再起來喝點水,暫時退了熱,等下一定要去診所。”擰開茶杯,用力托起對方濡溼的脊背,“白天沒空陪你,公司有事要忙,照顧自己,晚上我會盡量早點回來。”
顏如玉吃力地撐着沉重的腦袋,接過茶杯小小抿了一口,“晚上還回來?”
“忙得再晚也會回來。不用刻意等我,我自己開門進來。”抓起牀邊的揹包,掏出一打鈔票放在桌上,擡手看了看錶,“想吃什麼自己買,我得馬上走了。輸液!不要拖着,發熱一定會有炎症。”話音一落,略顯倉促地吻在她的額上。
“白天抽空睡會兒,熬了一晚上。開車慢點,注意安全。”顏如玉多少有點窩心。憑良心講,林晚生一直以來對她不錯。除了不能娶她,除了不能常常陪她,但凡能給予的從沒吝惜過。是不是一個男人不肯娶你,就該一輩子懷恨在心呢?當然可以理解爲他把你騙了。望着疾步離去的背影,忍不住質問自己:奢望一個男人爲你無知的初次埋單,那樣的恨是否也源自貪婪?
一刻不停地盯着失去的東西,何不看看自己得到了什麼?忽然想起一句很耳熟的話:沒人逼你,人往往是被自己逼死的。
剛在小區內的診所掛上吊瓶就接到了聶某人的電話:“今兒怎麼沒上線?沒出啥事兒吧?”
“呵呵,你啥時候也變得這麼敏感了?昨晚發燒了,沒去店裡,這會兒在診所掛吊針呢。”心裡說不出的感慨:這男人粗枝大葉的,難得有了點進步。
“我說呢,好好養着吧。想吃啥,哥給你買點?”說着話人已出了店門兒。一個小區攏共三家診所,挨個扎一頭就找着了。他那網吧就開她家門口,小區附近的地形早就被他摸透了。
“想吃:香草冰激凌,德芙巧克力,奶酪蛋糕,香辣雞腿堡,雞米花,炸薯條,照燒豬排,還有——”
“得得得,別想了!你那不是感冒,估計是饞病!成天想着減肥,身子骨哪能受得了?爲了穿幾件花衣裳,得了病難受自己知道!”
“我也就是幻想一下,反正又不打算接見你。不敢吃還不準人家有點幻想?不是說素食健康嗎?我每天就指望菜葉和燕麥活着。想吃甜的就挖勺蜂蜜,喝瓶酸奶還得和勺綠茶粉。”不過說實在的,她的身體真是沒有從前好。以前一百七八十斤的時候一年到頭也不生病,總覺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氣。現在倒好,乾點活就累,一天到晚沒精神。忍不住爲中國的未來擔憂,這麼脆弱的母親能生育出什麼品種?發育不良的越來越多,月經不調的越來越多,生不出孩子的越來越多,生出孩子沒奶的越來越多。。。。。。
其中最可憐的就是她這種屬鴨子的,爲了有件漂亮衣裳穿只能過兔子的生活。林晚生說香港的成衣店裡可以買到超大號的漂亮衣裳,爲什麼內地的時裝店大多隻到L呢?據說女人穿XL會把人嚇死,象她一樣超過170公分再不減肥還有活路嗎?
聶琛一向很反感素食主義,一邊開車一邊罵罵咧咧地說道,“你聽哪個說素食健康?知道人爲什麼要長虎牙嗎?長着就是爲了吃肉的。但是不能吃多,咱畢竟沒長着滿口虎牙。女人不吃點葷的很容易老化,那不是靠膠原蛋白和維生素E就能補得上的。”
顏如玉還是比較迷信女性雜誌上的健康理念,挪了挪扎針的手打了個比方:“你看那些搞舞蹈的美女看着多年輕,人家從來就不會亂吃。”
“切!這你就不懂了吧。我有經驗,年輕的時候交過個搞舞蹈的女朋友。臉蛋漂亮,那方面等於半殘廢,女人吃不飽的時候哪兒來的激情?”
“漂亮還滿足不了你的虛榮?也就你這種老不正經總想着激情。”
“靠!爲漂亮我摟着黎姿的海報睡,找女人就是爲了頂用!一個醜的能用,一個漂亮的不能用,若只能選其一,男人保證選那醜的。食色性也,人活着不就兩件高興的事嗎?要麼吃,要麼日,別的都是扯淡的事。”
“那是你!”顏如玉狠狠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不說了,一跟你談論愛情就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