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接班之後,顏導購站在人影寥落的賣場上發呆,瞪着空洞的大眼睛編織着混亂的白日夢。只是個紅顏知己而已?可林晚生爲什麼說自己沒有愛她的資格?由此猜測,對方八成已經拖家帶口了。
《罌粟的情人》唯美的故事情節再次在腦海中盤旋,現實生活中有沒有象王競堯那樣一心愛着婚外小情人的男子?如果真碰到那樣一個男人,她豁出一輩子不結婚了,只要兩人真心相愛,即使委屈做小她也認了。潛意識裡希望能與林晚生在現實生活中重演那段動人心魄的愛情故事,動盪的心躍躍欲試,無限憧憬着美麗的夢幻落入現實。
初上的華燈照亮了昏暗的夜色,十一月,下雪了。記憶中D城的冬天總是來得格外早,急於將懸在枝頭的最後一片屬於秋的記憶帶走。雪花不大,靜靜的落下,彷彿一片又一片的愁思在稚嫩的心頭悄然積壓。下班的時候,空曠的街道已是一片柔軟的白,商場門外的水磨石臺階又溼又滑。
身後響過幾聲熟悉的汽車喇叭,猛一回頭,看見聶琛的AZDA。目光凝視着車頂晶瑩剔透的積雪,不禁在想:對方在這裡等了她很久嗎?
情緒霎時跌入低谷,又一個拖家帶口的!老天爺就不能給她安排個未婚的男人嗎?她也老大不小了,跟學生時代的男友分手後,就再沒碰到一個年齡相當的男孩子追求她。許是上天的懲罰,這就是她劈腿的報應吧?
可眼下又是雙管齊下,她劈腿成性,且兩個都已經名草有主了。顏如玉,你還有沒有點道德啊?真把委身做小當成畢生的目標了?既然兩個都不是歸宿,又何必那麼認真呢?青春太灰暗了,只有跟這兩個傢伙在一起時才能感到些許奢侈的快樂。
幾乎被父母遺忘了,除了零星的幾個電話,一個多月時間連個照面都不打。她以爲那幾個不疼不癢的問候電話,無非是想證實一下他們的女兒還活着。
“小豬,想什麼呢?你不冷啊?趕緊上車!早知道你這麼抗凍,我何必大老遠過來接你呢?”聶琛因爲魂遊太虛的小女人推門下了車,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她瞬間回了神,順手在車頂的積雪上畫了顆心,望着車子對面的聶琛撇着小嘴說道:“好容易讓我感動一回,你就別發牢騷了!事兒做得再貼心,就是一張臭嘴!”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一中午坐豪車、吃大餐,人家林大老闆一擲千金還不能博您傾城一笑?”聶某人一臉藐死人不償命的見鬼表情,成心挖苦道。話音一落,人又坐回了車裡。
顏如玉抱緊雙肩,打着哆嗦上了車,高昂着柔美的下巴狠狠別了對方一眼,“姓聶的,你一天不氣我能死啊?看見人家傷心,不但不安慰還奚落我。你算什麼朋友啊?”
“打住!誰跟你是朋友啊?沒大沒小的。叫哥!再聽你叫一聲姓聶的,看我怎麼收拾你!”說着話粗暴地扯過她冰涼的雙手塞進他的衣襟,“多穿點衣服!胖就胖,看這小手凍得跟冰棍兒似的,趕上變天就穿棉襖,這薄薄的風衣頂個屁用!”
她冰冷而僵硬的指尖在男人溫暖的腋下貪婪地汲取溫暖,這姓聶的心眼還不錯,就是說話帶刺,不留口德。很慶幸能有這麼個“哥”,管它乾的溼的,還真沒少照顧她。兩人相識一場,感情基礎還是有的,可遺憾的是最終也只能是哥哥。
來到新住所,一進大門就嚇了一跳。沙發上橫着個拉鍊大敞的提包,裡面裝着聶某人的生活用品和換洗衣裳。小丫頭柳眉一橫,對着身後竊笑的小人憤憤叫囂道:“姓聶的,你要是打算住在這裡,我立馬就搬走!”
“咱合住,不同居。你住大屋,我住小屋。”男人熟絡地攬過她的肩頭,語調甜膩,一臉邪氣。
“我纔不要相信你的鬼話,你都不知道騙了我多少次了!”回想起兩人N多次共處一室的經歷,她堅決不答應跟他同住一所房子,“再說,你夜不歸宿就不怕被你老婆發現嗎?我可不想被趕來捉姦的女人堵在樓底下!”
“我不是早告訴過你我現在是孤家寡人嗎?那沒心沒肺的娘們兒老早就被我休了。玉啊,我說你那腦袋八成是被驢踢了,我要不是離了,那天能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嗎?”
“啊?我還以爲你只是吃飽了撐地隨便說說呢!你到底什麼時候離的,怎麼現在才告訴我?”眼下對方已經離了,她真的願意嫁給他嗎?雖然那傢伙是個二婚的處理貨,可有個家總好過一個人生活。
“那時候告訴你也沒用,你還在外地上學呢!在校大學生允許結婚嗎?更何況在此之前咱倆還鬧了一場彆扭。這會兒條件成熟了,等年底過了生日你也二十了,玉,還猶豫什麼?嫁給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