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懿仰天翻了個白眼,“這幡可是冥帝答應給我的報酬,所以贖難從命!”
“好,你不交是吧!”冥後銀牙緊咬,字字句句都透着狠戾。
“還愣着幹什麼?把這兩個私闖幽冥神殿的惡賊給我抓起來!”冥後凌厲的目光向身後掃去,還在發愣中的警衛長迅速回過神,領命就要招呼鬼差上前抓人。
又一道眸光投來,帶着不怒自威的震懾。
警衛長左右爲難,心裡更是叫苦不迭,王后要抓人,王上不讓抓人。我到底該聽誰的啊!
“你誠心和我過不去是不是?”見警衛長遲遲不動作,冥後更加氣惱,對着冥帝喝斥道:“既然我說話沒人聽,那這個王后我不做也罷!”
冥後擡手將腰間攜着的玉佩扯下,泄憤般的朝地上擲去。
冥帝大驚失色,閃身而來,握住冥後高舉的手掌,“衍兒,我錯了還不行嗎?這玉佩可是我倆的定情信物,你不能摔!”
冥後冷哼着縮回手,“不摔也行,你把他們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擡手指向江懿與秋睿,語調不容置疑的強硬。
江懿氣得跳腳,媽了蛋,你們夫夫倆吵架讓我們夫夫倆當炮灰!真以爲老子是好欺負的!
江懿這廂正想着怎麼給冥帝夫夫添添堵,黑沉的天空突然扭曲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陳雨荷的聲音破空傳來,“江懿、秋睿,回魂路已開,快走!”
從漩渦中飛出一隻巨型紙鶴,閃電般朝兩人方向疾馳而來。江懿聞言,拉着秋睿的手凌空而起飛身騎在紙鶴上。
“想走,沒那麼容易!”冥後的聲音帶着蕭殺在後方響起,他劈手奪過身旁鬼差後背上的弓箭,在箭筒內抓出兩隻長箭,搭在弓上。
弓如滿月,箭似流光,帶着濃濃的殺氣朝着遠處半空中的兩人飛馳而去。
江懿大驚失色,兩箭同時而來,凌厲快速,轉眼已到近前根本無從閃躲。
江懿本能的飛撲在秋睿身上,將他緊緊護在胸前。
聽到破空之聲的秋睿,回過頭見長箭疾馳而來,心底暗道不秒。他支起身體,從懷中摸出一個物件。江懿定睛一看竟然是把手槍,還在震驚中時就聽到嗖嗖兩聲,兩道寒光先後自眼前劃過。精準無誤的撞擊在後方飛馳而來的劍身上,光華閃過,長箭如下墜的流星隕落消失在半空。
一擊不中冥後憤恨不已,眼看着兩人就要飛進漩渦,擡手又從箭筒中抽出兩隻箭,再次朝兩人方向射去。
秋睿眼疾手快,扣動扳機打掉長箭的同時,卻並未收手朝着冥後方向再次射出子彈。
“衍兒小心!”
身體被大力扯進一個炙熱的懷抱,冥後感覺厲芒擦過臉頰,一抹純白緩緩飄落掉在地面。
令天地失色的容貌驚現,驚豔全場。一衆鬼差都驚呆了,他們的冥後竟然長的如此傾國傾城美豔動人。
冥後感覺面上一輕,眸子一沉,旋身已脫離身後的懷抱,五指虛空一抓,白影閃過面紗已再次敷到臉上遮擋住傾世風華。擡頭望去,空中哪裡還有江懿與秋睿的影子。
冥後陰厲的眸子逐漸深邃,朝着後方低吼道:“都愣着幹什麼?把他們給我抓回來!”
“是,是!屬下這就去!”警衛長回過神,領着大批的鬼差奔出殿外。
走出幽冥神殿迎面撞上判官大人,警衛長恭敬的行禮。
判官輕輕扇動着手中的摺扇,笑盈盈的問道:“這麼晚了,警衛長這是要去哪裡?”
“不知道從哪裡來了兩個毛賊,把鎮魂幡給偷了!這不王后發怒了,我們得趕緊去抓人呢!”警衛長急急的說着,擡步就要朝外奔。
判官攔住他的去路,笑道:“這人都逃了,現在再去抓是不是就太晚了!”
“不抓不行啊!”警衛長苦着臉,“判官大人您不知道,這兩人把王后惹生氣了!”
判官饒有興味的說道:“這是王上的旨意嗎?”
“這個……”警衛長擰眉,“抓人是王后的旨意!”
“那我勸你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判官仰頭望了望黑沉的天空,“夜已深沉,早點歇息的好!”
判官說完,搖着摺扇一步三晃的走了,獨留下警衛長呆立殿門前獨自凌亂。
冥帝望着自家的王后,心裡美得直冒泡。終於把那個惱人的鎮魂幡給送出去了。這下子他家親親王后就不能躲在幡中閉門不見,他的春天終於來了。
雖然開心的要命,可冥帝依舊面色肅然,保持着冷傲的姿態。見冥後憤憤難平,冥帝溫聲勸道:“衍兒,你莫要再氣了!”
“滾開,別讓我再看到你!”冥後拂袖,甩開身側的某人。擡步就要朝殿外而去。
冥帝疾步追上,問道:“衍兒,你去哪裡?”
“真以爲離開冥界我就奈何不了他們,今天的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冥後咬牙切齒的說着,眼底閃過濃濃的恨意。竟然敢把他棲身的鎮魂幡奪走,他一定要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衍兒,你冷靜點!”冥帝攔住冥後的去路,勸道:“你何必如此爲難他們!”
冥後眼角閃過一抹笑意,雖然在笑,可那笑容卻煞氣逼人:“我若是爲難他們,又怎麼會告訴他八幡姻緣困魂陣可以幫命缺之人更改命盤!我若是要爲難他們,就不會假意幫助秋晨實則卻是祝江懿一臂之力!”
“衍兒,你何苦如此!”冥帝望着眼前的男人眸子內透着疼惜。
“若不是你從中作梗破壞我的計劃,江懿怎麼可能知道陣法有問題!”冥後眸光一凜,津着無盡的寒意,“你爲了幫他們竟然跑來算計我!”
冥帝嘆息道:“他們也是苦命人。”
冥後冷哼一聲,“你總說人定勝天,可有些事根本就是命中註定!鎮魂幡給他們也罷,我倒要看看,江懿最後是否能夠甘願犧牲自己去換秋睿一命!”
“衍兒,你爲何總是口是心非。你若非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助他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折做這些事!”冥帝無奈搖頭,他的王后就是這樣,面冷心善。雖然鎮魂幡是他授意江懿前來奪取,可衍兒若是真想留下他們,又怎會鬥了那麼久秋睿仍舊毫髮無損。
冥帝深知他家王后的性子,自然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反正他的目的達到了。沒有鎮魂幡他終於可以爲所欲爲了。
“誰說我是在幫他們!”冥後眸光閃爍,低喝道:“我只是閒來無聊,想看生離死別的戲碼而已!”
冥帝寵溺笑道:“我的王后,那我們來賭一賭究竟是人定勝天還是天意難違!”
“你想怎麼賭?”冥後偏頭看過來,譏誚道:“只能活一個,不管誰死誰活註定都是天意難違!”
“非也,非也!”冥帝笑着搖頭,“只要有誠心,天道終可違!”
冥後不屑的冷哼一聲:“看來我是贏定了!”
冥帝但笑不語,伸出手掌。
冥後輕蔑的揚起眉毛,擡手擊掌。
掌心相貼,賭約生成。
感覺手掌一緊,身體已跌進炙熱的懷抱,冥後氣惱,怒道:“你放開,別逼我動手!”
男人冷冽的面容被柔情暈染的分外魅惑,棱角分明的脣彎出溫柔的弧度,“衍兒,你跑不掉了!”
“放開……唔……”冥後憤怒的話嘎然而止。
空無一人的殿門前,只有兩道身影相擁而立。
“呼!好險!”江懿輕噓口氣,方纔真是太險了,若沒有那隻手槍,他和秋睿今天真是要交代在冥界了。
江懿朝前方湊了湊問身前的秋睿,“睿兒,你哪裡來的這麼牛逼的法器!”
“臨走時陳小姐給的!”秋睿低着頭聲音聽起來悶悶地,他低垂着眼瞼眸光散落不知落在何方。
“這個雨荷真不夠意思,這麼牛逼的法器都不知道給我準備一個!”江懿低聲抱怨,絕境逢生的喜悅讓他沒有察覺到秋睿的異樣。
“江懿、秋睿,前方就是回魂路!”耳邊傳來陳雨荷的聲音,“你們要記住,不管在回魂路上看到什麼,或是有什麼人呼喚你們,千萬不要回頭去看!”
“雨荷,這回魂路怎麼回事?怎麼聽你說的這麼恐怖!”江懿擔憂的問道。
“有很多沒有投胎資格的鬼魂會在回魂路上放出幻想,迷惑那些要回魂的生魂。將這些生魂迷惑後,他們就會有再次投胎的機會!你們一定要記住,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千萬不要回頭!抓緊小鳶只要一直朝前方走就能順利回到人界!”陳雨荷聲音凝重透着濃濃的告慰,江懿與秋睿頓時不敢怠慢,將她的話牢牢記在心裡。
騎在小鳶身上又飛了好久,突然出現一點光亮。隨着距離拉近,光亮也逐漸放大。前方不遠顯出一條寬敞的道路。
看來回魂路已經到了。江懿屏息凝神,提高警覺道:“睿兒,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緊緊攥着我的手!”
伸手握住秋睿的手掌,感覺到對方的牴觸,江懿微蹩眉頭,直覺秋睿有些不對勁。
此時小鳶已經飛往回魂路,江懿來不及再多說什麼。
四周的景物突然發生變化,看陳設應該是間書房。書房面積很大,陳設高檔奢華。
明明方纔還在回魂路上,怎麼轉眼就換了地方。秋睿心知這些應該是方纔陳雨荷提到的迷惑心智的幻象,頓時警鈴大陣,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怠慢。
“我交代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一道冷冽的聲音伴隨着腳步聲由遠及近。
很快書房的門被推開,先後走進的男女,讓秋睿驚愕的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