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本特利要代替曲澗磊，穆光沒有阻攔，只是面無表情地發話，“要純粹的靈氣。”
沒有誰喜歡被人懷疑，他也不例外，不過對方是想保護團隊老大，這個可以理解。
但是他很懷疑，這個“老本”能夠輸出的靈氣，是否精純。
本特利走進陣法，將手放在凹陷處，開始輸送靈氣。
他自身也有一些覺醒者體系的內息，但是度過雷劫之後，對靈氣的掌控力大幅增加了。
他輸送了差不多十來秒鐘的靈氣，陣法運作了起來，周邊有遊離的靈氣飄了過來。
隨着時間的延續，飄來的靈氣越來越多，陣法中聚集的靈氣也越來越濃。
本特利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兩分多鐘後，他疑惑地發話，“一直需要靈氣做支撐？”
“是這樣的，”穆光點點頭，不動聲色地回答，“所以一般情況下，很不方便使用。”
曲澗磊卻是眼睛有點發直，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本特利撇一撇嘴，“這東西……你覺得使用起來，划得來嗎？”
“當然可以，”穆光毫不猶豫地回答，“如果靈氣能達到一定濃度，彙集起來就划算了。”
他認爲對方已經至高了，應該知道“天鉤迷府”之類的所在。
那裡本身就有一定濃度的“異種能量”，凝聚起來相對比較輕鬆。
本特利的嘴角扯動一下，“也就是說，大部分時間是虧本的。”
這是當然……穆光無奈地揉一揉眉心：如果沒有這種限制條件，至於閒置這麼久嗎？
“使用條件確實苛刻，但是……主要是受環境限制。”
本特利抿一抿嘴巴，才又要說話，曲澗磊輕輕嘆了一口氣。
“原來，這纔是真正的聚靈陣！”
這才符合他心目中的正牌聚靈陣——以靈石爲啓動的動力，吸收靈氣。
他的超級聚靈陣，其實還是個大雜燴，是以能量塊爲驅動的。
當然，正牌的未必是最合適的，現在他手上沒有靈石，反倒是能量塊相當充足。
不過他可以分析一下正牌聚靈陣，再對自家的聚靈陣做出相應的調整。
只是這麼一來，這件寶物對他的吸引力，就要小很多了。
聽他這麼說，穆光也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他琢磨這件寶物的時間太久了，當然有了自己的相關分析。
但是同時，他還有別的籌碼，“不過我們設計了靈氣凝萃裝置。”
這纔是他敢於提出交換的底氣，“純粹是自己研發的！”
曲澗磊聽到這話，都爲之一愣：我去，還能有這樣的操作？
“自己研發的？”營養劑也閃現了出來，臉上有明顯的訝異之色。
然後穆光一擡手，放出了一臺設備，高有兩米多，佔地差不多七八平米。
緊接着，他填充上能量塊，發動了設備。
隨着一陣轟鳴聲響起，設備的開口處開始抽取空中的氣體、
然後穆光又取出一個小瓶子，放在設備旁一個尖嘴的出口處。
過了差不多十來分鐘，尖嘴處出現了一層小小的水汽，看起來遲早能形成水滴。
這時，偏執狂和沐雨也趕了過來，“怎麼這麼大的噪音。”
設備的噪音確實不小，七八十分貝總是有的。
以帝國的科技水平，這麼喧囂的設備，如果出現在城市裡，絕對會被人投訴。
不過他倆的出現，大致還是雞蛋裡挑骨頭，並沒有刻意貶低設備的實用性。
穆光沉聲回答，“沒辦法，陣法就這麼大，超出範圍的話，還要處理其他難題。”
設備也不算很大，主要是放置能量塊和散熱的部分比較佔地方。
前者也就算了，是爲了保證動力不中斷，後者就說明，這設備的能耗很高。
又等一陣，本特利忍不住了，“只是個改造過的空氣壓縮設備，能耗還這麼大？”
穆光很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曲澗磊，“他在機械方面的水平……只能說一般。”
“嗯，”曲澗磊點點頭，老本說出了大致情況，但真的只是半吊子水平。
“分離出靈氣凝聚出的水滴不難，但是這個水滴本身蘊含龐大的能量。”
壓縮空氣簡單，但是壓縮靈氣……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怪不得設備這麼吃能量塊，確實需要足夠強勁的動力。
營養劑也點點頭，“這個裝靈氣的瓶子，也很不俗。”
靈氣原本是不該出現在這一方世界裡的，更別說凝聚出的靈液了。
她曾經悄悄順走過一些靈氣，知道萃取和保存靈氣有多難，所以纔會一開始就關注此事。
穆光伸出一個大拇指來，“還是大人有眼光，瓶子也是特製的！” 本特利眉頭緊皺，忍不住出聲，“但是這個使用成本……也太高了吧？”
“是高了一點，”穆光很乾脆地點頭，然而這是重點嗎？
“但是這種東西，能用價值來衡量嗎？對我而言，花再多錢都買不到啊！”
營養劑默默地點頭，不過緊接着，她又說了一句，“前置條件也很高。”
這是大實話，這設備必須要在靈氣相對充裕的地方使用。
否則的話，哪怕燒掉山一般的能量塊，也未必能凝聚出一滴靈液。
那個正牌聚靈陣，確實是個好東西，但是相較老大研發的聚靈陣，實用性又差一點。
穆光也沒有否認，點點頭嘆口氣，“以前我們曾在異種能量濃郁的地方試過，可惜……”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很顯然，那些地方可不是一個灰色組織能長期經營的。
真是有點雞肋！曲澗磊摸一摸額頭，“所以最有價值的……其實是這個萃取器？”
這可是實實在在的高科技產品，跟修仙體系沒什麼關係。
此前他只是沒有想到，知道原理之後，自己設計製造一臺，也不會有太大難度。
當然，想要成功製造出萃取器，也很是需要一段時間。
不過最關鍵的是，曲澗磊一向認爲，創意很關鍵。
他沒有想到，對方想到了！雖然只是一層窗戶紙，但並不能順理成章地認爲不重要。
在牛頓之前，有多少人被蘋果或者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砸到了？
而且仔細分析這臺萃取器的組成結構，也會節省相當的時間。
然而，他終究還是有點遺憾，忍不住嘆口氣，“這個聚靈陣……真的是意思不大。”
雖然說嫌貨纔是買貨人，但他的嫌棄，也是貨真價實的。
可是穆光也是技術型人物，他正色發話，“看老大你的反應，總是沒見過這東西，對吧？”
“哪怕意思不大，借鑑一些長處，能更好地優化現有的陣法，這個也沒錯吧？”
都是搞技術的，一句話點到就好，沒必要說那麼多。
“這個倒是，”曲澗磊點點頭，“我允許你適度收集靈氣，相關的能量塊，自己準備。”
緊接着，偏執狂也發話了，“但是伱事先說神文寶物，其實……你佔的便宜不小。”
穆光嘿然無語，這個陣法，他是絕對不會給出去的，最多讓對方研究一下。
但是此前他說話，確實也使用了一定的話術，先強調的是，自己有神文寶物。
否則的話，對方都未必願意聽他談下去，那創意就真的白讓人借鑑了。
他有苦衷，但是本特利冷冷地發話，“你想萃取靈液，本質上是跟我們的團隊有隔閡。”
他一向很在意忠誠，認爲這纔是最大的問題——對方對己方團隊沒有多少認同感！
幾個至高輪番發話，說得穆光有點無地自容。
這不是“雙拳難敵四手”的問題，而是對方任何一人說的都有道理。
尤其是最後本特利的發話，更是直指他最弱的一環——你動機不純！
穆光其實也有苦衷：老大說了，自己想投靠，人家都未必會收。
可是這個理由，現在不能拿出來說事——對方不收，自己就不去爭取了嗎？
最後，他只能輕喟一聲，“可是香雪還在你們團隊裡。”
哪怕我有千般不是，總不可能害了自己的女兒吧？
“算了，”曲澗磊搖搖頭，“我先檢測一下，看一看這聚靈陣的年代有多久。”
如果年代不夠久，那就可以斷定，連神文體系都算不上，這就真沒意思了。
他碰到故意做舊的事，自己還上過當呢。
拿來相關儀器檢測一番，他的臉色有點發黑，“這簡直……也有自毀裝置？”
穆光聞言嘆口氣，又點點頭，“寶物肯定沒有問題，但似乎是吸取了帝國的科技。”
“此前還有一件類似的寶物，但是被損毀了，這一件，我們誰都不敢拆。”
本特利的表情變得有點怪異，“那你拿這個東西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穆光一攤雙手，很坦然地表示，“我們做不到，不代表你們也做不到。”
“這不是奉承，考古者也一直在研究聚靈陣，但是距離成功遙遙無期。”
他們在爭論，曲澗磊卻是嘿然不語，因爲他已經確定，這東西應該是修仙者製造的。
就像金烏丙號機器人一樣，殼是帝國的科技產品，內核卻是修仙體系的思路。
那些來過這裡的修仙者，還真的是擅長學習啊。
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因何而來，爲什麼又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