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很清楚,自己不合適跟花蕾說太多。
不過,既然人家是想打異族,她覺得還是能解釋一下,“數量太少了,不夠看。”
“數量……少?”花蕾對這個答案有點猜測,但依舊有些意外。
“那深入危險區這麼久了,還要繼續深入?”
克萊爾側頭看她一眼,“我們的目的是對方的老巢……好了,今天的飯菜還不錯。”
老巢……花蕾聽得有點恍惚,你們的眼光能不能降低一點?
今天飯菜的質量確實不差,但是她吃得有點心不在焉。
而對面這個A級女性,看起來雖然年紀不是很大,可真的是能吃,飯量最少是她的三倍。
吃了一陣之後,她才又出聲發問,“老巢……你們不擔心危險?”
克萊爾搖搖頭,一邊咀嚼着飯菜,一邊含糊地回答,“能力越強,責任越大!”
你這回答……花蕾再次無語了,這極其平淡的語氣背後,是何等的自信?
不過她也承認,這些人還真是有資格說這話——反正她是不認識更有資格的人了。
頓了一頓,她才又問了一句,“怎麼其他幾位,都不用吃飯,只有……咱們三個?”
除了她和麪前這位,就只有一名被喚作“小天”的女性,也是每頓飯都在。
其他人偶爾會出現,但是非常少見。
“還能爲什麼?”克萊爾白了她一眼,“因爲只有咱們三個是A級。”
花蕾聽得又是微微一怔,“怪不得……其他都是至高?”
“最少都是至高,”克萊爾正色發話,“最少!”
“我去,還有至高之上?”花蕾這次是真的震驚了,至高之上,那可就是很遙遠的事了。
遲疑一下,她又試探着發問,“那麼,有會‘敕令’的大人嗎?”
“咦?”克萊爾和天音聞言,齊齊地看向了她。
頓了一頓,克萊爾纔好奇地發問,“你一個小小的A級,也能知道敕令?”
你好像也是A級吧?花蕾心裡嘀咕一句,當然,她沒敢那麼直接說。
她只是遲疑一下,才微微點頭,“聽別人說過一兩句,倒也不是很確定。”
天音一聽來了精神,“那……方不方便說一說?”
這個要求,就有點冒昧了,大家都是來搏命的,不是來交家底兒的。
關鍵是陳述辛密的時候,太容易被人查出跟腳了,這是混跡社會的大忌。
克萊爾馬上看她一眼,然後搖搖頭,“別問了,這個問題……有點過分了。”
“哦哦,”天音聞言點點頭,她可不像克萊爾,一直生活在底層,分外明白其中輕重。
剛進團隊的時候,她也被提點過類似注意事項,但是後來,團隊成員的秘密也都暴露了。
不成想這一次一着急,結果又下意識說了不該說的。
然後她淡淡地表示,“那就不問了。”
但是克萊爾的提示,聽到花蕾的耳中,就又不一樣了。
獵賞者莫問出處,這確實是賞金獵人圈子的潛規則。
但是真要對上那些不講理的,比如說此前的荒狼商會,人家一定要問又該如何?
不想死的話,最少要先編一個說辭出來——因爲說出真相的後果可能更慘。
不管怎麼說,對方這個小天不太懂事,應該是社會經驗稍有欠缺所致,而不是故意的。
關鍵是對於對方而言,她是唯一的外人,這樣還能給出基本的尊重,真的很難得。
所以花蕾就有點爲難了,她遲疑一下表示,“倒也沒事。”
等到吃喝完畢,她思索一下發問,“如果團隊遭遇大巢穴,勝算也很大嗎?”
這可是關係到未來狩獵的問題,她問兩句,應該不過分……的吧?
“勝算不會小,”克萊爾沉聲回答,她也不認爲這有什麼不能說,“問題是彈藥有限。”
花蕾眨巴一下眼睛,繼續發問,“那咱們……真的戰勝過大巢穴?”
這幫人的實力絕對驚人,但是現在終究只有一艘團級艦,
而據她瞭解,想要打大巢穴,得用到師級艦,自信和戰績……終究還是不能混爲一談。
“有過,”克萊爾點點頭,“只不過一路打過去的話,太費彈藥了。”
團隊的彈藥儲備並不少,着了急還能使用帝國的制式,但是一路平推還是別指望了。
就算彈藥足夠,艦炮的耐久也不可能支撐那麼久。
“一路打過去……”花蕾無語了,你們還真想殺進異族老巢?
頓了一頓,她很認真地建議,“我覺得還是不要太小看異族,聯邦這麼多軍隊都沒做到。”
“那當然,”克萊爾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們也沒有狂妄到那種程度,只是想試一試。”
就這試一試……也很恐怖了吧?花蕾沉吟一下發問,“你們怎麼稱呼這異族?”
克萊爾和天音聞言對視一眼,頓了一頓,克萊爾纔回答,“阿修羅,有什麼問題嗎?”
“果然!”花蕾的眼睛一亮,“你們還真的是精通神文!”
“你這問的有點多了,”克萊爾不動聲色地表示,“你也說點什麼吧?”
“嘿,”花蕾苦笑一聲,然後搖搖頭,“我認識的人裡,還沒有能準確叫出異族名稱的。”
克萊爾和天音都沒有出聲:你只說出這麼一點,可是不太夠。
花蕾也知道對方的沉默意味着什麼,沉吟一陣之後,她才緩緩地表示。
“我曾經接觸過這些消息,跟敕令一樣,沒有幾個人知道。”
又等了一陣,她發現對方還是沒有說話,於是她又表示,“至高之上的正確稱呼是元嬰!”
“這還用你說?”克萊爾聽得就笑,“元嬰之上你知道是怎麼稱呼嗎?”
“元嬰之上……”花蕾遲疑一下,還是沉聲回答,“出竅?”
“嗯,”克萊爾點點頭,“出竅之上是分神,能說點新鮮的嗎?不願意的話就別打聽了。”
花蕾先是一愣,然後面現異色,“咱們團隊裡,竟然還有分神?”
“你想多了,”克萊爾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靈氣禁絕,哪兒來的分神?”
如果真有分神大能,這區區的阿修羅,也能算個事?
花蕾默然,過了好一陣才輕喟一聲,“靈氣禁絕……呵呵,靈氣禁絕!”
“你要這麼搞,就別問了,”克萊爾有點不耐煩了,“這樣,你找個維生艙待着吧。”
“等我們辦完事,你就自由了,到時候看情況分你點阿修羅的屍骸。”
不需要我的戰力嗎?花蕾默然,過了一陣才驀地發話,“你們……不是聯邦軍人!”
“我們說自己是了嗎?”克萊爾翻個白眼,“是的話,直接亮明身份多省事?”
“那我……”花蕾再次猶豫了起來,最後才心一橫,“關於敕令的事,我知道得不算多。”
“稍等,”克萊爾一擺手,“既然是辛密,先說一下,你想要得到什麼?”
她的行事,主要是學自老大,既然要講究,做事就要公平。
花蕾思索了一陣,才試探着發問,“能幫我殺兩個至高嗎?”
“又是這些破事,”克萊爾無奈地嘆口氣,又搖搖頭。
不過最終,她還是表示,“都是些不大的小事,但是你得講一些我們不知道的。”
“嗯,”花蕾聞言點點頭,卻又有點欲言又止,“兩個至高身後,可能還有……元嬰!”
“我去,”克萊爾聽得有點意外,“你也只是個小小的A級,這得罪人的能力,不差啊。”
花蕾怔了一怔,然後嘆口氣,“憑我還不配,但是殺了那倆,就有危險了。”
克萊爾想一想之後搖搖頭,“這事我真不能擔保什麼,要看你的信息價值。”
“這樣啊,”花蕾遲疑一下發問,“能請一位大人前來嗎?我無意冒犯你。”
“我足夠資格做主了,”克萊爾毫不猶豫地回答。
不過緊接着,她又解釋一句,“主要他們都在修煉,沒大事不想驚動。”
花蕾聞言又有點微微的愕然,“真的可以在星艦上修煉?”
克萊爾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見人影一閃,卻是曲澗磊現身了。
他看克萊爾一眼,“底細都被別人看走了,真是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不,大人,”花蕾的臉色一白,“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不用解釋,”曲澗磊隨口回答,“制式軍艦、不是軍人、懂這麼多神文……我們是誰?”
花蕾的臉色越發地白了,卻是連話都不敢說。
“倒也是,”克萊爾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關鍵是咱們的實力還這麼強……真的是暴露了。”
其實天音也不想承認,自己有這麼不敏感——這麼多漏洞,我都沒發現?
所以她盯着花蕾,好奇地發話,“你真的猜到了?”
花蕾的臉色更白了,白到面無血色,嘴巴開闔了幾下,最後長嘆一聲。
“你們……總不會是數字鬼影吧?”
“魅影、魅影!不是鬼影!”克萊爾氣得狠狠一拍桌子,“怎麼說話呢你?”
“這個……抱歉,”花蕾歉然地笑一笑,“我的信息不太靈通,很多人確實是這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