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不是個妄自菲薄的人,然而對方有九成九的可能,是出竅大能。
而他不過是個小小的元嬰,甚至未必是絕對正版的——最起碼,不是高門大戶的傳承。
那麼,他有什麼資格,去占卜一個出竅大能的意圖?
所以占卜不但註定勞而無功,還可能遭遇部分反噬。
只不過,反噬應該不會很強,強行占卜遭遇的,應該是空落落的無奈。
聽完他的分析,景月馨也無語了,她絕對不會勸老大強行占卜。
倒是清弧表示,“我這裡有分身,可以嘗試驗證一下掌印。”
她的分身也只是A級的修爲,不過各種術法積累了不少,其中就有朵甘使用的大手印。
大家都做出了戒備,幫她觀察四周。
只見清弧的分身放大了手掌,緩緩地按向那個掌印——尺寸竟然不差多少。
手掌觸碰到石塊上,又緩緩地被排斥開,生出一點若有若無的能量波動。
“這個怕是……修爲不夠,”清弧緩緩地搖搖頭,“分身有這種直覺,估計得是至高。”
“有威脅感嗎?”景月馨不動聲色地發問。
“沒有感知到,”清弧搖搖頭,“但是對方的位格明顯很高。”
“那……我聯繫一下偏執狂,”一柄尺子彈起,瞬間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團隊裡所有人的分身,都是A級的,只有偏執狂的分身是至高。
因爲他的分身,是活人煉製的,不像其他人,只是使用了仿真材料。
不多時,偏執狂趕來了,釋放分身去測試——難得的是,他的分身也能幻化出巨大手掌。
所以這個團隊的成員看似狂妄,但是遇到實用的手段,真的會自己去琢磨和修煉。
不過遺憾的是,他的分身也被不知名的力量推開了。
偏執狂一本正經地表示,“這個……恐怕不是修爲高低的問題。”
他通過分身能感受到,對面表示出了相當強的排斥情緒。
“我有種感覺,強行靠近的話分身會在瞬間蕩然無存……甚至可能連累到我這個本尊。”
“莫非……甄別是隻認靈氣?”曲澗磊的眉頭皺一皺,如果這樣的話,只能他上了。
“那我試一試,”人影一閃,景月馨已經來到了石塊前,毫不猶豫地一掌按了下去。
按下去的同時,她的手掌也瞬間脹大。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她的手掌雖然按到了石塊上,但只堅持了一秒鐘,就被緩緩彈開了。
然後她看向曲澗磊,無奈地嘆口氣,“老大,看來還真得你來了。”
她是擔心老大出手,才主動先趟一下雷。
但是讓她想不到的是,甄別不過關也就算了,她竟然隱約感覺到了嫌棄。
石頭上的掌印,不可能會說話,但是她偏偏能感覺到,對方好像是在說,“你不配碰我”!
聽她講述了感受,易何忍不住表示,“這是在篩查人選……莫非是奪舍?”
“奪舍?”賈老太的眼中冷芒一閃,“真是好大的膽子!”
“你們這些散修啊,就是沒見識,”塑料小蛇發出一陣輕笑。
他不以爲意地表示,“動不動就是奪舍……哪裡有那麼容易的?”
“如果奪舍像你們說得這麼簡單,我至於寄身於一條蛇身上?”
“好像也沒有多難,”偏執狂對這話不以爲然,“我的本尊,都是老大幫我找的軀殼。”
“金丹奪舍當然簡單,”焦道人毫不猶豫地回答,“出竅期奪舍……呵呵,誰有那殊榮?”
“說白了,這裡就是甄別正統修仙者,你們的氣息都差點,老大基本差不多。”
“你們要是不信,那我就上了啊,我的氣息也不差的!”
“你的氣息多了點陰寒,”易何悠悠地表示,“未必能過得了關!”
焦道人根本不理他,“你們想好沒有?不確定的話,那我就上了。”
“前輩你隨意,”賈水清、清弧、景月馨和偏執狂齊齊表示,“我們靜待好信。”
別說,焦道人還真是說到做到,下一刻,一隻大手憑空出現,重重地拍在石塊上。
那石塊竟然震動了起來,過了一陣,石塊悄然消散不見,幻化出一副星圖。
星圖沒頭沒腦,好在看起來,涵蓋的星域不算少,最後還有一個一鏡到底的快速略縮。
反正大家都記住了那顆標紅的星球。
就在這時,石洞裡傳來一陣震動,感覺是要塌陷的樣子。
下一刻,有淒厲的警報聲響徹了夜空,“有奸人入侵,在入侵豐饒組歌!”
緊接着,有無數射燈亮起,穿透細密的雨絲,照向了巨大的雕像。
遠處依稀還能看到有星艦在急速升空。
“這個地方……還真是有點古怪,”曲澗磊搖搖頭。
因爲就在這短短的幾息之中,周邊竟然冒出了數十道明顯的惡意。
在這一瞬間,他就回味過來了,聯邦應該也知道,這裡有秘藏的線索。
原因很簡單,那位大能就算實力非凡,但是整天被那麼多人圍着,經得住惦記嗎?
守口如瓶不難做到,也沒誰有資格強行讓他開口,可是這樣……別人就猜不出來了?
諸如性格畫像之類的東西,真的防不勝防,而這位還是個好人,不可能太計較小動作。
想一想就知道,這位在生命的最後兩年中,才匆匆找了一個人傳遞薪火,合理嗎?
如果不是心思太大條,就是有太多不得已。
所以這個地點有人知道,真的不足爲奇,不過毫無疑問,沒誰知道其中奧秘。
——純粹的修仙者才能打開掌印,這個條件,明顯就不是留給聯邦人的。
可以想像得到,聯邦的人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埋伏在這裡,該有多麼的煎熬。
這個時間,甚至可能以百年爲計量單位。
那麼看守的人偶爾放鬆一下,實在可以理解——畢竟這裡是景區,不是軍事禁地。
至於說敵意殺意之類的,就更不可能有了。
守衛無非是想看一看,到底是誰會來觸碰這一位存在的秘藏,能不能想辦法留下。
只不過,當警報被觸碰之後,一切的佈置,就都被調動起來了。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這個反應,實在是有點太慢了。
對於這種突發事件,團隊有相應的應對預案,賈水清直接問一句,“要復原嗎?”
復原有復原的應對,不復原就直接走人了。
在豐饒組歌的巨型雕像上,留下一個黑乎乎的大窟窿,他們可以毫無阻攔地離去。
來無影去無蹤,還整出這麼大的動靜,不但夠囂張,也夠噁心人不是?
將來捅出這事是數字魅影做的,那就又是一個知名的景觀和故事了。
然而曲澗磊搖頭,很乾脆地回答道,“復原!”
賈水清根本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一掐訣,“冰霧~”
天地間,一時間寒氣大漲,細碎的雨滴,瞬間就變成了一大片極爲細碎的冰霧。
冰霧的反光性和遮擋能力,都比水要強,能更加有效地遮蔽對方的觀察。
與此同時,偏執狂和清弧也消失不見了。
下一刻,遠處有幾道金芒亮起,有城衛的星艦接二連三地掉落了下來。
緊接着,軍方啓動的戰艦,也遭遇了術法的阻擊。
甚至有一艘營級艦,也許是升空得有點倉促,防護罩沒有全開,被斬爲兩截直接墜落。
不過也有人認爲,這是金輪的威力太大所致,“居然是……至高之上?”
又有人冷哼一聲,“不止一個至高之上,那團冰霧看到了嗎?絕對是至高之上!”
其實說冰霧的,都還是級別不太夠的,正經消息靈通的,都是心裡暗驚,“敕令冰封?”
聯邦對信息的封鎖,遠沒有帝國那麼嚴,但是敕令依舊是頂級的絕密。
花蕾一個A級,能知道敕令,都令曲澗磊等人刮目相看,由此就可見一斑了。
不過,聯邦人會認爲,激發出這冰霧的人,竟然是因爲掌握了敕令,見識也就……一般。
然而就算這樣,不管軍方還是官府,依舊認定,豐饒組歌那裡,纔是奸人出手的重點。
那些襲擊星艦的賊人,雖然修爲也很高,行爲相當卑劣囂張,但只是用來吸引注意力的。
所以他們瞄準的圍攻重點,還是組歌巨型雕像。
那些干擾……就只能是分出一些精力順便處理。
事實上,襲擾戰艦的兩人,心裡也不是很痛快。
偏執狂甚至表示,“天鋒星上,他們製造混亂,可是在城區裡對平民下手!”
咱們只選擇攻擊星艦,這可都是硬骨頭,是不是有點太好說話了?
清弧的心態稍微平和一點,“算了,老大喜歡講個問心無愧,由他吧。”
偏執狂還是有點不滿意,嘀咕了一句,“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唉。”
不過聯邦人雖然認定,五色山那裡纔是攻擊重點,可是操作起來難度不小。
組歌巨型雕像,是豐饒的標誌性人文景觀,在冰霧的籠罩下,盲目攻擊很可能導致損毀。
尤爲重要的是,他們知道己方有長期任務看守這裡。
具體看守的是什麼,可能只有兩三個人才清楚,但是所有人都能確定,對聯邦至關重要。
要知道,這個看守任務已經持續了數百年,如果不重要,聯邦至於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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